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安慶風雨1
這一年註定不會平靜。也許是滿清政府的倒行逆施激怒了上蒼，也許是改朝換代的前奏，1911年的中華大地上天災**不斷。哪怕是有了胡瑞這個逆天的貨色在，安徽也沒能倖免。開春以來水災頻發，就連蕪湖也發生了倒圩事件，大水衝垮了整個村子，低洼地帶一片汪洋。正在九連山、巢湖一帶奉命“剿匪”的胡瑞，聞訊后緊急電令新軍三十四混成協留守部隊，以及四個巡防營，除了擔負戰備值班的部隊，其餘的全都都投入救災第一線！唯恐事態擴大，丟了烏紗帽的蕪湖縣令朱秀封也緊急籌措了一批糧草送去了受災地區。
九月末，經過半年的清剿，宣城九連山、巢湖等地的大規模“匪患”終於被增兵后的新軍和巡防營全部剿滅。此時，同樣也在為鐵路國有化問題而傷透腦筋的朱家寶，接到報捷的電報后大笑三聲，很是高興。這會全國的農**動已經是遍地開花了，成都血案后的第二天（9月8日），新津、雙流起義，兩軍匯合后稱同志軍，進逼成都，怒氣滿營的同志軍與清軍戰於紅牌樓，因清軍領兵將領多為革命黨人，陣前磨洋工的佔了絕大多數。一時間同志軍所向披靡，直接逼得瑞方帶入川鎮壓，兵力空虛了的武漢一場驚天大變正在默默的醞釀中。在朱家寶看來，這場規模不小的匪患平定是一個好兆頭，全國各地的民變也應該即將被平息，咱們大清朝氣數還沒盡呢。殊不知，這會風雨飄搖的大清朝早已經是迴光返照了。
接到胡瑞的密令后，被安排去帶頭落草的李天祥、王文禮等人不敢有任何的違抗，收攏了手裏的弟兄化整為零就鑽進了深山密林的營地里，迅速的消失在視線里。與此同時率部返回安慶的胡瑞，拿着李天祥、王文禮等人送來的報告頭疼不已。
“共計兩萬兩千三百多人！尼瑪，這湊合著勉強夠兩個整編師了！”
胡瑞氣急敗壞的把報告摔在了桌子上，滿頭黑線的背抄着手在房間裏夢遊一樣的走來走去。
“長官，這是咋的了？是不是王文禮、李天祥那幫慫貨辦砸了？”
聽到屋裏的響動，一直守在門外的王天縱趕緊哈着腰、滿臉媚笑的湊過來問道。這段時間這貨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對山上傳下來的消息格外的關注。
“自己去看！”
鬧心的胡瑞沒空搭理，沒好氣的指了指桌上的報告說道。
“乖乖，兩萬多人啊？！長官，您當初說的拉回來多少人，就給多大的官，這話算數不？”
王天縱跟看見了金子一樣，兩眼閃着光滿是期待的追問道。
“一口吐沫一顆釘，說話算話！怎麼了？”
胡瑞滿頭黑線的斜着眼打量着兩眼發光的某人。
“咚”的一聲，這貨跪下來了。抱着胡瑞的大腿不撒手，眼淚嘩嘩嘩流啊。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我，我，我。。。。我警告你啊，我可不是基佬啊！”
胡瑞嫌棄的一腳踹開這貨，強忍着噁心磕巴着問道。
“大帥、長官、老總、司令。。。。。俺也是第一期的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我為新軍流過血，我為長官賣過命啊。。。。”
顧不上問什麼是基佬，這貨眼淚汪汪、可憐巴巴的有準備撲上來。
“得得得，這又是一個紅眼病！起來起來，趕緊給我起來！你們這幫混蛋，現在給你們一個整編師，你們帶的起來嗎？啊？！王天縱，我告訴你，你壓根就不是個當奸臣的料，這眼淚擠的費不費力？！給我起來！實話告訴你，這兩萬多人，我會全部打算，編進部隊。至於李天祥、王文禮他們最多每人晉陞一級，你犯不着羨慕！”
胡瑞暴走了，咆哮着吼道。沒辦法，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手底下的這幫傢伙一個個的都是好戰分子。想當官、想領兵都快想瘋了。
“嘿嘿。。。。那，那，那。。。那長官你忙，俺出去查哨去了。”
收了眼淚趕忙爬起來，傻笑着準備腳底抹油。被拆穿了，饒是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王天縱老臉也掛不住了。
“站住！，給我滾回來！”
“嘿嘿嘿嘿。。。長官。。。。您，您。。。您還有啥吩咐？”
王天達這貨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很難想像一米九的大塊頭也有這麼個時候。
“教導營第三期除了派去落草的，其他的都還沒有畢業。你去挑上二十個人，再去下面各個部隊挑挑，先說好軍官不準動！戰鬥、技術骨幹不準動！警衛連也該擴編一下，人你自己去選，回頭我開張條子你再去倉庫領三百枝衝鋒槍，82迫擊炮、布倫輕機槍、狙擊步槍你也拿一點。警衛營，四個連，每連150人，三個步兵連，一個火力支援連。滿意吧？”
瞥了一眼嘴巴能塞進一個雞蛋的某人，胡瑞鄙夷的問道。
“嘿嘿。。。。滿意！滿意！”
這貨似乎就會嘿嘿了，傻笑着，一顛一顛的溜了，連敬禮都忘了。望着奪門而去的王天達，胡瑞苦笑着搖了搖頭。
準備擴軍了，珊叔拼了老命的倉庫、碼頭來回的跑，最終把庫存的軍火清單，清點了出來。截至1911年10月，倉庫里共有毛瑟98步槍六萬枝（自產加上引進）、改進后的委員會1888步槍十五萬枝（全是白菜價弄回來的德軍封存的新槍）、斯登衝鋒槍六千支、毛瑟手槍三千枝、仿54手槍一千五百百多枝、布倫輕機槍三千挺、擲彈筒五千具、m24簡化型手榴彈三十萬枚、改進過的馬克沁機槍三百五十挺。各型迫擊炮、步兵跑六百門，子彈約三億六千萬發，炮彈三萬發。此外，從德國引進的三個105、兩個150共計60門重炮，以及108門75速射炮（一個炮兵團，之前出售圖紙時候要來的，再加上增購的）已經全部運抵青島。此外還有一大批銅殼、炸藥、火藥等軍需物資庫存。物質準備不可謂不足，之前被派出去留學德國學習重炮的“海龜”們，也跟着運送火炮的貨輪一起趕了回來，人和炮都在青島，把火炮拆成散件，用油紙包裹好了裝上內河輪船，隨同炮手一起悄悄的從水路直奔蕪湖。
胡瑞七拼八湊的緊急調撥了一批政工和炮兵等技術幹部去了山裏的迷營，抓緊最後的時間對這幫土匪進行整編。戰術、文化、紀律一個都不能落下，這會長期積累人才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當初整編新軍的時候，胡瑞就參照了一戰之後，魏瑪共和國時期的經驗（一戰結束后，德國空軍被取締、海軍除了協約國開恩賞還的兩艘老掉牙的前無畏艦以外，沒有一艘主力艦，而且噸位也受到嚴格的閑置，並且要求不得擁有潛艇。這個時期的德國陸軍處於著名的十萬國防軍年代，為了最大限度的保留人才，士兵都是選擇服役多年的軍士長。按照德軍規定，這一時期的德軍，士兵接受士官教育、士官接受軍官教育、少之又少的軍官則接受將官教育。這項制度為二戰前德國陸軍的擴編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10月2日，胡瑞帶上王天縱等幾個警衛連的戰鬥骨幹，換上便服悄悄的去了一趟安慶，直奔三娘的望月閣而去。一行人打扮的很低調，自然也不回招搖過市，沒敢走前門，直接摸着巷子，到了後門。
“咚咚咚，咚咚咚，”
三長三短，中間停頓一秒。暗號沒錯，後院閣樓上的制高點裏悄悄的探出一雙警惕的眼睛，打量着門外的人，隨後在暗處打了個守時，立馬有人開了門。
“大人，您可算來了，當家的一直在擔心呢。”
門后兩個彪形大漢趕緊把手裏的**沙衝鋒槍從牆上暗處的射擊孔里抽出來，小心翼翼的背在身上。警惕的掃了一眼周圍的動靜，隨後寒暄着把胡瑞一行往後院引。
“嘿嘿，大塊頭，兄弟好不容易來一次，怎麼著，就沒啥表示嗎。”
王天達湊上去親熱的那胳臂肘輕捅了一下大塊頭，壓着嗓門打趣道。
“奶奶個熊，就知道你這土匪賊不走空！沒說的，十年的女兒紅，兄弟我的私貨，下酒的有老祖宗做的醬肘子、櫻桃肉，還有金陵的鹽水鴨。”
大塊頭笑罵著回了一下，隨後拉着王天達去了廚房。
這兩貨都是土匪出身，都是吉林樺甸人，土匪與土匪、老鄉見老鄉，惺惺相惜，基情滿滿的。胡瑞早就見怪不怪了，身後的冷驚風忠等人忠實的簇擁着胡瑞，上了樓。
無論是對於燕子幫還是望月閣來說，胡瑞早就是老熟人了。一個是自家的姑爺兼着二當家，一個是隔三差五的老主顧，沒啥生疏的。也不用招呼了，告訴一聲當家的在三樓房間等着就各自忙活去了。隨行的冷驚風等人聞言都是一驚，之前不是都是在地下密室嗎？順着樓梯上了三樓，遙遙看見一間暖閣，頓時明白過來，曖昧的笑着很自覺的守在了樓梯口。
“閨房？”
胡瑞自己也愣了愣隨後直接無視周圍精蟲上腦，笑的桃花朵朵的冷驚風等人，自顧自的推開門進去了。推開門，卻見一位國色天香的古典大美女，粉黛輕描，眉目如畫，一襲寶藍色的西式紗裙，袖口鑲着一圈圓潤的珠子，天生媚骨，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波光流動之韻，白生生的小手，芊芊十指盡染蔻丹，勾得人心猿意馬。眉宇間的英氣不見了，更多的是女兒家的嬌媚，可偏偏氣質脫俗，讓人有一種可遠觀卻不肯褻玩焉的距離感。陽光灑在身上，這時候的的三娘，不再是那個燕子幫的老大，也不是那個行俠江湖的燕子神偷，只是一個美的奪人心魄的姑娘。饒是後世見多了美女的胡瑞，也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