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下跪磕頭
第141章下跪磕頭
一隻手橫來,手心的濕抹布捂住了她的口鼻,有另外兩個蒙面的男人控制住了她的手腳,她掙扎幾下,漸漸眼前一黑,沒了動靜……
滴答滴答……
她已經微微有了意識,奈何吸入的乙醚過多,她只能靠着還不夠靈敏的知覺感知身邊的狀況。
她意識模糊間隱約聽到水珠滴落在地的聲音,空氣里冒着濕氣,好似這座城市剛剛經過一場傾盆大雨的洗禮,鞋底在水泥地上摩擦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裏尤為的醒耳,那腳步聲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最後停住不動。
一盆冷水潑在她臉上,讓她瞬間清醒了不少,她睜開眼睛,她鼻腔里聞到一股惡臭味,令人作嘔,她空蕩的胃裏一陣翻滾,險些嘔吐出來。
一雙帶了黑色手套的手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抬頭,是一個周身染上了瘋狂色彩的男人,染着一頭金髮,一副黑色的墨鏡遮擋住了他的雙眼,讓嫿嫿看不清他的模樣,臉上有一道可怖的划痕迹,從髮際線中央一路延伸至他的鼻尖。
“小姑娘長的倒是挺水靈,這麼眼神不好就偏偏跟陳遲生那個惡人搞在一起了呢,還成了他的馬子,這隻能怪你倒霉。”聲音奇怪難聽至極。
“他不是惡人!你才是!”嫿嫿目不斜視的正對上他墨鏡之後的惡毒眼神。
她的話讓他想到了自己的遭遇,突然情緒變得激動起來,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使足了力氣,她纖細的脖頸在他手上變得不堪一擊,只要他再輕輕一用力,毫無懸念,他就能讓她命喪於此。
他的另一隻手舉起來,毫不憐惜地沖她的臉上甩了過去,很快他的指印在她嫩白的臉上留下了印痕,她的左半邊臉被他打腫,有血從她嘴角和鼻子裏流了出來,可想而知,他剛剛那一巴掌的力度有多大。
“你……才……才是。”她在這一刻竟然不覺得害怕恐懼,反而覺得心中暢快,誰也不能說她的少年。
二結巴才去上了個廁所的功夫,回來就看到讓他視覺衝擊的一幕,那個脆弱的少女正被老大掐住脖子,臉上漲血得通紅,出氣多進氣少,再多幾秒鐘,她必死無疑,他嚇得連忙跑過去勸他們家衝動的老大。
“老大……老大,你快放開她,再這樣下去她……她會死的,她死了,陳遲生那個瘋子就沒有顧忌了,我們就沒有籌碼了。”他一心急說話也不怎麼結巴了。
二結巴的話起了效果,讓於松原的手指一松,理智回歸,放開了掐住她脖子的手,看到少女狼狽之中卻還對他笑的模樣,顯然是在激怒他,讓他失手殺了她,這樣他就沒了威脅陳遲生的籌碼。
於松原走到一旁桌子上,擰開一瓶放在木桌子上的礦泉水,沖洗沾染了她的血的手指。
“差點着了她的道,果然在他身邊待着的人都是瘋子!”於松原啐了一口口水。
“給她拍幾張照片,給陳遲生那個瘋子發過去,讓他先嘗嘗痛苦的滋味,這才是開始。”於松原已經能想像到陳遲生看到這些照片的臉上的精彩模樣了。
“老……老大,真…………真的要、要這樣做嗎?”二結巴害怕地完了咽口水,他又想起了那晚那個站在巷子裏堵住他們的那群人里,站在最前面的黑衣少年,眼神如來自深淵的幽靈,像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們幾個顫顫巍巍的人。
幾個過招之間,他們的兄弟被他帶來的兄弟和他打趴下,他趴在地上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掌在他腳下被踩個粉碎,每每午夜夢回他都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手掌骨頭斷裂的聲音,無異於噩夢纏身,痛苦不堪。
“你不先發制人,難道你想等着他再來一寸一寸地捏碎你全身的骨頭不成!”
於松原走近二結巴,拍拍他的肩膀,聲音嘶啞難聽,“出弓沒有回頭箭,抓了她就沒有回頭的地步了,只有跟他正面碰上這一條路可走了,不走你知道下場的。”
他說完就一陣狂笑不止,往倉庫外走去,整個空曠的倉庫里回蕩着他瘋狂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對不住了。”二結巴掏出手機,朝她隨手按下快門,鏡頭裏地她扯出一個溫柔的微笑,他指尖一頓,什麼也沒說,拿着手機匆匆離開了。
嫿嫿等他們都離開后,收回笑容,左半邊的臉有明顯的腫脹感,口腔里一股鐵鏽味,空氣中瀰漫著她的血氣味和剛剛她被潑的髒水臭味。
她被綁在了一張椅子上,目之所及之處,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地上和懸挂在空中的白熾燈上落滿了灰塵,所處之地據她推測應該是一個廢棄的倉庫,其餘的空間大多是空曠的,唯獨她被安置地這片小角落的四周放置了很多油桶。
這些人一看就是有備而來,查到了陳遲生的弱點,從她這裏下手,想拿她威脅他,看他們的模樣不是簡簡單單的想找陳遲生出出氣的模樣,倒像是窮凶極惡之徒走投無路想要拉陳遲生同歸於盡。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在陳遲生來這裏自投羅網之前逃離這裏,不能讓自己成為他的累贅,不能讓他收到傷害!
她用力掙了掙捆住她手腕的麻繩,綁地很緊,要掙脫幾乎不可能,筋疲力盡之時,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向她襲來,心裏害怕他受傷的恐懼籠罩住了她。
一滴眼淚砸在水泥地上,剛剛她覺得死亡來臨之際她不曾想哭,她面對鏡頭不曾想哭,唯獨此刻因為自己無用要成為傷他的利器,卻終是忍不住哭了。
她在心裏祈禱他不要來,這一世已經夠她不枉重新來這人間一遭,與他相識相知相愛,她的榮幸。
時間慢慢從指尖流逝走,那個兇狠的刀疤男前前後後來過三次,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像是亡命之徒,想要將眼中的仇恨都發泄在她身上。
可他每次情緒臨界邊緣,有所顧忌,他往她腿上用力踢幾下解解自己心中的惡氣,心中一陣快感,便離開了。
他踹的那幾腳完完全全是為了撒氣,力道大得幾乎讓她的骨頭冒疼,痛得頭皮發麻,臉色發白,她強忍住疼痛不吭聲。
到了晚間,她精神開始渙散,腦袋裏痛,身體發熱,喉嚨干到發疼,一天一夜間她沒飲過一口水,臉上的血跡已經幹了。
一聲巨響,倉庫鐵門被強行從外面破開的聲音讓她心裏掉了一拍,知道是他來了。
這一刻她有了想哭的衝動,淚水落了下來,水光模糊了她的視線,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光而行,一步一步堅定的走了進來,目光陰鷙像被惡魔附身,但當他的眼神掃到他的嫿嫿時,有一剎那的溫柔閃過,當即觸碰到她嘴角的乾枯血跡后目眥欲裂。
他往她那邊奔去,嫿嫿慌了,立馬沖劇烈搖頭,全身都在反抗得發抖:“別過來!我求你別過來!”
那個刀疤男在一個小時左右前將她的四周和這個倉庫的四周澆上了那些油桶里裝的汽油,四周都是地上的汽油揮發出的濃烈汽油味,就等着陳遲生一靠近,便點燃,讓他葬身於火海,有來無回。
“哦呦,瞧瞧這是誰來了,原來是臨松市的小太子爺啊,您這尊大佛怎麼跑到我這小地方來了。”刀疤男從角落裏走出來,手機拿着一個機械打火機在指尖把玩。
“再往前走一步,我可保不准我這被你踩斷過的手控制不住一滑,這火噗的一下躥出三丈高,哈哈哈哈。”他笑得瘋狂。
陳遲生猛地停下腳步,在有關她安全的問題上,他容不得半分差池,他賭不起。
他終於將眼神放在了其他人身上,怒火在他黝黑的瞳孔中燃燒,他壓制住心中的怒火站定,“放了她,有什麼沖我來。”
“我抓她用來幹什麼用,你心裏沒點數嗎。如果沒有她,你會來送死嗎。想不到冷心冷情的你也有受制於人的一天。”
於松原享受這一刻陳遲生在自己面前卑微的一面,他心裏感受到異常的滿足,他這半年來像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無時無刻不在幻想着這一刻的場景發生在他面前。
於松原走到嫿嫿身邊,將打火機的蓋帽打開,一束火光從中亮起,在空中搖曳,他將嘴角扯到最大,抬起手屈指從嫿嫿的頭頂一路順着她的髮絲向下,眼神卻一直與陳遲生對視,想在他的眼裏看到讓他解恨的情緒,“看到她這幅我見猶憐的模樣,你心疼嗎?”
“哦,我不應該這麼問,像你這種心狠手辣的人怎麼會有心疼這種情緒!”他的音量逐漸加大,最後幾乎是吼出聲來,他用力抓緊嫿嫿的頭髮往後一扯,放肆地笑。
嫿嫿感覺頭皮都要與自己的腦顱分離了,她被迫往後仰,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悶哼一聲,眼睛裏生理性冒出眼淚水。
陳遲生當即腳步就要衝向前,他的心裏錐心刺骨的疼痛,他在看到她憔悴的被綁住的那一幕,他就幾乎就要發狂,胸腔里的戾氣橫生,他只想殺了這個畜生,讓他付出生不如死的代價!
“我說了別過來!”於松原拿着點燃了的打火機猛的靠近嫿嫿的臉,幾乎就要灼傷她的臉蛋兒。
“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能放了她。”陳遲生直奔主題,現在同這個瘋子周旋只會讓他傷害嫿嫿,這樣的煎熬時刻警察讓他等,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放了她?要不你先向我跪下磕三個頭向我認錯,我就考慮一下要不要放了她的這個問題,怎麼樣?”於松原含笑的看着他挑眉,墨鏡下的那雙陰冷的眼睛像吐着蛇行子的毒蛇般惡毒地盯着他看。
“不可以——唔”於松原扯着她的頭髮又是往後用力一拉,使了個眼神讓身邊的小跟班塞了一塊布到她口裏。
“所以你到底是跪還是不跪呢?”他掐着嫿嫿的后脖頸,故意彎下腰身靠近嫿嫿,深吸一口氣,嘴唇幾乎要貼到她的脖頸的肌膚上。
她脖頸處留有被人掐烏了的痕迹,直楞楞的刺痛了陳遲生的眼,他的眼眶紅了,眼尾也隱隱泛紅。
“我跪!”話落,一聲骨骼撞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倉庫里醒耳。
於松原不由得挺起身子,呆愣也只在一瞬間,很快他用一隻手粗暴地固定着嫿嫿的腦袋,“你好好看看,你的男人是怎麼卑微的想只狗一樣,跪在地上向我求饒的。”
隨後,他便得意地用一隻手指向陳遲生的腦袋方向,他報仇的機會到了,他眼中閃過亢奮,“磕頭!”
他手下的嫿嫿劇烈掙紮起來,眼淚一顆一顆止不住地往下掉,不可以磕,不可以。
她滿眼淚光沖他搖頭,她的少年本是傲世少年郎,這無異於將尊嚴放在別人的腳下隨他任意踐踏。
她眼睜睜地看着那個背光而跪的少年,一下又一下地將頭顱撞擊地面,每一下都撞在她的心尖兒上,疼痛無比,幾乎讓她痛得不能呼吸。
少年磕完,緊繃著臉面無表情的站起身,膝蓋處兩個灰印子,像是烙印在她的心上,心如刀絞。
“放人。”陳遲生眸色暗了暗。
“我剛剛只說了考慮一下,可沒說我一定要放人,現在我心情好了,你把你自己的臉划花,再把你的眼睛戳瞎我就放了她怎麼樣。”於松原用看把戲的眼神看着他。
嫿嫿一聽,心頭顫了顫,怕他真聽了他的話照做,那她寧願他把自己殺了,她也不要讓他做這種傻事。她最後一次沖他搖搖頭,眼神似訣別。
她用舌頭用力低出嘴裏的布塊,用力一咬,嘴角有血溢出,她死也不能讓他那樣做。
二結巴及時看到並及時捏住她的臉頰制止了她的動作,這可是他們的砝碼,要是死了那他們就全都得完蛋。
“臭娘們想自殺,你做夢,看緊點,別讓她死了。”
“是,老大。”
這一刻,絕望縈繞上她的心頭。兩人對視間她已經知道了他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