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關於死者

第三百四十三章,關於死者

“可是,我相信王彥的話。”謝凱說,“並且,列車長說的那兩位乘客也值得注意。就是從H城上車在途中消失的那兩位。”

“這麼說就是殺人兇手和被殺的年輕女人了?”

“是的。”

“我對這一點也有同感,可證據實在不足。”李博面有難色地說,“況且,那種卧鋪車廂里並沒有監控。”

在有的場合即使屍體沒有了,殺人事件也是可以立案的。在那種場合,會有大量的血流出來。當事人失蹤了,卻可以找到被殺的證據。可這次,列車的地板按理應有血跡殘留下來,卻一絲也沒有。王彥看到的屍體,誰也不知道弄到哪兒去了。

就在他們談論着的時候,街上發生了一宗案件。

“在閔行區的高層公寓,有人跳樓自殺。”

警局接到的這份報告是一系列案件中的一件。對這件事,第一份報告雖說的是自殺,但是男是女還不清楚。接下來的報告,說死的是一位年輕女人,而且有他殺的嫌疑。

“我去一趟。”李博說。

“我也去。”王彥站起身。

“你很累了,還是稍微休息一下吧。”李博這樣一說,王彥笑了:“我獃著,會憋得難受的。”王彥說著,隨謝凱出了市局。

他們坐着車來到了現揚。這一帶,在建了一排排超高層大樓的同時也新建了不少公寓。全都是兩室一廳,價錢挺高。在一所公寓前面,警察拉着繩,一夥看熱鬧的人探着頭往裏瞅。謝凱和王彥鑽過警戒線,走了進去。

這是一幢建造得相當奢侈的豪華公寓。在上海這樣地價高得叫人難以想像的地方,竟然還設計有庭院。屍體就俯身躺在庭院的一角,法醫小心慎重地檢查屍體。

謝凱和王彥慢慢走近屍體,突然,王彥喃喃私語:“這具屍體——”

“怎麼?”

“好像是有些面熟。”

“面熟?她像誰?”

“我在列車上看到的那具年輕女屍。睡衣的顏色就跟她的非常相似。”

“淡藍色的睡衣。不是到處可見嗎?”李博說。

“你說的倒也是。”

“好好看看她的臉吧。”

三個人走到死屍旁邊,王彥一動不動地叮着死者的臉——白皙的皮膚,一雙大眼睛,這是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然而,此時此刻王彥認為這女人與列車上的女人完全一樣,一定不會錯的,這是倒在列車地板上的那位女人。如果說還有一些不同的話,在列車上時,她的左太陽穴有一道血跡,而眼前倒下的這位女人,兩眼周圍,都是血糊糊的。

“沒錯,是同一個人。”王彥臉色蒼白,對謝凱說——列車裏消失的女人,在這裏不期而遇了,這是意料不到的。突然碰面,使王彥感到血好象涌了上來,興奮異常。

謝凱還很冷靜:“你真的沒有弄錯嗎?”

“當然不會錯。”

“可是,在列車裏見到這個女人的。就只你一個人。我雖然相信了你。可讓別人也相信就難了。”

這時,案件一發生就立即趕到搜查的年輕刑警走來。

“被害人就住在這所公寓嗎?”謝凱望着這幢拔地而起的十五層建築說。

“死者叫季小白,住在第八樓。她是一位青年演員,也兼做外景主持。”

“哦,是位後起之秀。”

“她扮演的角色並不太賣座,姓名也不為人所知。不過。我倒是看過兩三次她演的電視劇。”年輕刑警有些自鳴得意地說。

“她住的房間正好在這上面嗎?”

“就在這上面,我帶你們去。”

謝凱和王彥乘坐電梯來到第八層,806房間。

“門開着嗎?”王彥問。

年輕刑警輕輕地叩了叩門:“我讓物業的人打開的。最初發現屍體的也是這幢公寓的物業人員。”

三個人走了進去。房間中鑒定科的警察在拍照。房間舒適而寬敞。設備齊全,傢具帶有北歐的格調。沉穩豪華。鋼琴、電視,音響,置備了整整一套。

“並不太賣座的一個年輕演員,這樣的生活,簡直過分優裕了。”謝凱一邊環視房間一邊說。

王彥走到窗前,打開寢室的窗戶來到涼台上,正好可以看見下面那具屍體,下邊警察往屍體上蓋白布,並將屍體運走,以便解剖。過後,年輕的警察用白色的粉筆,在死者倒着的水泥路面上勾畫著。在什麼也沒了的水泥地上勾畫出來的人形,與屍體躺這兒時相比,更增添了一層陰鬱氣氛。

謝凱問年輕的刑警,“你讓物業管理人員開門,進屋子的時候,通涼台的窗戶開着嗎?”

“沒有。是關着的。”

“好,如果是那樣,說不定就不是自殺。如果是自殺,但她從涼台跳下來的時候,還能關上窗戶嗎?通知她的家屬了嗎?”

“不知道她的家屬在哪兒,已經給她所屬的公司打了電話。看來把她的經理嚇了一跳,已經火速向這裏來了。”

經紀人過了五六分鐘果然氣喘吁吁地跑來了,是一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他將印製的名片遞給謝凱之後說:“季小白真的自殺了嗎?”說話的嗓音有些尖。

“物業管理人說是季小白,是不會認錯的。”

“她為什麼要自殺?”

“這個——我們這些警察就沒有你這位經紀人知道得清楚了。”謝凱看了一眼名片,知道經紀人的名字叫杜宇。

“我雖知道她因演技不佳而焦慮不安,可這樣的事誰都可能碰到的。”杜宇說。

“昨天她到哪兒去了?”王彥在一旁問。

“她在做活動,參加杭州那邊做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節目,所以要和別人在一起演出。”

“這以後她在哪兒?”

“本來她決定在這之後和別人一起去外地巡迴演出。可突然說心情不好,就一個人先回來了。”

“你也是和她一起回到上海的嗎?”

“我是那樣想過,可我不僅僅有她一個藝人,我要帶好幾名藝人。我給她買了到虹橋機場的飛機票,讓她坐上了出租車。這是昨天傍晚的事,按理她是應該在昨天回到上海的。”

“你沒讓她乘坐從H城發車的和諧號特快列車嗎?”

“和諧號?沒有。是我交給她的飛機票,讓她坐上了出租車的。要是乘夜行列車,那得什麼時候才能到上海啊。”杜宇現出一副苦笑。

“昨天是幾點的飛機?”仍然是王彥發問。

“請等一下。”杜宇從口袋裏掏出筆記本,翻到一頁,看着上面說,“傍晚6點半。到虹橋機場是晚上八點。為了趕上時間,我才讓她坐出租車走的。”

王彥於是給航空公司打電話,請對方協助查一查季小白那趟飛機的乘客名單。

“季小姐確實乘了這趟班機。”

“不會錯嗎?那張機票有沒有可能退掉,而讓別人乘坐了?”

“沒有退票。”

“你能肯定是她小姐本人乘坐嗎?”

“我雖不認識這位小姐,但我想是本人乘坐。因為她沒有退票。”

“謝謝!”電話掛斷了,但是,王彥還是不能理解。方才在院子裏見到的屍體,就是在列車中見到的屍體。經常聽說,世上有長得很象的人。王彥也不打算對此加以否定。但在同一天裏。一位坐出租汽車到機場乘上了飛機,另一位坐上了列車,這難道也是偶然的巧合嗎?

“你是什麼時候返回上海的?”王彥問杜宇。

“今天早晨,我們公司的其他人還在巡迴演出中,由於擔心季小白,我今天早晨返回了上海,給她打了電話。可沒人接,正在擔憂,你這裏就打來了電話。如果你有疑問的話。最好核對一下。”杜宇的口吻多少有些動了氣。也許是他嫌王彥的問話太刨根問底了。

“好啦,好啦。”謝凱笑着說,“我們並沒有說懷疑你的話。你能不能就季小白這個人談一談?”

“哦,要是用一句話概括的話,她是個很漂亮頭腦也很聰明的姑娘。可她現在,也只是僅此而已,還沒有出人頭地。年齡卻已25歲了。起初,她當歌手,並沒有顯露什麼才華。如今即使是業餘愛好,歌唱好的姑娘也多的是呢。”

“她雖沒有太大的名氣,可生活看上去卻相當闊綽,她有那麼高的工資嗎?”謝凱環視着房間說。

“我們製片公司對受歡迎的演員的私生活是不干涉的,公司付給她的工資在10萬至15萬之間。”

“這位最初的歌手,現在成了受歡迎的演員啦?”

“是的。因為她的聲音沒有什麼特色,當個歌手是有點勉為其難了。”

“聽說她也當外景主持?”

“對的,是電視台的,因為她很聰明能幹,我們製片公司推薦她擔任了這個職務。她自己也喜歡做社會調查,還很有耐性。作為一名外景記者。不僅僅要抓住素材,還要像是一名真正的新聞記者,對事件窮追不捨。這一點,她顯得稍弱一些。”

“那麼她有沒有被誰恨過?”謝凱這樣一問,杜宇有些吃驚地睜大了眼睛:“莫非她是被殺死的嗎?”

“沒有要殺她的人嗎?”王彥反問一句。

“殺人這件事通常是這樣,得有人嫉妒。她似乎還沒有什麼大的名氣,誰會嫉妒她呢?”

“在人們中間不是有僅僅因為個人得失就犯罪殺人的嗎?因為憎恨也有殺人的。她有沒有引起誰的憎恨呢?”

“說起她的交際範圍,我雖然不清楚她的私生活。但她認識的人幾乎都是在演藝界。我還沒聽說過其中有恨她到要殺她的地步的。在這個世界上,她不是叫座的演員,也就不存在什麼競爭對手,因而也不是那麼招人恨。”杜宇的話帶有幾分挖苦。

“那麼,你認為她是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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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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