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我想看看阿染
“王爺。”沉上前想要幫忙，動了動唇瓣，話還是沒有說出口。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司寒絕對不會放心把江染交給任何人。
那張冰冷的面具，更顯得陰沉。
寒王府眾人全部身穿白衣。
既然來到前院，那兒已經有不少人等候了。
收到消息，江家除了老夫人之外，全部都還第一時間趕來。
江昊天臉色蒼白，見司寒過來，立即上前，“阿染。”
他的目光落在司寒懷裏。雙眼發紅，即便是這個鐵骨錚錚的男人，此刻也忍不住掉淚。剛剛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差點暈厥過去。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明明幾天前還好好的。
“不是說一定會把她治好的嗎？為什麼事情變成這個樣子？”
江染在隔離區的時候，江昊天一直想去探望她，也去過好幾次。可江染就遠遠的看他一眼，馬上又折回去。兩人連一句話都沒說上來。
司寒分明跟他保證過，絕不會讓出事。
“王爺，我想看看阿染，可以嗎？”江年眼裏閃爍着淚。盡量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這可能就是最後一面了。若是再見不到，就真的……
司寒不吭聲，只是死死抱着江染。
沉立即開口，“將軍，少將軍，王妃娘娘走的時候很安詳。兩位還是先到前院吧，如果你們太難過，王妃娘娘也會走得不安……”
“王爺，不可以嗎？”江年固執道。江夫人和江昊天也盯着司寒。雖然江染是寒王妃，但在此之前，江染只是他們的孩子。
見一面遺容，沒有任何不妥。
“不。阿染想要留住自己最美的樣子。”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不好看的模樣。
司寒說話的時候，眼裏都是有光的，熠熠生輝。好像已經陷入到那個情境職中去了。
江家眾人見狀，一時之間，也不好再說什麼。
“王爺，今天我帶來了許多以前阿染喜歡的東西。”江昊天低了低眼瞼。
身後的下人手裏抱着一個匣子。
裏頭什麼東西都有。以前江染喜歡的衣裳，還有金釵，手鐲……
“嗯。”司寒淡淡地應一聲。
江昊天一開始是怨恨司寒的。可是後來想想，這一切都是江染自願的。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這一切還和他有脫不了的干係。
要不是他一直鎮守邊疆，說不定，江染也不會那麼隨意就嫁給司寒。這陣子也是他太疏忽，沒讓司寒今早登上皇位……如果江染當了皇帝，最後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將軍，把東西交給奴婢吧。”以若適時上前出聲。
王府陷入沉寂。
百姓們得到解藥，一個個喜笑顏開，但這次瘟疫造成的傷害，一時半會兒也緩不過來。皇城的客棧和米鋪，倒是都開了。
“以若，你等一下，有些話我想跟你說。”沉突然開口，他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
“什麼？”以若心頭咯噔一下。
很會這樣扭扭捏捏，還真是和平日裏不一樣。
不出她的預料，沉接下來說的事應該是關於以微。
“我已經查到了那人的具體位置。按道理說，應該把事情先稟報王爺。可是現在……”司寒沉浸在江染的事兒里，肯定沒有心思顧及這些。
北疆人惡名在外，沉也不敢保證，以微會不會出事。
所以具體要怎麼做，這個決定，還是要看以若。
“怎麼會……”以若眸光閃了閃原來真的是北疆人。
“我這裏還掌管着兩支隊伍，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讓他們跟你一起過去。”至於後果，沉也願意跟以若一起承擔。他們已經算是朋友了。
“不用。”以若想都不想就拒絕。
“王爺最討厭不守規矩的人。”就算事出有因。
司寒可能真的會看在江染的面子上，不會計較。
但以若不想讓司寒為難。不規矩不成方圓。司寒必須要以身作則，遵守規矩，下面的人才會真正的心悅誠服。
更何況，她不想連累沉。
“那我去幫你吧。”沉堅定道，“這只是出於我個人的意思。”
“那兒高手不少，你一個人去的話。可能救不到以微還會陷入危險。”
以若猶豫了一瞬，點了點頭，“好。”
這次真的是要去闖龍潭虎穴。
過去之前，以若見一個人。
她走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管家匆匆忙忙的跑出來。
“這是怎麼？”
“原來是沉侍衛和以若姑娘，你們來實在是太好了。明明今天早上，齊國夫人都還在，但現在不知怎的，人竟然沒了！”
管家一臉糾結。
這事兒該怎麼說？本來嫌疑會落在柳南楓身上，但今兒個，柳南楓可是和司寒一起走的，他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侍衛們沒有一點察覺嗎？”看來應該是出現在隔離區的那群人又來了。以若覺得自己沒有來錯。
“沒有。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來，這件事兒，看來還是必須得稟報王爺才行。”這明顯是王府的防禦不行。被人鑽了空子。
那些人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現在敢來府里擄人，以後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好，那你先過去。”
以若見到柳南楓的時候，他身邊有兩名侍衛，他還在搗鼓着手裏的東西。瞧着模樣，應該是寸步不離的守着他。
門口的侍衛也多了。
“柳公子，我想請你幫個忙。”以若進屋，直言不諱。
“幫你救以微姑娘？”柳南楓眼皮都沒抬一下。
“對。這也是王妃娘娘的心愿。”以若說到這話的時候，柳南楓終於有了反應，他抬眸看着以若。
“我可能愛莫能助。”
“你可以。柳公子，這一次就當我求你，只要你能把以微救出來，無論你讓我做什麼，只要不違背道義，我都能去。”以若臉色變了變，聲音帶着懇切。來的路山哭得太厲害，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眼眶也是紅紅的。
柳南楓定定地看着她，許久，突然道，“你和她，真的很像。”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兩個丫頭和江染的性格，變得如出一轍。
“柳公子，我知道你很喜歡娘娘。那你也應該知道她的性子。”以微一日不救出來，王妃娘娘在九泉之下也沒有辦法安心。
“我可以帶你過去。也可以為她求情。但同樣的，你也應該葯知道帶我過去之後的後果。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他現在是犯人一樣的存在。
外頭有眾多侍衛把守。而且如果到了北疆人那邊，他一定會離開。司寒肯定要追究到底。
“好。你跟我來就是。”
兩名侍衛面面相覷，他們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正要開口說話，只見柳南楓轉身，一抹白煙飄來，兩人旋即失去了意識。
“看來我們都小看柳公子了。如果你想出去的話，這王府，除了王爺以外，估計沒人能難的住你吧。”
就像他進來時那樣悄無聲息。
柳南楓不置可否。
“現在必須把他們搬進房間，爭取在侍衛發現之前逃出去，不然一切都晚了。”
以若開始自己動手。
為了救以為，她甚至可以不擇手段。
柳南楓就在旁邊看着，門口的侍衛對柳南楓的出現，表示詫異，“管家說過，讓我們一定要好好看守，否則王爺會怪罪，以若姑娘，你這是？”
“傳王爺的指令，現在我要立即帶他出去。”以若聲音冰冷，神色泰然自若，看起來與平日沒有任何差別。
侍衛們立即退後一步，例行公事道，“可有王爺的令牌？”
“這是王爺的口令。難道你們連我都信不過嗎？如果出了什麼事兒，由我一人擔待。”以若的地位可跟常人不一樣。以前她又是王妃娘娘身邊的紅人。
現在雖然王妃娘娘沒了，但有一句古話，愛屋及烏，曾經王妃娘娘珍惜的一切，在這個節骨眼上，王爺正悲痛，也必然會好好對待這姐妹二人。
“以若姑娘恕罪。”
“裏頭那兩個我讓他們去整理草藥了。你們且暫時在這守着吧。估計用不了多久，王爺審訊完就會把人給送回來。”
以若說著，大步流星往前走。
這會兒後院幾乎是沒人。後花園特別安靜。穿過之後就是別院。從正門進，側門出。
“走吧柳公子，勞煩了。”
說完，以若看向等候多時的沉，心也跟着安定下來。
柳南楓瞬間明白了一切，“你們倆倒是有些膽子，這樣做就不怕司寒會生氣？”
“人生必然會有取捨。我可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以若堅定道。
柳南楓沒有吭聲，好一會兒，她從衣袖裏拿出一根金釵，“這東西你拿着。”
“這是……”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這金釵江染也有一隻。
怎麼會在柳南楓手裏。若是傳出去那還得了。
“你不要想太多了，這是王妃娘娘之前給我預定的。他說是要送給你們姐妹倆，已經做好了一隻。還有一隻……在萬寶齋。”柳南楓面上沒有絲毫波瀾，以若一時之間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柳南楓繼續道，“我猜阿染一定希望你一直戴着。”
“王妃娘娘賞賜的東西，奴婢必然好好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