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聖地驚魂
連續幾天幾夜在漫無邊際的大森林中行進，這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得了的活動，這不僅涉及到體能方面，更主要的是，這種原始的環境到處都充滿了危險和艱辛。
亞沙成為眾人最好的嚮導，這位埃庫族少女幾乎是一部原始森林百科全書，她認識森林中的每一種植物，懂得在這樣的大森林中行進應該避免哪些危險，若不是有任務在身，大家真的可以視這次行動為一次美妙的森林之旅。
“我喜歡大森林，可是我更嚮往外面的世界！”休息的時候，亞沙毫不掩飾地向眾人敞開自己的心扉，“小的時候，我們的一個族人去過外面許多年，他回來以後告訴了我許多外面的事。他還帶回來幾本書，教我認識了外面的文字。我從那時候開始就喜歡讀書了，那些遊客送給我的書我都如獲至寶，看了一遍又一遍。我跟父親說不想一輩子呆在大森林裏，要出去看看外面美麗的世界，可是他不同意，他想讓我永遠留在他身邊。”
說到這裏，亞沙的臉色暗淡了下來，神也有些沮喪。
“所以，後來你就自己跑出去了？”羅紅看着一臉小孩子表的亞沙，笑着問道。
亞沙搖了搖頭，語氣里充滿了傷感：“沒有，我們因為這些事吵了許多次，他還打過我，可最後一次是他主動讓我走的……現在想想，也許他那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幸運的，亞沙。”歐陽凱安慰着神落寞的亞沙，“等這事一結束，你還可以去都好好上學，你是一個聰明善良的姑娘，是埃庫族人新的希望。”
“謝謝你。”亞沙感激地看着歐陽凱，忽然問道，“那……那我可以去中國讀書嗎？我聽來我們部落的中國遊客講，中國可是個神奇的地方！”
“當然，我們會幫助你的！”歐陽凱由衷地點點頭。
亞沙的臉上終於露出微笑，她擦乾了眼淚，看看眾人，幸福地與羅紅挽着手，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月光中，埃塔靠着一棵大樹坐着，手裏依舊拿着那把被他反覆擦拭的蟒蛇轉輪手槍，一雙大眼睛卻遠遠地望着亞沙熟睡的臉龐。歐陽凱側臉看了他一眼，他趕緊低下頭去，有些不自在地摩挲着手槍的槍柄。
第三天，眾人到達森林中一片低洼的山谷地帶，這裏相對兩側來說，樹木稀疏了許多，只有大片茂密的灌木叢，夕陽從山谷的一側斜射下來，灌木碧綠的枝葉閃着亮晶晶的光澤。
一塊褐色的大岩石下，清泉沿着一側潺潺地流淌着，泉水周邊濕潤的苔蘚上，可見密密麻麻的各種動物的腳印。有動物的腳印，就說明這水是能喝的，這讓大家精神不由得為之一振，紛紛解下水壺上前補水。
“小心！”歐陽凱忽然一把拽住摘下水壺就急着上前取水的埃塔，埃塔的一隻腳剛要邁過灌木叢低矮的一側，被歐陽凱硬生生給拽了回來，嚇了一跳，可還沒等他說話，一陣恐怖的嘶嘶聲就傳了過來。
灌木叢里一陣悉悉索索的抖動之後，一條大蛇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那大蛇通體灰褐色，從頭到尾逐漸變淺，整個身長足有三米，竄出灌木之後，幾乎呈長方形的蛇頭恐怖地高昂着，緩緩地朝歐陽凱和埃塔逼近！
“黑……黑曼巴！”側後面的亞沙連腔調都變了，“不要動……大家千萬不要動！”
歐陽凱和埃塔正站在距黑曼巴蛇大約兩三米遠的地方，後面是羅紅和付曉峰，亞沙站在他們的側面，五個人如泥塑一般站立着，看着那大蛇兀自吐着血紅的信子，上下頜之間露出恐怖的毒牙，而且一半蛇身幾乎都直立了起來！這就是黑曼巴即將動攻擊的信號。
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這時無論是誰，哪怕只有輕微的動作，也足以激起它的暴怒，而在這樣的距離下，能躲過黑曼巴的襲擊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條黑曼巴蛇毫無退讓的意思，豎起的蛇身正在逐漸接近最前面的歐陽凱和埃塔--靜止不動這個辦法能起到的效果已經愈微弱了。
羅紅的目光瞥向自己大腿一側的刀帶，但是很快又暗自沮喪起來，她絕對不敢肯定自己出刀的速度可以快過黑曼巴蛇，更何況此時她的身前還隔着歐陽凱和埃塔兩個人！
“埃塔……等一下……你站着別動……”歐陽凱緊盯着毒蛇，小聲地說道。
“獵槍，你……”後面的羅紅已經猜到了歐陽凱的意思，可是還沒等她說完，歐陽凱就行動了，只見他的身體忽然向側方猛閃出去，黑曼巴蛇立刻做出反應，恐怖的蛇口露出尖長的毒牙，朝他閃出的方向閃電般撲了過去！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歐陽凱的一隻手已經迎着黑曼巴的蛇頭下方斜斬了出去，猛撲過來的蛇身與歐陽凱的手掌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蛇身一震，居然被歐陽凱硬生生給頂了回去。
蛇身後退的一剎那，歐陽凱已閃電般撲向蛇的身後，一把抓住蛇尾，在那毒蛇轉身再次攻擊之前，將它整個拽着掄了出去！
張狂的黑曼巴大概從來沒想過眼前的這個“獵物”居然會有如此迅猛的動作，蛇身迅速後退，重重地撞在褐色的大岩石上，又掉落在泉水中，連續幾個翻滾方才重新“穩”住身形。隨即，它暴怒的口中出嘶嘶的怪叫，毫不猶豫地又撲向了歐陽凱！
“獵刀！”歐陽凱一邊身形暴退，一邊怒吼着。
“嚓--”金屬破空之聲傳來，羅紅激射出去的閃着銀色寒光的鋼刀與猛撲過來的蛇身再次相撞，刀身掠過蛇頭下方，帶着一道血箭，“叮”的一聲脆響過後，直接扎在了大岩石上，整個刀身劇烈地顫抖着。
那條猛撲向歐陽凱的黑曼巴蛇身體一頓，蛇頭與軀體頓時脫節，整個蛇身倒在草叢中，蛇頭則藉著慣性依舊沖向前方，被歐陽凱側身閃了過去。
這場驚心動魄的人蛇之戰的全過程加在一起，也不過短短的三五秒鐘時間。沒有了頭的毒蛇軀體還在草叢中劇烈地扭動着，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除了付曉峰表還比較正常外，埃塔和亞沙幾乎一致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看着歐陽凱和羅紅，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這兩個人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配合也實在是太默契了！
羅紅走到大岩石前，拔下自己的刀，有些心疼地看着合金刀尖被堅硬的岩石撞成了鈍角，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歐陽凱一眼，對他剛才的冒險行為很是不滿。
歐陽凱則笑了笑，朝羅紅豎起了大拇指。
“我誓！你們絕對不是中國來的普通刑事警察！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埃塔總算緩過神來，正無比敬佩地望着歐陽凱和羅紅，“天啊！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們是什麼人沒那麼重要吧？”歐陽凱若無其事地走上前去，微笑着拍了拍埃塔的肩膀，指着那泉水說，“現在，你可以去補水了。”
埃塔和付曉峰兩個人去泉邊灌水，歐陽凱則饒有興緻地觀察着地面上漸漸安靜下來的無頭蛇身。羅紅有些制氣地望着他，低聲責怪道：“你什麼時候做事能不那麼冒險？萬一我剛才失手了怎麼辦？”
“所以，我不是冒險，而是對你有絕對的信心。”歐陽凱抬起頭來，笑着說，“想想看，咱倆配合行動這幾年，你什麼時候失過手？”
“少給我戴高帽！”羅紅瞪了歐陽凱一眼，把目光轉向亞沙，亞沙的目光也集中在蛇身上，神色有些異樣。
“亞沙，你怎麼了？”羅紅走上前去，輕輕地扶住她的胳膊，“還在後怕？”
“我沒有……我們埃庫族生活在大森林裏，整天跟毒蛇打交道，沒什麼害怕的，我只是……”亞沙頓了頓，忽然說道，“我只是奇怪，這裏不應該有黑曼巴蛇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羅紅驚詫地望着亞沙，一旁的歐陽凱也走了過來。
亞沙看了兩人一眼，有些憂慮地說：“黑曼巴蛇不喜歡谷底泉邊這樣潮濕的環境，它們一般生活在更開闊的稀樹草原或乾燥的灌木叢中。”
“是不是這裏經常有喝水的動物，吸引了它來捕食？”拿着水壺回來的付曉峰跟着說。
亞沙搖了搖頭，說道：“這就更不對了，要知道，黑曼巴蛇雖然毒性很大，攻擊力也很強，但是它的主食是老鼠、蜥蜴和鳥，來泉邊喝水的動物它是不感興趣的，而且它並不是沒有天敵，泉邊很容易遇見獴或蛇鷲的。我還有一點覺得很奇怪，黑曼巴蛇很少這麼主動攻擊人類的，更何況我們身上都帶着我們埃庫族自製的驅蛇藥粉，一般在這種況下，它早就逃之夭夭了。再說，我們剛才也沒惹它，一直站着沒動，怎麼這條蛇……”
亞沙這麼一說，眾人也覺得奇怪起來，歐陽凱低頭又看了蛇身一眼，忽然心中一動，在草叢中搜索起被羅紅斬斷的蛇頭來。很快，在一叢低矮的灌木叢邊上，他現了已經毫無聲息的蛇頭，他將蛇頭撿起來，仔細地觀察着。
很快，他就現，蛇頭側方接近“臉頰”的位置，細密的鱗片像被某種利器切掉了幾小片，露出一個小小的傷口來，那傷口呈淡淡的血紅色，顯然是剛剛癒合的。
“亞沙，你來！”歐陽凱將蛇頭遞給亞沙，指着那道小小的傷痕讓她看。
亞沙接過蛇頭仔細地查看起來，臉色也越來越詫異，她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張開的蛇口中那兩顆尖利的蛇牙上，忍不住驚叫出聲：“你們看啊！這條蛇的牙顏色不對！”
“怎麼不對？”歐陽凱驚訝地湊過去看着蛇頭。
夕陽下，那條黑曼巴蛇恐怖的蛇頭上，尖利的毒牙正閃着綠瑩瑩的寒光。
亞沙繼續解釋道：“黑曼巴蛇的口腔是黑色的，這是它名字的由來，可蛇牙應該是白色的，但這條蛇的蛇牙卻是墨綠色的。”
眾人一陣沉默，歐陽凱緊皺着眉頭望着那綠瑩瑩的蛇牙，心中忽然一動，從衣兜中掏出那部特製的衛星通話器，快速輸入一連串密碼，片刻之後，郎中那張一半都被厚底近視鏡遮擋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老槍，你這是在哪兒？怎麼泥乎乎的？”
“郎中，我給你看一樣東西。”歐陽凱將蛇頭對準通話器的攝像頭，又掏出白光手電照着，手電光下，墨綠色的毒牙顯得更加恐怖，“剛才這條蛇不怕驅蛇葯，主動攻擊我們，牙齒的顏色也不對，你再看看它左側這個傷疤……”
“黑曼巴！那是毒腺的位置。”郎中毫不猶豫地斷定，“有人給這條蛇做過手術。老槍，我真恨不得帶着我的實驗室飛過去，太刺激了這事兒！你說它不怕驅蛇葯？還主動攻擊你們……”
“郎中，我問你一件事。”歐陽凱突然打斷他，“你說說看，那個中國遊客和導遊卡洛體內遺留的合成病毒，能不能用在這條黑曼巴上？”
“狂犬病都能人狗通用，這為什麼不能？”郎中反問道，“那類合成病毒對於所有有生命的動物的致病機理是一樣的，都可以摧毀受體的神經中樞，人可以瘋，蛇一樣可以瘋。我和你的判斷基本一致，至於是否可以印證，你得把這蛇頭寄給我。假如這事兒是真的，那咱們的對手就太歹毒了，直接將基因病毒注入蛇的毒腺，他真變態！還有，你剛才說這蛇瘋狂地攻擊了你們，我甚至可以理解為我們的對手已經逐漸掌握了病毒受體病的時間了……”
郎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這條蛇是人為的產物！黑曼巴蛇號稱“非洲死神”，是非洲的毒蛇之王，本身就已經足夠恐怖了，要是蛇的毒液中再含有合成病毒，那麼它對於人類將意味着什麼？
歐陽凱面色凝重地望着屏幕中的郎中，郎中這次沒有沿用一貫的連珠炮式的語氣，而是很嚴肅地、一字一句地說：“老槍，你們必須要儘快了！黑曼巴蛇毒結合狂犬病毒和流感病毒的致病基因，一旦再與我們中國人的特有基因結合在一起，這種實驗如果成功，我們面臨的將是種族滅絕！”
“回頭再聯繫。”歐陽凱自然明白郎中話中的意思，他木然地關掉通話器，只覺得脊背一陣涼，他轉過身來望着亞沙，迫不及待地問：“亞沙，我們距離埃庫族傳說中的聖地大約還有多遠？”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應該不遠了！”亞沙認真地計算了一下，隨即走向不遠處的那棵大梧桐樹，樹榦上老酋長留下的箭頭狀路標清晰可見，“明天一早，我們就沿着這個方向繼續走吧，不會超過半天。”
歐陽凱沿着箭頭的方向望過去，那是山谷的深處，夕陽已經隱沒，遠方深邃的森林一片漆黑，就像巨獸張開的大口……
“這是什麼？”羅紅忽然喊了起來，眾人忙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灌木叢中有一個淡黃色的物體，那物體長約十公分，像一個小口袋似的，“口袋”底部還有一排細密的如針尖一般的小圓孔。
亞沙走上前去，從灌木叢中撿起那物體來看了看，臉色微變，說道：“這是我們埃庫族的東西，它是用幾層野豬的膀胱經過幾種植物油脂的浸泡做成的，十分堅韌，即使刀尖也很難扎破，平時我們進入森林的時候，會用它來裝一些零碎的小雜物。可是，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還有，這口袋底上的小圓孔，我卻從未見過。”
歐陽凱從亞沙手中接過那小口袋，皺着眉頭思索着，目光忽然落在一旁的黑曼巴蛇身上，心中一動，又將背囊里包裹好的那個蛇頭拿了出來，將蛇頭直接放進小口袋中，接着沉聲說道：“我們先得離開這裏！”
“獵槍，你感覺到了什麼嗎？”羅紅詫異地望着歐陽凱。
歐陽凱點點頭，剛要解釋，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尖嘯，那聲音不期而至，帶着凌厲的風聲，居然是十幾支破空而至的冷箭！
“小心！”歐陽凱大吼一聲，就地一個翻滾，將一臉錯愕的亞沙拽倒在地，又快速翻滾到一旁，兩支冷箭不偏不倚地插在亞沙剛剛立足的位置，黑色的箭尖直透進潮濕的地面一半有餘，露在上面的一截箭桿嗡嗡地顫抖着。
一旁的羅紅、付曉峰和埃塔也趕緊閃身躲避射向自己的冷箭，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大家有些忙亂，好在剛才歐陽凱提前出預警，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黑暗的叢林中，敵人進行完第一輪偷襲，緊接着又快速變換了位置，第二輪冷箭再次襲來。歐陽凱起身護着亞沙，和眾人一起退到了褐色的大岩石一側。強勁的箭矢射在大岩石上，火星四濺，出啪啪的聲音。
“我想的沒錯！那蛇不是偶然呆在那兒的！”歐陽凱的身體緊貼着岩石上，將亞沙擋在身後，急促地喊着，“埃塔！獵刀！咱們換一下位置，你們兩個保護好亞沙，不能讓她有危險！獵犬，準備戰鬥！”
“是！”三人齊聲應道，藉著對方攻擊的間隙，羅紅和埃塔與歐陽凱緊急換位，各自手中的mp5衝鋒槍和ak-47突擊步槍子彈上膛，將亞沙繼續擋在岩石最後面。
歐陽凱則與付曉峰換到前面，兩個人快如閃電般壓低身形一陣猛衝，在又一輪冷箭射到之前，已經閃身到一大片灌木叢的後面。
隨後，兩人同時掏出背囊中的便攜式軍用紅外熱成像儀，對各處的目標進行觀測，黑暗中，人體形成的熱成像輪廓逐漸顯現出來。
“十點方向歸我，兩點方向歸你，十二點方向齊射，準備！”歐陽凱滿面殺氣地將手中的m733突擊步槍子彈上膛，低聲出指令。
“明白！”付曉峰臉上再也沒有平日裏常掛着的陽光笑容，他將m4a1卡賓槍頂上子彈，瞪起眼睛，真像一隻即將撲咬獵物的兇猛獵犬。
對面，大約一百多米的叢林深處，十幾個土着男子分成三個小組朝大岩石方向一通猛射之後，再次從後背的皮囊中抽出浸了劇毒的鐵頭箭，邊向前走邊將箭尾搭在生牛筋擰成的硬弓弓弦上，準備下一輪的射擊，完全沒有察覺到大岩石後面已經撲出來的歐陽凱兩人。
急促的槍聲在剎那間響起，黑暗中的歐陽凱和付曉峰分別從同一個位置向兩個方向橫身飛了出去，身體滯空的同時，手中的自動武器出令人膽寒的怒吼，尚未來得及射新一輪毒箭的土着男子被呼嘯而至的子彈打得一片鬼哭狼嚎。
枝殘葉斷中，兩個側方的土着被突如其來的反擊打得措手不及，頓時血肉四濺。三名中彈的土着倒在地上，當場身亡，剩下的四個驚慌失措地四處躲避，再沒有機會射出手中的箭。
歐陽凱與付曉峰身體剛剛落地，隨即再次躍起，這次兩人的火力同時集中在正面十二點方向突前的六個土着男子身上。一通毫不留的殺戮之後，那六名土着全部要害中彈，屍體砰然倒地！
即使對方人數佔優，即使對方率先突然動襲擊，但這仍是一場立見分曉的對抗。土着人自認為對地形極為熟悉，可以佔盡地利，卻忽略了兩個紅色獵人的強悍，歐陽凱和付曉峰再也沒有給剩下的土着人任何反擊的機會，解決完正面的敵人之後，開始交替掩護着對兩側剩餘的四個土着起追剿。
恐怖的子彈總是恰到好處地穿過遮擋的樹榦，在枝葉藤蔓之間封死敵人所有的退路，並在他們剛剛冒頭的一剎那進行無比精確的射殺！
他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若不是歐陽凱大喊了一聲“留一個”，付曉峰最後一顆子彈一定可以將倖存的那個土着男子打得腦漿迸裂。
而那土着男子也完全被打蒙了，必死無疑的恐怖讓他直愣在當場，直到付曉峰在最後一刻將槍口略略偏移，只是將他的一隻右耳打上了半空，他才哀嚎着倒在地上，任由付曉峰衝上去將他手中的硬弓和後背的毒箭扯下來，一把抓住他腰間纏着的藤條腰帶，像拎一隻大猴子似地將他從灌木叢中拽出來，直接扔在林間的空地上。
越幽暗的森林再次恢復了平靜，只聽到那土着男子出難以名狀的痛苦呻吟，他捂着自己血淋淋的右半邊腦袋，望着天神一般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名紅色獵人，簡直難以相信自己剛剛經歷的事竟然是事實。
別說是他，就連大岩石後面的埃塔這時也驚得目瞪口呆的，在他的記憶中，連同他看過的所荷里活大片在內，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戰鬥場面！
亞沙走到樹林裏，拾起那俘虜的硬弓和一袋毒箭看了看，背到自己的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