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四象輪迴4
第六十三章四象輪迴
對於青霄跟着他們一起下山這件事,裴寧一點意外都沒有。
可能是和蛇精病呆的久了，對他的行為也有些了解，裴寧自知阻攔不了不了青霄,便隨他去了。
一行人是在瓊華大門外集合的。
青霄到場的那一刻,玄霄的臉“唰”地一下黑得不能再黑，一想起那日在清風澗發生的事,他就忍不住想一劍砸過去。
雲天青則在看到青霄身影的時候就默默後退了幾步,他還記得自己被牽連的那十遍《道德經》,雖說這一趟下山讓他逃離了抄書的苦海,但是師兄說了，等回瓊華后讓他把剩下的補上。
突然間不想回瓊華了怎麼破。
其他人雖對青霄和玄霄大打出手的事迹有所耳聞，但畢竟沒有親眼見識過他的戰鬥力,所以看向青霄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好奇。
唯有玄清的目光極為古怪,而這種古怪在聽裴寧介紹他是“純陽宮青霄道長”時更加深了幾分。
裴寧目光一閃。
看樣子，玄清也是知道劍三的。
這倒是有趣了。
不過換個角度，如果讓他們兩人對上，未來的日子，將會變得十分精彩吧？
玄清的系統主線任務肯定和玄霄有關，而青霄的命數又和玄霄相連。
嘖，偷渡局這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啊。
就是不知道玄清會用什麼戰略去對付青霄，合作，還是敵對？
青霄卻完全忽略了玄清。
沒辦法，因為玄清的樣貌雖稱得上帥氣，但相比較青霄玄霄夙玉三人就差了一大截。
這世上能讓青霄在意的，一是清休，二是美人。
所以青霄在看到夙玉的那一剎那雙眼灼灼發光，亮得如同黑夜裏的寒星。
裴寧不得不及時伸手拉住了他，防止他再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
下一秒，青霄腦子裏的想法就從“哇！又是一個美人！”變成了“哇！師兄主動拉我了！”
從這裏我們可以看出，哪怕同樣是青霄在意的事，清休的地位也比美人高了一大截。
曾經的清休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不過裴寧卻因此而鬆了口氣。
至少有他看着，青霄這邊不會出什麼大亂子……吧。
親愛的大師兄，最後的省略號暴露了你內心的不確定。
不過暫時沒出什麼亂子就行。
既然人來齊了，那麼接下來就討論要前去的地方了。
太清並沒有給出具體的地點，但天下之大，也不是隨便轉轉就能遇到妖魔的。
最終眾人選定了兩個地方，一是寒清縣，二是歸雲山莊。
這兩個地方都是裴寧前幾日處理事務時，看到門下弟子傳來附近有妖魔痕迹的地方。
眾人商討后，決定兵分兩路，帶隊的自然是裴寧和夙瑤，但是人選方面卻有點頭疼。
青霄自然是跟着裴寧的，但玄霄和夙瑤見面就眼紅，青霄和玄霄又有前仇，頓時讓裴寧頭疼起來。
卧槽！玄霄你這人緣也太差了吧！
頭疼了好一陣子，裴寧終於一錘定音，他這邊帶着青霄玄霄和玄清去歸雲山莊，夙瑤則領着雲天青夙莘和夙玉前去寒清縣查探消息。
不過看了看身後的三個人，裴寧預想道，這一路一定會精彩至極。
歸雲山莊位於江南那一帶，離位於西方崑崙的瓊華派有不少的距離。
但雖說目的地是歸雲山莊，但太清給了三個月的期限，重點是為了歷練他們，而不是單純的除妖，所以裴寧並不急着趕路，一路走一路將沿途的信息查探得一清二楚。
當然，也順手處理了那麼一兩隻不成氣候的妖魔。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路上，青霄又不甘寂寞地作死去調戲了玄霄。
結果大家都懂得。
本來他們已經出了瓊華了，自然不受禁止在門派內私鬥的規矩的約束，奈何兩人打得太暢快了，一不小心，出手就重了一點。
雖然沒有在對方身上留下什麼傷，但是卻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比如說……他們住的客棧，被打塌了。
導致那一晚他們只能在荒郊野嶺里露宿。
餐風露宿，風塵僕僕。
裴寧自是不用多說，青霄行走江湖多年，也是有不少經驗的，玄霄適應能力強大也沒什麼問題，唯一承受不住的自然是玄清。
就算有系統這個金手指，廢柴還是廢柴。
不是每個人都能吃得了苦的。
對此裴寧表示幸災樂禍，而玄清，已經開始躲着青霄和玄霄這兩人了，就怕他們哪天又突然翻臉。
而這段日子中，青霄的第二人格，那個高貴冷艷的氣純道長，也在途中出現了那麼一兩次，並且每次都是在深夜眾人熟睡之時。
每次他出現時，通常都是以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望着夜色出神,彷彿這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意義。
裴寧始終無法明白氣純道長的想法，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交流。
“認識時日也不短了，卻總不知該如何稱呼你，叫你青霄吧，又覺得奇怪，你總該有個名字吧？”
“我修的氣宗，於睿門下，稱號清虛，叫我清虛即可。”
咦？裴寧略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他還以為氣純道長會說“姓名不過代號，叫什麼又有什麼差別”這類超凡脫俗的話呢。
不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青霄可是靜虛謝流雲門下……
“瓊華太清真人門下，道號玄震。”
“不是清休？”
裴寧怔了怔，側頭笑道：“我和那位清休道長，長得真的很像？”
“不是很像，是一模一樣。”清虛的聲音也和夜色一樣涼，“若不是性子不太像，我也會將你們認錯。”
“清休是個怎樣的人？”
“我有意識的時候，清休已經死了。我對清休的所有記憶都來自於青霄，你若想知道，不妨去問他。”
清虛的語氣依舊是冷清的，隱隱透露出不想多談的味道，裴寧也並不在意。
“我聽青霄提起過，清休是個很冷漠的人。與其說冷漠，倒不如說，他除了道，別的都不在意。”
以手中之劍，求天地至道。
純陽的入門誓詞在清休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裴寧笑了笑，又道：“似乎，可以想像得出來。”
清虛望了他一眼，道：“他不常笑。”
裴寧臉上的笑容頓了頓，突然覺得頂着這麼一張臉壓力好大。
“我還以為他不會笑。”裴寧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就和你一樣。”
清虛又沉默了。
雖然青霄和清虛頂着同一個殼子，但是兩人的性格，卻也是天差地別。
裴寧嘆了口氣，也不管清虛想不想聽，接着道：“青霄會把我錯認成清休，你應該是不會的。”
“我知道的比他要多。”清虛道，“他不願意麵對的，想要忘記的事情，我都知道。”
“那你的劍道呢？”
青霄是劍宗，清虛卻是氣宗，如果只是單純的人格分裂，怎麼都不可能有這種效果。
“大道本無常，劍道在心中。”清虛也頓了頓，反問道，“我以為這世上，已經沒人知曉純陽宮劍宗氣宗之分了。”
或者說，這世上本已就沒了純陽宮。
一不小心好像透露得有點多。裴寧側頭道：“我知道的，大概也比你想像中要多。”
清虛看了眼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微微一變，隨後他突然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向著裴寧拋了過去。
裴寧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是一塊墨色的玉墜，一入手便有一股涼意襲來，觸感極佳，玉身極為光滑，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的。
“這是……？”
清虛道：“對你日後有用。”
裴寧指尖在玉墜上輕輕劃過，只覺得這塊玉墜彷彿有着無窮的吸力，卻感受不出有什麼異樣之處：“原來清虛道長也兼職算命？”
怎麼破，他突然想起什麼“貧道夜觀星象”或者“貧道掐指一算”之類的神棍了。
彷彿看出裴寧心中所想，清虛冷眼望了他一眼，道：“何須用算，一望便知。”
未等裴寧說什麼，清虛繼續道：“青霄的命數和你那位師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我看的出來，你也是心知肚明。”
裴寧臉色微微一變。
一語道破天機。
眼前這個人，不應該只是青霄的第二人格，否則就算他能看清所有人的命數，也看不清自己的命數。
他到底是誰？
一時間，他突然覺得手中的玉墜更涼了幾分。
都說物似其主，這塊玉墜的清冷之感，也和清虛如出一轍。
“命數天定，依清虛道長只見，又該如何？”
“命數天定？”清虛語氣中隱隱含着一股嘲弄，“修道所求的長生修仙，本就是違背命數的事，所謂天定，也不過愚弄眾人罷了。”
裴寧怔了怔，突然道：“道長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清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