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十四章我還要去找(2)
他們像那次旅行中一樣,搞到晚上**點才去吃飯。***心虛,兩腿軟,真是有些餓了。看電梯的女人對他倆目測了一番,我若無其事地與吳啟東拉着手,當著外人的面,吳啟東有點躲,他的右手甩了甩,掙脫了我的牽扯,想了想又覺那隻手沒處放,索性插到口袋裏去了。
吳啟東從來不在我這兒過夜,最晚到九點半他必須離開。他在的時候這裏是一番景象,他人一走就完全不同了,空氣冷凝成濕漉漉的液體,所有的一切都結成了冰。
阿靜**着站在屋子中央,腳底下有點涼。
阿靜不知道下一次再見他是什麼時候,他總是說“不一定”。他就像一道永遠也找不到答案的數學題,玄妙,複雜,卻又令人不忍放棄,想要不屈不撓地算下去。
阿靜經常一個人呆在十三層樓上,等電話或等待他的腳步聲。每當這種時候,她的神經就變得格外敏感,她豎起耳朵來捕捉哪怕是極其細微的一點動靜,窗外颳風的聲音,屋內木器輕微爆裂的聲音,鄰居家開門關門的聲音,這些聲音以前她很少注意到,現在卻聽得清清楚楚。
走出婚姻的女人就像住在一間懸空屋裏,與家庭斷了關係,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裏。生活不再被現實瑣事所填滿,突然間多了許多可以冥想的空間,這種冥想是漫無邊際的,無主題的,就像魚在水裏遊動那樣自在暢快。
第三節
快過年了,我忍不住給吳啟東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來。我只能給他單位里打電話或者呼他,啟東說不到萬不得己最好不要往他家裏打電話。
“我老婆是個醋罈子。”
吳啟東鄭重其事地告訴我。
“我也是個醋罈子。”
我故意撒嬌。
啟東摸摸我的**說:“你呀,就別跟着添亂了。”
“怕我添亂,你別來呀。”
啟東說:“你說的是真的?”
我被他的表逗得直想樂,我倆坐下來一起吃桔子,我說快過年了,我在街上買了好些桔子,我說我喜歡桔子這種紅紅的顏色,看着心裏暖和。啟東卻抱住我說,“我知道怎樣讓你暖和”,說著就開始動手開始親熱,兩人每回談話不到十分鐘就得上床,這似乎巳成為一種定勢,我雖覺得這樣有點俗(想像中應該坐着多說說話才好),但他的手一旦碰到我的身體,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和他躺在床上,腦子裏便空白一片,公司里那些煩人的事都全退得遠遠的,退到了記憶邊緣,模糊成一片,想看也看不見。呻吟聲如柔軟的絲綢,一寸寸一段段飄展開來,把空氣染得紅一塊綠一塊。他的手、他的性器,甚至他的舌頭和鼻尖都是那樣性感,我在他的撫弄下身體戰慄着,覺得自己快要死過去了。
公司在年底總是顯得很忙碌,大會小會特別多,各種報表滿天飛,我們辦公室里人來人往,上司的臉拉得比馬臉還長,嫌大家工作效率不夠高(其實人又不是機器,能無限地加快轉速),上司拉臉,我卻不能拉臉,還得愉快而平靜地處理公司日常事物。
中午,小薏打電話來約我一起吃飯,她讓我把男朋友也叫上。四個人約好在一家新開張的餐館裏見面,我剛走上那家餐館的二層,就聽到有人尖聲叫着我的名字——小薏這個人就是這樣,總愛一驚一咋的。
小薏身邊坐着一個我從未見過的陌生男子,小薏表豐富地介紹說這是她最近新認識的男友老喬。老喬頗為恩愛地摟着小薏的肩膀,兩人甜膩得有些誇張,當著我的面相互摸臉,眉目傳,有點肉麻。
過了好一會兒吳啟東才來,小薏大包大攬地點酒點菜,別的人在一旁聊天說笑,小薏沒見過吳啟東,拿着菜譜一遍遍地問他想吃什麼菜。點完菜小薏開始揮特長,說起沒邊沒沿的瘋話來。
“酒還沒喝呢,你怎麼就醉了?”
小薏說:“我跟那個自以為特酷的男人分手了!”
我悶頭喝茶,不知道她指的到底是哪一個。
那天大家喝得都有點多,下午我回單位上班,感覺深一腳淺一腳,上司一眼看出了問題,非要開車送我回去不可。我感到臉上燒,走路往一邊倒。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當我清醒的時候,已經躺在自家的沙上了。我看看自己,下身穿着一條短裙,上身只穿一件胸罩,渾身上下就只有這麼點東西。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得很難看,而且身上穿的這件短裙也不是這個季節的衣服,不知道它是怎麼冒出來的。我把手伸到短裙底下摸到那個地方濕漉漉的,我索性解掉裙子把什麼都脫了。我赤身**爬到床上,開始給想得起來的人打電話。傍晚時分,這座城就像一座空城,所有的人都在路上,騎車、坐車、開車、走路,趕往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