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忠正
傍晚時刻，秦義醒轉過來，打了一套拳，衛景瑗便緩緩走來了。
“巡撫大人！”秦義行禮道。
衛景瑗道：“秦千戶不必多禮，可休息好了？”
秦義笑道：“可以拳打翻山虎，腳踢覆海龍了！哈哈！”
衛景瑗是忠烈，原本的歷史上，姜瓖投敵，衛景瑗是死戰而亡，秦義心想絕對不能讓歷史重蹈覆轍了，大明朝缺的就是衛景瑗這樣的人。
“大人不知道找在下有什麼事？”秦義問道。
衛景瑗是孤身一人來這裏的，這就說明衛景瑗找自己絕對有事，這樣繞圈子也不是事，秦義乾脆開門見山問道。
“是有事，咱們進屋說！”衛景瑗點點頭，然後道。
秦義住的是一間小院子，這就是軍官和普通士兵的不一樣了。
兩人坐定，秦義給衛景瑗泡了一杯茶。
“秦將軍，可否將寧武關之戰的細節告訴我？”衛景瑗問道。
“難道大人不知道？”秦義驚詫道。
衛景瑗苦笑着搖了搖頭：“實不相瞞，我只是大同巡撫，管的不是軍務，而且我和那姜瓖向來對不上眼，他有寧武關大敗的細節，並沒有告訴我，我只是知道寧武關敗了，周遇吉將軍戰死！”
“好，我便把寧武關一役全部的細節告知大人！”
於是秦義將寧武關之戰全部細節講給了衛景瑗聽。
當聽到周遇吉血戰李過，讓士兵上屋頂用火槍殲滅了李過數千騎兵，衛景瑗擊節而贊。
當聽到周遇吉利用闖軍的馬匹攻擊闖軍時，衛景瑗大笑，說我就知道周遇吉打的這個主意，我和他在遼東共事多年，他的那些鬼點子我最清楚不過。
之後周遇吉戰死，那幫文人要奪權，衛景瑗是流着淚大罵那幫東林黨敗類欺辱周武。
秦義又原封不動的將之後發生的事全盤講出。
聽完之後，衛景瑗突然跪下對秦義行了個大禮：“秦千戶壯舉，請受在下一拜！”
秦義趕緊將他扶了起來：“卑職怎麼擔當的起大人如此之禮！”
“擔當得起，單憑秦千戶帶領千人沖入大軍中斷後之舉，便可承受得起我一拜！”衛景瑗義正言辭一臉認真的道。
秦義當然不能讓他拜，不說官職，但是衛景瑗這個年齡就足夠做他的老爹了。
秦義的力量遠比衛景瑗大，衛景瑗還要拜，被秦義拉住了。
重新坐定，衛景瑗看着秦義放在桌子上的定業刀贊道：“好刀，這把刀我也有耳聞，聽聞這把刀削鐵如泥，吹毛斷髮，今日終得見陣容了，秦千戶一身好武藝啊！”
“大人誇獎了，小子只是一介武夫罷了！”秦義謙虛道。
“秦千戶可有表字？”衛景瑗突然問道！
秦義愕然，搖了搖頭：“小子一生在軍伍中，並沒有取字號！”
衛景瑗笑道：“這可不行，男兒怎麼可沒有一個表字呢！”
“那就請大人賜字！”秦義抱拳道。
衛景瑗等的就是這句話，如今是亂世，亂世必定是武人的天下，而秦義年輕俊傑，武藝更是敗李過、斬高一功，萬軍殺幾個來回，接過大軍斷後的任務足可見其深明大義！這樣的人只要給他時間，終究會一飛衝天的。
所以衛景瑗從這一番談話之後，是很欣賞秦義的。
衛景瑗沉思片刻：“秦千戶家中可有兄弟？”
秦義搖頭：“家中獨子，父母早逝，什麼都沒有留下，只留下千戶之職！”
“那便忠正如何？秦忠正！”衛景瑗道。
秦義對於如何取字這些都不太懂，反正讀着不拗口就行了，秦忠正還不錯吧，就這個。
“多謝大人賜字！”秦義又抱拳行禮謝道。
衛景瑗大笑道：“忠正以後就不要這麼多禮了！”
對於秦義欣然接受這個表字，衛景瑗還是十分高興的。
兩人也閑扯了片刻，便扯到了姜瓖的身上。
“大人似乎和姜瓖勢同水火？”秦義道。
衛景瑗點了點頭：“我這次來，實不相瞞，就是為了姜瓖而來！”
秦義裝作吃驚的道：“因為姜瓖？”
莫非衛景瑗已經知道姜瓖投敵了？
“我懷疑姜瓖已經投敵了！”衛景瑗輕聲道。
果然，衛景瑗已經懷疑姜瓖投敵了。
“什麼，姜總兵投敵？”秦義吃驚道。
“寧武關被攻下的消息他是最早知道的，若是換了其他人，肯定會立馬加緊戰備，防禦闖賊的到來，可是這姜瓖卻無動於衷，只是將消息發回京城，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啊！”
“忠正你進城的時候可以看到很多士兵都在街上晃悠，可見武備鬆弛到了什麼程度了！”衛景瑗道。
“而且最近姜瓖的行為實在是太反常了，所以我才懷疑姜瓖投敵了！”
秦義來大同的目的就是殺了姜瓖，不讓他投敵把大同城獻出去，想不到自己還有個同盟的，當即心中大喜，於是開始胡扯起來了。
“我也不瞞大人，其實我在行軍的途中，捉到一個闖軍信使，但他身上卻沒有信件，最後我們逼問一番后，原來是姜瓖暗中和闖賊聯繫的信使，聯繫方式都是靠的信使以口相傳。我來到大同，就是為了除掉這個叛國賊。只是奈何實力單薄，無法和姜瓖對抗！”
“如今既然和大人既然為同盟，我們定要好好商量一番，不讓大同陷入闖軍之手！”秦義捉到信使自然是扯蛋，這隻不過是為了讓衛景瑗相信姜瓖確實已經投敵了而已。
衛景瑗一聽原來真有此事，當即大怒：“此事當好好計量一番，忠正可有什麼好主意？”衛景瑗問道。
“闖軍估計也會在後天到達，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姜瓖！”秦義道。
“你只有一千餘人，而我也只有一千人，姜瓖卻有兩萬人，雖然有幾個百戶和千戶關係和我要好，但是關鍵時刻不一定派的上用場！”衛景瑗道。
“大人，火併這事絕對不能幹，要是火併起來了，咱們自己人打自己人，闖軍根本就不要動手，直接就下了大同了！”秦義瞪着眼睛說道，開玩笑，闖軍雖然估計是後天到達城下，但是誰也不知道李自成會不會發瘋一般的趕路。
所以火併這事絕對不能做，那麼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那就是暗殺了姜瓖，這個想法秦義在路途中想過，但是想的是若是殺了姜瓖，這兩萬大軍就群龍無首了，會徹底的亂套，自己想要帶走這兩萬人，憑藉自己的能力那是不可能的。
這兩萬人若是帶到京城，是能起大作用的！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起初想的情況是根本沒把衛景瑗想入計劃中，現在衛景瑗站在自己這一邊，若是殺了姜瓖，以他巡撫的身份，安撫住兩萬大軍還是可以的。
於是秦義將計劃講了一邊，衛景瑗連連點頭。
“此計可行，暗殺了姜瓖之後，我立馬接管兩萬大軍！”
“只是接管之後，忠正你打算是死守大同還是往後撤？”衛景瑗問道。
“但憑大人吩咐！”秦義道。
他的打算是打着大同、宣府、居庸關的人馬物資直接退守京城，依靠京城來防守李自成。京城的城牆高達八米的城牆防守，李自成很難攻入城中的。
原本歷史上要不是有人投了李自成，李自成非得在北京城下耗死不可。
不過這些前提是大同、宣府、居庸關這些地方的總兵都死光，秦義能掌控一支軍隊。不過原本歷史上確實是死的死，通敵投降的投降。
大同總兵投降，宣府總兵王承胤也投降，幾乎是兵不血刃拿下了兩座重鎮，而且宣府民心都失了，李自成進入宣府的時候，民眾是夾道歡迎……
所以大同和宣府是不可能收的，而且居庸關守將也是不戰而降，而且還是上至將軍下至士兵一起亡，軍心根本沒法用。
大明朝不亡才怪，也是這幾個窩囊仗，導致闖軍士氣大漲，明軍則士氣低落。
秦義就想，若是把大同、宣府弄成個殘渣給李自成，想必李自成會氣的直跺腳，看着沒啥物資，啥都沒有的破城，李自成手下的那些士兵也不會有什麼好想法，一座破城也就罷了，若是宣府再是那樣，士氣會大跌吧。
若是明軍這邊能打幾場勝仗，這場亡國戰爭的結果還未知了。
衛景瑗雖然是文官出身，但一直都是在軍伍中為官，平時也研讀兵書，頗為幾番軍事見解。
“我認為我們應該避其鋒芒！”衛景瑗道。
“哦，那該如何？”
“如果可能，我們可以放棄大同，必要也可以放棄宣府，憑藉居庸關的險峻，擋住闖賊！”
“在居庸關，給闖軍迎頭痛擊，將闖軍給打潰！”
“調大同，居庸關的物資軍隊往居庸關，再調京師的一部分軍隊和物資過來，再憑藉居庸關，就是李自成再多一倍的軍隊也得飲恨收場！”
“只是這份提議需要朝廷認可才行啊！”
衛景瑗說了一大堆，最後嘆氣的說道。
秦義差點就抱着衛景瑗，知音啊！
至於朝廷認可，那不是事，大同被攻下了，咱們找借口逃，宣府總兵投降了，這又是借口逃，逃到居庸關干闖兵！不過居庸關肯定也會悲催的，最後只會按照秦義的設想，在京城和闖軍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