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酒吧
夜晚降臨，夕陽收回了天邊最後一抹玫瑰色的雲彩，
六點五十六分。
方墨合上手機，抄着口袋走入市中心一家名為Sd的酒吧。
按照M卡賓的描述，進入酒吧，找一位康先生，自然有人會帶他進入聖都大酒店。
康先生？
怎麼多出來一位康先生？
方墨在被送到酒吧前，望着Sd一閃一閃的招牌前，思考了很久。
與M卡賓幾人密謀的計劃中，除了第二秩序上下人員外，似乎充滿了很多未知性。
首先讓方墨感到不安的是巴雷特。雖然把所有事情甩到了巴雷特的身上，但問題是巴雷特還有其他黑衣人是否像M卡賓幾人一樣不記得代碼在他方墨的身上。最先告訴方墨他是完美體正是巴雷特，按道理巴雷特很早之前就拿到了代碼或者說很有可能已經拿到了完美試劑。方墨利用前後黑衣人信息的不對稱性，雖然騙取了M卡賓的信任，但這個騙局只要有一個黑衣人是清醒的就會被挑破。另外，為什麼黑衣人現在變得口徑一致忘記了過去在他身上追擊代碼的事情，也讓方墨摸不着頭腦。
還有背後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有幾隻幕後黑手，他們有什麼目的？
方墨過去一直以為最危險的人莫過於掌舵第二秩序的德川康介，但漸漸發現事情並非如此。德川康介雖然統領整個第二秩序，權力和能力大得超乎想像，但方墨畢竟數次與德川康介面對面較量過，對德川康介有所了解。而有幾個人，一直在身邊，方墨一直被戲耍卻不知道他們的真實面目。
第一個是觀察者，一直反覆出現在病人潛意識世界裏的第三雙眼睛。甚至根據最後出現的兩個檔案袋，方墨很肯定觀察者已經侵入了現實，就在身邊。但方墨一直找不到這個人的存在。觀察者不僅避開了方墨，還避開了第二秩序，更奇怪的是觀察者在很早之前就以一個火柴盒提示過聖都大酒店這一個地點。很顯然，觀察者布了一個很大的局，他與第二秩序都是觀察者手中的棋子。
但現在觀察送來的七個檔案袋中的七樣東西，只有一個標註酒店名字的火柴盒有了眉目，其他的方墨一概沒有任何頭緒。觀察者的長相、身份、目的，全部不知道。
第二個是拋硬幣的人，除去觀察者，在現實世界中，一直有一個擅長拋銀幣多次擾亂方墨視線的人。那個清晰的硬幣聲音，方墨已記不得什麼時候在生活中出現過、被人埋進了意識里。但只要聽見那個聲音，自然會看到一枚根本不存在的硬幣。這個人也在身邊，方墨懷疑過身邊的每一個人，但似乎每一個人在的時候，甚至安靜第一次走進MC的時候，硬幣聲都出現了。它在MC里，但方墨找不到它。
第三個是上一個潛意識世界中，與方魔面對面坐着，自稱很久沒有見面的人。在那個場景中，同樣有M卡賓與沙漠鷹，但沒有烏茲和加特林。方墨之前不明白為什麼那個人會佈置一個如此近現實的世界。直到在車廂里差點被黑衣人幹掉，方墨才明白了那個人的用心良苦。正如那個人最後留給方墨一個魔方一樣，留下魔方是在提示方墨轉動魔方，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世界是虛假的。而那個人做的其他事情也給了方墨莫大的啟發。或者說那個人一直在提示方墨，在引導方墨，間接促使方墨仿照上一個場景中人物關係，拉攏M卡賓幾人與巴雷特建立了對立關係。方墨現在也明白了，那不是什麼未來，而是提示，是心理暗示。那個人通過類似的場景、劇情、人物救了方墨一次，如果沒有那一個經歷，方墨肯定自己絕對已經死在了烏茲的匕首下。
第四個便是現在出現的康先生。
德川康介？
方墨懷疑過，德川康介是方墨認識的人中唯一名字裏帶康字的。但德川康介是日本人，德川才是他的姓氏。以德川康介那樣高高在上的人物，絕不會拿自己的姓氏開玩笑，所以一定不是德川康介。
那這個康先生到底是誰？
方墨知道康不是化名，一定有所含義。因為如果要避人耳目，可以是張先生、王先生、李先生，使用這些比較常見的姓氏，而不是使用一個偏僻讓人印象深刻的康字。方墨不記得第二秩序內有一位康先生。
不過，馬上就要見到這位康先生了。
方墨走進酒吧的時候，正處於正常晚飯的時間。
酒吧里幾乎沒有什麼客人，空蕩蕩的。
幾個服務生有說有笑的站在門口靠窗的位置閑聊。
“你好，我找康先生？”
方墨向一個個頭不高的男服務生閑聊。
男服務生愣了一下，臉色浮起一絲壞笑，“你要找的是康小姐吧。”
方墨愣了一下，“康小姐？”
男服務生讓開一個道，指向吧枱，“康小姐在那邊，不過……康小姐很長時間不陪客了。”
方墨走近吧枱。
吧枱的另一側趴着一個醉熏熏的女人。女人留着大波浪捲髮，趴在吧枱上，看不見面目。
但從另一側的冒起的煙霧和旁邊的煙灰缸來看，女人在吸煙。
“啪——啪——”
女人的另一隻手裏還抓着一個小玩意，聽聲音，應該是個打火機。
方墨剛要與這個被稱為康小姐的女人打招呼，旁邊跑來一個行色匆匆的男服務生。
男服務生湊到方墨的耳邊，小聲道：“想見康先生的話。別說話，跟我來。”
男服務生腳步很快，幾步拐進了旁邊的走廊。
方墨瞧了一眼吧枱上的女人，迅速緊跟男服務生而去。
走廊很黑，左右都是包廳，每隔幾米便有一道門。
踏進走廊，方墨暮然神情一晃。
有哪裏不對！
是聲音，剛才的聲音不是打火機撞擊吧枱的聲音，是硬幣。
剛才那個康小姐玩的是硬幣！
方墨猛然回頭，但剛才趴在吧枱女人已經不見了。
“咯吱——”
走廊里傳來一個聲音，男服用生打開了其中一扇門，並恭敬地朝門裏鞠了下躬。
康先生？
方墨轉過頭，大步走進走廊。
來到門口，方墨腳步一停，用手擋住了眼睛。
包間裏光線很亮，看不到裏面的狀況。
“咣——”
這個時候，有人從背後將方墨推進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