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時間匆匆,除夕夜
外面陽光燦爛,映照在喜笑顏開的二人身上。奔流的汽車洶湧的人群,向世界展示快節奏的生活下的疲態與麻木。別人都在快,你不快,那就只有裹足不前,而固守原地下場就只有被淘汰。
木子峰和荊楚也在奮發圖強。學藝術的有幾件特長伴身,總歸不是件壞事。那麼首先要做的就是從選樂器開始。
雖然以荊楚現在的狀況,她並不需要怎麼努力,就可以獲得很好的生活。但是能與愛戀的人共同努力去做同一件事,那種妙不可言的滿足感,想想都令人心動。
飯後,二人來到三木公司附近出售樂器的街道上。
“走,去那家看看。”荊楚走得歡快,回頭向木子峰愉快的招了招手。
琴行中的老闆也笑意瑩然的望着在店鋪中挑選物品的二人,說道:“這些顏色淺的,音色清亮。顏色深的顏色比較渾厚。當然,這些古箏上的顏色是因為生產過程中烘烤工藝不同而產生的不同顏色,並不是上漆的顏色。一般上漆的古箏高音區是無法彈奏出來的。”
聽完琴行老闆的介紹。荊楚和木子峰開始根據自己的需要,選擇適合自己的古箏。
荊楚挑了半天依然無果,不由得轉頭向木子峰求救:“你說我挑哪個好呢?”
木子峰擰眉思索:“顏色亮點的,我感覺很配你,明媚,陽光,樂觀。”
荊楚聽了木子峰的建議,果然選了一款他為她選中的古箏。
樂器店內,裊裊的檀香氣,從金猊香爐中冉冉升起,老式的唱片機中,一曲迷醉人心的音樂,像小橋流水般涓涓的流淌出來。光可照人的地板上反射出木子峰呆立在一架價格已經遠超過他預期的古等面前。
他剛才已經試了一下聲音,清淺處似雨打芭蕉,若有似無;高亢處似萬馬奔騰,一瀉千里,聲音婉轉悠長,迷醉人心。
“喜歡嗎?”荊楚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剛才她在和老闆閑聊,老闆直誇他們是他所見過的最令人賞心悅目的一對璧人。可把荊楚高興壞了,到現在心中還雀躍不已。
“嗯。可是價格有點高。”木子峰痴迷的望着面前的古箏,像是多年未曾見到的戀人,不經意間便在人群中覓到了她的蹤跡,從此再也挪不開眼睛。
“喜歡。那就買下來。我送給你。”荊楚誠懇的說道。
這種價格對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個數字,並沒有實質性的意義,但是這個古箏如果能換得木子峰會心一笑,那麼一切就都值得。
“太貴了。不要。”木子峰依依不捨的望了最後一眼,一咬牙便轉身離去了。
荊楚示意店老闆把木子峰看上的古箏包起來:“不是白給的,我有條件,我們禮尚往來,我送你樂器,你贈我歌曲,自己寫的,只為我寫的。”
對音樂的痴迷,遠大於他對理性/事物的分析,最終,木子峰還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頭。
時間總是不停的往前流逝旋轉,很快,三木公司選拔的日子就到了。
木子峰和荊楚站在人群里,等待着選拔名單叫到自己。木子峰和荊楚進去的時候,就見姬軒也坐在考官隊伍里。
姬軒的眼神很沉靜,但是沉靜里也只有他自己所能體會到的,洶湧澎湃。
姬軒靜靜的看着金廚和木子楓搭檔演出。兩人以優勢漸長。木子風主彈唱,荊楚主跳舞,自然獲得了滿堂喝彩。所有人一致同意,兩人皆過。
人生會響起不同的聲音的聲音,有的人過得轟轟烈烈,似策馬行軍,有的人過得平平淡淡,似泛舟水面。山間之行后,梅子昔便和華宇確立了關係,一晃已經到了大雪紛飛,雪抱寒梅的季節。
大年三十,合家歡樂。梅子昔和華宇早早的就來到,梅子昔以前居住的小院。雪后初晴,空氣中的冷冽,肆無忌憚的從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往人體內鑽。
梅子昔打了個寒戰:“真冷。”
華宇攬緊梅子西的肩,把她擁送進屋:“你坐着,我先把爐子點着。要不然太冷了。”
梅子昔拉住華宇:“我只是說說,那有那麼嬌氣。活動活動就不冷了。”
華宇:“火總是要生的,要不然今天晚上我們怎麼住?”
華宇體恤,知道子昔節下最惦念的人就是陳玉芬,所以他央求葉蘭,三十這天就在小屋過,權當盡孝。葉蘭和華家老太太倒也開明,二話沒說就應下了。
“你去生火,我把院子裏的雪鏟一下。”梅子昔說道。
不大的小院,雪積的挺深。冬天的雪好像也畏寒,牆角的雪總比別的地方厚幾倍。不寬敞的院子,除去牆角的位置,中間薄雪的地方,只有丁點大。
葡萄架下的雪零零星星、堆堆疊疊的,大部分飄落在了葡萄枝上。雪還沒有融,即使空氣再冷,樹下、房檐邊也不會垂墜出太陽光下讓人眼花繚亂的冰凌。
“好。你先鏟着,我生了火就來幫你。”華宇說完便出去找生火的乾柴。
雪后的村莊,乾柴倒是個稀罕物。不過鄰人的慷慨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沒有暖氣的村莊,冬天的夜晚會超乎你的想像。
六合蕭條,嚴霜凜冽,最基本的供暖措施,準備妥當。
熊熊的火苗衝散了澎湃四起的青煙。華宇往爐內加了一些碳,確定火不會再滅后就出門幫梅子昔鏟雪去啦。
“你看,這小手紅的,冷嗎?”華宇拿走梅子昔手中的鐵鏟,心疼的捂着梅子昔的手呵着氣。
“不冷,我都有點出汗啦,。快點干吧,還有好多活呢。”梅子昔笑着又把鐵鏟拿了過來。
陽光照耀下的雪,白的耀眼。大半天的時間裏,兩人鏟雪,貼春聯,包餃子,做年夜飯。
飯菜被有序的端上了餐桌,爐子內暖烘烘的。
華宇解下身上的圍裙擦擦手:“坐好,坐好。拜完年再吃。”
梅子昔偎向華宇。
葉蘭:“過年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
華宇:“準備好啦,我們要吃年夜飯啦。先給你們拜個年。”
梅子昔:“奶奶,叔叔,阿姨,祝你們新年快樂。”
華子豪三人依次說道:“新年快樂。”
華宇:“不說了,飯菜涼的快。先掛了。”
炭火的熱氣驅走了一切嚴寒,遺像前早已被點燃的香也已經燒了個大半。梅子昔眼波微閃的盯着桌子上面的飯食,深情之間鬱郁不快。
華宇把梅子昔摟緊懷裏,輕聲嘆道:“又想奶奶啦。”
這是梅子昔的一塊心病,心病當用心藥醫。在沒有找到陳奶奶之前,華宇能做的唯有陪伴。
華宇把梅子昔緊緊的擁在懷裏。月亮初出,細細的宛如柳眉初描。寒風嗚咽,吟唱着對親人的思念。
窗外樹枝搖曳,梅子昔收回視線,望向屋內的床。吃過飯後,這就成了困擾梅子昔最大的問題:只有一張床。整整一天都在忙活,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今天雙人共枕,恐怕是在所難免。
華宇似乎窺破了梅子昔心思,微微的調笑道:“你老看着床,困啦。除夕是要熬年的。你現在困了可不行。老規矩,總要守。”
梅子昔臉色微紅:“沒有,誰困了?”
華宇把梅子昔拉到身邊:“瓜子。晚會快開始了。邊磕邊看,打發時間。我還準備了撲克。晚會結束后,打幾圈,天就該亮了。想的周全吧。”
梅子昔點了點頭:“周全。你最周全。”
華宇腆着臉又說道:“既然如此,那給點獎勵。”
梅子昔:“什麼?”
華宇蜻蜓點水般的在梅子昔唇上啄了一口:“就是這個。”
梅子昔怔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綉面芙蓉,紅暈微染。梅子昔嬌羞,迷醉了華宇的眼睛。華宇不敢再看,正襟危坐的盯着電視,但是電視裏放的是什麼,他卻一點也不曾留意。
寒風冷夜,但是卻吹不滅人們慶祝新年的心情。
木子峰站在門外撥通了荊耀的電話:“叔叔,荊楚在我這兒,你不要擔心。”
荊耀:“好,謝謝你照顧小楚。我掛了,新年快樂,幫我和小楚也說一聲。”
成人的面子似乎給親情蒙上了一層隔膜。荊楚也不知該如何去打破與其父之間的僵持了幾年的關係。為了避免尷尬,荊楚索性躲到木子峰的家裏。
幾年滋潤生活滋養下的張玉,漸漸有了中年女人該有的豐腴。原本形如枯槁的模樣,也隨着歲月幾經流轉,再也不復見。沉痾多年的身體,雖然有所好轉,但是久病良藥難醫,要想完全康復,似乎也是天方夜譚。
因此,張玉說話間總是帶着三分病態。
荊楚正在和張玉嘮家常。
“阿姨手藝真好。都把我撐到啦。”
張玉笑薇薇:“喜歡。那以後就常來。我給你做。”
荊楚:“真的?那我常來,你可不能煩我。”
張玉:“不會,不會。我高興還來不及。”
一陣寒風隨着木子峰推門而入。相談甚歡的二人望向門口。木子峰緊走兩步,來到張玉身邊:“媽,你可以休息了。我扶你過去。”
張玉歉意十足的望向荊楚:“我身體不好,不能熬夜。這熬年的事,我就不參加了。”
荊楚起身欲攙扶也同樣起身的張玉。
張玉:“坐,坐。子峰扶我進去就行。其實也不用扶,哪就那麼嬌氣了。”
月夜天邊。木子峰再次迴轉身的時候,荊楚就站在走廊下。屋檐下的燈光柔柔的籠了荊楚一身。
“你給我父親打電話了。”荊楚篤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