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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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曄一僵。

該來的果然躲不過。

他索性把心一橫開口道:“我之前做的所有一切都是錯的,請主人……責罰。”

咻的一聲,鞭子落在脊背上,很快泛起紅痕。疼得脊背發麻。許曄不敢動,咬唇忍了下來。

“毫無誠意。誰允許你用這種態度來敷衍我的?”身後的楚煜一揚手,第二鞭直擊而下,痕迹正好與上一鞭平行。緊接着第三鞭抽下來的時候,許曄顫了一下,終於忍不住發出一個破碎的痛呼。他看不見身後的主人,但從落在身上蛇鞭的力道上可以感知他的不悅。

錐心刺骨的疼讓許曄兩眼發花,冷汗直冒。他捏緊了拳承受着,指甲就快刺破手心都渾然不覺,只言語哀切地反覆說著:“我錯了……主人……我錯了……”

“把背挺直。”男人用鞭柄抵在他的脊椎上沉聲道,“現在我要你明確說出你錯在哪兒,然後領受懲罰。如果答案不能讓我認可,你就會挨多餘的鞭子,直到回答讓我滿意為止。聽清楚了?”

“是,主人。”許曄繃緊了脊背,想了想,說出了第一條“罪狀”:“作為奴隸,我不該擅自離開主人。”

咻的一鞭落在左臀上。身後的楚煜淡淡開口:“繼續。”

“我不該去找Marvin,啊——”右臀上火辣辣的挨了一下,這一回比剛才那幾下都重,看來他的主人在這一點上相當的不愉快。許曄本能地縮了縮身子。沒等他再度開口,鞭子又抽了下來,完美的壓在前一次的鞭痕上。疼痛翻倍增長。他驚叫出聲,眼底的霧氣都被逼了上來。

“知道為什麼挨這一鞭么?”男人的聲音有些冷。

“……因為我亂動了,主人。”

“不想被我打爛屁股就別做讓我不高興的事。”警告結束之後,楚煜說,“繼續。”

“我不該當著主人的面說……那些話,啊——”鞭子掃過左側三角肌和岡下肌,像被竄出來的蛇咬過一樣火辣辣的疼,又帶着些麻,身子都開始發顫了。

“在俱樂部里,我不該用那種態度對待主人,嗚……”從忍耐到驚叫到悲鳴,許曄疼的眼角泛起水光。他無法抵抗這個男人施與他的一切痛苦,像是被捲入風暴中心的小船,在翻空巨浪和電閃雷鳴里祈求一切早點過去。

“繼續。”

這兩個字讓許曄欲哭無淚,他頂着身上的疼搜腸刮肚地想,卻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只好支吾着說:“我不該……不該……想要躲過懲罰,在車上自作聰明的……勾引主人。”

這一鞭卻沒有落下來。空氣里佈滿了緊張的沉默。許曄不知這一下會抽在什麼地方,又不敢擅自出聲詢問,只得渾身繃緊地跪着。

忽而,修長的手指撫過他的脖頸和下頜。楚煜如大提琴般的音色在籠子裏響起:“從沒有奴隸在我的手上逃跑,你是第一個。不管你出於什麼理由要求離開,我都容忍了你,而且盡量讓你的正常生活不受到影響。你卻利用我的寬容來挑釁我。在明知道我在場的情況下,卻還故意遵循別人的命令,讓別人看,讓別人摸,跪在別人身下。”那隻手停在許曄的咽喉處,微微用力收緊,強迫他將腦袋完全仰起看着身後的自己。

這樣的姿勢讓許曄有些吃力,他艱難地維持平衡不往後倒,白皙的胸口起伏着,像一隻被獵人掐住了脖頸的天鵝。

楚煜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雙眸如墨:“事實上,只要我不同意,Marvin絕不會收下你。而一旦你在我面前為他做了第三條命令的要求,我將會徹底的捨棄你。你終將跪在我的面前請求我的饒恕,只不過,絕不會用這麼簡單的方式。”

許曄心頭一震,嘴唇翕動,卻又說不出什麼,只仰臉看着男人,有幾分懊悔,又有幾分后怕。他知道“捨棄”的含義,那意味着他的世界會像玻璃杯一樣被摔得粉碎。他差點就觸碰到了楚煜的底線,自作聰明地把自己逼上絕路。

男人略放鬆了手掌,修長的手指摩挲過他的喉結:“雖然我不太有經驗,不過對於喜歡逃跑的小東西,主人們通常有以下幾種管教方式。第一,圈禁,將它徹徹底底的關起來。第二,鞭笞,讓它用身體記得疼痛。第三,摧折,折斷它用來逃跑的爪子或者翅膀。第四,毀掉。當然,毀掉的方式有很多種,其中不乏一些保證生命的方式,比如使用一些特殊的藥物,讓它產生無法控制的依賴。”他頓了頓,“奴隸,別逼我用我不喜歡的方式來對待你,這樣的後果不是你所能承受的。”頂尖dom在心理學方面的造詣都登峰造極。楚煜很清楚如何用話語施加緊張和壓力。他說的很慢,每一個字都彷彿無形的針扎進聽者的耳朵。說到第四種的時候,他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赤裸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毫不意外地在對方眼裏看見了驚恐的神色和皮膚細小的顫慄。

許曄在害怕。當他戰戰兢兢地說出“主人,我不會再犯了……”的時候,楚煜勾了勾唇。他的話並非虛構,他有能力做到那些事。不過他從來不屑用這種方式來束縛別人。然而性子太野的奴隸需要威懾和施壓來管教,使其服從於主人的絕對權威。他之所以說這樣的話,目的在此。

“奴隸,我原諒你所做的這些讓我不愉快的事。”楚煜鬆開了他,沉聲道,“僅此一次。”

“謝謝您,主人。”許曄臉上有些紅。他現在徹底後悔了。早知道最後繞了一圈還是要回到他身邊來,何苦還要自作自受地挨頓打……

“跟我下樓。”男人放下鞭子,向樓下走去,他立即起身跟上,牽扯到身上挨過鞭子的肌肉,疼得齜牙咧嘴。來到三樓的那扇門前,許曄的步子停了下來,他輕聲喚道:“……主人?”

那是楚煜的卧室。也是曾明確的告訴過他不得進入的區域。

“進來。”男人推門而入。

銀灰色的二十四頭天鵝燈將整間卧室點亮。依舊是黑白灰的色調,沉穩而幹練。最醒目的應該是那張巨大的黑白拼接皮床,地板上鋪着乳白色的羊絨地毯,許曄赤腳踩在上面,感受到毛質的細膩和柔軟。

楚煜在一張軟椅上坐下,指了指卧室內的那扇門,吩咐道:“去把浴缸里的水放滿,然後來叫我。”

許曄應聲進去,試了水溫,開始往按摩浴缸里放水。閑暇時間一雙眼睛也沒閑着,在這間碩大的浴室里四處亂看。這是他第一次被允許進入楚煜的私人地盤,呃,好吧整棟房子都是他的,但是……這是他第一次允許自己進入更具私密性的地方。

更接近他的地方。

連浴室的馬賽克都是間隔的黑白灰,楚煜在裝修用色上還真是出人意料的單調,又或者該說古板?(心裏想想就行了小曄子,不然你會被你主人抽的——愛你的親爹墨青城)浴缸這麼大明顯不是單人的型號。架子上乾淨的浴袍整齊放置着,竟然也是兩套。

除去一對一的主奴關係,以楚煜的身份他應該還會有正常的感情交際吧。或許他也會帶別人回來過夜?男的還是……女的?許曄一時腦洞大開,想着楚煜和別人鴛鴦浴的樣子,心口有些悶。不知不覺將那個虛構的人物換成自己,登時臉上紅成一片。

他搖搖腦袋,把那些畫面都甩出去,打量起手邊置物架上的瓶瓶罐罐。相比客房浴室的琳琅滿目,這裏的東西少了很多,只有一個牌子的系列產品,還是無香型的。其中一瓶快用完了,早有另一瓶一模一樣的新貨放在邊上,在某些地方他還真是古板……哦,專一。

許曄從鏡子裏看自己身後的鞭痕。屁股上的兩道尤其顯眼,一碰就疼。條條痕迹都紅的鮮艷,卻都沒有破皮。這麼看來楚煜還是手下留情了。看水放得差不多了,他擰上龍頭,出去在楚煜面前跪下:“主人,可以洗澡了。”他本來以為男人會讓他回客房去,不料對方起身走到浴室門口,回頭看了他一眼道:“還不過來?”

許曄一愣,立即跟了進去。

氤氳的水汽讓整間浴室多了幾分朦朧,赤裸的身軀感受到了蒸騰的濕意。許曄見主人站在面前安靜地盯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腦袋裏快速地搜索着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卻一無所獲。

見他一副慌張又無措的樣子,楚煜不由笑了:“還真是個沒眼色的奴隸。”說完給出了命令,“脫衣服。”

許曄低頭看了一眼一絲不掛的自己,詫異地抬眼,看見男人眼裏“你是笨蛋嗎”的無奈神色,頓時紅透了臉,伸手去解楚煜的扣子。

衣服脫了下來,男人露出上半身漂亮的肌肉線條。

果然是穿衣顯瘦脫了有肉的體型吶,這樣明顯的對比讓許曄顯得弱勢很多,他一個勁地在心裏懊悔自己為什麼不保持健身。

接下來是褲子,還有……內褲。許曄輕手輕腳地幫他的主人褪下來的時候,視線落在某一性徵上,騰地從脖子紅到了耳朵。他飛快地移開目光,擺弄着手裏的衣褲,想要將它們折好。他從來沒做過折衣服這種家務,自然不得要領。

男人用腳試了試水溫,然後坐進了浴缸里,腦袋靠在突起的頭枕上,將胳膊隨意地搭在邊緣,用有些慵懶的聲音命令道:“把衣服放在那邊,過來。”

許曄有些局促地走到浴缸邊上,自從剛才看見楚煜裸體的一剎那,他腿間的那傢伙就不自覺地翹起了腦袋,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這會兒他連看都不敢看對方了,只能垂着腦袋轉移注意力:“主人,您需要浴油還是沐浴乳……啊——”

冷不防的,那人竟直接把他拽進了浴缸里。缸壁濕滑,許曄掙扎着坐起身,連腦袋都濕透了。坐在他對面的楚煜掃過他腿間的昂揚,勾唇道:“小奴隸,你這是在對你的主人心懷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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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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