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派系
蒼龍營和龍衛營最是悍勇，兩營一萬人化身成了一批批野狼，不斷的撕咬着清軍這隻獵物。
昔日一向把漢軍視為獵物的清軍，這一次終於體會到了成為獵物的恐懼！
不管是在單兵素質還是在武器裝備上，龍衛營和蒼龍營作為大秦帝國禁軍般的存在，都是遠超清軍八旗的。
起初秦義還以為蒼龍營和龍衛營頂多和清軍八旗打一個平手，但是看到場中黑色戰甲的騎士揮舞着黑刀，追着清軍廝殺，就知道自己這幾年大力投入幾千年和時間訓練的蒼龍營和龍衛營，是可以碾壓清軍八旗的存在。
孫可望狼狽的逃進了軍陣中，幸虧此時李善鋒大軍趕到，多鐸才沒有繼續衝擊孫可望，而是轉身迎戰襲來的李善鋒軍。
多鐸率領的無疑是精銳，而李善鋒的大部分人馬都是各軍拼湊來的騎兵，戰鬥力大打折扣，若不是有一萬餘人，估計已經被多鐸帶領的清軍一波衝鋒給衝破了。此時李善鋒也只是在苦苦支撐着，拖着多鐸這部分清軍。
“孫可望，你他娘帶人圍過來啊！”李善鋒怒吼道。
多鐸的背部正是孫可望部的軍陣，只要孫可望帶一部人殺向多鐸的後方，兩面攻擊，能讓李善鋒壓力大減，可是孫可望就是沒有動靜。這讓李善鋒怒不可遏！
孫可望狼狽逃命，他的親兵損失殆盡，此時孫可望還在驚慌之中。他所在的這個軍陣，因為秦義率大軍的到來，壓力驟減，這個時候是完全可以分兵出去幫助李善鋒緩解壓力的。可是孫可望這個時候完全的慫了，他其實已經看到了李善鋒在苦苦支撐。
戰鬥依舊在繼續，越來越多的部隊趕到了濼口。
張煌言原先是要守住齊河縣的，但是得知了多鐸衝擊濼口，他立馬帶着還只是剛剛到達齊河休息一會的部隊趕到濼口。
“我滴個娘，不是說讓孫可望去濼口北岸嗎，怎麼在南岸打的這麼火熱！”張煌言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火光和不斷升起的爆炸火焰，依稀可以看到廝殺的秦軍和清軍。
“將軍有所不知。如今是秋季了，大清河本來水就不深，此時枯水季節，大清河更加水淺了，沒到這個時候，許多百姓都下河摸魚。有些河段河床裸露，完全可以策馬過去的！孫將軍估計也是看到這種情況，打算先在南岸設防。清軍速度快，所以就在南岸交戰了！”張煌言身邊的這個親兵是濟南人，對濟南周圍的地形地貌十分的清楚。
“我們從右側圍過去！清軍的左側、前方、後方都是軍隊，就剩下右側沒有軍隊了！”張煌言說道。
張煌言的數萬大軍到來，宣告着局勢徹底的穩定了下來了。
又一支大軍到來，孫可望心中大定，此時李善鋒還在咬牙堅持，孫可望當即大吼道：“隨我去將這伙清軍給剿滅了！”
這個時候的孫可望可謂是戰神附體，帶着一部分人殺向多鐸大軍的後背，勇不可當！
李善鋒看到孫可望帶着人出來了，口裏猶自在大罵孫可望王八蛋。
四面八方都是喊殺聲，多鐸看着自己的大軍陷入了重重包圍，猶豫了一下，多鐸下令道：“過河，突圍！”
多鐸現在身邊還有數千人，聽得多鐸的命令，數千人紛紛湧入大清河，打算渡河而走。
大清河的河水並不深，戰馬跳入，河水只是淹沒到了馬腹處，這樣的水深可以輕鬆的渡河。
李善鋒一萬人損失慘重，看到和自己交戰的這伙清軍要逃走，李善鋒當即下令追上，必須要將這伙清軍給留下來了！
河道之中兩方再一次爆發出大戰。多鐸分出了一部人人馬在河道中攔住了李善鋒，而他自己則帶着剩下來的一兩千人繼續渡河。
大清河並不寬，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多鐸就帶着人已經躍上了北岸。
李善鋒還被拖在河道中。河道本就難行，又有清軍拖住，李善鋒眼看着那伙清軍躍上了北岸，卻無能為力！
多鐸大喜過望，在重重秦軍中逃脫，此時過了北岸，只要小心一點，定然可以安全到達北京！
“給我攔住那伙清軍！”劉文秀看到一夥千餘人的騎兵衝上北岸，心道這夥人從南岸逃過來，其中定然有清軍將領，若真的有，這可真的就是撿來的功勞啊！
多鐸看着黑暗中密密麻麻舉着火把的秦軍圍過來，心中一陣絕望，今日是跑不了了！
“我乃是大清豫親王，我願降！但求留性命！”多鐸跳下馬，對着前方圍攏過來的大軍喊道。
劉文秀簡直感覺踩了狗屎運一樣興奮，稀里糊塗從堰頭鎮跑到北岸來，卻捉了這樣一條大魚。
“我是大秦安遠侯，玄武軍游擊將劉文秀，放下武器，我可保你性命無憂！”劉文秀站出來對多鐸說道。
多鐸最先放下武器，他身後的一千餘清兵也從戰馬上跳下來，將武器丟在地上。
多鐸也是無奈之舉，突圍的話，必死無疑，暫且先投降，留全性命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將他們拿下，好生看解不要讓他們跑了！全軍隨意一起大喊：多鐸已經被拿下，對面清軍速速投降！”劉文秀對身後的數萬士兵說道。
北岸傳來的數萬人的喊聲，傳遍南岸的整個戰場，清軍三旗的士兵聽得多鐸被擒拿了，許多人都出現了慌亂，而此時又遲遲不見多鐸下達任何的指令，許多清軍將領是真的以為多鐸被擒拿了。
秦軍聽得多鐸已經被擒拿，士氣大振！
“速速投降！”北岸的喊降聲，最終讓清軍士兵放棄了抵抗。許多士兵放下了武器，選擇投降！
不過大多數的清軍選擇了拚死抵抗。
戰鬥一直持續到天亮，清軍除開投降的一千多人，以及北岸被俘的一千多人，全都死在了戰場上。
南岸戰場和河道中，到處都是屍體。隨處可見的碎肉，還在燃燒着的屍體，插在地上的武器，燒毀的旌旗，頭頂盤旋的禿鷲，整個戰場都充滿了死氣。
隨着戰鬥的結束，秦軍開始搜索戰場，救助還活着的秦軍。
李善鋒從河道的泥濘中爬起來，所幸他所暈倒的泥潭並不深，不至於讓他昏迷窒息死亡。
“是李將軍！”搜尋戰場的士兵們看到李善鋒站起來，紛紛過來攙扶。
秦義正坐在一截倒下來的樹枝上休息，身邊圍着此戰的眾多獎勵，秦義聽到李善鋒找到了，鬆了一口氣。
多鐸正跪在秦義的面前，秦義對多鐸說道：“多鐸，咱們交手也有很多場了吧？服不服？”
“敗軍之將，何談服不服！此戰被大秦陛下所俘，時也命也！”
秦義笑道：“北岸要是沒有劉文秀陰差陽錯的跑過去，你逃到北京也照樣會被我俘虜，就算北京你跑了，逃到關外，我帶着大軍照樣打到關外，你滿清這些人不死，我心難安！”
“所以你也別有什麼不服！我明日就北上北京了，你就等着和你哥哥團聚吧，若是你哥哥帶人逃回關外，我就帶人去關外抓他讓你們團聚！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齊齊！”
多鐸呸道：“你打不進關外的！”
“那你就等着瞧吧！把他押下去吧！”秦義說道。
李善鋒一身泥濘的走了過去，跪在秦義面前悲憤的道：“臣，要參孫可望見死不救！導致臣所領一萬餘騎兵覆滅所剩無幾！”
秦義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孫可望，孫可望的眼神躲閃，秦義對李善鋒道：“你先起來。回濟南城再說此事！”
多鐸的逃遁，讓濟南城中被他丟棄的清軍手足無措，剩下的十幾萬清軍中，漢人居多，佔據了十四萬左右，而剩下的差不多近兩萬人則是蒙古軍隊。昨夜朱洛的攻城，再加下秦軍大聲的高呼着多鐸已經逃竄，讓他們速速投降，濟南城幾乎沒爆發什麼戰鬥，十幾萬軍隊全部投降。
朱洛順利的接管了濟南城。秦義帶着大軍返回濟南城，朱洛已經出榜安民，城中依舊安穩了下來，百姓們知道是大秦的軍隊過來了，喜出望外，不少百姓自費買來鞭炮燃放，表達喜慶。城中的許多士子、官紳都聚集在濟南府的衙門外，等待着大秦陛下到來，他們好拜見。
當秦義來到衙門前的時候，衙門口的道路上已經聚集了許多人，看到秦義出現，百姓們紛紛跪拜在地，高呼萬歲。
“大家都起來吧，今日濟南城破，濟南城中的百姓委身事賊，迫不得已，今日過後，你們就是我大秦的子民了，濟南城也是屬於我大秦的，大家以後再也不用受苦了！”
和聚集的百姓聊了一會兒，秦義走進了這個昔日的山東布政使司的衙門，多鐸之前正是在這裏起居，辦理軍務的。
秦義坐下來，後面跟隨着一大群的將領，秦義對眾人道：“一夜的戰鬥，都累了，長話短說。李善鋒，孫可望都站出來。李善鋒你先說！”
李善鋒將戰場上孫可望見死不救，錯過圍殲多鐸最好的機會講述了出來。
在俘虜了多鐸之後，孫可望和李善鋒才知道當夜和他們交鋒的是多鐸親率的軍隊，孫可望對此是懊惱不已，李善鋒愈加的怨恨孫可望當時沒有帶着人圍過來！
“孫可望，李善鋒說的可是對的？可有半句虛言？”秦義看向孫可望，問道。
孫可望搖頭道：“陛下，並無半點虛言。臣當時被多鐸抄到右側，我身邊只有親兵幾十人，親兵抵擋住多鐸我才活了下來，逃入軍陣中，心有餘悸，猶自后怕。見到李將軍與多鐸部作戰，臣其實極想帶人出去，但是臣無法克服恐懼！”
秦義拍在桌子上，對孫可望怒道：“你可知你此時心生的恐懼，這短短時間，多鐸的三千多人就殺了朕的七千騎兵？更是差點讓多鐸逃竄，更可惡的是讓朕差點損失一員大將！”
“臣知罪！”孫可望跪伏在地認罪。
“所幸，多鐸被劉文秀抓住，李善鋒也大難不死！但是念你攔截多鐸大軍有功，事後還是出去參與戰鬥了，並且態度誠懇，罰你三年俸祿。你可服？李善鋒，可服？”
“臣，只是為那七千將士鳴不平！他們本可以不用死的！”李善鋒說道。
“孫可望戰後親自到七千將士的墳前磕頭認錯，孫可望你可願意？”
“臣願意！”
“既然孫將軍態度誠懇，不似作假。那臣也沒有理由再追究了！”李善鋒說道。
秦義掃了一眼眾將，各自臉色的神情都不一樣，秦義心中無奈的笑了下，這軍中的派系這次看來是徹底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