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大結局
第一次見面，是在電梯裏。
那天，我被鬼替身嚇得奪門而逃。
在那，我遇見了葉沐雪。
剛開始的時候，她有些嫌棄我。
雖然嫌棄我，但還是保護我，幫助我。
等遇到嚴無回，她放低姿態，懇求他饒我一命。
那是我第一次被人拯救。
我們組成了團隊一起工作，在夢魘枕事件中，我看到了她的柔弱。
她抱着我哭，那是我第一次想保護她。
那次的後遺症，讓她迷戀上了我。
除了我，全天下她都不要。
可我卻不願意。
我親手放棄了她，哪怕我很愛她。
我愛的人，我想堂堂正正去得到她。
真好笑。
我是那麼愛她，那麼想得到她。
可在真正得手以後，我的那份渴望卻變小了很多。
我腦海里回想着她的樣子。
卻一直想着那天晚上，我們在餐桌旁打鬧。
她撓癢撓不過我，她頭髮凌亂，粉嫩的嘴唇在喘氣，帶着一絲晶瑩的口水。
想起來了，那是我第一次想吻她。
最美的女孩，不過如此。
第一次真正的告白，是第一次與她約會的時候。
她曾與我說。
“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但我知道想你的時候會很開心，和你手機發消息的時候會忍不住笑，還有的時候，心會很疼。”
“有時候會喘不過氣，會很疼。尤其是察覺到你和別的女孩卿卿我我的時候，就會疼得厲害，胃裏也特別酸，特別難受。可是只要你出現在我身邊，心又會跳得很快。我現在心跳就在加快，你能感受到嗎？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喜歡嗎？”
“每次你躺在我身邊的時候，同樣會心跳很快。當你抱着我的時候，我就會覺得很安心，想被你一直抱着，這叫喜歡嗎？”
摩天輪到最高的那一刻。
我說我喜歡她，想和她永遠在一起。
她卻吻住了我，然後告訴我：“那就永遠在一起。”
甜甜的戀愛。
青澀而又簡單。
青龍的身影，忽然闖進了我的腦海。
第一次見她，她是個孩子。
弔兒郎當的，在正邪門裏胡作非為。
可當她的真面目展現出來，卻驚為天人。
仔細想想，我確實一開始只是因為她的美貌而動心。
她大大咧咧，但很溫柔。
會保護我，會照顧我……明明自己都照顧不好。
為了我去奪買命財，將我護在翅膀內，自己遍體鱗傷，卻也不敢讓我受到傷害。
那時我很弱小。
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努力成長。
成長到可以保護她。
成長到可以讓她放心。
仔細一想，多少次在鬼門關徘徊，都是她將我扯了回來。
那個調皮的女孩。
令我念念不忘。
她總是忽然吻我，又吻得很熱情。
我曾經在想，她為什麼總要吻得那麼火熱。
終於想明白了。
她愛我。
那火熱的，便是她對我的愛意。
很委屈吧？
一次次作踐自己，一次次削弱自己，忍受着那麼多異樣的目光，臉上擠出笑容，大大咧咧地來找我。
為了我，她背叛了多少人。
“我之前都打算放棄你了，聽說你的死訊，心卻疼得好厲害……”
“我才覺得自己真是好下賤，明明我不是你喜歡的人，卻還是為你付出那麼多……”
紅玫瑰與白月光。
是我此生摯愛，卻被我親手傷害。
也許我這輩子最想不到的，就是她們終於捨得傷害我。
而她們傷害我的原因……僅僅只是不想再被我弄傷。
我躺在黑暗裏，忽然發出苦笑。
是啊，我欠她們的。
視頻中，她倆哭得失了聲。
我模模糊糊可以看見，自己伸出的手被黑暗包圍，這股黑暗開始逐漸吞噬我的視線。
我開始聽不見。
我開始看不見。
時間變得不清不楚。
頭腦變得昏昏沉沉。
我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抱住了我。
我看不見她是誰，卻感受到了她的吻。
夾帶着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那個吻簡單而又羞澀。
我想伸出手抱住她，卻發現動彈不得。
她鬆開了我，我又被抱住。
這一次，是淡淡的酒香。
帶着些嫵媚的味道。
比剛才吻得火熱，彷彿恨不能將我徹底佔有。
隨着吻的結束，她緩緩離開。
我在懇求，我想出聲。
我不想她離開，我想再吻一會兒。
但。
她還是鬆開了我。
這一刻，我徹底放棄了抵抗。
黑暗襲來，我漂浮在黑暗之中，看不見周邊的一切，卻能清楚地看見自己。
“喂。”
我嘗試着對自己說話。
他卻聽見了我的話，對我抬起了頭，露出了笑容。
我問：“你笑什麼？”
“笑自己，人總是要到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才懂得寶貴。很多時候，人總是忍不住以自我為中心，嘴巴上說著為了別人，其實更多個細節都是在意自己。”
我點頭道：“也許是這樣。”
他忽然站起身，對我問：“那你覺得自己做對了嗎？你如今是為了誰？”
我尋思片刻。
為了葉沐雪？不是。
為了青龍？不是。
我不好意思地說：“這麼說你可能會覺得很好笑，我是為了很多人。我自認為是個善良的人，雖然做錯過很多事，可我從來沒有丟掉最初的自己。這理由很好笑，你會信嗎？”
“當然信，否則你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我想問你，之後還會出現新人嗎？雖然這兒的力量已經很多，足夠活一千五百年，可若是更多人進來了，生活就不會那麼孤單。”
“不會了，不會再出現別的人了。也許會很孤單，但至少沒想的那麼糟糕，不是有你陪着我嗎？”
“傻子，我怎麼陪着你，我就是你呀。”
眼前的自己，緩緩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再也什麼都看不到，再也什麼都聽不到。
我的心中，卻是一片安寧。
不管做錯了什麼，不管時間怎麼流逝，至少我都是我，我沒有丟掉過最初的自己。
一千五百年，很長。
尤其是活在這片黑暗之中，嘗不到味道，聞不到氣息，看不到光明，感受不到時間。
可是啊……
這一路走來，是一個很美的夢。
這個美夢。
值得我去回味千年，萬年。
直到我醒來。
（全書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