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威逼
一陣鑽心的疼痛從手指上傳來,皮五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眼前逐漸從模糊變得清晰,可是手腳都動不了,嗓子裏似乎也堵着什麼,只能“哈哈啊啊”。
皮五費好半天勁終於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兩個人,一個是他那個剛剛弄回來還沒來得及享受的小美人,這小美人還帶着紅蓋頭呢。另一個面目依稀有些眼熟,可是卻想不到是誰。
“別掙扎了。”李瀟拍了拍他的臉:“聽好了,我們來不是為了你的命,也不是為了你的錢,就是要你老老實實聽話,看見這瓶子了嗎?裏面裝的是九轉斷腸丹,剛才你睡覺的時候我們給你吃了一顆,七天之之內如果你不能服下解藥的話,嘿嘿,腸穿肚爛,七竅流血這兩個詞你就會看到在自己身上了。”
皮五聽得驚恐不已,他使出吃nǎi的力氣掙扎着,可是他雙腿雙手都被人用牛筋捆的死死地,哪裏掙扎的開,想喊叫,嗓子裏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想喊救命?我點了你的啞穴,這六個時辰之內,你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下面我問你話,是的話就點頭,不是就搖頭。要是想玩花招。”李瀟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把匕首在皮五的襠部比劃來比劃去:“我就一點點一點點的讓你體驗一下太監是怎麼出爐的?”
說著,他的匕首略微向上劃開了皮五胸襟處的衣服,讓那冰涼的刀刃和皮膚直接接觸:“你可要想好哦,我這把匕首很快的,只要這麼輕輕一劃。你那十幾房的姬妾都要便宜別人了。”
皮五嚇得連連點頭,他本不過就是一個鄉下鎮子上的遊手好閒的無賴,因為家裏有點兒錢財讓他疏通了關係,靠上了丐幫這個大神,才能在這裏作威作福,當一個土皇帝。真正到了要見血的時候,他已經嚇得嘴唇都發白了。
“你在丐幫是個記名弟子?”
皮五連連點頭。
“丐幫在山yin縣的香主潘青你認識么?”
皮五把頭點的就像是小雞啄米,李瀟又問道:“你和他關係如何,好就點頭,不好就搖頭。”
點頭,非常快的點頭。
“那行,你的命留住了。”李瀟收起匕首:“我們有些事情要麻煩丐幫,但是又不好自己出面,只好請皮五爺幫這個忙了。這個忙幫好了,或許皮五爺就能當上香主,不過要是有什麼差池的話,五爺啊,想好墓碑上刻些什麼漂亮話嗎?是音容宛在好,還是浩氣長存呢?”
皮五臉sè慘白,和死人也差不多了。倒是他那還沒掀開紅蓋頭的十四姨太說了句公道話:“師弟,我們是和皮五爺合作,不是脅迫。只要五爺幫我們辦事,我們也會給五爺解決麻煩。聽說五爺在大王莊那邊有個對頭,叫王松的是不是?”
看到皮五連連點頭之後,李瀟從身後摸出一個用藍布包裹着的方塊樣的物件丟在桌上:“這個就算是我們的定金,皮五爺看好了。”說著,他便打開了包裹。如果皮五還能說話的話,一定會尖叫起來,那分明是一隻人手,而且還是新鮮才砍下來的。”
“這是王松的左手,他手背上的刺青,皮五爺應該認得。”李瀟微笑着把這手掌遞到皮五爺面前讓他仔細看看。皮五雖然害怕不已,但是也不得不看了兩眼,只看一下,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就讓他受不了了,趕緊點頭讓他把東西拿開。
“今天我先拿了他一隻手。等皮五爺按我們說的把事情辦妥了,自然王松的人頭也會拿來。如果五爺還有別的冤家對頭,也都可以一併告訴我們。”李瀟人畜無害的微笑道:“當然,我們在的事情,也請五爺保密,要是一不小心走漏了風聲。”李瀟還是笑得那麼純真:“五爺是個聰明人,不用我接著說了吧。”
皮五連連點頭。李瀟大功告成的伸了個懶腰,熊綺走到皮五身邊:“這幾天我會和你在一起,名義上做你的十四姨太。不過你最好不要動什麼壞主意,不然的話。”說著她掀開了自己的紅蓋頭,用銀簪的尖頭抵在他的眼皮上:“這裏先留一個記號。”
說罷,皮五隻覺得眼皮一疼,再看她手中的銀簪,上面已經沾了些點點血跡。
“下一次下手就沒有這麼輕了。”熊綺把紅蓋頭蓋到他的頭上:“三兒,我困了,先睡一會兒,你把燈熄了吧。”
“哎。”李瀟吹了蠟燭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地方睡去,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卻聽見熊綺拍了拍床板:“你睡外面,我睡裏面。”
“好的。”李瀟大喜過望,不過在走過皮五的時候,他也沒忘記順手給他脖子上斬了一刀,這一下足夠他睡到大天亮了。
自古以來,丐幫弟子就有凈衣和污衣之分。後者是真正的乞丐,蓬頭垢面,乞討為生。而前者大多是像皮五、潘青這樣的土豪出身,加入丐幫不過是為了找棵大樹好乘涼,平ri里照樣錦衣玉食嬌妻美妾一樣不差,只是每年到了丐兒節聚會的時候象徵xing的穿上一件打補丁的舊衣服,拿一根竹棍出去吃一頓青菜豆腐宴意思一下罷了。
這潘老爺潘青便是山yin縣縣城裏有數的富豪,城外的莊園阡陌相連,城裏最繁華的兩條街上有幾十家店鋪的幌子上都打着個潘字的戳。有這樣的家底,他每年給紹興分舵,浙江總舵的孝敬自然也不會少。孝敬多了,上頭自然對他也是多加照拂,有些事情非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管他,甚至還派些人來幫他料理麻煩,擺平事情。真是所謂魚水相得,兩廂便宜。
這天一清早的,潘老爺便捧了他心愛的紫砂壺站在小院裏清清嗓子,高高低低的咿咿呀呀了幾聲。別看潘老爺是個粗人,斗大的字不認識兩籮筐,但卻也有自己的愛好,而且他這愛好比那皮五要高端大氣上檔次許多了。人家不愛玩女人,愛的是唱小曲。
這剛剛唱上兩句,周圍負責叫好喝彩的幫閑還沒來得及把手舉起來,門口那兒就擠過來一個瘦小的管家:“老爺,老爺,皮五來了。”
潘青正在興頭上呢:“叫他一邊候着去。”
“他帶來個會唱曲的小女子,說是有空谷黃鸝,鶯聲嚦嚦之妙。”管家掂量了一下袖子裏皮五塞過來的那塊銀子,當然知道該怎麼說。
“哦,那就帶過來吧。”潘青喝了口茶潤潤嗓子:“要是隨便弄了些什麼賣唱的過來,爺不把你和那皮五一起給抽了筋。”
管家嚇得趕緊告退,不多一會兒,皮五就牽着一罩着頭紗的妙齡女子來了。潘青一看笑了:“你這皮五,怕我搶你女人不成,還用紗巾罩着。”
皮五賠笑道:“這是小人新納的十四姨太,相貌醜陋,怕嚇着老爺所以用紗巾遮起來。”
“哦,聽說會唱曲?”潘青不在乎是長得丑還是長得俊,會唱曲就行。
“會,會,會唱,不然怎麼敢帶到老爺面前來。”皮五的腰都彎的像是蝦米一樣了,潘青施施然往藤條躺椅上一坐:“那就唱一段吧——什麼都行,別太文雅,老爺我不是秀才。”
皮五為難的左右看了一眼:“老爺,我家這小娘子麵皮薄,怕生。沒見過這麼些人……”
“媽的,比蘇州府的大家還難伺候。”潘青笑罵道:“你們都滾蛋,哎,琴師別走。其餘的都滾蛋,別礙着老爺聽曲。”
等人都走乾淨了,皮五也才踮着腳站在門口,催促着面紗下的女子:“到大老爺面前來了,快唱一個喜慶的吧。唱好了,大老爺會賞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