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謎團
廬山，龍潭。
“你們這些小鬼，我這裏好歹是天地造化之所，我是堂堂龍魂尊者，你們怎麼能隨便在此地進進出出，當自家後院一般……”水花凝成的龍魂形象朝面前的周瑜陸遜大聲抱怨兩句，突然意識到情況不對，聲音頓時低了兩度，“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出了什麼事？”
話音未落，周瑜和陸遜已經同時爆出火焰，這滿眼青翠幽深的龍潭頓時化作煉獄，巨大的火牆將龍魂困在當中不住的慘叫：“你們竟敢傷我……好痛，你們玩真的？小心惹怒了天意……啊啊啊，不要燒了，到底什麼事情，我哪裏惹了你們幾個小鬼？……再燒就真的不行了，小祖宗，求你說句話，至少讓我知道怎麼回事……”
周瑜打個響指，火焰呼的一聲消失無蹤，陸遜也收起了火牆，但還有十七八個大火球圍着龍魂，就像隨時準備做燒烤一樣。
“饒命饒命，幾位小爺，小祖宗，有什麼吩咐請儘管說。”龍魂有氣無力地道。
周瑜面無表情：“有事要問你。”
“小祖宗，要問話何必這麼……好好，你問！”
“長江上的巡江龍，為何會攻擊我們？”周瑜問道，“它也是真龍之力的一部分吧？而且是更多憑本能行事的一部分，出了什麼事？”
“你們還不知道嗎……也對，不會告訴你們的。”龍魂嘀咕道。
周瑜手上又冒出了火光：“那你告訴我們。”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玩火，很危險的！”龍魂馬上認栽，“天意已經拋棄了你們……不，天意已經將你們視為敵人了！現在天意已經做出了明確的指示，凡是與劉備為伍的，都是天下之敵！你們去年在赤壁那一戰里玩得很高興吧？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是劉備的盟友，不打你打誰？”
周瑜和陸遜對視一眼，還是周瑜先冷哼了一聲：“天意？那不是虛無縹緲，只可意會的東西？”
“呼，你們這些小……小爺當然不知道了！”龍魂的語氣略帶得意，“只有被天意選中之人，還有我們這樣直接由天地所生的真龍之力，才能直接體會天意的意志！那是在耳邊響起的，絕對不會聽錯的聲音！”
“所以說，有這麼一個聲音告訴你們，我們是敵人了？”
“對，巡江龍就是因為這個才攻擊你們的……事實上我也該攻擊你們。”龍魂沒好氣地回答，“只是我打不過。”
“天意……被天意選中之人……龍魂……真龍之力……”周瑜自言自語，“該死，總感覺有一條線將這些事連起來，但沒有頭緒！”
“問完了吧，問完就快走！”龍魂說，“不要打擾我睡覺！”
陸遜卻是將左手猛地握拳，那十七八個火球一下子就朝龍魂砸了過去！
這一下威力非同小可，龍魂瞬間就被砸得小了一大半，只顧得尖叫：“小爺，小祖宗，說好我老實回答就放過我的！”
但陸遜並不留情，空中又多出一堆火球繼續攻擊，直到那龍魂最後變成一團水沫，眼看就要掉進水潭裏混為一體，就在此時陸遜已經身形一晃，衝到那團水沫處伸手將其抓住！
這次連周瑜也感到有點詫異：“伯言，你這是……？”
陸遜回到周瑜身邊，攤開手掌給周瑜看：“真是有趣的發現，不是嗎？”
“這是……一個秘法陣？”周瑜吃驚地看着那團始終沒有消散的水沫，水沫中隱隱看到秘法紋路流轉，“龍魂尊者……是一個秘法陣？”
“以前在書上看到過，曾經存在有自我意識的秘法陣，”陸遜若無其事答道，“再想想他剛才說的天意……就忍不住想試試呢。”
周瑜的瞳孔微微收縮：“如果，自認為受天意驅使的龍魂只是別人創造出來的秘法陣，那麼……天意到底是什麼？”
“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我差不多知道你在想什麼了，大都督。”陸遜順手將那團水沫丟進腳下深潭，“而且，我覺得我們還有很多機會來確認。”
這兩人解決龍魂后並未馬上離開，而是又在四周搜索了一番，劉備當日進入的瀑布自然更沒有放過，但終究還是一無所獲。
“劉皇叔得到的東西，果然很特殊啊。”陸遜不甘地感慨一聲。
十日後，赤壁。
周瑜走下翔空船，迎向對面的魯肅：“子敬，辛苦你了。”
“大都督也是，”在外人面前，魯肅依然是叫着周瑜的官職，“雖然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麼，但要拉着伯言一起，想必不是小事，只不知可是成功了？”
周瑜苦笑：“原本計劃的事情是成功了，但又多出了一些問題……罷了，先不管這些，你們的情況如何？”
這回換成魯肅拉下臉來：“前次北伐確實是傷了元氣，這次各大世家再不敢隱瞞，竭盡全力也只湊出兩萬人，加上之前撤回來的，加起來剛夠三萬……大都督，人數也實在勉強了點！”
“民間募兵呢？”
“情況差不多，大概也就一萬上下。”
“四萬嗎？”周瑜想了想，“出兵倒是夠了……但新募軍士不堪苦戰，只能留下來守備江東。”
“大都督明鑒，但一萬人守江東也有點……”
周瑜嘆了口氣：“我何嘗不知？若是再有一萬……不，五千新兵，也至少能制定更詳盡的計劃。”
“等不得了，我們再度徵兵的事情瞞不了多久。”陸遜接口道，“這事一旦傳到江北，傻瓜也知道我們要做什麼，時間每拖延一天，再次北伐成功的可能性就少一分！”
就在這時，陳武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大都督！赤壁要塞外來了大約兩萬人，說要投效我軍！”
眾人都是一愣：“兩萬？從哪裏來的這些人？”
陳武面色也是古怪之極：“都是……山越人！”
“山越？”周瑜詫異道，“嚴白虎死後，不是都安分下來了嗎？今天怎麼突然想到來投靠？”
“山越蠻族心思簡單，誘之以利就行了。”一個聲音回答，“而且價格倒也便宜，兩貫錢就能買一條命。”
“你是……糜子仲？！”魯肅終於想起了面前這中年人是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糜竺身形比一年前消瘦了些，卻是精神奕奕，聞言朝眾人拱了拱手：“現在我的生意都在江東，江東存則我存，江東亡則我亡，之前江東軍在北岸慘敗之事我也了解了一下，覺得你們應該是比較需要人手的時候，就去和山越的部落談了談，他們覺得出兩萬人跟着江東軍到江北去撿便宜倒也划算。”
“撿便宜？”魯肅連連搖頭，“哪裏有什麼便宜可撿，只有九死一生的把握！”
糜竺笑道：“山越人何嘗不知？只是他們打着趁江東軍作戰時渾水摸魚的主意罷了。”
“你就把這樣的部隊送給我們啊？”陸遜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山越人的性格如何，戰鬥力如何，諸位久在江東，應該是再清楚不過的。”糜竺回答，“以大都督的才能，難道想不出要如何發揮這些人的作用？”
周瑜眉毛一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言之有理，子仲，這些人當炮灰倒是蠻合適的，我就收下了……伯言，你那是什麼表情？”
陸遜乾笑一聲：“我已經看到這兩萬人里，無人能夠返鄉的悲劇畫面了……”
“我像那種人嗎？”
“以前可能還有差距，但自從你在江東滅門二十五家以後，我真是非常看好你啊！”
周瑜懶得再和陸遜瞎扯，又問魯肅：“仲謀……吳候現在在做什麼？”
“在軍議室，他段時間一直在研究戰報。”
周瑜點了點頭：“我去看看。”
孫權現在面前堆滿了卷宗，還有七八個秘法陣繞在他身邊，每一個都在播放着數據或畫面，而孫權本人則是頭髮凌亂，雙眼通紅，死死盯着那些秘法陣，嘴裏默念着什麼——就像一個馬上要參加期末考試，正在臨陣磨槍複習功課的學生。
周瑜走進房間，看到這一幕後也是愣了一下：“仲謀，你這是做什麼？”
“喔……公瑾啊。”孫權抬起頭看看周瑜，揉揉自己的眼睛，“我在拚命找能幫上你們的地方，上次沒有隨你們出征，所以只能依靠這些情報來判斷了。”
周瑜嘆道：“其實不用仲謀你這麼拼，我們能解決的。”
“難道你想說，這一次我也不用隨軍出征嗎？”孫權笑道，“我現在可是吳候啊，你可不要告訴我我只能坐在江東給你們壯行！”
“仲謀，恕我直言，在戰鬥力方面你是不如伯符的。”周瑜正色回答，“而這一次我們的行動，比上一次還要危險百倍，我可沒信心護得你周全。”
孫權哼了一聲：“我也沒指望這一點……但是既然已經決定跟你們賭上一把，不抱着必死決心上戰場，怎麼算是賭了？”
“仲謀，不要任性，為了江東最後的希望……”
“說得好，不愧是我孫家的子弟！”周瑜的話突然被打斷了，一個火紅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這才算是我的好弟弟！”
孫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大姐？”
孫尚香帶着那種熟悉的笑容露出白牙：“不要跟看到鬼一樣，我可是沒日沒夜的趕路，才在今天到了赤壁！”
“尚香？”周瑜也是頗為意外，“你不是在劉玄德那裏？”
“對啊，本來玩得蠻開心的，結果聽到我大哥倒霉的消息啊。”孫尚香沒好氣地道，“周瑜，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陸遜都在軍中吧？兩個天級也這麼狼狽？”
周瑜苦笑：“敵人可不止是天級的問題……你既然回來，可帶來了劉備的消息？”
孫權也是精神一振：“對啊，皇叔若是肯出手相助……”
“本來那傢伙是打算派關雲長來增援的，但臨出發時聽到了一個消息——”孫尚香說到這裏頓了一頓，看看兩人表情，“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啊？曹操宣佈脫離大漢，自行稱帝了！”
周瑜的反應和諸葛亮差不多，只是要慢了一小會兒：“曹操瘋了？還是洛陽瘋了？”
“誰知道呢？玄德的人也在為這一點頭疼，派出援軍的事情就暫時擱置下來了。”孫尚香撇嘴，“雖然玄德一再說肯定會來救援，不過我走的時候他們還沒商量好呢。”
“可以理解……曹操與洛陽決裂——哪怕是表面上的，也必定會調整戰略方向，劉皇叔想要抓住這個機會，理所當然。”周瑜自言自語，“不過，看來這次北伐是不用指望其他援軍了，還是要靠我們自己。”
孫權倒是不以為然：“公瑾，我們一開始就沒有把皇叔那邊列入考慮吧？”
“不錯，一開始，我們就想着要以自己的力量開出一條路來！”
“哦哦，公瑾你真是有氣勢。”孫尚香說著一把把孫權抓到身前，開始揉他的頭髮，“那麼肯定在軍中也給我們姐弟倆留了位置吧？”
孫權嚇了一大跳：“大姐，你就別去湊熱鬧了！”
“我唯一的弟弟都要去送死了，我怎麼能不跟着去呢？”
“小弟孫朗就這樣被大姐你踢出孫家了嗎！他要哭的啊！”
“哦哦對啊，還有孫朗呢！”孫尚香精神一振，“看來孫家不會絕後了！我們可以放心的出征了……公瑾，你會給我們安排位置的對吧？”
周瑜看着這對姐弟，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既然你們都這麼急着送死，我當然會安排個好位置的。”
“不愧是周公瑾，我就知道你有辦法！”孫尚香握拳，“還是江東的親人們好啊，哪像劉玄德那傢伙，要打什麼仗都瞞着我，簡直無聊死了！”
孫權懷疑地看着她：“大姐，你回江東這事兒……劉皇叔知道嗎？”
“現在他肯定知道了！”孫尚香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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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