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屍體
掛掉電話，霍凌無奈地對奈落做了個攤手的動作。
這果然是個棘手單子。
按他以前經驗做出的接連幾種假設都被推翻，這下算是暫時斷了線索，看來只能想辦法從楚熙沒說的那部分細節入手了。
“不是吧，楚熙的委託是要你幫她找骰子？”
奈落在一旁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真的還有其他骰子存在嗎？所以王尚嚴也是因為骰子而死？”
“不太清楚。”
霍凌搖搖頭，“但既然跟骰子有關聯，這個單子，我必須得接。”
“有什麼要幫忙的就吱一聲。”
奈落雖然沒聽霍凌詳細解釋過骰子的意義，但也大致了解他父母似乎就是因為骰子而死，所以此時沒再阻攔，而是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說道。
“哎，現在就有。”
聽奈落這麼一說，霍凌頓時咧了咧嘴，突然深深地看了眼她：
“我記得你對屍體很感興趣？”
“哇？哪裏有屍體！”
話音未落，奈落果然一驚，迅速跳下桌子。
“我打算找時間去看看王尚嚴的屍體。”霍凌皺眉，“楚熙跟我說的可能還隱瞞了部分實情，暫時她應該是不會說了。要想知道王尚嚴的死和骰子到底有沒有關，我必須得看到屍體才行。”
“好啊！”
奈落果然非常興奮，“好久沒遇到這麼刺激的單子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請務必帶上我。”
“下午吧，吃個飯然後過去，等下讓楚熙也一起來。”
霍凌眉頭緊鎖，說道。
說實話，他這輩子最討厭看到的就是屍體。
曾經父母死時的模樣實在給他形成了太大的陰影，一直到現在，他只要一看到冰冷的屍體和腐爛的血肉都會有想吐的感覺。
如果不是必要，他真的不想和任何屍體牽扯上，更不想主動去挖什麼屍體。
好在……
奈落正好是個血腥狂熱迷。
既然下午要一起出去，霍凌和奈落就留在事務所隨便弄了些吃的，一想到等下可能都會吐掉，霍凌就沒什麼胃口，草草扒拉兩下了事。
吃完飯，他打電話跟楚熙約了下時間，沒想到楚熙正好和王尚嚴的那個女秘書在一起，說是也會一起來。
看來，這個女秘書，果然是知道一切的人。
很快就到了約定的時間，當霍凌和奈落走入紫楓路283號的時候，他發現早上的那個保姆劉媽已經不在了，客廳里則多了個穿着西裝外套的幹練女人。
她臉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身邊放了個公文包，正在那邊低頭髮着短訊。
霍凌二人一進來，她就立馬抬起了頭。
“沒錯，照片上那人就是她。”
奈落偷偷跟霍凌擠了擠眼。
“你好，霍凌是吧？”
女人雖然看起來冰冷，倒是非常有禮貌，第一時間就向霍凌打了招呼，“我是張倩倩，是王尚嚴王總的私人秘書。”
“你好。”
霍凌點點頭。
“你們倒是認識的很快。”
此時楚熙也從樓上走下來，笑眯眯地走向張倩倩，兩個人居然當著霍凌和奈落的面親了個嘴，還是如膠似漆的那種。
“你們？？”
“我們是情侶關係。”
奈落看得目瞪口呆。
而張倩倩卻依然還是那副冷靜的樣子，極為淡然地說道，“我和王尚嚴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感情，只是我們的情感容易被人說三道四，為了保護熙熙，只能暗地裏進行。”
熙熙……
叫的還真親密。
霍凌也是第一次看到兩個女人在一起，在心裏暗暗吐槽一句，連忙把奈落拉開：
“那我們現在去花園吧？”
“嗯。”
別墅外這一塊空地其實也不能稱作花園，只是楚熙似乎喜歡這麼叫。上面種滿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還有一棵果樹。
不過當霍凌和奈落跟着兩女走到果樹下之後，霍凌心裏，就頓時絕了吃個果子看看的念頭。
因為在他腳下，那一片泥土明顯非常濕軟，是新蓋上去的。
“屍體就在這兒吧！”
奈落倒是非常興奮，見二女點頭確認，連忙蹲下來這裏敲敲那邊敲敲。
但沒過幾分鐘，奈落就猛地皺起了眉，有點遲疑地抬頭看了眼霍凌，好像想說點什麼。
嗯？
“怎麼了？”
霍凌連忙蹲下來，壓低聲音問道。
“好像，這下面……根本就沒東西啊。”
“沒東西？”
聞言，霍凌頓時一愣。
難不成這是個局？
楚熙和張倩倩都是騙他們的？
然而就在這時，楚熙也已經蹲下身掘開了一些泥土，突然猛然往後一倒，然後立馬拿起了旁邊地上丟着的鏟子使勁往下一鏟。
嘩啦。
一大蓬帶着腥味的泥土被迅速鏟起，沒鏟幾下，就徹底露出了下方的那個大洞。
洞裏儘管很黑，但卻明顯是空的。
裏面，什麼都沒有。
“啊！！”
楚熙猛地尖叫了一聲，整個人都膝蓋一軟摔在了地上，就跟大白天見了鬼一樣，無比驚恐地往後連爬了幾步。
站在她身邊的張倩倩雖然沒她這麼誇張，但也是臉色蒼白，兩個肩膀很明顯在微微顫抖。
“怎麼、怎麼回事啊倩倩！”
“我——”
“你不是跟我說你明明把他屍體埋在了這裏的嗎？你是不是騙人！”
楚熙瞪大眼睛，音量都不由自主地抬高。
但霍凌卻發覺了不對。
楚熙不是說，王尚嚴是她殺了之後埋掉的嗎？
怎麼現在又說是張倩倩……
這女人嘴裏簡直沒有一句真話，霍凌也一時有點不爽了起來，頓時皺了皺眉，沉聲問道：
“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啊，我明明把他埋在了這裏……你看地上還有血跡……怎麼可能……”
張倩倩卻沒理霍凌，而是也跟着微微退了幾步，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大坑，小聲嘟囔着，好像非常震驚的樣子。
“所以，人其實是你殺的吧？”
看她們這樣子，霍凌頓時就猜到了其中的隱情。
估計，人其實是張倩倩殺的，埋也是張倩倩埋的，而楚熙也許只是怕自己會跟警方合作，把張倩倩抖出去，才幫她把這個罪名扛下來了。
“搞什麼，你們埋了屍體，現在屍體不見了？”
奈落也是張大了嘴，有點哭笑不得地看向霍凌，“不是吧，真的鬧鬼了？”
但，她這明顯是開玩笑的一句話才剛剛說完，那邊楚熙卻又尖叫一聲，失手把手機扔在了地上。
“又怎麼了？”
“他、他……我昨天發給他的信息，突然變成了已讀！”
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幾條楚熙在王尚嚴死後發到王尚嚴號碼上的信息，但此時卻是從原來的未讀顯示成了已讀，而且，是剛剛已讀。
霍凌愣了一下，走過去撿起手機。
就在他正想還給楚熙的時候，手機突然一震，顯示收到了一條新的信息。
信息來自：王尚嚴。
而那條信息，只有短短的五個字：
“你們都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