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五章 魔幻現實主義(7)
在勃勒東表宣的時候,心理分析學說在歐洲的專業領域流行開來。***弗洛伊德的理論強調從童年開始性就是定義人生的力量,強調夢是通向無意識的窗口,人的內心鬥爭通過無意識進入意識的王國。最初他的這些理論被視為無稽之談。但一戰結束之後,他的理論在奧地利、英國、法國和德國的中產階級和中產階級的中上層流行開來。在藝術領域,超現實主義革命是這一意識的深化。如弗洛伊德所指出的理性將隱藏的、非理性的、性的信息壓抑在下面,意義本身就是對這些信息的表達。按照這一說法,勃勒東在其超現實主義宣里探索了超自然的思想,並將這種思想與陌生的、意料之外的、夢幻般的及令人毛骨悚然的事物等同起來。他指出:“凡是超自然的都是美麗的,而且只有超自然的才是美麗的。”他很喜歡斯威夫特和愛倫·坡等作家,在他看來,這些人的作品從藝術的角度表達了人類靈魂里獸性的力量。按照勃勒東的說法,這些作家放縱他們內心裏的孩子,揭示出人類生活中衝動的、未開化的一面。
雖然勃勒東的越洋之行走訪的僅僅是墨西哥(在其1940年出版的l'anthologiedel'humournoir[《黑色幽默文集》]里,他直接或間接地提到這次旅行),但打個比方說,他的視線已經將整個拉丁美洲囊括進來。
加西亞·馬爾克斯的外國讀者馬上在他的魔幻現實主義里現了超現實主義的成分。比如小說“laincredibleytristehistoriadelacándidaeréndiraydesuabueladesalmada”(《純真的伊蘭迪拉與她狠毒的祖母那令人難以置信的、悲傷的故事》,一般簡稱為《純真的伊蘭迪拉》)描寫了一個女孩,她的祖母為了讓她還債強迫她向成百的男人賣身,這些故事被當成寓來讀,因為故事描寫了在拉丁美洲依然存在的扭曲的、原始的性行為。在《巨翅老人》和“elahogadomáshermosodelmundo”(《世上淹死的最英俊的男人》)里,作者提出了相同的道德評判,這兩個故事也收在《純真的伊蘭迪拉》選集裏。(前一個故事的英文版最先表在《新美國人評論》上,哈潑和羅出版、泰德·索洛塔洛夫編輯;后一個故事表在《花花公子》上。)在這兩個故事裏,一個故事或是另一個故事的反駁或是深化(與加西亞o馬爾克斯的其他故事不同,上述兩個故事的副題是:《兒童故事》),其中探討的是成年和男性身體。在第一個故事裏,當地人現一個上了年紀的天使從空中猛然墜落;在第二個故事裏,一個巨怪被海水沖了上來,其實作者探討的是相同的話題。
這兩個故事被理解為作者對當地宗教的反省,那裏的基督教從土著文化里吸收了種種因素,創造出一神論和偶像崇拜共存的混合物。加西亞·馬爾克斯喜歡在他的人物里安排一個牧師,用他來充當教會的正式人,但鎮上的居民將其視為信不過的人——或是專註自己的利益或是充當外國勢力的買辦,他們的影響僅僅是象徵性的。上述故事也是對政治**的批判,那一地區內戰不斷,無法變成充分民主的國度。
1967年《百年孤獨》出版后,幾乎這一部小說就使魔幻現實主義流行開來。禁止**成為這部作品的一大主題。布恩迪亞們試圖在家族裏避免**,那裏的堂兄姊妹互相吸引,同一個妓女能滿足家族幾代男人的性要求,俊俏對一些女人來說至關重要,能把她們變成仙女。《百年孤獨》證明,勃勒東對拉丁美洲的見解是正確的,那裏神奇的的事物與光怪陸離是同義語,無法遏止的**越不可收拾。加西亞·馬爾克斯這部世家傳奇也能印證弗蘭茲·羅的推測:哥倫比亞加勒比海邊的馬孔多與歐洲的工業化國家和美國風俗不同。作者借用誇張的、怪誕的特點來描寫馬孔多,如一度困擾那裏的失眠及其後的遺忘,橫掃馬孔多的暴風雨,不計其數的蝴蝶從天而降,等等。就連每天駛入鎮上的那輛黃色火車看上去也令人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