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段情(12)

我有一段情(12)

聽他這話,陳醉來氣了:“那你跟我上來!”

“我、我也不知道,”錢文正委屈巴巴地蹭他,“你一勾搭,我就跟着來了……”

陳醉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厭煩地推他一把:“得了,下去。”

錢文正沒走,還是垂着腦袋,耍賴地從後頭攬着他的腰,直愣愣地強摟了一會兒,一歪脖,在陳醉冷漠的臉上親了一口,吧唧,挺大一聲。

親完,他頭也不回地出去了,留下陳醉,捂着顴骨唰地紅了臉。

吃過飯,錢文正在自己的小屋裏坐立不安,衣服早脫了,只穿那條大褲衩,褲腰被他提來褪去,擺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抬起手聞聞胳肢窩,再往手心裏哈一口氣,確定自己不臟不臭了,才坐在床邊乖乖地等。

可陳醉沒有來,一夜,連一點腳步聲都沒有,錢文正瞪着通風口泄進來那一點微光,憤憤的,恨上了那個人,可越是狠,越恨不得現在就衝上樓去找他。

第十五章

第二天,陳醉還是七點五十離開家,錢文正送他出的門,一句話也沒和他說。

他前腳走,藥師丸後腳就來了,錢文正意外地接着他,領進屋給泡了茶,看他端端坐在陳醉的沙發上,傲慢得像個主人。

“阿福,”抿一口茶,他朝吳媽揮揮手,讓她迴避,然後轉向錢文正,“最近,還好?”

這很反常,錢文正想起上次舞會他說的那些話,哈着腰連連點頭:“好好,挺好的!”

藥師丸的娃娃臉生動起來,嘴角翹了翹,露出一對小虎牙:“香取君也好?”

錢文正愣了一下,似乎對這個稱呼很陌生,藥師丸便改了口:“你的主人,”他放下茶,找個舒服的角度窩進沙發,“他怎麼樣,還是……那樣看你?”

錢文正頭皮倏地麻了,他什麼意思?自己該怎麼回答?他的目的是什麼?

“香取君有很多女人,”藥師丸拍了拍沙發,讓他坐過來,“我做過調查,他給各種女人花錢,但不佔她們的便宜,你,明白嗎?”

這傢伙很聰明,太聰明了,他欣賞陳醉,但不完全信任他,他想挖他的底兒,而且很快就找到了方向,錢文正額角微汗,他知道,對這種人不能抖小機靈:“太君你說、說什麼,我不明白……”

聽錢文正叫他“太君”,藥師丸哈哈大笑:“你不像不明白的樣子啊,”笑過,他語氣陡地嚴厲起來,“阿福!”

錢文正一副嚇壞了的模樣,心虛地往廚房那邊瞄,像是怕吳媽聽見:“太君你可別、別亂說啊,我還沒娶媳婦……”

他演得很真,真到誰都會認為他是在撒謊,藥師丸不跟他廢話了,直接從懷裏掏錢,不是滿洲元,也不是朝鮮元,而是響噹噹的日元:“喜歡女人嗎,”他把錢拍在他手上,“想找女人嗎?”

錢文正捏了捏那把錢,縮着手:“不行,要是讓先生知道了……”他現出一種惶恐和難堪交錯的神情,“我……真是沒辦法的,”他哭喪着臉,那個窩囊的樣子,全然是個沒見識的蠢貨,“怪我沒攤上個女東家,白瞎了這張臉!”

這等於是承認了陳醉的性癖,藥師丸已經認定的事兒,不由他不承認,咬得太死了,反而不像個普通的下人。

藥師丸噗嗤笑了,他那張臉青蔥可愛,撐着膝蓋大笑的神態讓人覺得花兒都開了,但錢文正知道,那個清秀的笑容下頭,全是毒,“拿着,”藥師丸把錢塞到他手裏,“香取君做了什麼,準備做什麼,告訴我,錢,都是你的。”

錢文正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憂心忡忡地瞪着那把日元,藥師丸瞧着他,咂了咂嘴,挺好奇地問:“我說阿福,香取君……”他眯起眼睛,“要求多嗎?”

錢文正一下紅了臉,沒做聲,藥師丸毫無廉恥的,又問:“他的行動,我參與過,很兇猛,”他嘶嘶笑,他在床上,也是那樣嗎?”

錢文正咬牙忍着,忍着這個日本人的卑劣,恨到極處,把錢往那傢伙懷裏一推:“太君你再……再問我這個,我真沒臉在這兒待了!”

藥師丸放聲大笑,終於滿足了揶揄一個下等支那人的樂趣,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來,踢着軍靴離開。

灰綠色的日元撒了一地,錢文正彎下腰一張一張撿,在陳醉的家裏,藥師丸理所當然地覺得他是被予與予求的那個,拿錢的手猛地攥緊,錢文正偏要做些什麼事出來,好顯一顯他的男子氣概。

傍晚,陳醉又是早早回來,襯衫袖子上沾了血,不是抓人了,就是審訊了,錢文正假裝看不見,伺候他抽煙的時候,有意把點煙的手支起來,蹭着他的下頜,陳醉從吐出的第一口煙霧裏看着他,鋒利的,還帶着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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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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