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後記:稿約

編後記:稿約

北大前副校長何芳川教授,余素仰之。甲申秋,得華僑大學魯錦寰師引見,遂有《中外文化交流史》書稿之約。

初次造訪,印象深刻。芳川師不獨偉岸倜儻、智慧風趣,更兼有師長之慈、同儕之諧,令余如坐春風。談及《中外文化交流史》之學術定位,余與芳川師一拍即台。余笑謂師曰:周編本今二十年矣,“何編”當再領二十年耶?師朗聲大笑,與余擊掌曰:諾!

是年冬,《中外文化交流史》第一次編輯會議於順義怡生園國際會議中心舉行。與會者言所欲言,各有主張;芳川師淡定從容,兼納百川,而《中外文化交流史》形制初現矣。傍晚,芳川師與余沿湖漫步,得以暢談。出身家境、求學經歷乃至人生感悟,其間幾多躊躇,幾多無奈。師乃自嘲曰:“豈止三起三落。”

自是,余與芳川師多有議談書稿之聚,聚則不囿書稿,史政時尚、音樂美食,言甚歡。閱十數月,頗相契合。翌年秋冬,書稿輯成,十九位作者、百萬言著述,芳川師以百忙之身展卷批閱,廢寢忘食,對每章文字均加評點,並撰才情恣肆之“卷首語”曰《永遠的接力棒》,詳述此書由來架構及與周一良先生主編之同名著作承傳關係。

又數月,書稿轉至出版社,芳川師笑謂余曰:“尚有篇首語待補,則是書完備,老何事畢矣。”此後,余深陷於書稿事務之中,疏於見面,賴電話溝通,請教書稿一應問題。一日通話,芳川師說,關於篇首語又有考慮,希望面晤,並約定四月十八日於北大“二十一世紀的東亞:文化建設與文化交流”國際學術研討會開幕式見面詳敘。是日,余如約前往。奈何與會人眾,芳川師台上主持全場,台下招呼各路師友,實應接不暇。忙中告余,篇首語事容再作考量,並囑余修改卷首語有關文字。寥寥數語,竟屢被打斷,余與芳川師相視而笑,遂抱拳作別,期以他日閑暇,得續談焉。

五月廿八日接聞立欣君電話,告芳川師重症入院,如聞驚雷!日夜祈禱,盼芳川師病癒歸來。

余欽佩芳川師之才學,景仰芳川師之德行,愈慶幸因書約而與芳川師有此一段交情。

六月廿九日晚,再接聞君電,竟傳芳川師仙逝之噩耗!奈何,奈何!上天既授師以才數,又不假之以陽壽,何焉?!余與芳川師研討會一別,竟成永訣!於此未竟書稿,師當有多少囑咐未及言說?夜闌深靜之時,每見芳川師殷切目光,不免淚濕書稿,痛哉!痛哉!

《中外文化交流史》乃芳川師親自規劃,誠如卷首語所言:“每位作者均是一個學術領域的領軍人物”,然因學術背景不同,其所撰寫之內容側重亦有不同。“或從古至今,全面系統,或偏重文化的某一特定時期、特定領域;或着眼於中外文化交流的雙向互動,或側重於這一互動中的某一單項。”余才疏學淺,把握如此鴻篇巨製,頗多困惑。漫長艱辛的審稿過程令余身心疲憊亦復獲益良多。念及可能有的編輯疏漏,輒誠惶誠恐,不敢仰視每每伴余審稿的芳川師關切之目光。幸賴李玉、梁志明、林被甸教授及諸作者鼎力支持,多次開會討論書稿專業問題,各位作者並親自審定書稿清樣;聞立欣君亦撥冗核校了芳川師書稿之引文部分;出版社且有領導關心、同仁相助,至余與芳川師稿約得以實踐。今《中外文化交流史》即將付梓,或可告慰芳川師在天之靈焉。

楊華2007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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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帶一路:中外文化交流史(上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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