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偷拉一下手可以快樂多久
第12章偷偷拉一下手可以快樂多久
和以往的任何一次毒誓一樣,翦墨和叢家琪的“絕交”沒超過一周,很快就又電郵往來了。叢家琪一如既往地反對翦墨“倒追”周遠澤,翦墨則生氣叢家琪那麼快就有了“新歡”。翦墨慨嘆自己“一見楊過誤終身”,叢家琪繼續嘗試“用一段新的戀愛為舊的戀情療傷”。兩個女孩子繼續絮絮叨叨說些痴痴傻傻自以為高明的愛情哲理,各不相讓。
在這樣小小的執拗的歡喜中,高考如約而至了。
學校是高考的考點,學生宿舍也要騰出來供路途稍遠的考生使用,所以提前三天就全校放假佈置考場。冉鋒一向痛惡學校,那天卻遲遲賴着不走,還跟武宗岳蔣偉帆跑去後勤辦磨蹭了許久。翦墨正奇怪,就看見他們仨騎着一輛小三輪車在校園子裏招搖過市,冉鋒在前面騎,武宗岳在一旁跟着走,蔣偉帆則站在車上,一手扶着冉鋒的肩膀,一手高舉着一面自製的小紅旗揮舞:“收——破——爛——咧——”
這三個傢伙狡猾大大滴!他們發現好多人都把課本、複習資料、試卷扔得滿天飛,於是就去後勤辦借了輛小車來收廢紙賣錢。翦墨自小就對“錢途”敏感,自然興高采烈加入到創收隊伍中,並且毫不吝惜地把自己所有模擬考卷和參考書一股腦丟到了“垃圾車”上。
那天的收穫頗為豐富,後來一盤點,賺了一百五十多塊。四個人跑去肯德基消滅了一個全家桶和若干奶昔聖代,剩下的錢又買了幾個哈根達斯雪糕球邊走邊吃。蔣偉帆把全家桶的紅色大桶摳了兩個窟窿倒扣在腦袋上,然後像機械人一樣比劃說:“我是擎天柱!汽車人——變身!”冉鋒色色地罵他:“你還擎天柱呢,你根本擎不起來!”翦墨笑得臉抽筋。
四個人瘋玩到天黑才打道回府。
翦墨和冉鋒回到家還在爭論最後五塊錢該怎麼花。翦博謙聽他倆興緻勃勃說了下午的戰果,笑呵呵說:“很好,爸爸就擔心你們考試前太緊張,只要能保持這種輕鬆的心情就好!這兩天不要複習功課了,我帶你們出去玩玩放鬆心情。”
爺仨正商量去郊外什麼地方看風景,武宗岳的爸爸就打來電話說,北郊水庫邊上有個在名人故居基礎上改建的農家度假村開張了,有人送了他貴賓卡,他們全家開車過去玩,約翦博謙一家三口一起去,也算是給孩子考前放鬆。翦博謙欣然應邀前往。
第二天一早出發的時候才發現,蔣偉帆一家也要去。原來,那天是蔣偉帆的生日,他約武宗岳出去玩,而武宗岳說全家和翦家約了開車自駕游,蔣偉帆最愛湊熱鬧,自然也央求了爸媽參與其中。蔣爸蔣媽都是大學老師,剛巧處理完手頭的工作,也願意陪寶貝兒子到郊外輕輕鬆鬆過個生日迎接考試,於是滿口應允。
就這樣,三家人三輛車浩浩蕩蕩去了郊外度假。
七月天氣,城裏已然暑熱難耐,水庫邊上卻是柳蔭成行,涼風習習,極為舒適。所謂的“度假村”並不奢華,更像是“農家樂”性質,三進三出的大套院,南北對稱的大平房,一拉溜幾間廂房都是青磚鋪地白灰抹牆,十分清爽,這對住慣了樓房的人來說倒也新鮮。
房子是好,分配起來倒犯了難。此行共計六男三女,按照男女比例分配標準間的話,就有一位女士要一個人住。武慶國問老闆要一個三人間,卻沒有。武夫人倒是不客氣,拉着翦墨就說:“那還不好辦,我們娘倆擠擠睡一張床就行了,反正就住一晚,不礙事。”
長輩固然是好意,翦墨心裏卻有老大的不情願。她從很小開始就一個人睡了,偶爾擠到媽媽身邊起膩,那純粹是母女貼心。雖然武媽媽對她很好,卻畢竟是“外人”。
而且,還有一個更要命的原因是,翦墨患有特別嚴重的皮膚敏感症兼親密障礙症,對身邊大多數人表現出潔癖,討厭別人碰到自己。從小到大,除了爸爸媽媽冉叔叔和冉鋒,去掉那些公車地鐵電梯間無法避免的碰觸,她幾乎沒有跟任何其他人有過肢體接觸。想到要跟武媽媽在一張床上睡,另一張床上又睡着蔣偉帆的媽媽,她彆扭極了。
她遲疑着不知道怎麼張嘴,只好把求助的眼神看向冉鋒。只有冉鋒知道她的“病”有多重。果然,他讀懂她的眼神,跑過來解圍:“天那麼熱,擠着睡可能不舒服。要不,翦墨,你跟爸爸睡一間,我自己睡一間。”問題解決了。
安排好住處已經到了中午,三位男家長帶了釣竿拎了板凳跑去水庫邊釣魚,卻很快被武宗岳的媽媽喊回來:“先吃飯先吃飯。你們三個說是帶孩子出來玩,其實就是自己偷閑!今天是偉帆的生日,午飯可不能耽誤。”三位紳士只好笑呵呵賠罪,收了釣具先陪孩子。
院子裏擺了張很大的八仙桌,周圍擺着九個板凳,農家菜一樣樣端上桌來。爸媽為蔣偉帆準備了一個大蛋糕一直在車上放着,這會兒,蔣偉帆把它抱出來擺在桌上。
翦墨看着他細長的眼睛,又想到“狐狸大嬸分餅”的故事,只不過這次不是分餅而是分蛋糕,禁不住跟冉鋒咬着耳朵唧唧咕咕地笑。武宗岳不用問就知道他倆在笑這個,也跟着笑。只剩被笑的“狐狸大嬸”一個人不知道笑從何來,抱着蛋糕一臉“狐疑”的樣子越發顯得賣萌可愛,連幾位家長都跟着笑出聲來。
大家動手把蠟燭插上,蔣爸掏出打火機來點火,武慶國要幫着點,一摸自己的口袋卻發現打火機不見了。他急着要去找,武媽媽說先吃飯,武慶國說:“不行,我得找找,那打火機是兒子送我的父親節禮物呀。”
“是不是剛才丟在水庫邊了,你幫我點煙來着!”蔣爸提醒。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我連煙帶打火機都放到腳底下了,肯定是忘了拿了。”武慶國說著就往外走,“稍等我幾分鐘啊,我去找找。”
武慶國出去找打火機,幾個孩子跟着去幫忙找。然而,就在剛才他們釣魚的地方,翦墨發現了比打火機還重要的寶貝——周遠澤。
不會有錯,就是他,瘦瘦高高的,稍長的頭髮,火紅的T恤,舊仔褲,左手拿一個調色板,右手拿畫筆,背對着她在畫架子上勾勾抹抹。就像一株挺拔的楓樹。
武慶國興奮地喊:“找到了找到了。”
翦墨卻用更興奮一百倍的聲音喊:“周遠澤周遠澤!”
若是周遠澤有耳聽八方的本事,肯定能聽到冉鋒在一旁咬牙切齒暗罵“陰魂不散”。他當然沒有那個本事,所以,他只能聽到翦墨熱情如夏天的聲音,並還她一個明媚的笑臉:“真巧,你們都在這兒。我經常周末過來寫生,還是第一次遇到你。”
“周遠澤你還真沉得住氣,過兩天就高考了,今天還寫生。你的美術專業課不是早就考完了嗎?”學校的晚自習半個月前就取消了,周遠澤沒去家裏吃晚飯,翦墨覺得好像幾個世紀沒見到他了一樣。如此意外地碰見,卻也只想得出這麼一個問題。
“正因為過兩天就考試了,有點兒緊張。出來畫畫,放鬆一下。”周遠澤跟其他人也一一打了招呼。
見是他們都是同學,武慶國就拉他進去一起吃飯。周遠澤推脫說吃過了,翦墨一着急就拉住他的胳膊說:“去吧去吧,今天蔣委員長過生日,你去分塊蛋糕吃!”
武慶國聽到翦墨的話就樂了:“這綽號還真不錯,你們叫武宗岳什麼,不會是武大郎吧!”武宗岳接着老爸的話說:“哪兒啊,他們說我臉大得像佛爺,喊我‘武則天’。”武慶國笑得響亮,又叫周遠澤進去,周遠澤盛情難卻,不好意思一再推脫,就點頭說好。
“我把東西收拾一下,有幾張畫擔心丟了。”
“哎呀你真啰嗦呀!”翦墨催促着,“不用收拾啦又不是徐悲鴻羅貫中沒人會偷你的畫的快走快走!”她大大咧咧挽住他的胳膊蹦蹦跳跳就進了院子。
這是患有嚴重親密障礙症的翦墨有生以來第一次主動挽着“外人”的胳膊,只因那個人是周遠澤。他的手腕上繫着一條紅繩,上面串着一隻綠色的玉質小豬,是他的屬相。他說過,那是他媽媽親手為他做的護身符。此刻,那隻小豬就貼着她的手,她的手臂毫無間隔地挨着他的,她能感受到他的體溫和脈搏。她曾經無數次羨慕過叢家琪和武宗岳約會時親密無間手挽手的樣子,今天自己也深有體會了。“翦公主”過了十幾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為偷偷拉一下周遠澤的手而快樂那麼久,那麼久。
吃了蔣偉帆的生日蛋糕,享用了農家味十足的午飯,三位男家長終於如願去水邊釣魚,兩位女家長卻張羅打麻將,冉鋒見勢不妙拎了個板凳就追到水邊釣魚去,翦墨吵着要看周遠澤畫畫,武宗岳和蔣偉帆只好留在院子裏老老實實給媽媽當牌搭子。
下午太陽轉了方向,四位偽釣魚愛好者追着樹蔭跑到更遠一些的地方去,周遠澤先前放畫架子的地方也由樹蔭變成了太陽照射區,翦墨說幫他挪挪地方,他笑說:“我不能挪,要是挪了地方,先前取的景就變了。”
他一邊說,一邊把兩隻手的食指拇指對在一起比劃成取景器的形狀。他在小框框裏看到她如花笑顏,她則看到他乾淨明亮的眼神。她從來沒問過周遠澤從前眼睛受傷的事,因為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那樣澄明如月光的眼睛曾經被黑暗覆蓋過。
他不動地方,她就陪他一起站在太陽底下。
“你去那邊樹蔭底下坐吧,晒黑了就不漂亮了。”他柔和笑笑。
“無所謂,反正也沒漂亮過。”
“誰說的?”他顰眉。
“冉鋒啊。他從小就叫我AK47,又瘦又丑么,還那麼老土。”
周遠澤少見地笑出聲來:“他不是那個意思。”
“你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我大概猜得到。”他略微收斂笑意,“AK47是蘇聯著名的槍械大師卡拉什尼科夫設計的最經典的一款自動步槍,也是全世界使用範圍最廣的槍。據說,每一個優秀的戰士懷裏都要抱一桿AK47。冉鋒是很喜歡你才這麼說的。全學校的人都知道冉鋒是你的護花使者。”
“才不是呢。他就愛跟我打嘴仗給我起難聽的綽號。”翦墨忙着辯解,“再說了,男生們都喜歡溫柔的身材好的女生啊,就像俞珏那樣的。蔣偉帆就總說,俞珏走了之後,學校再沒有比她更美的了,他怪你下手太快佔了花魁。”
這是翦墨第一次主動在周遠澤面前提到俞珏,上次在植物園談得話不投機,恢復正常邦交之後他們再沒有提過這件事。一轉眼,俞珏走了一年多了,周遠澤特立獨行再沒什麼緋聞傳出,俞珏這個名字早就成為歷史遺留問題了,翦墨卻故意翻出來。說完,她就盯着周遠澤看他的表情,很想在他的臉上窺探出一點“微瀾”。自從叢家琪去了新西蘭之後,死黨一夥幾乎都避開“叢家琪”、“新西蘭”這兩個,後來甚至連“國外”都盡量不去提及,因為只要一提起,武宗岳就會不自覺地流露出隱痛。翦墨故意這麼試試周遠澤。
意外的是,他沒有任何異樣的反應,連稍稍的一點點訝異都沒有。他抬眼看看她,淡淡笑了笑,沒有說話,放下手中的畫筆和調色板,轉身走到一棵柳樹下仰頭看了看,然後縱身一躍,揪下一把柳條,三下五除二編了個帽子就扣在翦墨的頭上。
“討厭!我又不是小兵張嘎!”翦墨摘下柳條帽子就要往周遠澤的腦袋上扣,“你還嫌我不夠難看是嗎?居然也跟冉鋒一樣醜化我!”
“我沒醜化你呀!我擔心你曬得中暑考不了試!”他大笑着伸手招架,卻低估了翦墨的力氣,他還不知道面前這個瘦瘦的“AK47”暴力程度並不低於真正的AK47,他伸出去的手又被她壓下去,倆人笑着扭打半天,柳條帽子終究是戴在了他的頭上。
“不得了,AK47,你名不虛傳!”周遠澤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你是射手座吧!”他的笑意還在臉上,伸手把柳條帽子摘下。
“猜對啦,看不出來你還懂星座!”翦墨還從來沒在周遠澤面前笑得如此暢快,“你是什麼星座?”他的個子很高,翦墨稍稍仰頭看他,還有一小片樹葉貼在他的頭髮上面。那片樹葉真是幸福死了。她抬手幫他拿下那片樹葉,輕輕觸及他的頭髮。幸好剛經過一番太陽暴晒,否則周遠澤會發現她的臉頰通紅滾燙。
“翦墨翦墨翦墨!”冉鋒拎着一隻小桶咚咚咚一路小跑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看看我釣上來的大魚!!”說著,他把小桶往翦墨面前一遞。周遠澤和翦墨一齊看進去,一條三四斤重的大鰱魚嘩啦啦用尾巴拍着水,水花濺了兩個人一臉。
“嘖嘖,真不錯,東方不敗,早不知道你有這一手哇!”
“別瞎叫,走,帶你烤魚吃去,”冉鋒往他們釣魚的方向指指,“看見沒,武叔叔把燒烤爐都準備好了。”說著就握住翦墨的手腕不由分說拉她走。
“別畫畫了,跟我們去烤魚吧。”翦墨也拉住周遠澤的手腕。
三個人成了一串“糖葫蘆”。
“你們去玩吧,我把畫完成。”周遠澤嘴角帶着笑,另一隻手輕輕覆上翦墨的手,鬆開它,“去吧翦墨。”
這是他第二次主動握她的手。第一次是在十六歲的籃球場上,初見時光,他站在她身後教她投籃,毫無生分地握着她的手。這一次,他們已經相熟兩年多,她因偷偷拉一下他的手而歡欣鼓舞,他卻讓她鬆開。翦墨的手指尖再次碰到那隻玉做的小豬,那塊玉的質地一定很好,因為酷暑之中,它堅硬冰涼。
周遠澤看了一會兒翦墨和冉鋒的背影,視線重新回到自己的畫板上。他輕輕翻了翻壓在下面的一幅水彩畫稿,上面是秋夜的籃球場,一隻瘦丁丁的小梅花鹿在如水月光下歡快跳躍着。他想,這大概是一他生中唯一的一幅卡通畫。他自知是個多情的人,卻不長情。他嚮往一切美好的事物、人物、風景,若是遇到一個同樣拿得起放得下收放自如的女孩子,就如俞珏那樣,他不介意留段美好的回憶。但是翦墨不一樣,她眼睛裏面跳躍的火焰足以把他燒成灰燼讓他無法脫身,他更不願意傷害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翦老師心中最寶貝的女兒。也許,離開她遠一些才是最明智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唯一才能造就永恆。他又認真看了一次自己的作品,謹慎地把它取下來,細心卷好,裝進畫筒里,然後從仔褲口袋裏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銜在嘴裏,又在口袋裏摸索半天,才發現自己忘了帶打火機。
那個下午,每個人都很開心。周遠澤和翦博謙在一處看風景談美術,其他人圍着燒烤爐吃新鮮的烤魚喝冰鎮的啤酒。
起初武宗岳的媽媽還擔心幾個孩子吃壞肚子影響大後天的考試,武慶國卻用一番“歪理”幫她寬了心:“由於疾病而耽誤高考的概率是很低的,由於腸胃疾病而耽誤高考的概率就更低,老師的孩子因為腸胃疾病耽誤高考的概率又低幾分,要是我們這幾個孩子集體食物中毒誤了考試,那是什麼樣的命中率呀,他們輸着液都能考上清華北大!”
武爸爸這話一說,引得武宗岳蔣葦帆和冉鋒集體鼓掌。原本這三個傢伙在家長面前還不敢顯露自己的酒量的,有了武爸這話撐腰,酒膽更勝,把啤酒當成白開水似的喝。武宗岳不斷拉着老爸乾杯,喝到半醉就帶着哭腔說“爸媽我你們放心我不會出國的我捨不得你們”,武慶國就拍著兒子肩膀說“爸爸明白”,到後來爺倆都要稱兄道弟了。
蔣偉帆更誇張,問老爸要了只煙點上,噴雲吐霧地品評說:“翦伯伯門下有位叫上官秋的女研究生真是美不勝收啊。”蔣媽媽氣得劈手要打他,蔣爸卻縱容說:“美學是哲學的至高境界,要是我兒子連美女都不喜歡,考了大學又有什麼意義?”
翦墨刷新了自己的喝酒記錄,第一次喝下整整兩瓶啤酒。難怪那麼多人喜歡喝酒,酒真是個好東西,清清涼涼喝到肚子裏,血液開始發熱,腦袋暈暈乎乎,身處的世界變得朦朧而美好。在那個世界裏,她貴為公主,周遠澤是她的白馬王子,她坐在他身邊腦袋倚着他的肩膀,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包果凍,一邊自己吃一邊喂她吃。蔣爸像說單口相聲一樣講他當年追求蔣媽的經過。武爸也興起,當眾揭發武媽倒追他的故事,武媽自然矢口否認。大家都笑,翦墨也笑,笑着笑着好像就睡在了周遠澤的懷裏,夢裏都是果凍的清凜香氣……
一切都因為高考的到來而發生了變化,家長們放下了高高在上的架子,孩子們則丟開叛逆不羈的面具。家長這麼做,多半是為了讓孩子們有個好心情可以考出好成績,孩子們卻是迫不及待把自己當“大人”看。他們早就滿十八歲舉行了成人儀式了,他們比家長們想得更加深遠而悠長。家長們只考慮成績和報考院校,孩子們想的卻是更高深的話題:夢想,離別,取捨,和愛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