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超級恐怖
“看來，海魯搞砸了！”
那人徑直朝低垂着頭的莎莉娜走過來，定定地站在她面前。莎莉娜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目光與那人相對，趕緊又惶恐地低下頭：“博士，都是我失策……”
“莎莉娜，你有個優點，就是每次向我道歉的時候都很誠懇。”博士伸出右手，托着莎莉娜的下頜，將她的臉抬到自己眼前，深陷的眼窩裏閃爍着狡黠而陰狠的目光，“但我現在需要的不是你的歉意……”
“博士，我錯了！我……請您原諒我！”莎莉娜渾身驚懼地顫抖起來，幾乎是在哀求，就像剛才海魯哀求她自己一樣，“博士！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需要時間！莎莉娜！”博士放開手，咬牙切齒地吼着，“我需要時間！很短的一段時間就可以了！我的實驗即將接近尾聲，這個時候，我們失敗不起！否則，我們的組織不會再給我們任何機會！”
“事未必有那麼嚴重呀，博士。”莎莉娜有些不甘心地說。
“剛剛，外面的朋友告訴我，已經有大批d國部隊在向我們進了！”博士的臉上充斥着沮喪和惱怒，“我們的秘密終於快要保不住了！莎莉娜，我現在需要時間，需要絕對的安全！”
莎莉娜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點着頭，再也不敢看博士一眼，小心翼翼地說道：“博士，您放心吧，那些d國部隊的戰鬥力沒那麼強悍，至少，我們還有雇傭兵保護……”
“那些雇傭兵並不是特別能讓我放心啊，莎莉娜。”博士再次走到莎莉娜跟前，“你現在可以把那些埃庫族人全都叫過來了……和人相比，我更相信我的病毒！”
“您的意思是，讓所有的埃庫族人回到聖地？”莎莉娜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的。”博士的臉上帶着陰惻惻的笑容，“全都回來。”
“是！”莎莉娜恭恭敬敬地應道，想了想又問，“然後呢？”
“然後……”博士冷笑着，“然後這裏就全交給你了，莎莉娜！我們必須分頭行動，我要帶着我的病毒實驗樣本和資料先行離開這裏，你就在這裏指揮那些原始人去和外面的人好好玩一次吧！記住，盡量幫我拖延更多的時間！”
“這……”莎莉娜有些不願地遲疑了一下。
“怎麼，你不願意？”博士惡狠狠地瞪着莎莉娜，“莎莉娜，你是組織培養多年的人了，你應該明白組織的利益高於一切。當前，保證我們現有的成果不受損失是第一位的，難道你還有所顧忌嗎？”
“博士，我沒有那個意思！”莎莉娜生怕觸怒對方，膽戰心驚地解釋着，“我是擔心，單憑那些原始人，很難抵禦外面人的攻擊，那些中國人雖然不多，但是只要他們一現這裏，這裏就不是秘密了。”
“所以，我給你一樣東西。”博士抬手拍了幾下，時間不長，剛才他走出來的側門中就出現一個戴口罩的白衣人。那人默不作聲地將手中的一個小箱子放到莎莉娜一旁的石桌上，又沖博士恭敬地施了個禮，轉身離開。
“這是什麼？”莎莉娜望着那小箱子，詫異地問。
博士走上前去，將那小箱子緩緩地打開，箱子裏出現了一瓶墨綠色的液體。
“把它倒進水裏，想辦法讓所有原始人都喝上一口，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現，那些人全都會變成瘋狂的超級戰士！”
“真有這樣的效果嗎？”莎莉娜不由得面露喜色。
博士自負地笑起來：“會的！別忘了，你可是他們的女神啊！你的號召力加上病毒的作用，將使他們的大腦里再也沒有了恐懼，他們全都會變成任你驅使的野獸，甚至比野獸還要兇殘一百倍！”
“那可真是太好了！”莎莉娜獲得了莫大的信心，跟着博士一起獰笑起來。
“相信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會讓你去送死的，我的小心肝兒！”博士淫笑着，伸手在莎莉娜的胸前揉捏了幾下，莎莉娜立刻如酥了一般扭捏作態起來，眼神中全是淫蕩。
“我覺得我們快到出口了！”地道里，付曉峰真像一隻警覺的獵犬，他用鼻子使勁嗅了嗅，走到歐陽凱跟前小聲說道，“這裏的空氣濕度小多了，味道也沒剛才那麼難聞了。”
“噓--”歐陽凱忽然示意所有人噤聲，並在黑暗中壓低了身形，貼着洞壁向前疾行了十幾米，伏下身來。
一陣“咕咚咕咚”的腳步聲很清晰地從地面上方傳來，接着傳來兩個人的對話。
“看來，咱們在這裏苦熬的時間不會太長了！”一個聲音悶聲說道。
他的同伴顯然不理解：“怎麼見得？”
那聲音笑道：“你沒聽海魯講嗎？外面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連海魯都被莎莉娜給處置了，說明博士已經放棄了外面，他一定會選擇儘快離開這裏的。”
“媽的，那咱們不是很危險？”
“你懂什麼？越是這樣，咱們反而不危險！”第一個聲音胸有成竹地說，“博士是不會讓自己身邊沒人保護的，他還能指望誰？只能是咱們了！所以，一旦有人進攻過來，博士一定會帶着咱們跑路的。”
“西蒙斯，還是你有見地，哈哈！”他的同伴出由衷的讚歎。
腳步聲忽然停了下來，接着，就在歐陽凱前方不到三四米的地方，密道的出口被那兩個雇傭兵猛地從外面掀開，即使是在夜晚，外面依然有一道光亮照進了地洞裏，歐陽凱趕緊閃身將身體緊貼着洞壁。
“媽的，也不知道這密道到底被外面的人現了沒有。”打開出口蓋板的雇傭兵罵罵咧咧地用手扇了扇撲騰起來的灰塵，“就這麼封死了，實在可惜啊！”
“總比被人從這裏攻進來強。”那個叫西蒙斯的雇傭兵冷笑道，“海魯都完蛋了，你還指望誰會從這裏給咱們送烤肉和甜酒來？現在這密道里就只有一群毒蛇了！”
“西蒙斯！西蒙斯！你他媽的在磨蹭什麼呢？趕緊封死密道，博士命令咱們緊急集合呢！”遠處，一個惡狠狠的聲音朝這邊大吼着。
“是！是！馬上就好！”西蒙斯顯然惹不起對他喊話的人，趕緊應承了幾句。
“咚咚”兩聲傳來，兩名雇傭兵將兩包捆綁結實的c4炸藥包扔了下來，接着，出口外傳來一陣急促離開的腳步聲。
“快！”見狀，歐陽凱低吼一聲，率先跑上前去，後面緊跟着付曉峰，兩人一人一個地抓住了地上的炸藥包。對兩人來說，快速拆除簡單的遙控起爆裝置實在是構不成任何難度。
外面，西蒙斯和他的同伴一直跑出去一百多米遠，將身體隱藏在一塊大青岩石後面，這才從挎包中掏出遙控起爆器，狠狠地按下去。
密道中卻沒有傳來預料中的爆炸聲，西蒙斯大吃一驚，又使勁按了幾下起爆按鈕，還是悄無聲息的。遠處，約翰又在大罵了：“混蛋！你們在幹什麼？”
“是炸彈，好像出了問題。”西蒙斯惶恐地回答。
“混蛋！下去！下去把炸藥放進密道深處，才能炸塌它！混蛋！難道你連最簡單的遙控起爆也做不好嗎？”
“該死的！”西蒙斯不敢頂嘴，只是低聲咒罵了一句，和同伴一起又朝密道的出口跑過去。在強光手電的照射下，向下垂直的出口下方，兩包c4炸藥包依舊躺在那裏，彷彿從來沒有動過。
“你下去！”西蒙斯扭頭望着同伴。
“該死的！我為什麼要下去？”那同伴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臉上帶着恐懼，“地道裏面可是剛放了毒蛇啊！”
“那些蛇早就往深處爬了，你下去看看！”西蒙斯堅持着。
“為什麼讓我下去？你難道不下去嗎？”同伴不滿地看着西蒙斯，“要去就一起去！”
西蒙斯有些尷尬地沉默了幾秒，又低下頭去，用強光手電在炸藥包周圍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這才不耐煩地扭頭說：“一起下去就一起下去！你先來！”
“行！”同伴明顯比他要豪爽一些，把槍背在背上，雙手撐住出口的洞沿，一腳踏在第一個落腳點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西蒙斯。
西蒙斯不好再推辭，跟着爬了進去，兩人似乎誰都不想比對方先下去一步，就在狹窄的洞口肩並着肩，硬擠着一起往下走。兩米多深的垂直洞口，兩人硬是磨蹭了足足一分多鐘才同時落在地上，一下去就趕緊拿着強光手電朝地道深處照過去……
一切都晚了，強光手電只照到兩個鬼魅般的身影在眼前一閃，隨即手電筒就被對方一掌打落，接着一腳踩得粉碎。手電筒熄滅的一剎那間，西蒙斯只覺得頸部一涼，一個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喊，否則你的腦袋就會掉下來！”
而他同伴這次的運氣明顯不如他，已經先被付曉峰鋒利的鋼刀割斷了氣管和頸部動脈，整個人抽搐了幾下，便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別……別……天哪，你們是人是鬼？”西蒙斯嚇得屎尿齊流，別說是喊，就連這兩句話也是哆嗦着說出來的。
“混蛋！你們在幹什麼？”外面，約翰又在大喊了。
“告訴他，是引爆器出了點兒問題，馬上就好！”歐陽凱將軍刺橫在西蒙斯的脖子上，低低地命令。
西蒙斯只好照辦，朝外面大喊：“是……是引爆器出了問題，馬上解決！”
“真是飯桶！”約翰站在聖地的山洞口，氣惱地咒罵著。
“可以……饒了我們了吧？”地道里，西蒙斯哀求地看着天神一般的歐陽凱。
“還是我們幫你炸了它吧！”歐陽凱冷冷地從西蒙斯身上搜出遙控器，手中的鋼刀一抹，西蒙斯沒有出任何聲音便倒在血泊里。
一旁，付曉峰已經將兩個c4炸藥包上的引爆裝置熟練地恢復，提着它們又向前跑了幾步，放在地道的正中央。
“走！”一切就緒，歐陽凱率先鑽出了地道出口。夜色中，地道出口隱藏在幾塊岩石間，距離大山洞有兩百多米遠，中間隔着好幾塊大石頭，看不清山洞的況。
歐陽凱用夜視儀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危險后，向下揮了揮手，他的身後，付曉峰、羅紅、亞沙依次鑽了出來。四個人趕緊離開地道出口，隱蔽在遍地都是的大岩石後面。
“轟！轟！”付曉峰隨即引爆了地道里的c4炸藥，兩聲悶響過後，整個地皮都彷彿被震了起來，一道氣浪夾雜着沙石和西蒙斯兩人的屍體從地道出口直衝上半空，散落得到處都是。
約翰和其他幾個雇傭兵正站在山洞門口，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嚇了一大跳，剛想張口咒罵，忽然一陣響聲從半空中傳來，地道口衝起的沙石落到大山洞口外，與沙石一起落下的是一段殘破的人腿！
“西蒙斯！西蒙斯！馬洛卡！馬洛卡！”約翰大叫起來，外面沒有任何人回應，他只得急急地帶人跑向地道出口，那裏只剩下一大塊坍塌的地面，整個地道被完全封死了。
“這兩個笨蛋！一定是還沒來得及出來就引爆了炸藥！”一個雇傭兵惱火地說道。
約翰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最終也只能接受了這個現實，無論如何，密道口已經被封死了。
“快進去！”隨後，約翰一揮手，領着雇傭兵們朝山洞深處跑去。
“看來，他們就在那個大山洞裏面。”大岩石後面，付曉峰輕聲地說。
歐陽凱點了點頭，透過夜視儀觀察四周的況，整個“聖地”的廢墟就在山谷的一側、兩面高聳數百米的大懸崖腳跟下，從這裏垂直向天上望去，只能隱約看到懸崖兩端向內“擁擠”着形成的一線天。這樣的一個地形，即使是在大白天用直升機低空掠過，也休想看到山谷內的任何況。
“獵槍，咱們下一步怎麼辦？”羅紅小聲地問道。
“先不要貿然行動！”歐陽凱慎重地做出決定，“一切等d國部隊上來后再說！”
“他們大概再有兩個小時就能到達海魯的部落了！”付曉峰輕聲彙報，剛要繼續說話，歐陽凱忽然做了一個手勢，眾人趕緊把頭低下。
山洞口隨即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歐陽凱悄悄地從大岩石後面露出頭，用夜視儀仔細觀察，不大一會兒，一行人匆匆出現在大岩石遮擋着的視線中：先是六個荷槍實彈的雇傭兵組成的一個箭頭形行進的小組；接着，在兩排各五名雇傭兵的夾裹下，四個身穿白色大褂的人依次走着，那些人腳步很急促，除了第一個年歲比較大之外，剩下三個每人手裏都拎着一個大箱子；這些人身後，又有七八個雇傭兵緊隨其後。這一隊人離開大山洞后，徑直朝山谷深處走去。
“獵槍！看來他們要提前逃了，怎麼沒見莎莉娜？”羅紅着急地看着歐陽凱。
“獵槍，怎麼辦？咱們不能讓他們逃走啊！那大箱子裏說不定就是病毒！”付曉峰也焦急地望着歐陽凱。
歐陽凱緊皺着眉頭，大腦飛速地運轉着。眼前的況讓他有些意外，此時自己這邊只有四個人，還包括不會使槍的亞沙，手中的武器也全都是突擊步槍、衝鋒槍等輕兵器。而那二十多個雇傭兵手中不僅有自動步槍，還有輕機槍和m16下掛的榴彈射器，這時若貿然動攻擊，自己這邊絕無取勝的把握，更何況目前大山洞裏的況都還不明朗！
但是現在那些人越走越遠了！
“獵犬！”歐陽凱退下大岩石，目光灼灼地望着焦急的付曉峰，“緊緊跟住他們，不管他們去哪裏！隨時向我報告況！”
“是！”付曉峰急急地應道，一刻也不停留地離開眾人隱藏的位置，敏捷地在大岩石群中七閃八閃，很快就與那些人一起消失在暗夜中。
“只有他一個人，不是很危險嗎？”亞沙有些擔憂地說。
“跟蹤是獵犬的長項，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羅紅安慰她。
“那我們三個人呢？”亞沙又把目光轉向歐陽凱。
“等！”歐陽凱斬釘截鐵地說。
三個人隨即將身形隱蔽在大岩石后，悄無聲息地等待着。付曉峰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用輕輕敲擊通話器的方式向歐陽凱報告自己的跟蹤結果。報告顯示，那些人一直朝山谷的最深處走去，期間一刻也沒有停留。而歐陽凱這邊，自從那些人走出去后，大山洞內再沒有任何動靜。
“會不會莎莉娜根本就不在這裏？”羅紅有些焦急地說，“要不，我去看看！”
“不要急！”歐陽凱思索了一番，冷靜地制止了她。
近兩個小時后，大山洞口再次傳來一陣響動，接着一聲尖嘯聲傳來，那聲音瞬間擴散，聲調極高，讓人簡直難以承受，很快又有嗚嗚的牛角號聲傳來，和那尖嘯混在一起，在近乎於封閉的山谷中回蕩，刺激得人的耳朵直麻，心臟幾乎驟停。亞沙趕緊示意歐陽凱和羅紅緊緊地捂住耳朵。
尖嘯聲和牛角號聲持續了足足兩分鐘，忽然停住，一切又重歸寂靜。
“亞沙，那是什麼東西？”羅紅迫不及待地問道。
亞沙小聲地解釋：“那是我們埃庫族特有的一種哨子，是用獸骨做成的，平時用來召喚遠處的同伴。那哨子的聲音特別尖利，在大森林裏也可以傳出數十里遠，平時吹它的時候，必須用麻布團混着樹膠堵住耳朵！”
“看來，他們是在召喚人過來。”歐陽凱緊皺着眉頭說。
這樣一直過了十多分鐘，耳內的衛星通話器突然傳來d國部隊帶隊人的呼叫聲：他們已經按照之前的部署，與山谷口海魯部落的居住地近在咫尺了！
“普萊柯少校，請命令你的部隊立刻完成對埃庫族部落居住地的合圍，控制那裏的埃庫族部眾……同時，請儘可能不要多殺人，他們中有許多人是無辜的！”歐陽凱對着通話器悄聲布命令。
聽了這話，一旁的亞沙朝歐陽凱投來感激的目光。
“請您放心！我們做好了一切準備！”山谷口外的密林中，帶隊的普萊柯少校輕聲回應着，他的周邊到處是全副武裝的d國特種空降部隊士兵。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大約有兩個小隊的人全都裝備了一米多高的摺疊式防暴盾牌。而就在這些d國部隊之間，哈卡和其他三十餘名埃庫族的獵人也全都嚴陣以待，摩拳擦掌地準備戰鬥。
普萊柯少校走到哈卡跟前，目光冷峻地說：“現在請你們帶路，我們要動攻擊！”
他的命令通過一名通曉埃庫族部落語的翻譯傳達給哈卡，哈卡信心十足地對其他獵人囑咐了幾句，獵人們紛紛點頭，各自帶着早已經分配好的一小隊d國士兵，朝密林對面的埃庫族居住地合圍上去……
半個多小時后，普萊柯少校再次向歐陽凱報告況，這次的語氣卻顯得十分沮喪且焦急：“我們撲空了！整個居住地除了老幼婦孺，連一個獵人也沒有！他們去哪兒了？”
“聖地！”
歐陽凱的回答簡短而肯定，因為此時在他眼前，無數火把正從山谷口聚攏過來，埃庫族人嘴裏出的怪叫聲也充耳可聞。
聖殿廢墟內，大山洞洞口，忽然傳來一片光亮，巨大的瓦盆裝着的獸油被依次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