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醫生家的撒嬌精(94)
“嘀——”
電梯門打開又合上。
余念還站在樓梯間的原地。
艱難的抉擇經歷了五天,終於做出了決定。哥哥和嫂子放棄保守治療,選擇手術。
對五歲的孩子來說,延續一年的生命太微不足道了。
未來的繽紛多彩還沒經歷,寧可下一場豪賭,來換取燦爛的幾十年。
手術安排在第二天上午,根據以往的經驗,最早手術越有利。
患者是神經外科主任的侄子,外加這是省院第一次做該項目的手術。院方格外重視。兩位主刀醫生就不用說了,其他的醫療團隊也是全院最頂尖的水平。
這些都不是余念關注的,他在意的是,從現在到明天八點,梁頌晟有十六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余念猶豫,發了消息。
「我有點想回家睡覺了。」
「想和你一起回家。」
余念握着手機,希望收到短訊,又擔心收到。怕是拒絕短訊,又覺得拒絕也理所應當。
他等了十分鐘,手機根本沒響。
余念垂落了手臂。
那麼大的手術,肯定要做很多準備吧,哪有時間陪他回家。
算了,還是別添亂了。
余念低頭回短訊。
「沒事的,我突然也不想回去了。但是要記得休息一會兒,充沛的精力才能……」
消息沒編輯完,腰間貼來一隻手,身側有消毒水和松木混合氣味。
余念心口壓着團雲,轉身往他懷裏擠,“梁先生,好想你。”
梁頌晟拍拍他,“抱歉,讓你等了。”
余念留戀他的氣味,搖搖頭。
梁頌晟拉上他的手,“走吧。”
余念愣住,“去哪?”
“回家,睡覺。”
*
近一周沒回家,房間每天有嫻姨打掃,家中一如往常,井井有條。
余念洗了澡,小跑着來到梁頌晟卧室門口。
他沒來得及敲門,便被男人抱進來,頭頂是乎乎的熱風,“不吹乾頭髮,在空調屋會感冒。”
余念被溫暖的風吹,被握手術刀的手撥弄頭髮。
那麼貴的手,只給他一個人吹頭髮,用最溫柔的風吹。
熱風停止,余念轉身看梁頌晟的下巴。
“怎麼了?”梁頌晟拔掉電源線。
“這裏,還沒有刮。”余念指着下吧,回憶起前兩天,“親上去,扎扎的。”
梁頌晟笑了,“要幫我刮么?”
余念被帶到了浴室。
說是幫忙刮,但泡沫膏是梁頌晟塗的,剃鬚刀是遞到手上的。
余念唯一做的,就是刮。
雖然完全是兩碼事,但在外科醫生面前“耍刀”余念還是有點小倔強的,他動作很小心,致力於颳得又乾淨又不出傷口。
多虧剃鬚刀好用,過程非常順利。
余念急於驗收成果,仰着下巴勾梁頌晟的脖子,“給我看看。”
浴室的燈不亮,外加梁頌晟高出一大截,上唇有點看不清。
余念墊腳,下一刻,被人抱到了比腰高十幾公分的置物架上。
梁頌晟雙手撐在他腿兩邊,“這樣看到了?”
余念貼得很近,有用手點上唇,“這裏,好像還沒剃乾淨。”
梁頌晟握住指尖,“手說了不算。”
“怎麼不算?手摸得最清楚,肯定比眼睛看的……哎?”
頭頂的燈忽然滅了。
余念注意到梁頌晟向後放的右手,“關了燈,更看不清了。”
梁頌晟:“眼睛說了也不算。”
余念視線模糊,但梁頌晟的呼吸“清晰可見”,同樣清晰的,還有薄荷味的須后水,是他親自塗上去的。
余念的膝蓋抵在梁頌晟小腹下端,他縮縮手指,抓對方的衣擺,“那、那誰說了算?”
梁頌晟的手,從后牆貼回他后腰,“你說呢?”
余念的情緒想盛夏的暴雨一樣急,卻自以為裝得毫不在意,“我、我也不知道。”
梁頌晟低出了氣音,“需要提醒服務么?”
余念的世界電閃雷鳴,他不清楚提醒的程度,嚇得自行出手。
嘴唇觸碰皮膚,剎那間收回。
余念抿了抿,“好像,是有點扎。”
“是么?一定沒碰准。”梁頌晟靠近他,“再來。”
“唔嗯……!”
烈日暴晒后的嘴,觸碰了深秋清涼的唇,換來了一場及時的雨。
還有驚天動地的電閃雷鳴。
余念只以為是場雷陣雨,但雷聲不斷,雨也停不了。
舌尖探入口腔,睡衣帶垂落地面。余念抓皺衣領,來回應這場翻雲覆雨。
嚴肅的君子接吻時瘋魔,體貼的男人佔有時強勢。又或許,他從沒溫柔過,要把自己吻進血肉里。
雨勢轉小,余念還在適應漸停的風。
梁頌晟撿起綁帶,耐心繫回腰間。
余念倚在他懷裏,聽他的心跳,聽他對自己說:“念念,今晚留下來。”
作者有話說:
千年的鐵樹開了花,戀愛的男人樂哈哈【。
更完才發現這章好短哈哈哈哈。
下章多更么么~應該還是晚上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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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手術
◎念念是我的。◎
梁頌晟床的尺寸和余念的一樣,標準的一米八大床。余念被他抱在懷裏,彼此佔據的空間很小。
如此近的距離,余念側過頭,便能清晰聽到胸腔跳動;額頭蹭一蹭,就能感受下巴的皮膚。
梁頌晟睡得安穩,而他連眼睛都捨得不閉。
小時候,為了不想讓爺爺擔心,他總會裝得很大但,堅持一個人睡。
但爺爺說過,爸媽在世的時候他膽子很小,每晚要跑到他們的房間,躺在兩個人中間,拉着他們的手才能睡着。
可他那時太小了,如果不是爺爺提起,他根本記不得情節。
因為從未記起,也忘記了爸媽的心跳和溫度。
余念隱忍酸楚,不想吵到梁頌晟。
身體被人抱緊,發濕的眼睫落上了吻。
“怎麼了?”梁頌晟揉搓他的耳垂,“睡不着?”
余念慌掉,“吵醒你了?”
梁頌晟:“你不睡,我捨不得睡。”
余念心臟跳得更厲害,“你怎麼知道我沒睡?”
“感覺。”梁頌晟抓着他的手,放在心口,“在想什麼?”
余念往他懷裏蹭,“想爸媽了。”
“等手術結束,我們去看他們。”
余念吸吸鼻子,“嗯。”
梁頌晟掖好被角,“睡吧,好嗎?”
“嗯,晚安。”
余念合上了眼。
雖然他有一點點的不幸,但也有比一點點多一點點的幸運。
爺爺說得對,過去是用來緬懷的,努力珍惜的,永遠是當下。
*
次日,手術前兩個小時。
余念還沒走到病房,就聽到了房內的嘶聲力竭。
他心裏墜得痛,這麼大的手術,成年人都承受不住,何況是個孩子,怎麼能不怕。
病房裏的梁子辰鬼哭狼嚎,“不剃!我不要剃頭!我不當和尚,我這麼帥,我不能破相!”
余念:“……”
果真是個孩子。
原本沉重的氛圍,竟然輕鬆了不少。
余念進來哄他,“沒關係的,頭髮剃了很快還會長出來。”
梁子辰滿床打滾,“我不剃不剃,剃了就不帥了!”
余念抓着梁子辰的小手,拍了拍,“怎麼會呢,子辰怎麼都帥的,不管是有頭髮還是沒有頭髮。”
“我不要!”梁子辰繼續翻滾,“念念哥哥,你讓他們和叔叔說,我要不剃頭髮做手術,我不要變成和尚,和尚娶不了老婆!”
余念倒是有耐心,“子辰,你的病在頭上,不剃掉會影響手術的。還記得前兩天看到的照片嗎?愛森醫生那麼長的頭髮都剃了,但現在還不是一樣又長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