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五方行盡1
第六十四章五方行盡
清虛的目光冷了幾分,他望着裴寧和冷然道：“你以為……我就是清休？”
裴寧不置可否：“聽說昔日清休道長風華絕代，一劍出而天下驚,除了你,我很難想像有他人能有那樣的風華。”
“不過是你聽說而已。”
裴寧目光一轉，卻見清虛已將騰龍握在了手裏。
“除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裴寧話音剛落,便覺清虛身上一股逼人的殺意襲來。
“……”
不理清虛的沉默，裴寧繼續道：“這是萬花谷弟子秦墨在純陽宮第一次見到清休的時候所吟的詩句。”
裴寧眼前一花，只覺一道銀光閃過，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清虛手中的騰空劍便已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怎麼知道？”
劍勢之快，令裴寧也吃了一驚。
“……青霄說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
嗯,當初他們那可以媲美幾十萬字的**向小說的故事，裴寧還是記住了那麼幾個情節的。
“你彷彿認定了我就是清休。”
“這個可能性最大。”
清虛嗤笑了一聲。
卧槽！男神居然會笑！
雖然是嘲諷的笑，但他真的笑了有木有！
但這一聲嗤笑卻讓裴寧開始懷疑他的結論了。
“我不是清休。”
裴寧怔了怔，清虛後退了幾步，將劍移開了裴寧脖子邊，卻並沒有收回騰空。
“純陽於睿門下清虛，今日便向玄震道長請教一番。”
裴寧又是一怔。
看來自己方才應該是惹怒他了。
唔……因為秦墨的那一句話？
這麼說，說他不是清休，鬼才信。
除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這般讚譽，今日倒要領教一番。
“願與一戰。”
“大師兄！”
裴寧的聲音和另一個聲音一同響起。
是玄霄。
不知道他旁聽了多少。裴寧心中一沉，卻聽清虛的目光掃過他們兩人，冷然道：“你們一起上便是。”
如此狂妄。
裴寧心神一動，手中也握住了一把劍。
烏鞘長劍尚未重修，他現在用的是昔日玄震的一把舊劍，雖不是什麼靈器，卻也不會如烏鞘長劍般一撞即碎。
玄霄一現身就走到了裴寧身後，此時也是長劍在手，警惕地看着清虛。
清虛身上蘊含著的殺氣非同一般，裴寧下意識地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他雖觸怒了清虛，但最不致死，清虛身上的殺氣……卻是真的想致他於死地。
僅僅只因為那一句話？
不，一定還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你究竟是誰？”
這句話是玄霄問的，他和青霄多多少少打了十數次，許是不打不相識，他對青霄也有所了解，而眼前這個人雖然和青霄長得一樣，卻顯然不是青霄。
清虛冷冷答道：“我也想知道我是誰。”
這是什麼狀況？傳說中的失憶症？
不，不對，清虛身上的疑團太多了，明明他就是清休才是最大的可能，卻偏偏被他一口否定。
這不正常，若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誰，怎麼都不會這麼堅定地否認他和清休的關係。
但裴寧已經沒有時間去想更多了，因為玄霄已經出手了。
我們都知道，作為仙四的最終boss，玄霄的性格十分驕傲，脾氣向來不太好，更何況看到青霄那張臉，他就覺得無比地手癢。
所以清虛劍指着他們，又充滿挑釁地那一句“你們一起上”，讓玄霄的怒氣也“嘩——”地直線上升。
可想而知玄霄動手了。
但此時的玄霄並不是十九年後那個“劍指蒼穹天下莫敢不從”的終極**oss，他甚至連羲和劍都沒拿到手，所以他能和青霄打得勢均力敵，並不代表他也能打得過清虛。
這裏也就不得不說說純陽宮氣宗和劍宗的區別了。
曾經有人總結過純陽兩個心法，一個叫“你別走”，一個叫“你快走”。
前者指的劍純，定身鎖足，讓人想走都走不了。
後者則指的氣純。
氣純作為遠程內功職業，擁有一個極大的優勢——27尺的四象輪迴。
飛劍滿天勢。清虛早在自身周圍鋪滿了生太極，在玄霄近身的那一刻，就一招九轉歸一把他推了出去。
九轉真氣，力能退敵。
作為氣純，自然習慣拉開距離打。
裴寧默默捂住了眼睛。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如果對方是一個脆皮，滿氣的氣純都不用“啪啪啪”，只要“啪啪”就可以把人秒了好么。
[蠟燭]
但裴寧想像的兩儀四象啪啪啪的局面並沒有發生，因為清虛在推開了玄霄后，就把長劍對準了他。
裴寧：我第一次發現我的仇恨居然這麼穩可是我真的不是t啊！
——可惜這個時候也沒有軍爺或者軍娘上來拍個定軍。
裴寧：其實軍蘿也可以，我不介意她長得矮的。
——糊你一臉霹靂。
裴寧：清虛道長你還是去蹂躪玄霄吧其實我對3p一點興趣都沒有。
——節操撿撿。
可惜無論怎麼在心理吐槽，裴寧表面上也拔出長劍正對着清虛。
玄霄和裴寧誰更苦逼併不好比較，因為玄霄剛反應過來，又被清虛一招七星拱瑞定在了原地。
七星罡氣，剛猛無常。七星拱瑞持續時間長達45秒，可想而知玄霄有多悲慘。
而裴寧，則直面着清虛那逼人的劍氣。
於劍一道，裴寧也算是大家了，但是面對着清虛那一身劍意，裴寧仍生出了幾分力不從心。
一劍霜寒十四州。
清虛以劍入道，已得劍道真髓，縱然他修為並不高，也讓裴寧感受到了凜然寒意。
不，不是他修為不高，而是他現在用的是青霄的身體，青霄多年來修的劍宗，如今一朝一夕間改弦易張，自然修為跟不上劍意。
破劍招並不難，但要破劍意，卻不容易。
裴寧卻只能苦笑着迎劍而上。
他如今唯一慶幸青霄是劍純，給了他一條生路。
但想贏清虛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這是裴寧第一次在劍道上輸給了別人，不是一招半式，而是在劍這一道上，他徹徹底底地輸了。
摔！你說你不是清休，誰信！
所以哪怕裴寧很快就破了清虛的劍招，裴寧也並沒生出什麼成就感。
同樣用劍，玄霄自然也感受到了清虛的劍意。
那一刻他和裴寧一樣生出了無盡的挫敗感，更讓他挫敗的是，等他終於能動的時候，還沒等他做什麼，清虛又給他補上了一個五方行盡。
五方正氣，銳不可當。
恩，五方行盡的作用，應該不用我再說什麼了吧。
玄霄頓時覺得這是他這輩子最憋屈的時刻。
裴寧和清虛也打得如火如荼。
兩儀四象什麼的，一個不落的全都往裴寧身上丟，生太極破蒼穹從來沒有斷過，讓裴寧恨不得自己化生劍純把氣場全都爆了。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看到氣場就想爆”。
可惜這只是想想而已。
兩人說不清到底打了多久，裴寧在修為上高過清虛，清虛卻在劍道上壓着裴寧一頭，使得裴寧的出手處處受到桎梏，短時間裏是難分勝負。
至於玄霄，唉，不說也罷。
不過不得不給在和裴寧對戰中還能抽出空隙給玄霄補七星的清虛點32個贊。
刀光劍影間，幾人的聲響也鬧大了點。
至少因不堪路途勞累而一到晚上就睡的死死的玄清也被着動靜驚醒而跑了出來。
玄清：卧槽這是怎麼回事，是這個純陽挑了玄霄再戰玄震？
一定是我起床的姿勢不對！
為什麼同為穿越者這個道長這麼彪悍而我這麼廢柴！
見玄清出來了，裴寧和清虛十分有默契地同時收手。
雖說兩人放在看起來有不少矛盾，但是面對玄清的態度卻出奇地一致。
而收劍后，清虛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其他人，徑直往屋內走去，高冷道長風範展現地淋漓盡致。
泠泠月光下，身着墨玉色道袍的道長在地上拖出了長長的倒影，腳下卻是步伐不緊不慢地回去了青霄的房間。
哪怕只是背影，也透露出幾分不可接近的冷漠。
真不愧是所謂男神。
玄清看得目瞪口呆。
就……就這麼讓他走了？
不然呢？
雖然看玄霄的樣子有衝上去再打一次的衝動，但他最終什麼也沒做。
儘管他不曾親自面對清虛，但清虛和裴寧那一戰他卻從頭到尾看得清清楚楚。
也正因為看得清楚，所以他更清晰地明白自己和清虛之間的差距。
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在清虛身影即將消失的前一刻，裴寧開口問道：“你的劍道，和他相比如何？”
他的聲音並不重，但在這寂靜的夜晚卻極為清晰明亮。
裴寧口中的“他”指的是清休，清虛否認了他是清休，那麼裴寧姑且信一回，但他卻更為好奇清休的劍道。
那個驚才絕艷，一劍連挑十七城的清休道長。
清虛的身影頓了頓，但也只是一瞬，短暫得讓人以為那一瞬的停頓只是錯覺。
下一秒，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月色下，只留那一如既往清冷疏離的聲音。
“我的劍道，尚不及他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