第92章 除非扒了身上這層衣服

第92章 除非扒了身上這層衣服

“喂?”

聽到秦棠的聲音響起,張賀年緊繃的神經鬆了松,說:“到哪兒了?”

“沒注意,剛睡著了。”秦棠聲音很低,有些沙,剛睡醒一樣。

張賀年的語氣不自覺溫柔幾分,“很困么?”

“有點。”

“那你睡吧,沒什麼事。”

“嗯。”

“到了給我電話,打不通便發微信。”

“好。”

張賀年頓了頓,不知道怎麼了,不想掛斷電話,想多聽會她的聲音,“要不你睡你的,手機別掛,我聽着。”

“不了吧,信號不好,而且我手機快沒電了,早上不記得充了。”

秦棠有些抗拒,聲音沙得更加厲害,鼻音也重。

張賀年敏銳察覺她的異樣,“聲音怎麼了?哭了?”

“沒有,我剛睡醒。”

“棠棠。”張賀年緊繃著下半張臉,扶着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收緊,特別使勁,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別哭。”

秦棠:“……”

呼吸重了重。

秦棠屏氣凝神,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眼眶很紅很紅,再次開口,說:“知道了,手機真的沒電了,晚點再找你。”

“好。”

“張賀年,再見。”

“嗯。”

說完,秦棠掛斷電話。

喇叭響起空姐專業甜美的廣播。

秦棠關了機,剛剛一直忍耐的情緒在這一刻傾瀉。

眼淚重重砸在手背上。

她慌亂擦掉,又落下一滴。

越擦越多,視線所及之處全是水霧,看都看不見。

……

張賀年掛斷電話,聽着忙音,心裏的不安又被勾起,跟方維說:“給司機打個電話。”

“司機?怎麼了?”

“你打。”張賀年沒解釋,眉目深沉,狠狠擰着,秦棠肯定是哭過,聲音跟感冒一樣,帶着沉重的鼻音,還騙他說在睡覺。

方維翻出手機打了過去,餵了聲,說:“到哪裏了?順利么?”

司機那邊老實回答,方維沒聽出異樣,說:“那姑娘是不是情緒不好?”

司機回答,“是有點,一直在哭,很傷心,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方維唉了聲:“女孩子就是這樣,哭完就好了,讓她哭。”

張賀年伸過手,示意把手機給他來接,方維就給了張賀年,張賀年沒說話,一聽到那邊,便敏銳察覺不對勁,說:“到服務區沒?”

“還、還沒。”司機聽到張賀年的聲音驀地緊張了一點,“我這開車呢,不方便接電話,等到了服務區我再打……”

“手機給她接。”

“啊?”

張賀年語氣重了幾分,“聽不見?我說把手機給後座的人,我有話和她說。”

“這、這……”

張賀年攥緊手機,“她人呢?你們在哪?”

方維一聽張賀年的語氣就意識到不對勁,看向他。

張賀年重複,“說話,在哪裏?”

司機徹底裝不下去了,手機猛地被人收走掛斷,一陣忙音傳來,張賀年再打過去已經沒人接了,關機狀態,他瞬間意識到不妙,飛快撥打秦棠的號碼,情況也是一樣。

關機狀態。

“出事了?”方維面色一僵。

張賀年的太陽穴一抽一抽的,面目瞬間陰沉,“聯繫不上秦棠和司機。”

按理說司機是方維找的,不可能有問題。

這幾天秦棠在方維的馬場,哪裏都沒去,張夫人去過秦園,不可能這麼快找來馬場。

這邊離市中心都有兩個小時車程,馬場附近監控覆蓋面廣,方維做事大部分時候是沒問題的,如果有出現可疑人員,方維肯定會說。

而馬場工作人員又不認識秦棠,更不知道她什麼來頭,更不可能被張夫人那邊的人收買,張夫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們在這裏。

最主要是,時間掐的死死的。

他了解在張夫人身邊做事的那些人,有部分是張夫人娘家人,不是專業搞跟蹤的,前幾天他帶秦棠從張家出來有特別注意沒被人跟蹤,所以問題來了,是哪裏出了紕漏。

方維也打了幾遍司機的電話,沒有人接,“不可能啊,司機是我千挑萬選的,不可能有問題,怎麼聯繫不上了!”

唯一可以確認的是,秦棠應該沒有危險。

張賀年渾身氣場低沉,冷硬的眉目染上陰鷙,“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環。”

既然都沒問題,那就是最不可能出現問題的地方出現了問題。

但他不願意往那方面想。

方維渾身冒着冷汗,“是張夫人還是……誰?”

張賀年沒說話,默認他說的話,除了張夫人,沒有其他人。

陳湛最近無暇分身,更沒必做綁架秦棠這種戲碼,何況上次他要報復到秦棠身上就不會找替死鬼。

方維見他還算冷靜,還沒有失去理智,說:“一個小時應該沒走很遠,我找人去查,實在不行……”

那兩個字沒能說出口。

報警——

報警也不一定有效。

何況那是張家。

張夫人敢做,就有應對的辦法,不會被輕易找到,就連報警也查不到,何況沒有證據,而鬧大了,對張家、針對張賀年都沒好處。

這個道理,張賀年也明白。

方維自己先pass,“不行,如果是張夫人做的,那秦棠不會有危險,最多最多不讓你見她。”

方維碎碎念:“張夫人的動作也太快了,不可能知道你要把秦棠送走,我這邊都有監控,沒看到周圍有可疑人員出沒,怎麼時間掐得那麼好,她能把秦棠弄去哪裏?”

這回肯定不是張家。

張賀年撥通陳媽的號碼,問:“張夫人在不在家?”

“有其他夫人約夫人出去喝茶,這會不在家。”

“知道去哪裏了嗎?”

陳媽說:“夫人沒說,我也不清楚。”

張賀年眸子冷沉沉的:“知道了。”

掛斷電話,張賀年又撥出張夫人的號碼,沒接,似乎是故意不接,最後還關機,明擺着冷處理。

張賀年面色籠罩一層陰雲,手背一縷縷的青筋,猙獰突起,又撥給張夫人身邊的王叔,王叔倒是接了,笑盈盈的,問:“賀年,有什麼事?”

張賀年打小跟這位王叔合不來,早些年給張父做司機,但其實一直都是張夫人的人,幫張夫人做事,跟張夫人還有點千絲萬縷的親戚關係,是張夫人身邊最忠實的心腹。

這人活脫脫的笑面虎。

無家無室,孑身一人。

“你幫張夫人幹事?”張賀年舌尖抵了抵上牙膛,冷沉沉出聲。

“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

張賀年一言不發,一直回到張家,張賀年飛快解開安全帶下車,方維跟着一塊下了車,跟在張賀年身後進了張家。

他不放心張賀年,擔心他會衝動行事。

“真迅速,一個小時左右,費了不少心吧。”

王叔輕笑:“賀年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別跟我裝了,需要我請你過來還是你自己老實說,把人弄哪兒去了?”

王叔默了幾秒:“不管問多少遍,我都聽不懂。”

“這是打算裝傻裝到底了。”

“你要是想問,明天過後再去找夫人,夫人會跟你談。”

“等到明天,你們也把人藏好了。”

王叔乾笑兩聲,隨即掛斷電話,掛斷之後,立刻給張夫人發消息彙報。

張賀年緊繃牙根,跟方維說:“得麻煩你了。”

“儘管說,這次的事也有我的責任,沒安排好,出了疏忽。”方維沒忘記他還要回部隊,“你先回去,人我一定找到,有消息我告訴你。”

唯一能確認的是秦棠不會有危險。

但會嚇得不輕。

已經暴露,張夫人對她不會客客氣氣。

上次是軟禁在張家,這次不一定了。

想到這,那團烏雲更黑更密了。

……

張夫人喝茶見到陳家的千金,陳敏頤。

二十七歲,端莊大氣,長得更是漂亮,看着很聰明的一個姑娘。

陳敏頤剛回來,陪陳夫人的。

桉城姓陳的人不少,當地的大姓,不過圈子裏姓陳的不多,就陳敏頤這一家。

陳家經商,早些年做房地產的,一躍成為房產大亨,積攢財富,涉獵其他行業,這麼多年下來,早在桉城扎穩了根基。

張夫人現在見誰都順眼,尤其是陳敏頤,之前就對她很滿意,拉到身邊來聊了起來。

陳敏頤乖巧順從,能說會道,人又機靈,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在場的夫人沒有不喜歡她的。

尤其是張夫人,握着她的手,說:“這麼伶俐的姑娘,我要是有個女兒就好了。”

陳夫人笑而不語。

倒是旁邊的其他的夫人說:“當不了女兒,可以當兒媳婦,我聽說賀年不是調回來了,可以找個機會讓他們倆見見。”

“賀年?”陳敏頤對這個名字有印象,聽說過,都是一個圈子的,沒見過人也聽過名字。

“你覺得呢,敏頤。”張夫人問她。

“可以呀,我也想見見賀年,之前就聽朋友提起過,聽說他之前在北城待了很多年。”

陳敏頤其實見過張賀年的照片,知道他長什麼樣,很有男人味,和她圈內那些沉迷風月的男人不太一樣,又是部隊的,年輕女孩子天然對這個職業有好感。

既然逃不過自由婚姻的命運,何不找個外貌好的、氣質佳,有男人味的。

張賀年就很不錯。

……

張賀年在張家等到天黑,外面雨再次淅淅瀝瀝下起來,陳媽一臉擔心看着張賀年,不管陳媽說什麼,張賀年都不說話,沉默坐着,等張夫人回來。

張夫人是九點多時候回來的,身邊跟着王叔,還有助理,陳媽上前接過張夫人的包包,張夫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出去。

等人走後,張賀年站起來,問她:“秦棠呢?”

張夫人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姿態優雅,說:“我今天見過陳家的那位千金了,她對你也有興趣,找個時間見見吧,在年底之前,儘快把你們倆的事敲定,先訂婚再結婚。”

“我問,秦棠呢?”

張賀年壓抑着憤怒,雙目猩紅,下午,他拖了關係找人去找秦棠,將近四個小時,沒找到人,只能說張夫人很有手段,這次是有備而來。

“我說,陳敏頤你必須見。”

母子倆,互不相讓。

樓上聽到動靜的張徵月倚在欄杆上看熱鬧,她唇角勾起,並不打算摻和的意思。

想當初,張夫人的手段可不比現在的差多少,為了讓她離婚,打掉孩子,可費了不少心思。

現在拆散一個張賀年,綽綽有餘好吧。

何況張賀年離開桉城那麼久,他在桉城的人脈有限,又是自己家事,從一開始很明顯就處於下風。

博弈最怕的就是心軟,有軟肋。

張賀年不就是。

她當年也是。

張賀年手臂經脈明顯,緊了又緊,並不打算屈服的架勢,他的人生心跳沒有服輸這兩個字,要麼血拚到底,“我只見秦棠。”

“恐怕你得失望了,你見不到她。”

“您把人藏哪了?”張賀年冷硬出聲,“您不說,我也能把桉城掀翻。”

“你試試!”張夫人再也控制不住憤怒,“你真以為你在桉城有根基?我不怕直接告訴你,人我已經送走了,你永遠都別想找到她,從今往後,你收了那個心思,想都別給我想!”

“何況人不在桉城,這個點,還在飛機上。”

“你送她出國?”張賀年瞳孔緊縮,眼裏猩紅根根分明,手指捏得嘎吱響。

看張夫人得意的表情,想必是送出國了。

送出國是張賀年的死穴。

未經允許批准,不能隨意出國。

除非扒了身上這層衣服。

張夫人覺得自己贏了,悠然又坐回沙發上,“賀年,從一開始你就草率了,而且出國,是你姐夫做的決定。”

“你犯不着跟我生氣,你姐夫還沒死呢,他還好端端活着,有權利處置自己女兒的去留,何況出國深造而已,是為了她好,又不是去死。”

張賀年硬朗的五官一寸寸發冷、發沉。

目光折射出的寒光更是駭人。

“你姐夫沒找你麻煩,是看在張家的份上,要是他追究起來,你現在擁有的,保不保得住還是個問題。”

張夫人冷哼一聲,完全站在制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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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癢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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