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晉江獨發―婚禮

61晉江獨發―婚禮

伴着宣室殿的滿室歡笑,陳帆的成親之日如期而至了。雖然隆冬臘月二十這一日天地間到處飄着雪花,但的確是個宜嫁娶的日子。

而且由皇帝夫夫親自主婚,無論對誰來說,都是無上的榮耀。可是,當新娘都從家裏出來了,兩位主婚人卻還在皇宮內院裏磨蹭。

蘇瑒看着外面的鵝毛大雪,哈出一口白氣,“陳珹,陳帆怎麼這麼會選時間。”

“這日子不是你讓欽天監算的嗎?”陳珹怪異的看他一眼。接過侍女手中的白色連帽狐裘,把蘇瑒包的嚴嚴實實,“再耽擱下去就誤吉時了。”說著又把圓形的紫銅手爐塞到蘇瑒手中。

“雪下這麼大,但願不會有百姓凍死。”蘇瑒喟嘆道,“娃娃還沒醒嗎?”

“昨日睡的實在太晚了。”陳鋮用身上的斗篷把蘇鈺裹在懷裏,“走吧!”

“真是找罪受。”蘇瑒終究邁出步子,“那幫人怎麼就沒算出會下大雪。”

“阿瑒,你在異想天開什麼呢。”陳鋮好笑的看着蘇瑒,“趕緊進馬車裏,別凍着。”

“我也只是說說。”蘇瑒聽着車輪軋在雪地上發出的咯吱咯吱聲,悠悠的嘆道,“明年是個好年景。”

“瑞雪兆豐年,可不是嗎。”陳鋮見蘇鈺動了一下,“兒子,可以醒了。”

“爹爹....”蘇鈺揉着小眼,看到的卻是蘇瑒,”父皇,你怎麼在這裏?”

“那我應該去哪?”蘇瑒笑眯眯的看着滿眼朦朧的小孩,“還在做夢呢。”

“父皇,才沒有。”看清自己是在馬車裏,蘇鈺瞬間想到今兒是什麼日子,“還要多久才到二叔家?”

“這就到了。”陳鋮聽到外面侍從的唱念聲,便把蘇鈺重新裹好,然後才和蘇瑒一塊下來。

隨着尖細的一聲“皇上駕到”,陳帆同滿室賓客也都跪地迎接。由於陳帆是陳鋮的弟弟,蘇瑒一下馬車就讓眾人平身了。

而來向陳帆道賀的文臣武將們,卻對那一黑一白兩道背影愣了愣神。原來,這次陳鋮和蘇瑒是並肩而入。

當然了,有時候蘇瑒去上朝的時候兩人也一道過,但是,那時能有幾人敢隨意抬頭。所以,眾人才會對意外和諧的這一幕如此詫異。

不過,如果不去計較陳鋮懷裏那高高的鼓起,還有露在外面的一點點猩紅,估計,攜手共進的這一出會更完美。

別管眾人的心中怎麼對如此般配的二人詫異,陳帆該拜堂依舊要拜堂。但是,當拜堂儀式過後,要送新娘進洞房的時候,問題出來了。

陳鋮拉住興沖沖地準備跟新娘進洞房的人,“阿瑒,你幹什麼呢?”

“我也去啊。”蘇瑒抱着蘇鈺淡定的說,“娃娃要滾床呢。”

“什麼?”陳鋮使勁的掏了掏耳朵,“我沒聽錯?”

“你又沒糊塗。”蘇瑒施施然的轉過身,都不待多看陳鋮一眼。

剛剛坐定的新娘一聽皇帝到來,忙掀開蓋頭惶恐的拜倒在地。“臣婦見過吾皇!”

“自家人,不用如此多禮。”蘇瑒很是豪邁的坐在椅子上,抬手一指角落上的兩個男孩,“朕觀他們很是面生呢。”

“回稟皇上,這是臣婦哥哥的兒子。”新嫁娘此時真搞不懂眼前人要做什麼,只能老實的說,“據說,新床上滾三滾,來年,來年....”

“來年為陳家添丁進口。”蘇瑒很是乾脆的接過話茬,“這兩個孩子就不用了。”

“可是,可是....”這不合規矩啊。

“有蘇鈺就好。”蘇瑒此時才把小孩從懷裏拉出來,“兒子,到你二叔床上打幾個滾。”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新婦看到蘇瑒真把當今太子放到床上,好險沒嚇暈過去。“太子乃千金之軀,不能做如此之事!”

“有什麼能不能。”蘇瑒往床邊一站,陳鋮和陳帆他們又在外面招呼朝中重臣。這下,房裏眾女人只能幹看着金童一樣的娃娃從床頭滾到床尾。

三圈過後,蘇瑒抱起臉蛋泛紅的蘇鈺很是隨意的對新娘說,“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朕走了。”

他這一出去,房裏的眾人同時呼出一口氣,接着視線全都轉向衣着鳳冠霞帔女人。

“你們都看我幹嗎?”鄧佳此時真想哭。今兒是她大喜的日子,皇帝整這麼一出有意思嗎。

有沒有意思只有蘇瑒自己清楚。所以,當賓客全都走了,陳帆拖着半醉的身體進入洞房見房裏的大床被包裹起來。很是疑惑的問,“怎麼回事?”

鄧佳先把蘇瑒做的事解說一遍,然後又說,“太子雖是半君,可也是君,這床我們不能睡。”

“是的。”陳帆想着說,“蘇鈺現在是我侄子,但以後就是皇帝,床封起來你做的很對。”見自家夫人臉上掛滿擔憂,陳鋮故作輕鬆的說,“咱們今晚先到客房將就一下,明日進宮謝恩時我再問問大哥。不過,你可以放心的是皇上絕對沒有惡意。”

就在夫婦二人惴惴不安徹夜難眠的時候,早早回到宮中的一家三口也沒休息。

陳鋮看着眼珠滴溜溜轉的小兒,很是無奈的說,“娃娃,明天要早起的。”

“爹爹,明日還會下雪的。”蘇鈺拽着陳鋮的衣袖,滿眼乞求的說,“你給我講一個打仗的故事吧。”

“讓阿瑒給你講。”陳鋮看都不看蘇鈺那滿臉的假樣,只問蘇瑒,“我聽說你把鄧延的孫子趕出來了?”

“我是那樣的人嗎?”蘇瑒反問着陳鋮,接着又說,“明天所有的人都該知道娃娃給陳帆滾床的事情了。”

“這是何意?”陳鋮見他臉上佈滿笑意,“又在算計誰?”

“瞧你說的是什麼話。”蘇瑒很是不屑的白了對面的人一眼,“陳帆以後不是要回朔方城嗎,我這是在警告外人甭胡亂猜測。”

“有這個必要嗎?”陳鋮越想越想笑,“你呀,天天的政務還不夠忙,想這些有的沒的。”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你懂嗎?”

“阿瑒,別越說越嚴重啊。”陳鋮抱起中間的小孩,伸手把蘇瑒攬至懷中,“有我在,誰還敢欺辱我的弟弟們。”

“明面上沒人敢,但風言風語總是難免的。”蘇瑒掰着指頭說,“從大司農一下跌到一關守將,不長眼的准認為我是把陳帆貶至邊疆去的。”蘇瑒抬頭見蘇鈺的小眼閉上,笑着說,“咱家兒子這一滾,相當於陳帆手中有把尚方寶劍呢。”

“行了。”陳鋮輕輕的拍着蘇瑒的背,“陳帆已經成家,以後遇到問題他自己會解決,咱們就別管了。”

“聽你的。”他是怕到時候陳鋮在中間尷尬,才想着把以後可能發生的事全部扼殺掉。

而差點被蘇瑒“殺掉”的夫婦,次日匆匆用完早飯就趕去皇宮,由於他們來的太早,今日不用上早朝的一家三口還在打鼾呢。

陳帆聽到宮女說蘇瑒正好眠,只得與自家夫人老實等待。

話說陳鋮剛睜開眼知道陳帆來了,抬手推推懷裏的人,“阿瑒,起床吧。”

“你去。”蘇瑒拉拉身上的錦被,迷迷糊糊道,“他是你弟弟。”

可是,陳鋮見蘇瑒說著又睡過去,很是不情願的穿上衣服,稍作洗漱就趕往殿前。等他到的時候,陳帆正站在那裏打圈呢。

“怎麼一大早過來了?”

“大哥,就你一人?”陳帆往陳鋮身後看了又看,“皇上呢?”

“是來謝恩的嗎?”陳鋮直奔主題,“自家人不用這麼講究,回吧。”他還能再睡個回籠覺呢。

“大,大哥……”陳帆很是詫異的看向連連擺手的人,“我做錯什麼了?”

“為什麼這樣問?”陳鋮疑惑的抬起頭,看到鄧佳臉上的擔憂,驀然想到昨晚的那一出。索性就直接說了,末后又道,“等年後開春陳揚成親了,你們再去朔方城。”

“大哥,我,我……”陳帆不知所措的盯着陳鋮,“大嫂,他,他多慮了。”

“你心裏明白就行,這麼冷的天,無事就別進宮了。”陳鋮實在忍不住打個哈欠,“回家吧。”

“那大哥,我們就走了。”陳帆示意鄧佳起身,兩人走到門口,陳帆又頓住腳步,對身後的人輕聲說,“大哥,你那個注意身體。”語畢逃竄一般出了宣室殿。

陳鋮想好一會兒才想出他是何意,很是無語的走近內室。見蘇鈺醒了,好笑的說,“兒子,你這個夜貓子,爹爹可是被你害慘了。”

“為什麼呢?”懦懦的童音里全是疑惑。

“以後再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我可是要揍人的。”陳鋮說著就給蘇鈺穿衣服,“今兒天氣不錯,咱們出去逛逛。”

“不會再遇到事了?”蘇鈺伸直小胳膊說,“爹爹,我能不能不穿這麼厚,不舒服。”

“不行!”陳鋮很是乾脆的給蘇鈺穿上小斗篷,接着就抱他去洗臉。

而當一年半嬰兒的蘇鈺早就習慣被特殊對待,在陳鋮和蘇瑒的溺愛里也不去糾結自己是成年人的事。

“爹爹,父皇他去嗎?”蘇鈺說著張開小嘴,好讓陳鋮幫他洗牙。

“你父皇日理萬機,自然不去。”他和兒子出去只帶幾個人就行,要是蘇瑒出去……

“誰說我不去。”蘇瑒揉着額頭坐起來,“娃娃,想不父皇和爹爹陪你一塊玩?”

“想!”他以前就好羨慕那些尋常的孩子,“父皇,你可以給我幾個銅錢嗎,我想自己買東西。”

“幾個銅錢?”蘇瑒想了好一會兒,“那能買到什麼?”

“買到糖葫蘆!”

“兒子,那酸掉牙的東西有什麼好。”陳鋮很是好笑的喂蘇鈺吃完早飯,“去找小三子要,你父皇手裏只有金子沒有銅子。”

“可是,小三子很窮啊。”蘇鈺不好意思的看向陳鋮,“爹爹,你能給我一兩銀子嗎?”

“我哪裏有這些碎銀子。”陳鋮無奈的起身找到被擱置很久的荷包,從裏面掏出一塊五兩重的銀塊,“去吧。”

“陳鋮,我怎麼感覺咱們兒子格外聰明啊。”蘇瑒看着晃晃悠悠的小胖子,“他是一歲半碼?”

“兒子聰明,這是沒有辦法的。”陳鋮也不怕蘇瑒亂想,反正他有策略。“有誰家的孩子沒出生就開始聽策論,每日睡覺前還讀兵法。”

“這麼說來也是。”蘇瑒暗自點點頭,“今天咱們在宮外多玩會,我小時候就沒像正常的孩子那樣開心過。”

陳鋮只當蘇瑒說的是王后早逝后,沒有人再理會他的原因。“阿瑒,無論你以後想去哪裏我都會陪着你,不會讓你孤單獨行。”

蘇瑒只是感慨一句,沒想到引來陳鋮那近乎諾言的表白。便笑着說,“兒子長大之前咱們哪裏也別想去。”

“那可不一定。”這句話陳鋮沒有說出來,只是暗暗記在心裏。

所以當蘇瑒準備出宮,禁衛軍要貼身隨行的時候,被一家三口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但是,因為有蘇鈺在,蘇瑒也沒敢自大,還是讓許多暗衛在隱秘處守着。

就因為這次的特殊,讓蘇瑒深刻的知道,朗朗乾坤天子腳下並不是他平日所看到的那樣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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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將門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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