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謠言起
蒙書悅飛快地看了一眼慶氏，心裏暗笑，越宮景，你實在太會安排人了。
這邊除了幾個年紀小的丫頭片子還不懂事，不知道大人們說什麼外，其他幾個也各自交流着自己聽來的版本。
“是啊，是啊，我也聽到了，就是前幾天，二小姐好威風，一剪子就把四小姐的臉劃破相了……”
“對啊，還說什麼二小姐和這家大小姐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人，誰知道卻長了一副蛇蠍心腸，對於自己的親妹妹怎麼下得去手啊！”
“就是，我姐姐經常罵我，可也從來沒打過我，這大戶人家的小姐，不都是嬌滴滴地嗎，怎麼會動刀呢……”
“咣！”慶氏摔破了手裏的茶杯，站起來，厲聲說道：“夠了！全部給我攆出去！”
然後丫頭婆子們趕緊過來攆人。人牙子急得直跺腳，恨不得踩死那個婦人，壞她一樁大生意。
蒙書悅把一個小姑娘和另兩個自始至終沒開口的年輕女子留了下來，人牙子只差對她跪地謝恩了。
蒙書悅把人帶走後，慶氏在屋子裏大發雷霆：“查！給我好好的查，看到底是哪個不怕死的把這件事傳出去的！”
蒙遠揚也很快回來，簡直一把老臉都丟沒了！關係交好的幾個老友還說他夫綱不振，主母是怎麼當家管理後院的？這樣的消息流出去，簡直是要老命。
沖慶氏發了一通火之後，又到祠堂怒斥一把蒙書禮，把處罰延長十天，百花宴也別去參加了，蒙府的臉都丟盡了，出門簡直是自取其辱。
當晚宿在三姨娘處時，三姨娘又帶他去看了蒙書棋的傷勢，血依舊沒止住，只要她一動彈，傷口崩開就流血，京城有名的大夫都請來看過了，都說毒性太烈，要慢慢清。可憐她一個女兒，平日裏小心為人，怎麼還礙了誰的眼，下毒手來害她……
哭得蒙遠揚肝火直竄，甩袖而去，到書房湊合了一夜。
又看到蒙書悅帶着丫頭端了蓮子羹過來。蒙遠揚突然有了愧疚感，記憶中有關她生母的印象越來越淡，忽視了她這麼久，沉寂這麼久，終於爆發出來，對於她母親的印象，突然就與她重合起來。想起早朝後，三皇子給他傳的一句話，他指着凳子讓她坐下來。
“看到你現在的模樣，為父很欣慰。”
說完這一句，看着蒙書悅，以為她會說點感念的話，誰知卻用那樣直勾勾的目光看着他，一言不發，心裏的那點欣慰感立即蕩然無存。
“你……很好。三皇子，不適合你，不要再跟他多接觸。我以後會給你挑一個好人家。”
蒙書悅突然一笑，與她的年齡極不相稱的詭異，蒙遠揚不知怎麼就心裏抖了一下。
“怎麼父親也覺得我想當宮裏人？我巴不得離那個地方越遠越好呢。操心我的親事之前，父親還是多操心一下二姐四姐，唉！家門不幸啊，明天進宮我們都要被人笑話呢，早知道我就不說要進宮去見識一下了。”
蒙遠揚差點被噎死，突然覺得，他的這些女兒都是來給他添堵的吧？
“你下去吧，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就是。”
“我聽說過一種說法，妻子選得不好，簡直是禍害三代人。以前祖母在時，家裏一切都好，祖母不在了，家裏一天比一天亂。這次是名聲受損，下一次呢？”蒙書悅站起來，慢悠悠地說完這番話，也不看蒙遠揚的臉色如何，就出了門。
蒙遠揚吃在嘴裏的那一勺蓮子羹，真是吐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
“小五，子不論父過，她是你嫡母，不管她曾待你如何，好歹讓你衣食無憂長大成人，下不為例！”
蒙書悅心裏自嘲，在門口回身行了一禮，揚長而去。
回到院子裏，伴兒帶着小貝殼正在練習折衣服。蒙書悅果然沒有挑錯，十九歲的同衣會調香，略通醫理。二十歲的無夷文武雙全，剛才她就帶了她出門。而小貝殼因為家裏姊妹眾多，家境貧寒，身材瘦弱，一直沒找到用她的人家，所以在人牙子那裏也一直是戰戰兢兢的，這次被留下來，心裏十萬分感激。
小貝殼就留給伴兒帶着，同衣和無夷就先養着培養感情吧。
第二天早飯之後，祠堂那邊就鬧了起來。蒙書禮死活鬧着要出來，被蒙書雅教訓一通后，安靜了下來。然後就讓丫頭們來請蒙書悅去祠堂。
鬧起來才好，她就怕她不鬧呢！蒙書悅讓伴兒看好院子，帶着同衣無夷就往祠堂去。到的時候正聽到丫頭向蒙書禮說請不來蒙書棋，三姨娘也在，說四小姐的傷口不宜挪動，不讓出門。
蒙書禮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都是死人嗎？三姨娘算哪根蔥，她說不讓動你們就不會把她給我拖過來嗎？”
丫頭膽戰心驚地，不敢反駁也不敢應聲。
“滾！給我滾出去！柳媽！柳媽！你去，不管用任何方法，把那個賤人給我找來！”蒙書禮真是要氣瘋了，美麗的臉龐也因憤怒而變得扭曲，看到蒙書悅，衝上來揚手就是一個耳光甩下來。
蒙書悅防着她發瘋，一看她過來，就閃到無夷身後，無夷一把抓住她揮下來的手臂，回頭問：“小姐，要不要卸了她的右手？”
哎呀呀！無夷你真是太解人意了！蒙書悅笑着點頭，“哎呀，二姐，你可得小心一點啊，平地走路怎麼也把自己的手臂給摔斷了呢？”
“咔嚓”一聲之後就聽到蒙書禮殺豬般的叫聲：“啊……”
同衣掩着蒙書悅的雙耳，搖頭說：“怎麼大家閨秀也叫得這麼難聽呢？”
“二姐呀，你叫得這麼大聲又這麼難聽，萬一把睡熟的老祖宗們吵醒了，你就不怕他們半夜來找你？”蒙書悅蹲下來，看着痛得直抽搐的蒙書禮，嬌聲笑着說。
“呸！”一口口水吐到她臉上。
哦，還有點硬脾氣。不然還真讓她小看了。
無夷一腳把蒙書禮踢開兩丈遠，看着她，用目光詢問接下來怎麼辦。
蒙書悅站起來，擦一把臉，淡然說：“把她的手接回去，待會來了人，咱不能落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