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夜話
我沒有把短訊給陶纖看,而是看完就刪,畢竟如果讓陶纖知道我現在正在跟一個死人短訊聯繫,她一時半會肯定接受不了。
現在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站在我身邊,我心中更加焦急,陶纖雖然沒說什麼,但我還是能感覺到她的不安,現在不過強撐着罷了。
想到林家那些惡鬼就要找上門,我心情更加沉重,現在老橋沒在身邊,我就像沒有了後盾,甚至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我和陶纖他們三人一直站在醫院樓下,外面的雨還在下,不過已經小了很多。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有人在叫我,順着聲音方向看去,竟然是朱大彪。經歷過崔明那件事以後,我們已經有好些天沒有聯繫過,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他。
朱大彪倒也仗義,他見我和陶纖四個人站在醫院樓下,竟然冒着雨給我們送來三把傘,大約是看到我背上昏迷的老橋,朱大彪臉色頓時一變,他連忙問我怎麼回事。
我大致把我們那天晚上遇到的情況告訴他,朱大彪聽了以後臉色不大好看,不過我看樣子,他好像沒有認出陶纖和林芸。
陶纖大約因為精神太過恐懼的緣故,所以一時半會也沒想到這事。
我和朱大彪談了好一會才知道,原來今天是崔明的頭七,朱大彪回來經過醫院,順路給他老婆帶些葯回去,正好看到了我。
我說今晚不知道去哪,他極力邀請我去他家住,我一想到他家那間凶宅,連忙就要拒絕,朱大彪連忙給我解釋說,他家現在已經全種上了向日葵,陽氣重的鬼都害怕。
思來想去,我也只能先去他家將就一晚上,畢竟現在待在哪,我都覺得不安全。
到朱大彪的別墅以後,天已經很晚,朱大彪安排陶纖和林芸在二樓客房住下,我則在陶纖他們房間左邊照顧老橋。
房間裏到處貼的都是黃符銅鏡,還有八卦桃木劍這些物件,顯然朱大彪對那天晚上的事還心有餘悸。
安置妥當以後,我只覺得渾身疲倦,簡單交代陶纖一些注意事項以後,我就先洗洗睡了。
這一覺我睡的很沉,夢裏不斷浮現林作明乾癟的臉,他向我揮舞着菜刀幾次都要砍中我。
我知道自己在做夢,想要睜開眼睛,但死活都醒不來,直到最後林作明一刀把我頭砍掉在地上后,我這才猛的醒來。
醒來的時候天還黑着,我看一眼表才兩點半,於是抹了一把冷汗,下床檢查了一下老橋,一切都還正常。
我正打算關燈繼續睡,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聽錯了,誰知道聽了一會,好像這聲音是從樓下客廳傳來的。
朱大彪說,他老婆病重以後,他就一直睡在客廳沙發上,這樣可以隨時起來去照顧他老婆。
想到這,我心想林家的鬼別找朱大彪去了,我跟朱大彪交情不算過硬,但他也的確夠義氣,每次有什麼事,都是隨叫隨到的,我可不能連累到他。
於是我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一邊掏出魂幡,剛打開房間的門,聲音戛然而止,我連忙往樓梯口移動。
從我房間到樓梯口,正好經過陶纖她們的房間,我特地交代她們不要鎖門,萬一有什麼情況,我還有個照應,現在剛好推開門探查了一番。
只是剛一推門我就後悔了,兩個姑娘倒也大方,身上脫的乾乾淨淨的躺在,不過還好兩個人都睡熟了,顯然沒有注意我推門進來,然後又給她們慢慢的蓋好了被子。
走出陶纖她們房間以後,那聲音竟然再次響起。
我又仔細聽了一會,頓時覺得臉頰很燙,這完全就是兩個人干那種事的聲音,難道朱大彪他背着他老橋找小三?
想到這,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心想你這小子一天還裝的對媳婦好的不得了,誰知道半夜竟然幹這種事。
只是女主角會是誰?強烈好奇心驅使下,我連忙向樓下客廳望去。
從樓梯口往客廳看,什麼都看不到,。
看到這一幕,我頓時想到之前朱大彪給我說過的話,他說他老婆雖然白天睡的沉,但晚上都會來找他干那種事。
“原來是他老婆。”我只覺得臉更燙的厲害,不由尷尬一笑,幸虧沒讓朱大彪發現我,否則還真把我當偷窺狂了。
如此一想,我連忙就往樓上走,恰好樓梯走到一半,我看到朱大彪老婆房間的門竟然沒關,裏面還亮着燈,我倒也沒太在意,畢竟這是人家老婆的房間,即便病重在床,我也不能……
忽然我意識到剛才好像在房間裏看到一些什麼奇怪的東西,我下意識的回頭又看一眼,朱大彪的老婆竟然安詳的躺在,根本沒在客廳里。
可是客廳里那個女人又是誰,她為什麼跟朱大彪的老婆長的一模一樣……
我想到當時和老橋來朱大彪這別墅捉鬼的時候,那天早晨我洗漱期間見到鏡子中的女人,難道現在這個女人是鬼?
對呀,朱大彪他老婆怎麼會白天癱瘓在床,晚上忽然就神勇了,這無論如何都說不清的。
心急之下,我腳下一空,順勢溜到樓梯底下。
這一下搞出的動靜顯然不小,朱大彪大約也聽到了,他明顯有點慌張,連忙套了一件睡褲跑到我身邊,沉聲問我:“寧哥……您這是……您……”
我看他臉通紅,表情尷尬。
我一時半會也懶得跟他廢話,連忙推開他,握着魂旗跑到客廳,可是剛才那女人早就不見蹤影。
朱大彪當即可能也有點惱火,他一把抓住我,沉聲說:“寧哥那是我老婆……你找什麼呢?”
我搖搖頭,給他指了指他老婆房間。
朱大彪走過去一看,臉色刷的一下就變白了,他連忙抓住我哭道:“卧槽,寧哥……寧爺,這怎麼回事,我老婆這是會分身了?”
我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只是隨口問了一句:“老朱,你覺得你身體怎麼樣?”
一般來說,女鬼來找男人都是為了吸取男人的陽元,來提升自己的修為。被吸取陽元的男人,通常身體都會逐漸虛弱。
不過我看朱大彪這氣勢,好像沒什麼太大變化,聲音依舊洪亮,不像被吸了陽元的樣子。
朱大彪搖搖頭,過了好一會,才小聲問我:“我身體怎麼樣,我身體好的很……寧哥,你跟我說實話,房間裏的那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我心想半天你還沒搞清楚誰是鬼,於是忍不住問他:“你以前為什麼想跟你老婆離婚?”
聽朱大彪聲音越來越難聽,我只能點點頭。
朱大彪眼珠子就像要掉下來了一樣,抱着我大腿就哭:“卧槽,寧哥……,你可要救救我……”
我生怕吵醒樓上的陶纖她們,於是連忙把朱大彪甩開,低聲問他:“你他媽是想讓那女鬼為你負責?”
朱大彪愣了一會,才低聲問我該怎麼辦,我尋思着現在這情況,也只能先捉鬼再說。不過那鬼被我驚動了,短期之內她肯定不會再出現,所以還是個長期的活。
不過在這一來二去之間,我忽然想到老橋暈倒前提到過的那個人名—楊微微,難道這個人能救老橋,我心中一動?
接下來我在客廳給朱大彪心理疏導了三四個小時,他說心裏始終過不了這個坎,畢竟跟一隻鬼干那事,這過程實在太過複雜。
我心想就你這長相,人家鬼能看上你,也挺不容易的,只是我當然不能這樣說,就照老橋那一套,大鬼五千,小鬼八千的價錢報給朱大彪。
朱大彪當即就給我取了一萬塊錢,我收了錢以後,又把錢還給他,朱大彪當時不願意,問我怎麼回事,是不是不願意給他捉鬼,我連忙給他解釋說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其實麻煩朱大彪這麼多次,我的確不應該問他收錢,但捉鬼收錢,這是老橋給我定的規矩,我不能違背,所以就走了這麼個形式。
這樣一直到天亮以後,朱大彪臉色才好看一點,吃過早飯以後,我讓朱大彪把我和陶纖她們送到石橋街。
睡了一覺,我看林芸精神好多了,臉上時不時的也露出點笑容,期間朱大彪還打趣我有福氣,林芸她們也沒有反駁。
不過陶纖應該認出了朱大彪的身份,她沒有戳破,也算是給朱大彪留點面子。
石橋街算是城郊的一個舊街道,看起來破敗不堪,到處都是中國特色,紅色大圈裏一個大大的拆字。
我讓朱大彪在路邊停下,我們就下了車,說來也趕巧,我們剛想找個提着菜籃子的中年阿姨問問,知不知道楊微微住在哪。
她竟然沖我笑了笑,說:“我就是楊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