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紅衣新娘
聽到聲音，我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四下一看，邁開腳步往村子裏狂奔而去！
醒過神來時，我才發現自己來到了老叔公家裏。
他這會兒披着衣服，看清我的模樣后出聲道：“少白，你這大半夜不睡覺，跑我這裏來抽什麼瘋！”
我見狀開口道“順哥兒呢，我找順哥！”
“咋地啦這是，你順哥在樓上睡覺呢！”
老叔公說著話，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印堂，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
我心頭一慌，難不成老叔公看出什麼來了？樓上突然傳來動靜，就見壯實的順哥披着外套下來了，“少白，你這住在村頭的，怎麼跑到村尾來了，不是說你們在工廠上班么，什麼時候回來的！”
“順兒哥，嗑我們等會兒嘮，你穿好衣服，跟我出去一趟，有點急事！”
我哪敢當著老叔公的面說我上了塔山？扯着順哥就要走。
等出了門堂，順哥兒就問道：“你小子什麼事情，大半夜的這麼急，不會是犯了什麼事情逃回來的吧！”
“哥，我哪裏敢啊，快點去叫你那輩兒的哥哥們起來，今晚要出事！”
我焦急說著，順哥臉色就變了：“你小子到底幹嘛！”
我也沒隱瞞，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后，順哥臉色變了，可沒等他開口，邊上忽然冷風襲來。
我都沒反應，臉上就挨了一巴掌，疼的我大叫。
看去的時候，老叔公站在邊上，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跟過來的，瞪着我破口大罵：“我就知道沒好事，財迷心竅，臭小子，我小時候跟你說的你都忘記了，那山不能進不能進，尤其是你，更不能進去！”
我聽着老叔公的話，很想問問他為什麼我，更不能進去，可看他那生氣的模樣，也不敢問了，捂着臉，出聲道：“老叔公，現在怎麼辦啊！”
“怎麼辦，順子去叫人，把村裏的中年人都叫起來，然後去祠堂拿上各家祖先牌位，再拿點香，每人手裏點燃三柱香，拿在手裏上山找人，記住，女的不能帶上，十八歲以下的小崽子也不能帶！”
“好的爺爺！”
順哥應聲就去叫人了，我要跟上的時候，老叔公一把拉住了我，叫我跟他去老宅。
我有點疑惑，現在這情況應該讓我幫順哥兒去叫人啊，去老宅幹什麼，想問，又不敢問，只能跟着老叔公往老宅走。
等到了村子中心的時候，我站在一座破舊的老宅面前，這宅子是我們張家祖上傳下來的，典型的南方大宅院，逢年過節的時候，我們一家就會來這裏吃飯，但這裏平常很陰森，小時候我都不敢多待。
老叔公從兜里掏出鑰匙打開鐵鎖，推開宅門后對我道：“去，把家裏的燈開起來！”
我聽后，看了老宅一眼，裏面一片漆黑，心裏有點害怕，腿下沒動，老叔公見狀一腳踢在我屁股上道：“這是咱們自己家，這塔山你都敢去了，自己家你怕什麼，就算有鬼，那也是你祖宗！”
他這麼一說，我沒再多話，憑藉記憶，來到老宅一處角落，這裏有個電箱，推上去手柄，整個老宅就通電了。
等做好這一切后，老宅門口燈籠紅光亮起，走廊里的黃炙燈雖然昏暗，但這會兒看到光，心裏還是舒服一些。
看向宅門口，老叔公對我招招手，我快步過去，跟着他往老宅廳堂過去，等到了老宅廳堂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廳堂前方供奉的祖宗牌位，老叔公頓時一指道：“去，拿案桌上的香，給你太爺爺上柱香，磕三個頭，然後端着他的靈位跟我上山！”
“啊？這好么，驚動他老人家！”
我回答一句，老叔公抬手就要打，我立馬照着去做了。
等捧着靈位后，老叔公帶着我就往塔山方向走，一路過來，我看着他佝僂的身子，都怕他摔倒，畢竟他今年都七十多歲了。
這會兒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跟我走到塔山前，再看山上，這會兒火光跳動，順兒哥他們已經上山，老叔公這時候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塔山，出聲道：“希望不是那麼糟糕，不然這劫就難過了！”
他說著，讓我扶着他上去，我猶豫道：“等順兒哥他們下來吧，那麼多人，前後沒差多少時間，應該沒事，您這把年紀了！”
“你也知道我這把年紀啊，那你還去惹禍，快點的，我大哥就你這麼一個獨孫，難道我要看你家斷香火么！”
後面的話說出，我一個激靈，問道：“老叔公，你別嚇唬我！”
“廢話別說，走！”
我這一下不敢再問了，心裏琢磨着老叔公的話，足足半個小時后，我和老叔公才到之前的塔山的山谷，這會兒幾十道身影拿着火把圍聚在那裏。
我心裏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扶着老叔公過去的時候，人群讓開，就見剛才陳明擺放紙張的空地上，小志和他的女友盤坐在那裏，臉上還掛着微笑，可是人已經沒了反應。
而在他們前面躺着的是陳明和小鋒，兩人手還掐着對方的脖子，眼睛瞪的老大，滿是驚恐。
我看到這一幕，心咯噔就是一下。
老叔公見狀開口道：“沒氣兒了？”
“沒氣了！”
順哥兒回答，我眼圈立馬紅了，上前就抱住了小鋒，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這可怎麼和他父母交代啊。
老叔公這時候沒搭理我，而是走到了塔的底下，從順兒哥手上接過火把，我看過去的時候，就見那紅布頭蓋着靈位完好在那邊。
下一秒，老叔公開口道：“順兒，給你弟兒拿香讓他過來，你抱着太爺爺的牌位！”
“好的爺爺！”
順哥兒到我邊上，遞給我三炷香，我接過後，將牌位給了他。
走到老叔公面前的時候，老叔公示意我跪下，我立馬照着做，然後他開口道：“孩子不懂事打擾了您，放過他吧！”
說完，老叔公拍了拍我道：“磕頭，叫干太奶奶放過你！”
“干太奶奶？”
我有些不解。
“叫你叫，你就叫！”
老叔公低吼，我連忙磕頭，可身子彎到一半，就彎不下去了，彷彿僵硬在那裏一般。
並且，手中的香也斷了，心中驚恐，看向老叔公，想要說話，但嘴巴突兀也發不出聲。
下一秒，老叔公到了我邊上，出聲道：“既然如此，那您有招給招好了，這孩子，我不可能給你的，那是我大哥的後代獨苗！”
說完，老叔公一拍我額頭，我人一下子能動了，然後一把抓在我肩膀上，那手十分有力，直接將我提了起來，轉身對眾人道：“順子，把屍體抬回去，通知小鋒父母，大家都先回去，今晚的事情跟你們家裏長輩說，就說我在老宅等他們！”
“好的！”
“知道了！”
……
眾人應聲后，老叔公拉着我就往回走，而我回想剛才的一切，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老叔公，他，似乎知道那靈位是誰，而且剛剛我到底是怎麼了！
越想越害怕，想要問，但看老叔公表情嚴肅，忍着沒多言。
回到山下，老叔公帶我回去了老宅，坐下后，老叔公看着我道：“小崽子，你是不是掀了那靈位上的紅蓋頭！”
我一愣道：“紅蓋頭？”
“看來是了，晚上就住在這裏好了，現在是凌晨一點，熬過三點，晚上你是安全的！”
老叔公顯得有些疲憊，我聽后問：“那明天呢？”
“明天再說吧！”
“老叔公，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您都知道一樣，您就告訴我行不行，小鋒他們死了，我還年輕，我不想死，您別嚇我啊！”
我這一下急了，心裏怕的要死，我感覺到是髒東西害死了小鋒他們，可我不想稀里糊塗的死啊！
話說完，老叔公看着我道：“我嚇你？你自己也看到了，三具屍體現在還在呢，你們不該上山，那死人塔底下以前是一片亂葬崗，下面有很多孤魂野鬼，你們這些孩子不知忌諱，去了也就罷了，那塔還可以鎮着，頂多怨氣纏身，你們倒霉幾天，可你們還玩請鬼的遊戲，弄不好，這次咱們村子都要遭殃了！”
“什麼？”
我驚叫出聲，老叔公繼續道：“多的我就不說了，估計這會兒有東西要來了！”
他後面話說出，我心一個顫抖，老叔公起身站到我的前面，看着外面開口道：“我說了，這孩子不能給你！”
我有點蒙，前面空空，老叔公跟誰說話呢，頭皮略微發麻，就聽一道女聲幽幽響起。
“村塔山，亂葬崗，一座孤墳話凄涼，紅布頭，蓋新娘，掀了蓋頭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