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治病

第一百七十九章  治病

“朕不相信,朕不相信……”顏墨難掩痛色,好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兀自低語。

顏錦也長嘆一聲,沉默不語。

沉默,沉默……

“吁!”車夫勒緊韁繩,飛踏的馬急停在一家小醫館門前。

“皇上,到了!”夜風剛要掀開轎簾,顏墨走了下來,到另一輛馬車上將林清淺走了下來,踏着夜色敲響了醫館的門。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顏錦站在黑夜裏,沒人看到他臉上是怎樣的哀傷,自然也也不會有人留意到他握緊的拳頭。

醫館的大夫聽到急促的敲門聲,匆匆打開門,卻被門外一圈的黑衣大漢嚇了一跳,匆忙就要把門帶上。

旁邊的黑衣人卻沒能給他反應的時間,一腳將門踹開。

“哎呦!”老大夫也摔倒在地上,揉着酸痛的腰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你們要做什麼?我的錢都給你們,別……別打我……”老大夫頭髮已經半白,更是被嚇得話都說不利了,惶恐地說道。

夜風見老大夫嚇壞了,急忙走過去攙扶着,解釋道:“大夫,我們並非劫匪,我們是來看病的。”

老大夫聞言將信將疑:“真的?”

夜風點了點頭,說道:“大夫,快看看病人吧。”

顏墨一直抱着林清淺,沉默地站在門口,他還沒能從剛才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大夫順着夜風的目光看去,見一女子被男子抱在懷裏,想來是他口中的病人了,便對顏墨說:“把她放到裏屋來,我看看。”

“唉!”大夫先後診了三次脈,瞧了又瞧,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嘆氣道:“這姑娘額頭滾燙,身子卻冰涼,想必是中了寒毒,卻不知道是什麼毒,不過知道也沒用了,寒毒入骨,無藥可救。”

顏墨和顏錦兩人早已知情,故面不改色,其他人則皆是一驚,卻很快調整過來,面無表情。

大夫見眾人沉默不語,皆無甚表情,想來他們已是知曉,便不再贅言,直說道:“我只能施針令她暫時醒過來,剩下的,另請高明吧。”

“勞煩大夫。”夜風抱了抱拳,客氣道。

大夫一邊打開藥箱,拿出銀針來,一邊瞪了夜風一眼:“勞煩不敢當,別再來砸我門口,我就阿彌陀佛了。”

夜風面色一訕,緘默不語。

大夫冷哼一聲,開始施針。想起來自己被那些黑衣人嚇得狼狽模樣,心中隱隱有怨氣,施針的手便重了許多。

“哼……”林清淺吃痛,悠悠轉醒,緩緩睜開了眼睛,卻見一個陌生男子趴在自己身旁,嚇了一跳,想要驚聲尖叫。聲音卻因喉嚨乾澀而沙啞。

大夫被嚇了一跳,手一抖,差點把針扎歪了,“哎呦,我是大夫,還能害了你不成,莫要疑神疑鬼的。”

林清淺身上滿是汗水,瞪着兩隻無辜的大眼睛,求助地看着顏錦。直到顏錦朝她點了點頭,她才放下心來。

這些自然全都被顏墨看在了眼裏,他微微眯了眯眼,卻沒有說話,只是盯着林清淺看。

大夫施完針以後,揮手寫下藥方,抓了幾包葯塞給夜風,微微有些不耐地說道:“總共一兩銀子,人我也看了,葯也抓了,我這廟小容不下你們這幾尊大佛,各位請便吧。”

夜風看向顏墨,見顏墨同意,便掏出來一錠銀子,遞給大夫,說道:“多謝大夫相救,我等多有打擾,還請恕罪。餘下的就不用找了,只是……還請大夫三緘其口,莫要向旁人透露今日之事。”

大夫點了點頭:“你們放心,我今日天黑便歇下了,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

顏墨見狀,命早已差人叫過來的素素扶着林清淺,一行人又坐上了馬車,乘着夜色踏上了歸途。

林清淺被素素扶着,仍覺得十分虛弱,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且痛苦。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素素一手扶着,一手拿着帕子為林清淺擦拭頭上的冷汗,心中又急又怕,眼看着又要流下淚來。

走在前面的顏墨聽到素素的聲音,又轉身走回來,一把抱起林清淺,不顧她的驚呼,將她安置到自己的馬車上。

素素有些擔憂地看着林清淺和顏墨的背影,不知所措。

“放心吧,你家小姐不會有事的,走吧。”顏錦走過來,低聲說道。

素素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上了另一輛馬車。

顏錦心裏知道,他的皇兄心裏是有她的,更何況她又沒多少日子可活了,皇兄又怎麼難為她?

車輪滾滾而去,顏墨兩人坐在車上相對無言,只是沉默。

“你……還好吧。”過了許久,顏墨終於開口。

林清淺垂首,點了點頭。

“顏錦跟我說的,都是真的嗎?”顏墨看着林清淺低眉順眼的樣子,便覺得心理有一股無名之火,語氣也重了些,從前她哪是這麼乖覺的人。

“說了什麼?”林清淺冷得厲害,面色蒼白,聲音沙啞。

“他說……你想要尋死。”顏墨說完,盯着林清淺看,似乎想要在她臉上看出個答案來。

林清淺聞言,卻是輕笑一聲:“我是不是想要尋死,有什麼打緊?反正我也沒幾日活頭了。”雖然旁人沒對她說過自己的病情究竟如何,可是自己的身體她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胡說!”顏墨低吼一聲,發現自己過於激動了,又將聲音放柔,“大夫說你只是受涼感染了風寒,休養時日便能好轉。”

“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自然是你說了算,你想讓我現在就死,那也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林清淺搖了搖頭,又笑了,只是這笑容了卻帶着凄涼的味道。

顏墨被這話刺痛別過頭去:“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吧,朕不會讓你死的。”

一路無言

馬車停在客棧門前,眾人下車。

“幾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小二聽到門外的聲響,急忙跑過來招呼,可見到門外圍了這麼多人(還有一部分暗衛隱在暗中),又個個凶神惡煞地模樣,警惕而又小心翼翼地看着眾人。

“住店,多準備幾間上房,再備下些酒菜。”夜風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小二。

“哎呦,客官,真是不巧,小店只剩兩間上房,一間下房了,這……這十里八鄉也沒有別的客棧了,幾位爺要不將就將就?”小二猶豫着接過銀子,面色為難道。

夜風看向顏墨。

顏墨看着虛弱的林清淺,恐怕她是沒辦法再折騰下去了,只好點了點頭。

“幾位爺,裏邊請!”小二見顏墨點頭,喜上眉梢,趕快招呼着眾人往裏走。

幾人進了客棧,顏墨拉着林清淺佔了一間上房,顏錦去了第二間上房,一間下房給了素素住,幾個暗衛輪班保護顏墨,剩下的人則在馬車裏輪班湊合一宿。

林清淺一張臉蒼白如金紙,嘴唇也毫無血色,也不理會顏墨,吃過葯便早早歇下了。只是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睡,即便是蓋着兩床被子,身子也冷地微微打顫。

顏墨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邊飲茶,靜靜看着林清淺。他知道,她沒睡,他也知道,她寒毒發作了。

顏墨起身,輕手輕腳脫下外衣。

聽着身後想起的腳步聲,林清淺抓緊了被子,緊緊閉上眼睛佯裝熟睡。她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顏墨揭開被子,躺到林清淺身側,伸手攬過她的細腰,將她抱在懷裏。

“你……你想要幹什麼?”林清淺再不敢裝睡,掙扎道。

“別亂動,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什麼。你身子真涼啊,你每日,都是這樣度過的嗎?”顏墨感受到徹骨的寒意,十分心疼,原來,她每天過得都是這樣的日子,自己卻一無所知,也難怪她要離自己而去了。

林清淺聽到這話,竟微微有些鼻酸,眼裏有了濕意,不知怎的她覺得心裏委屈極了,好像這幾個月來的委屈全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可究竟是誰讓她那樣委屈,她自己也說不清。倘若這樣的柔情能夠早幾個月,那該多好,可偏生發生了這樣許許多多的誤會,他的柔情來得遲了,一切都遲了。

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着,房間裏十分安靜,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這樣被他抱着,林清淺的身子倒是暖和了不少,慢慢放鬆下來,合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看着像個孩子一樣的林清淺,聽着耳邊淺淺的呼吸聲,顏墨支起身子,伸手摸了摸林清淺的額頭,已經不燙了。

“愛不得,恨不得,抓不得,放不得,朕該拿你怎麼辦?”顏墨細細端詳着林清淺的眉眼,她更加清瘦了。

“她僅剩幾個月壽命了,我該如何面對?又如何是好?”顏墨思來想去,卻毫無頭緒,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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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朕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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