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百試百靈的爛橋段

28百試百靈的爛橋段

生活的樂趣在於,它永遠不會像白開水似得淡而無味,總會在你不經意是給你些或驚喜,或驚嚇。像平靜湖面上投下的石子,寂靜深山突響的槍炮,前者是泛起幾分漣漪,後者則是驚起四方飛鳥,生活里的事兒也是一樣,小芝麻,大西瓜,都是這杯水的作料。寫了這麼些不找邊際的話,怕是各位也能猜出幾分,我和艾凈亭,遇到事兒了。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周四傍晚時分,我在宿舍啃書的時候,柳大小姐一個電話打來說在我宿舍樓下,讓我一路小跑着下來。我穿着小熊維尼的睡衣踩着拖鞋下了樓,在詫異中被柳逸推上了車。

“哎哎哎!你幹嘛啊,綁架啊!!”

“別廢話,趕緊滾到後座上把衣服換了,一會兒宴會就開始了。還小熊維尼,多大了你,我早跟你說過,今天姚總的女兒結婚,必須去,你丫能不能記點事。”柳逸狠狠地瞪了我兩眼。

“你什麼時候跟我說了......”我翻翻後座上幾個袋子,裏面都是什麼啊這是。

“什麼時候?星期日晚上,給你打的電話,你答應的好好地,怎麼撂爪就忘啊!莫染,是不是下回給你打電話我還得用錄音筆錄下來當做證據啊,哎!還愣着幹嘛,趕緊換衣服,一會兒就到了,我可不想跟個維尼熊一起下車。”

“星期日……你……”哎?貌似……那天晚上是接到了電話,不過那天心思不在這兒,也就應付了兩聲就掛了,仔細想想,,,,,,恩,我還是換衣服吧。“你別回頭啊。”

我以為柳逸會說什麼,人家只是眼神一瞟,“切。”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我也終於把衣服換好了,領結我一向系不好,索性掛在脖子上,下了車,整理了下衣服,剛要邁步,柳逸拉住我。

“怎麼?”我問她。

她沒講話,身上幫我把右側鬢角那的頭髮別在耳後,“好了。”

簽了到,走進會場,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結婚已經不流行辦酒席了,一排自助餐,類似聚會似得場景,人們三兩散落着閑聊,等待着吉時新人的出場。我敢保證,在座百分之六十的人跟姚總的女兒並不熟悉,而我,也只不過見過她幾面而已,來這,是為了什麼,我笑笑,拿了杯酒,抿了一口。

“莫染,你喝酒了,一會怎麼開車回去。”

“你不送我回去嗎?”我看着柳逸,眨巴眨巴眼睛。

“誰說要送你回去了?”她好笑的看着我。

“這不對啊,你這把我拐來了,怎麼能……”我那口酒卡在喉嚨里,“咳咳,咳。”這打車回去得多少錢,敗家啊!重要的是,我穿睡衣出來的,哪有錢!

“一會兒林竺也來,他送我回去,我就說把車給你,讓你直接回學校呢,你這喝了酒,我還得找人送你。”柳逸笑意盈盈的。

“你跟林竺是確定在一起了嗎,你的性格怎麼也不是讓人送你回家的主兒啊。”我順了順氣。

“我不需要別人送我回家,但是他需要一個表現的機會,我這是好人好事。”柳逸回答。

“……那你能不能再學學雷鋒,把我弄回去。”

“這個么,考慮考慮。”柳逸晃了晃杯子裏的酒,然後唇角綻開一抹笑,“莫染,精神點。”

順着柳逸的目光看過去,姚總往這邊過來了,“小柳來了,呦,莫染也在啊,哈哈哈。”

“姚叔(姚叔)”

“哈哈哈,上次的官司我聽說了,柳逸,做的漂亮啊。”這裏要講一下,為什麼要叫他叔呢,因為我們是晚輩,所以儘管不熟,語氣和稱呼上也要尊敬。

“過獎了。”柳逸笑着。

“哈哈哈,有出息,有出息啊,得,你們隨意點,我去看看,馬上到點了。”

“好。”

姚總轉身走了,我剛想和柳逸說話,就看見門口出現兩個身影,看到我們,那兩個人徑直走過來。

“好久不見,莫染。”林竺先看了看柳逸,之後,笑着跟我打招呼。

“好久不見。”我也笑着。

“嘿,看不見我嗎,這麼久不見你也不跟我打招呼。”旁邊的人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好久不見。”我說。

“真是冷淡啊。”那張張光燦爛的臉,怎麼看,怎麼不爽,到底是為什麼……我陷入了沉思。

場上燈光暗下來了,追光隨着新人從門口一路到台上,婚禮主持人一通高大上的主持詞煽動的場內未婚的小姑娘們潸然淚下,一個個恨不得馬上結婚,反觀新娘和新郎倒是挺淡定,兩個人四目相對,竟然半點火花都沒有。

“政治聯姻么.....”林筗小聲嘟囔了一句。我看了他一眼,他挑了下眉毛。

接下來的什麼宣誓,互換戒指都是老橋段了,結婚的不是我,我也感受不到什麼激動和欣喜,反正當事人也沒有什麼激動地神情,兩個人倒香檳塔的時候,手是一前一後握着瓶身,而且一點目光交錯的意思都沒有,搖搖頭,又一對兒被利益捆綁的少年啊。咦?為什麼要說又……

燈光亮起來,大家去拿香檳,我站在原地沒動,環抱着雙臂漫無目的的看着大廳,然後發現了同我一樣靜止的人,看着她,笑笑,我該想到她也會來的。她今天穿了深藍色的晚禮服,頭髮挽起,站在那,周圍好似形成了淡淡的氣場,別人都近不了身。我想邁步向她走去,卻看見一個男人端着酒杯走過去,她看看我,接過了那杯酒。

“看什麼呢,喏,香檳。”林筗總是會在這種時候出現,手裏拿着酒杯,向對面那人一樣遞過來,我看看艾凈亭,她看了我一眼,然後轉過頭,和那男人交談着。我接過酒杯,“聽說我不在的時候......你喝這麼快乾嘛。”

仰頭喝掉了杯子裏的酒,睜開眼睛,看着林筗,“什麼。”

“我不在的時候你幫着照顧英鎊來着,謝謝啊。”林筗笑着。

“恩,沒事,英鎊挺可愛的,對了,它還幫你要到了電話,回頭我給柳逸,讓她給你。”我說。

“幹嘛那麼麻煩,你直接給我不就得了,手機給我。”我把手機拿出來,遞給他,“喏,存好了,你直接把號發給我就行。”陽光燦爛。

“林筗,你是不是沒有什麼煩心事啊,這麼大一小夥子,天天樂的跟神經病似的,英鎊沒嫌棄你嗎。”我看着他。

“煩心事,有啊,例如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他喝了口酒,依舊是笑着,“我覺得我笑的挺好看的啊,像神經病嗎?”

哎,我搖搖頭,這孩子沒救了。轉身想再去拿杯喝的,“莫染,是吧?”那男人走過來,艾凈亭不在,“好巧啊,這是你的男伴嗎。”他衝著林筗點了點頭,林筗倒是收斂起剛才的傻笑,也彬彬有禮的點點頭。

“不是。”我說。

“我們是朋友。”林筗說到。……補充這個做什麼,感覺很詭異啊。

“這樣啊,我是陪凈亭來的,你們見過她了嗎。”那男人帶着一絲自豪的表情。

“還沒見到。”我笑笑。

“那我一會兒叫她來跟你們打個招呼,都是熟人嘛。”那男人說。

我笑着點點頭,他走開了。

“你沒事吧。”林筗看着我。

“我臉紅了?”我問他,他搖搖頭,“要麼就是我臉上起了小紅點,過敏了?”又搖搖頭,“我又沒醉,又沒過敏,還能有什麼事兒啊。”我笑着說。

“哎,莫染,我叫凈亭來了,凈亭,你沒看到莫染吧,這位是她朋友。”那男人介紹着。

“好久不見了,凈亭姐。”林筗打着招呼。

“好久不見。”艾凈亭微笑着。

“莫染,怎麼不跟凈亭姐打招呼。”林筗用胳膊輕輕撞了我一下。

“凈亭......姐。”我笑着,沖她點點頭,“抱歉,失陪一下,我去整理下衣服,領結開了。”

轉身離開那裏,那男人的語氣,讓我覺得厭惡,那種胸有成竹的感覺,彷彿艾凈亭是他的。或許我實在嫉妒,嫉妒他能堂而皇之和艾凈亭站在一起,而我,甚至不能喊出她的名字。思緒飛轉着,手無意識的繫着領結。

“你要勒死自己嗎。”耳邊傳來的聲音,帶着點清冷。

手從領結上拿開,另一雙手捏起領結,慢慢的系好,調整。我獃獃的看着她,不知道該講什麼。

“好了。”她說。那雙眸子看向我,眉頭皺了皺,似是嘆了口氣,便要轉身出去。

“艾凈亭。”我叫住她。“我們談談,好嗎。”

“莫染,談可以,但不是現在。”艾凈亭環抱着雙臂,看着我,眉目間是清冷。“明晚。”

“好。”我點點頭。說實話,我並不知道我要談什麼,我只是幼稚的想霸佔她一段時間。

她看看我,神色柔和幾分,“出去吧。”

柳逸呆在洗手間門口,看到凈亭姐出來,點了個頭,然後走過來拽住我,“莫染,你抽什麼風。”

“沒有。”

“林筗跟我說了,剛才那情況,你就那麼走了,這不是硬生生拆台嗎,怎麼就不能忍一會啊。我知道你看到那人跟凈亭姐一塊你心裏不好受,可那也不是凈亭姐願意的啊,你這樣耍脾氣,只能壞事兒。”

我看着柳逸,聽着她把話講完,然後點點頭。回到大廳,新人正在滿場穿梭,看到我和柳逸,舉着酒杯過來,我笑着說恭喜,然後寒暄着那些話,眼睛沒再尋找過艾凈亭。新人去招呼別人了,我往原來站的地方走去,那男人還在那,艾凈亭依舊微笑着,看不出情緒。林筗看我回來,伸手幫我拿了杯酒,遞給我時小聲說,“慢點喝。”

我點點頭。

“領結繫上了啊,我剛才還以為是現在年輕人的潮流呢,哈哈哈,”那男人講着笑話,“系的挺好的,剛才凈亭說去看看,我就說不用擔心了嘛,哈哈哈哈。”

“是呢,不用擔心。”我笑笑。

“今天這個婚禮適合年輕人,我和凈亭要辦肯定不會辦這樣的,你說是吧,凈亭。”那男人絲毫沒有詢問的意思,自顧自地說,“還是傳統的酒席,把親戚朋友都請來,到時候你們也要來捧場啊,哈哈哈。”

林筗笑笑,沒接話。

“一定。”我看着艾凈亭,笑着說。

林筗看了我一眼,我喝掉杯子裏的酒。那男人似乎看到了熟人,便非要拽着艾凈亭過去,她看看我,我點點頭。艾凈亭的目光似乎是擔心,又或者是疑惑不解,眉蹙着,唇角的弧度不見了,真想過去用手戳戳她臉頰,讓她笑起來,不過我只能站在原地,笑着看她離開。

“幫我跟柳逸說聲,我先回去了。”我對林筗說。說完,我往門口走,出了酒店,站在門口,看看時間,剛想伸手攔車。

“莫染,等等,我送你回去。”林筗從後面追出來。

我點點頭。

“我跟柳逸姐說過了,送你回去,也讓她轉達凈亭姐了。”林筗說,“你還好嗎。”

“我臉色很難看嗎。”我問他。

“恩。”他點點頭。

“可能喝多了吧。”我笑笑,“不用擔心。”把窗戶降下來一點,讓風吹進來砸在臉上。

“莫染......”

“恩?”

過了好一會,“沒什麼,只是想說會着涼的。”林筗目視前方。

我沒聽他的,開了一路的窗子,到了宿舍樓下,下車之前想了想,跟他說,“林筗,你是個好人,就是別有事兒沒事兒就那麼笑,真心不好看。”他表情貌似有些尷尬,關上車門,沖他揮揮手,然後上了樓。

趴在床上,頭一陣陣的疼,酒後果然不應該吹風。

“莫染,到宿舍了嗎,怎麼樣,沒事吧?”柳逸的電話總是那麼及時。

“沒事,就是吹了風有點頭疼,睡一覺就好。”

“我是問......算了,你好好睡覺吧,洗個熱水澡,蓋好被子。”

“知道了,柳逸姐姐......”

早上起床的時候,我仍然穿着昨天的禮服,電話落在腦袋邊上,上面有條未讀短訊。

“莫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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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說,我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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