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做法事
“那怎麼辦?”我一聽這話,差點沒嚇尿了。
師傅卻說這事沒那麼簡單,他要從頭縷一縷。
原來這鬼陰線並不是鬼魂自身就有的,是有些專習旁門左道的邪惡術士煉製出來的。
據說這鬼陰線煉製起來相當不易,需用上百陰魂之體,抽精取魄,以邪術煉製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得到一根髮絲粗細的鬼陰線。
此線觸之即沒入皮中,在血肉之上滋生,形成像我身上一樣的黑線,活人會受盡折磨而死,死後魂魄便會聽命於邪惡術人,任其擺佈。
還可以此鬼為媒,毒害更多的人。
所以師傅在想,是不是有邪惡術人故意整我們。
可是師傅和馮叔也沒什麼仇家,我更沒得罪過什麼人,想來想去也沒什麼頭緒。
最終還是決定,先找到老太太想要的東西再說。
馮叔則靠自己在這一行廣闊的人脈,幫着打聽消息,順便看看能不能請到有本事的人,幫我們渡過難關。
去老胡家的路上,師傅終於決定要正式教我扎紙術,把我樂的夠嗆。
他說以前只教我一些皮毛,是不想我涉入此行太深,以後還有轉行的機會。
畢竟學此術法,三弊五缺不必說了。扎紙人這種撈陰門,也就是掙死人錢的行當,更是晦氣深重,所以讓我能不學就盡量不學。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按師傅的話說,晦氣重總比沒命強。
師傅邊教我邊趕路,很快就到了老胡家。
進門就感覺一片死氣沉沉,也是,這一家五口三天內死了倆人,放誰家也熱鬧不起來。
師傅簡單問了問大兒媳婦關於老太太臨死前的情況,也沒問出什麼。只是注意到她言語間有些吞吞吐吐,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在師傅的勸導下,她終於說出了隱情。
原來這大兒子之所以沒有照着師傅的話第四天下葬,是因為老太太給他託夢,說自己要早些入土,還說下葬時要後背朝天,這樣才能保佑胡家子孫後代。
師傅聽完嘆了口氣,說這樣做輕則禍延三代,重則滿門死絕。
胡家的人聽完就痛哭流涕的求師傅救他們,師傅心軟,答應幫他們解決此事。
之後我們便帶了村裏的幾個人,來到老太太的墳前。
師傅抓了一把墳頭土,驚訝的說這墳被動過。
他一聲令下,幾人把老太太的墳挖開,把棺材抬出來,掀開棺材蓋一看,頓時傳來一股惡臭。
他叫眾人散開,上前一看,嘴裏連道:“作孽,作孽啊……”
我上前一看,只見老太太的屍體雖然已經高度腐爛,滿是蛆蟲,但能看出是仰面朝天,且棺材內長滿了黑色的黴菌。
“才幾天怎麼爛成這樣?師傅,不是後背朝天。”
“你再仔細看看。”
我又仔細一看,這才看出點端倪,身上頓時起了層雞皮疙瘩,有點不寒而慄。
只見老太太確實是後背朝天,只不過頭被硬生生的扭了個180度,不僅是頭,連帶着四肢都被強行的扭轉過來。
“肚臍朝天,洪福齊天。後背朝天,煞氣無邊。難怪煞氣這麼重!”師傅念叨着,又戴上手套,掰開老太太緊攥的手,赫然是一枚棗核。
“釘魂樁!”他駭然的道,隨即又從老太太的腳上勾起一條細細的鐵鏈,上面墜着一枚秤砣:“墜魂鎖。”
緊接着,又從老太太的額頭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根牛毛粗細的銀針:“引魂針。”
“師傅,這是……”
師傅嘆了口氣,道:“老太太今年衝剋歲君,不易動土。墳開鬼煞來,已是大凶之相。又有邪惡術士以銀針渡魂之法,收走她魂魄,以養煉鬼陰線。難解,難解啊……”
師傅話音剛落,棺材忽然震了一下,隨後老太太的屍體竟然顫抖起來,腐爛的下巴快速的開合,發出喀拉喀拉的響聲,像是催命的鼓點。
我只覺頭皮一麻,嚇得汗毛倒豎。周圍的人驚呼一聲想逃,師傅從兜里拽出一道鎮屍符,口念咒語,將黃符丟入棺中,頓時騰起一道火焰。
火苗一起,頓時鎮住了那些想逃的人。師傅又對我道:“快噴舌尖血!”
我愣了一下,舌尖血我倒是知道,那是人身上陽氣最足的血,可咬破舌尖也太疼了吧!
在師傅眼神的逼視下,我只好忍痛咬破舌尖,含住舌尖血,猛地向棺材內噴了過去。
只見符火遇到舌尖血后,火勢迅速壯大起來,將屍體連帶棺材燒的噼啪直響。
師傅安撫眾人不要驚慌,自己再做場法事就能消災解厄,但我看師傅的臉色,恐怕沒他說的那麼簡單。
交待胡家的人買來骨灰盒,師傅像模像樣的做了場法事,隨後重新安葬了老太太的骨灰。
但大家都沒注意到的是,在裝殮骨灰時,師傅偷拿了一塊骨片,藏了起來。
打發眾人走後,師傅帶我回了鋪子,準備開壇做法。
他叫我跪在一塊紅布上,手上端着木質的托盤,裏面灑滿香灰。
隨後又在我面前立了三炷香,叫我去吸。
我心說鬼魂才會吸這種東西,但師傅的話不能不聽,除非我又想挨拍。
吸了一會嗆人的煙氣后,我便感覺有些暈暈乎乎,面前似乎有許多淡淡的人影在晃動。
師傅從那塊骨片上磨了點骨粉下來,倒在杯子裏,點了一道黃符,放到我面前又讓我吸。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像拔火罐一樣把杯子扣在我嘴上,淡黃的符煙頓時衝進了我的嘴裏。
沒有我想像中嗆人的感覺,反而有些飄飄欲仙,像是喝醉了一樣。
我半眯着眼睛,身體開始無意識的搖晃,腦袋昏昏沉沉。
師傅好像問了我什麼,聽不清楚。我回了他幾句話,記不清說了什麼,也不像自己的聲音。
最後他在我嘴上插了一根香,我的頭不受控制的晃動,好像在沙盤上畫了什麼,每畫一筆,他就折斷一根香頭,對照盤子上的痕迹,用尺子在紙上量。
當最後一根香頭折完,師傅將我嘴上的香拔掉。我渾身打了個冷顫,情不自禁的放了個屁!
“童子就是童子,這麼快就把氣泄了!”
師傅臉上久違的掛上了笑意,我心裏一喜:“師傅,有眉目了?”
“嗯,找到煞鬼要的東西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