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菊蟹黃(2)

第85章 菊蟹黃(2)

第85章菊蟹黃(2)

她話剛說完,幾宮的娘娘都哄地笑了起來。柳國夫人也忍禁不住,笑罵:“你這丫頭,平日看你溫腕斯文,怎麼今個這般調皮,哎呦,笑死本宮了…”

歐陽箬笑着退下,也不惱,摸了摸自己八個月的肚子,不再多說。柳國夫人做事利落,幾下就敲定了時間與地點。

歐陽箬見她們都安排好了,就等都退了才回到了“雲香宮”。

路上兩邊擺滿了金菊,十分燦爛灼目,歐陽箬聞着空中飄散的菊香,興緻頓起,便叫宮女去摘些,揀些好的,依舊做了花膏。

到了宮中,宛蕙見她來了,自是趕緊伺候。歐陽箬與她說了柳國夫人的意思。宛蕙擰起眉頭道:“娘娘還是不要去了,向來宴無好宴,萬一又…”

她說了一半又不說了,歐陽箬抬眼看去,是幾個宮女進來伺候了。

歐陽箬也就任她們伺候了。

等她們退下,宛蕙接著說道:“再說娘娘去了席上萬一吃不習慣,豈不是更累贅?依奴婢看,多有事還不如少一事。”

歐陽箬想想也是,如今她八個月的身孕了,萬一出了事可不划算,於是猶豫道:“那如何是好?不去的話,柳國夫人萬一覺得本宮是在拿喬,畢竟這是她在後宮中第一次開了宴席,不去,實在是不給她面子。萬一她因此事再記恨我們一筆,可就不妙了。”

宛蕙也是嘆息,只得道:“那到時候奴婢片刻不離娘娘身邊就行了,娘娘到時候吃幾口,就退了吧。奴婢再準備幾樣菜帶過去,到時候席上的不合胃口也就不怕了。…”她還待再說。

歐陽箬猛的“啊”地一聲。宛蕙嚇了一跳,連忙道:“娘娘怎麼了呢?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太醫來看看?”

歐陽箬定了定神,擺了擺手,似想到什麼一般道:“沒什麼,姑姑,本宮想到一個法子能試出誰是柳國夫人安在我們宮中的眼線了。”她說完,對宛蕙耳朵語幾句。

宛蕙聽了又憂又喜:“娘娘說的法子甚好,萬一那人不動怎麼辦?我們豈不是白白撒了網?再說柳國夫人萬一是用了別的法子對付娘娘,我們也是防不勝防呢。”

歐陽箬笑道:“不怕,她此人向來謹慎,萬一本宮在她那地方出了事,皇上第一個問責的就是她了。她不會觸這個霉頭的。”

宛蕙這才點點頭,依計行事了。

到了那日,是八月初一傍晚,歐陽箬早早打扮妥當,着了一件團綉百花暗紋煙青色長裙,外披一件同色淺色紗衣,頭綰高髻,人若一枝綠菊一般,只是腹中隆起,倒添了幾分孕中美態,往日的輕盈空靈,皆不見了。

歐陽箬出了內室,宛蕙提了一籃子食盒笑道:“娘娘,這次去,奴婢怕娘娘胃口不合,特準備了不少小菜,娘娘也一併帶去?”

歐陽箬打開看了看,都是自己喜歡吃的,抬頭笑道:“姑姑有心了,只是這食盒可別讓柳國夫人瞧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嫌棄她的飯菜不和胃口呢。”

宛蕙笑着將食盒合上道:“哪裏會呢,只不過是娘娘孕中挑口,萬一吃不習慣了,可不是餓着了。娘娘這時候可不能餓到了。”

歐陽箬點頭,看看天色,這才出去了。

宛蕙自是安排妥當,身後也跟了三四個宮女,皆是平日服侍歐陽箬的老人。歐陽箬眼掃了一眼她們,對宛蕙道:“如此可看清楚了吧。那些人姑姑多多留心下。”

宛蕙點頭,比了下:“奴婢知道。”

一行人就這樣慢慢向延禧宮而去。

到了延禧宮,歐陽箬由宛蕙小心扶了,走了進去。只見柳國夫人宮中的內侍一字排開,在宮門兩邊迎着。他們見歐陽箬過來,領路的領路,跑腿通報的通報,還有幫忙拿東西的,十分有序,一個個頭臉齊整,看得出柳國夫人平日的訓誡有方。

歐陽箬先是被引到一間大的暖閣里,裏面坐了早來的宮妃,一個個打扮得嬌媚如春,都趁着這夏末的最後幾日熱意,將薄衫穿起。歐陽箬都一一上前見過禮,那些宮妃見她態度謙卑,雖眼紅她有孕,卻也不多為難,都一一回了禮。

歐陽箬美眸如波,轉了一圈不見柳國夫人,便走到張芳張小儀身邊坐定,笑着問:“張小儀可見到柳國夫人去哪裏了?”

張芳今日着了一件鵝黃色綉金盞菊百摺長裙,她身材偏瘦,面色白皙,這色鵝黃色十分襯她,倒顯出幾分少女的嬌憨姿態。那長裙上的菊花也十分應情應景。

她見歐陽箬垂詢,忙微笑道:“婢妾看柳國夫人到后園裏忙去了,想是這次宴席她十分看重吧。自是事事躬親。”

歐陽箬點頭,又看了她的裝束輕聲笑言道:“張小儀今日穿得十分美呢。若是皇上看了,定會喜歡。”

張芳面色微紅,看了歐陽箬的肚子一眼,才低頭道:“婢妾哪裏有柔芳儀娘娘的福份呢。”歐陽箬輕拍了拍她的手,她的手溫熱,越發襯得張芳的手冰涼。

張芳抬眼看了她,但見歐陽箬笑得溫和如春風,心中微微一動,便不再說話。

等過了一會,各宮的妃子小主都過來了。一室濟濟,幾乎都坐不下了,宮女嬤嬤只得在外邊。

眾人只覺得奇怪,怎麼柳國夫人還沒來。

正說著,柳國夫人這才姍姍來遲,歐陽箬抬眼看去,她身上着一件茜素紅綉百鳥爭春六幅長裙,外罩一件淡金色鏤金邊紗衣,纖細的脖頸優雅白皙,一抹酥胸被這紅色一襯,往日一向的溫婉中帶了一絲魅惑的味道。

她頭挽靈蛇髻,用一條極細的金絲順着髮髻盤了上去,旁邊又簪了兩隻金鳳銜珠步搖,又簪了幾枝鑲貓眼綠長簪。遠遠望去十分有威儀,歐陽箬冷眼看去,倒有幾分皇后的派頭。

她見幾位老成的妃子也都微顰眉,知道她們心中定有些不快,可是如今皇后不在,後宮以柳氏為尊,自然無人敢說什麼。

柳國夫人笑着走了進來,眾宮妃都一齊給她行了禮,歐陽箬也撐着身子略略福了福。柳國夫人等大家都行完了起身才忙笑道:“都起來吧,本宮為了這酒席,費了不少心思,就方才還在忙呢,讓各位姐妹久等了,實在不應該。來來,都隨本宮入席吧。”她說著當先走了出去。

歐陽箬慢慢跟在身後,張芳見她行動不便,便跟在她身邊,扶了她。歐陽箬略略看了她一眼,笑道:“多謝張小儀。”

張芳微微一笑,只是不言。

眾人隨柳國夫人去了,歐陽箬跟在身後,卻見不是往大殿裏走,而是往“延禧宮”的花園走去。

歐陽箬心中疑惑,張芳忽然道:“到花園吃酒么?倒是個好主意。”

歐陽箬這才醒悟過來。果然隨着宮人七繞八拐,轉眼間猛的豁然開朗,只見原本假山水池的地方都挪了位,只騰了一塊大空地來。

空地上種滿了各色的菊花,曲迴環繞,用花切成大小不一的各處小空地,上面再用木板鋪了,再放上席子,擺上酒案,人坐在上邊,身邊既是花,吃酒之時亦可賞花,實在是樂事。歐陽箬仔細看着這些名貴的菊花,看樣子都是這幾日移來的。心中不由感嘆柳國夫人行動迅速。

而原本的石徑也都拆了,只用晶瑩圓潤的鵝卵石鋪成只供二人行走通過的小道,曲曲折折,延伸到各處席上。

四面燈籠高掛,頭上又用細線掛了不少燈籠,遠遠看去,似星河燦燦,照得恍若白晝。

眾宮妃只是一味感嘆。歐陽箬也在心中贊柳國夫人心思奇巧。張芳忽然輕聲道:“如此幾日間就把花園翻新整齊,不知要花費銀錢人工幾許?”

歐陽箬一聽,微微側面看了她,果然見她眉頭微顰。歐陽箬知道她自小父母雙親過世,與她的兄長張秋相依為命,雖然是世族,但卻是家道中落,肯定嘗了不少艱辛,所以才有此感嘆。

歐陽箬心中微微一動,卻只做沒聽見。柳國夫人見讓眾人吃驚的目的達到,面上露出驕矜之色。當先在前面領路,將各宮妃子都引到席上。

酒席分四大桌,主桌便是柳國夫人與以前在侯府的宮妃。其餘各桌便是位份較小的其他各宮妃子。歐陽箬左邊便是徐氏,她面色略有嘲諷,卻也太願意多說話。她見歐陽箬安之若素,這才開口低聲道:“山中無老虎,猴子成大王呢。你看她今日可抖起來了。”

歐陽箬看着旁邊的內侍為她斟滿了一杯水酒,才淺笑道:“徐修媛可別小看這隻猴子,她可是比老虎更貨真價實。小心沒被老虎咬傷,倒栽在這猴子手裏。”

徐氏哼了一聲不說話。歐陽箬微微抬頭,見林氏也是一副吃不下的表情。她心中暗笑,柳國夫人表面風光,其實早在後宮中樹敵多多了。

柳國夫人見眾妃坐定,立起身來舉杯祝禱皇上,皇後福泰康健。眾人一起與她舉杯。歐陽箬嘴唇微微沾了點酒,抬眼看去,只見柳國夫人神采奕奕,身上的金色紗衣映着燈光,熠熠閃着金光,眾人之中,以她最為耀眼奪目,那頭上一根根鳳凰金步搖,在燈下一晃一動,似真鳳凰一般欲騰空飛去。

所謂烈火烹油,錦上添花不過如此而已。歐陽箬微微嘆道,柳國夫人至此,乃是她這輩子最尊榮的時候了。

眾人祝禱完畢,柳國夫人輕輕拍手,只見宮女魚貫而入,每個人手上都端着金盤,菜肴的香味飄散開來,與那滿園的菊香合在一起,十分誘人。

眾人等了半日,早已餓了,再加上菜肴美味,自然是欣喜開箸。歐陽箬來之前已吃得半飽,自然不餓,只慢慢吃了。

柳國夫人笑語晏晏,不少小主都上前奉承敬酒,她來者不拒,不一會,面上便泛了一抹紅暈。

到了酒過三巡,才上了一道清蒸螃蟹,眾人正等着就是這道菜,不免埋怨上得晚了。柳國夫人笑道:“就知道各位姐妹嘴讒,這螃蟹雖好,但是性寒,吃多了是會起疹子,所以本宮先上其他菜色,又等各位都用了酒,這才上,不然萬一到時候你們一個個鬧肚子可別怪本宮啊。”

眾妃這才了解了,又紛紛贊柳國夫人心細。眾人正說著,遠遠地小跑來一個內侍在柳國夫人耳邊細語幾句。

柳國夫人面上大喜,連忙跟了出去。

眾人見她離席,紛紛猜測是誰來了。

過了一會,卻見柳國夫人與皇上一同來了,皇上身後還跟着幾個人。

眾妃大驚,連忙離席拜下,歐陽箬身子笨重,卻也不得不恭敬拜下,身邊的張芳張小儀看了連忙幫她一把。

歐陽箬感激朝她笑笑。這時皇上已經走近,眾人忙三呼萬歲。楚霍天走近笑道:“都起來吧,這是家宴,都不必拘禮了。”

眾人起身,歐陽箬由張芳儀扶了亦是慢慢起了。

楚霍天眼睛掃了眾人面上,停在歐陽箬身上,微微一笑,開口道:“箬兒過來這邊與朕坐。”

歐陽箬但覺得眾人的眼睛都射到自己身上,無奈連忙低頭福了福道:“臣妾謝皇上龍恩。”說罷上前去。

柳國夫人見狀,忙一把扶了歐陽箬引到楚霍天的右首笑道:“皇上心疼歐陽妹妹,教臣妾等都吃醋了。”

楚霍天只淡淡笑了笑:“她身子不便,自然要多加看顧,如鈺你吃什麼醋?”柳國夫人聽得他面色溫和,又喚自己的閨名,面上笑顏逐漸展開。

楚霍天對柳國夫人溫聲道:“今日朕剛好留今年的狀元榜眼探花三位進宮賞菊,聽說你這邊有宴,便帶過來了。你且置幾個位置。

柳國夫人自是趕緊稱是,忙叫宮人準備。又命歌舞在前面臨時搭的小台上舞。一時,輕歌漫舞,席間又熱鬧起來。

歐陽箬也是十分好奇今年的狀元是誰。楚霍天似知她的心思,在她耳邊笑道:“朕這幾日實在是太高興了,終於找到了驚世絕艷之才,再也不愁無人幫朕的忙了。箬兒也定見過他的。”

歐陽箬含笑道:“皇上就愛讓臣妾猜,臣妾偏不猜,等會就看見了。”楚霍天只淡笑不語。

歐陽箬看向外邊,只見宮人舉着宮燈,燈火明亮,蜿蜒若火蛇,那幾人漸漸走近,當先一人紅袍烏紗雙翅帽,眼若星子,意態風流,那一身火紅的袍子穿在他身上,若火焰一般跳躍妖魅,襯着他一身的風華直叫人看得移不開眼去。

歐陽箬看得眼皮一跳,連忙低下頭去。

那人只含笑上前,對楚霍天拜下道:“承蒙皇上恩典,新科狀元查博清與幾位同進士子拜見各位娘娘,祝各位娘娘,永葆青春,福泰康健。”

眾宮妃甚少見外臣,如今見楚霍天竟將這三人帶來,可見皇上是有多滿意他們。紛紛忙笑着起身向三位回了禮。

歐陽箬見他笑得春風滿面,心中突突,只轉了頭當作不見。

楚霍天不查,只笑道:“如此你們三位便坐在朕的身邊吧。”歐陽箬聞言忙躬身要退下,柳國夫人心中正得意,心道,就算是再得寵,依然是坐不穩當的。想着便要叫宮人再給歐陽箬安排位置。

忽然卻聽得查三少深深躬身向楚霍天行了一禮道:“皇上微臣有一請求,柔芳儀娘娘身懷有孕,若因臣等的緣故退了下去,臣等實在心有不忍。且請皇上讓柔芳儀坐在皇上身邊,臣等陪下下首。”

楚霍天一想也對,看向歐陽箬帶了愛憐之情道:“也是,柔芳儀才學也不輸於男子,我們說起話來她倒有不少真見解。”

歐陽箬見楚霍天這一誇,眾人的視線都轉到自己身上,忙笑道:“皇上謬讚了,臣妾乃是小小女子,國家大事根本也聽不懂,臣妾若有柳國夫人一份才氣,便知足了。皇上還是讓臣妾坐在柳國夫人的下首吧。”

歐陽箬說完,忙走到柳國夫人身邊,柳國夫人笑着道:“真是的,不就是位置么,皇上餓了吧,先吃再聊國家大事。”

她拉了楚霍天細細說了幾道好菜,她笑語如珠,眾人的注意力又被她吸引過去。歐陽箬這才悄悄鬆了口氣。一抬頭,卻見查三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歐陽箬心中微惱,悄悄瞪了他一眼。卻不料他似更高興了。

歐陽箬心中有事,夾了幾筷,便叫了宛蕙過來,低聲在她耳邊輕聲吩咐了幾句。柳國夫人心細,忙問什麼事。

歐陽箬尷尬笑了笑:“臣妾想吃點開胃小菜,最近胃口不太好。”

柳國夫人秀眉一挑,哦了一聲殷勤道:“要不本宮叫宮人們去準備?”

歐陽箬慌忙道:“不用不用,臣妾已經叫自己宮中的人備下了,幾道涼菜而已。臣妾吃幾筷便好了。不麻煩的。”

柳國夫人聞言笑笑:“那歐陽妹妹自己弄好的話,本宮就不多插手了,要吃什麼儘管開口才是啊。”

歐陽箬連忙稱是。

宛蕙拿了幾盤涼菜,一一放在了歐陽箬跟前。歐陽箬各樣都夾了幾筷,一邊吃着,一邊聽得楚霍天繼續與他們三位高談闊論。

底下眾妃有了拘束,自是不敢大聲說笑,滿滿園中只聽得三人與皇上一問一答,聊得甚是起勁。

歐陽箬正吃着,忽然聽見一道響亮清朗的聲音沖她道:“微臣想請問柔芳儀娘娘面前那幾道是什麼小菜,微臣見菜色精緻,也想回去叫家中的廚子學着做。”

歐陽箬一愣,見查三少起身恭謹地向自己請教。她心頭微惱,卻不得不強笑着道:“都是華地的小吃,本宮孕中挑嘴,想吃家中的菜肴,所以就揀了幾道,命宮人做了。”

楚霍天循聲望過去,看了看,果然是十分精緻,哈哈一笑:“查狀元可能不知道,柔芳儀可是華地人,那一手廚藝可是十分厲害。朕有時候都覺得這宮裏的御廚都比不上她。”

歐陽箬謙虛笑了笑。查三少哦地一聲,繼續望着歐陽箬,歐陽箬無奈只得道:“今日宴席是柳國夫人備下的,本宮這幾道菜只是開胃菜,若查公子喜研廚藝。本宮改日好好寫幾道給查公子家的廚子,照作便是。”

查三少微微一笑,躬身道:“多謝柔芳儀娘娘。”歐陽箬這才放下心來。她又坐了一會,才起身悄悄向柳國夫人告了假離開。

離開之時,回身一見,只見楚霍天依然與他們聊着,神情專註。歐陽箬心中有事情,扶了宛蕙出了延禧宮。

宛蕙在她耳邊低言了幾句,歐陽箬點點頭,正待上肩輦,卻見一人大步出了來。歐陽箬未注意,那人卻擋在她跟前,躬身道:“微臣查博清冒昧前來,請娘娘恕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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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宮傾城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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