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你遇到過壞人嗎?
第241章你遇到過壞人嗎?
辣姐生了好幾天的悶氣,可是那又怎麼樣?程韻盈照樣毫髮無傷的上着班,她所做的一切可謂是無用功,沒能讓對方怎麼樣,自己倒是丟了飯碗。
葉涵問她:不生鍾醫生的氣嗎?
辣姐想了想,她雖理解他的做法,但不妨礙她生氣。甚至做好幾個月不相往來的衝動,可是這種衝動就在遞上辭呈時消失殆盡。
鍾碩說在我眼裏醫院裏有三種人,醫生、護士和病人。沒有不合格的病人只有不合格的醫護人員。你有錯去道歉,這是正常的流程。而對於那些不合格的人來說,我不屑要她們的道歉,那僅是無關重要的存在。袁珊,我認可你,尊重你所做的任何決定。剛才那番話是作為你的上屬兼醫生的身份說的,用男人的身份我想對你說,覺得委屈就走吧,我可以將你推薦到別的醫院去,但是你要知道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不公平。讓你累的不是工作,而是遇到的人和事,這是無法避免的。另外,我還在追你,這個事兒別忘了。
說罷遞給她蓋好章的實習報告。
他的話透露着很多信息。其一,他是知情的,直白的說他不承認程韻盈是一名合格的護士。嘖嘖,這是多麼殘酷的事實,被心愛的人否定,辣姐想想就覺得酸爽。其二,他是不願她走的,若是真走,倒也替她安排好了後路,不過這不算替別的醫院挖牆腳嗎?其三,嘿嘿,他又告白了一回。辣姐紅了臉,有那麼一刻,她是想留下來的。為了小於,為了那些給她溫柔笑臉的病人以及坐在辦公室不言苟笑的鐘醫生。可是辭呈遞出去了,且鍾醫生挽留的力度太弱,索性罷了。當即掬了一個躬,真誠說道:“鍾醫生,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
“袁珊。”他喊她,欲言又止:“你見過壞人嗎?”
“見過啊。這次不就是遭奸人所害,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離開?”她忽然想到一件事:“鍾醫生,你不會以為我在耍脾氣吧?”
他搖頭:“你遇到的不是純正的壞人,只是小人罷了。”擺擺手:“對了,你要是真辭職的話,我和你就沒交集了。為了強行和你相見,你可別怪我去你家光明正大的蹭飯。”
“隨你。”她直覺鍾醫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不願多提,辣姐便也沒問。
回到辦公室打包好行李,瞅見小程一絲不苟的記筆記,腰板子直直的,就像一個正直奉獻的護士一樣,辣姐覺得好笑,喊了聲:“程韻盈。”
“有事?”她未抬頭。
“有話對你說,等等。”她脫下她的白大褂:“可以了,我現在不是實習護士,而是我自己。我所說的一切都僅代表自己的立場。”
“說吧。”程韻盈依舊雲淡風輕。
“咱倆合不來,你整我倒也沒什麼,但我鄙視你。且不說病人沒什麼,就是有什麼你良心不會痛嗎?哦,對了,你沒有良心。”她豎起拇指倒扣向下:“很不客氣的告訴你,我不把你當一回事兒,辭職只是單純的不想看到你,怕污染眼睛。再不客氣的告訴你,別當別人是傻子,鍾醫生眼睛透亮着呢,你以為沒人發現這其間的貓膩?拜拜!”她招招手:“噁心的傢伙!”
她承認她是故意的,憑什麼她兜着一顆委屈的心辭職離去,罪魁禍首坐在那裏像個假面的白色天使。
“你憑什麼這麼說?”程韻盈將筆拍在桌上,終於抬起她高貴的眼珠子:“你乾淨到哪裏去?你知我喜歡鐘醫生,仗着和鍾醫生走的近些,字裏行間無不炫耀。我喜歡他,我分得開場合,誰像你三天兩頭往鍾醫生辦公室跑,交材料嗎?”她的眼睛瞪紅了:“交什麼材料需要你天天去?藉著工作的名義談戀愛玩曖昧就是一個合格的護士嗎?是啊,我是故意的,可是誰規定我一定要幫你,你說我冷血,可是你要認清,那是你的工作,你失職了,憑什麼怪我頭上?”她平復心情,一字一字吐出:“噁心的傢伙!”
“呵!我長這麼大罵人還沒遇到對手,今個兒算是棋逢對手了。”辣姐冷笑:“程韻盈,真看不出來啊,城府夠深,平日高冷冰山美人蕉一株,關鍵時刻,倒是伶牙俐齒的很。”
“我就事論事。”程韻盈深吸一口氣:“說完了?說完可以離開了,這兒不歡迎閑雜人員。”
“說真的。”辣姐笑:“我很想動手,但我作為鍾醫生的家屬,不能給他丟臉,暫且放過你這個小人。”
“袁珊,我看不慣你很久了。好吃懶做、躲衛生間追劇,和病人閑聊,一聊就是十幾分鐘,沒事就往鍾醫生辦公室跑,你當醫院是你家開的?你是來度假的嗎?”
“窩裏橫是吧?”辣姐忍不住了:“我倒是忘記這醫院是姓程的事實了。得!大小姐,隨你高興,反正你是出來微服私訪的,我這小平民還不隨你玩死。”
“你什麼意思!”程韻盈頭一回知窩火到肺腑是什麼感覺:“做人要憑良心,我自認我現在所得都是靠努力得來的。”
“怎麼了?說到痛處了?”
“啪”,程韻盈一巴掌耍在辣姐臉上:“滾!”
“奶奶的,長這麼大,我媽都沒動我半個指頭。”她捲起衣袖,兩人扯頭髮互掐。程韻盈自小到大沒和人發生過衝突,自是沒什麼打架的經驗,加上家裏一直將她往大家閨秀的方向培養,可以算是手無縛雞之力。辣姐可是大院裏長大的野孩子,三天一大打,兩天一小打。長大后,不怎麼動手改為動嘴了。現下,逮着機會牟足了勁兒掐她,眼角看到一群白色,她鬆開手,程韻盈反客為主,揪住辣姐的頭髮,像個女瘋子。
一大幫人上來勸架,人群中只聽到鍾碩冷冷一句:“鬆手。”
程韻盈頭髮早散開了,衣服不甚整齊,她鬆開手,咬着嘴唇不說話。反觀辣姐,嘴角全是傷,扣子不知何蹤,她誰也沒看,只盯着地面,像是要盯出一個洞來。
“過來。”鍾碩看也沒看她,走過來牽起辣姐的手就走。
“小鍾啊,你先別著急帶人走,先讓兩人解釋下目前這個狀況。”方醫生沒有向著任何一方,就事論事。
“老師。”鍾碩眼神很冷,說出來的話更冷,只有他的手很熱,被握着的地方熾熱無比:“我們不是瞎子卻慣常視而不見。而今,我做不到息事寧人。如果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這裏大抵也不適合我。”
辣姐頓住,那一刻有感動,更多的是羞愧。她在做什麼,為了一時火氣,工作不要了,連累鍾醫生為她出頭,這明明是他最愛的職業。
他細心的給她消毒上藥,辣姐抿嘴:“對不起,我是故意的,其實…”她一口氣說出來:“小程傷的比我更重,我除了嘴角其他地方沒傷着。”
鍾碩沒做聲。
“我咽不下那口氣,故意跑去挑釁她。”
“我承認,我很壞。說到底,擅離職守確實是我的錯,小程有權利不幫我。”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壞透了,就在鍾醫生護着她的時候,她的心揪在一塊兒快要痛死了。
“我讓你失望了,明明你這麼努力的教我、培養我。而我為了一己私慾,跑去打架,不管結果如何,確實給醫院和你帶來莫大的困擾,我以後不會來了,不會這樣了。”
鍾碩手上用了力,黑亮亮的眸子帶上一絲溫柔。她痛的倒抽氣,咧嘴直呦呦的叫。
“我知道。”他什麼都知道,知道她的不甘心、不服氣。否則依她的性格,怎麼可能站在那兒任程韻盈打?唯一的解釋就是做樣子給別人看。可是他還是心疼了,尤其是她抬起頭嘴角紅腫的模樣,彷彿是因為誰也沒站在她這邊,這才替自己強出頭的。
“知道痛了?”
她趕緊點頭。
“以後不要這樣了。”
“好。”
這就沒了?那一天兵荒馬亂,她卻只記得,溫暖的陽光,陽光下的鐘醫生以及鍾醫生略帶粗糙的指尖觸感。
事情當然不會這麼簡單,此事鬧大了,鍾醫生被叫去院長辦公室批評了頓。具體聊了什麼辣姐不得而知,只知道這兒她是絕對待不下去了。
葉涵感慨:“你到底是拯救了多少銀河系才遇到鍾醫生的?”
“葉涵,你說這是愛情嗎?”她問,心口還是砰砰跳:“我從沒覺得自己錯了,可就在鍾碩出頭為我說話時,我後悔去做任何事。包括辭職、打架、甚至是供出小程來。我覺得我可以去忍受這一切。”
心的軌跡是什麼時候悄悄轉航?她無所得知,只知道,成熟的男人TM的真有魅力。
“愛情有很多形態,原始形態就是從心疼一個人開始。”同樣,生命中不止有黑暗還有美好,當美好降臨時,舉起雙手去接,它不會溜走躺在掌紋上安靜如年,因為它很美好。
辣姐忽而笑出聲,覺得甜蜜,想起鍾碩的表情,忽而問出口:“對了,你們遇到過壞人嗎?”
語音那一頭沉默的許芬終於說話了:“我遇到過,雖然不是壞人,但我覺得若不是因為我認識她,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她就是壞的。”
研究生生活屬於說忙不忙,一忙起來飯也顧不得吃的那種。
和她一個導師的是一個很會打扮的女孩,談不上多好看,笑起來很動人。不過她已經訂婚了,對象有房有車,總的來說,羨煞旁人。
這日兩人從辦公室回來,已經晚上八點了,劉亞男哀嚎道:“沒勁兒啊,我想吃肉喝大酒去。”
許芬不是很樂意,一來有些累,不想出門。二來她和劉亞男關係也就那樣,吃飯倒可以,喝酒就算了。三來,李家皖豫哥哥管得嚴,九點會準時打電話來問候。
她不擅長拒絕別人,便和劉亞男逛街去了,沒走幾步,劉亞男道:“兩個女生干逛,忒沒勁兒。”她拿出手機翻了翻:“我叫個男生出來。”
“誰?”
劉亞男道:“不認識。”
“為什麼要約不認識的人?”
劉亞男笑:“我和他聊過幾回,恰好他住在附近,約出來玩玩。”
許芬有些抗拒:“那你們去玩,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不行。”她挽上許芬的手:“帶你蹭飯呢,跑什麼跑,萬一對方是個壞人,咱倆一起還安全點,你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去吧?”
三人相約肯德基門口見,不遠處,一男生走過來,長得着實不是好看,陌生人相見第一眼看得是長相,許芬倒覺得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他穿着拖鞋,走起來踏步聲重,很不修邊幅的模樣兒,看起來很怪異。
許芬偷偷問:“不會是他吧?”
劉亞男驗證了下,朝男生髮了一個語音,過了幾秒,那男生點了語音聽起來,真是他!
男生叫王平,相貌自是平平。
劉亞男也不認生,不一會兒,和男生聊得火熱,只是對方的眼神有意無意朝許芬身上瞟:“你們吃什麼?我請,隨便點。”
劉亞男不客氣帶着三人進了火鍋店,王平侃侃而談,全是不着邊際的話,末了,問許芬要微信號,這吃人家的嘴軟,不好不給。
吃完飯,許芬便想回去了,王平堅持要送,劉亞男拒絕了,說是不同路。
“我說你不會是喊我來專門付飯錢吧?”王平嘴角噙着諷刺。
“否則呢?”劉亞男切了聲,攔了一輛出租,沒去瞧他了。許芬不好意思道別,車子發動,劉亞男嘴角上翹:“一個屌絲還想泡你,做他的春秋大夢。”
許芬全程只感覺暈頭轉向,這是交朋友嗎?便道:“要不我們把錢還給人家吧?就當AA。”
劉亞男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嘴角扯了幾下:“許芬,你傻了?他心甘情願請我們吃飯,我們為什麼要還?”
許芬沒做聲,她覺得內心很壓抑,那種壓抑來自於認知到兩人不同路:“我想問個問題可以嗎?”
“行,你問。”她拿出口紅重新上妝。
“你經常和別人一起吃飯嗎?”其實她很想問:和聊過幾次的陌生人約飯嗎?不怕出危險嗎?
“對啊。”劉亞男笑:“我未婚夫太忙,三天兩頭見不到人,我得給自己找樂子。長的丑的吃頓飯好聚好散,帥的還可以繼續約着玩。”
這就是外面世界的女人和男人。
許芬失了說話的興趣,什麼時候身邊的人開始複雜起來?
回去后,王平開始頻繁的給她發信息,一條比一條曖昧。
類似:睡了嗎?
乖,回復我。
明天你有空嗎?我想去你們學校逛逛?有空我請你吃飯。
許芬忍不住了,她不愛這種交際,直接回復:我沒空,你可以找劉亞男。
王平:切,一個有夫之婦。
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好聽,王平撤回,重新發:我的意思是她有未婚夫,保持距離比較好。
許芬:我有男朋友了。
王平:感情好嗎?會分手嗎?
許芬:不會。
王平:沒事兒,出來玩的,玩開點。
玩開點是多開?約飯還是約別的?
辣姐聽完靠了聲:“真是絕了,你那同學叫什麼亞男的絕對要遠離,這女人不簡單啊。我懷疑她不止約飯還約炮。”
許芬嘆氣:“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這不是一蹴而就的。”葉涵說:“本性難移,我們沒有立場去評價任何人做的任何事,但我們可以阻止自己成為那樣的人。”
“葉涵,你呢,遇到過壞人嗎?”
葉涵想了想:“葉澍他爸算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