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神經兮兮。
第一百四十四章：神經兮兮。
大致理解了其中的曲折關係后。
洛寒江低下頭笑了，嘴角緩緩揚起。
聶雪霽皺眉：“你笑什麼？”
洛寒江還是笑。
“很好笑嗎？”
“是啊，”他胸腔中發出細碎又性感的笑聲，“他說得很對嘛。”
聶雪霽：“……”
洛寒江的語調懶懶的，帶着幾分玩味，腔調尾音刻意拖得很綿長：“小、夫、妻。”
加重了語調的同時，還饒有興緻地看着她，眼角微彎，漆黑的眸子裏似是閃了光。
聶雪霽：“……”
“挺好，挺好，確實是挺好的。”
那邊老大爺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津津樂道：“哎喲，我看那個小夥子長得好生清秀呀。”
清秀？
聶雪霽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下。她又可以多看了洛寒江幾眼，好像也確實是這樣，清秀。突然間覺得他說得也挺對的。
“你們是啥時候結婚的呀？夫妻倆感情怎麼那麼好，也教教我家阿珍和阿強啊！就是，平日裏要注意哪些夫妻情調？”老大爺說得笑眯眯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細縫兒，卻出乎意料的露出一口糯白的牙齒。
“……”
就好像是一道悶雷從聶雪霽的天靈蓋閃過，她覺得頭皮發麻，額角直跳。
愣了好一會兒，她才覺得這事兒有必要解釋清楚，她尷尬地笑笑：“那個，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我們、我們不是夫妻，他是我的朋友，然後受傷了，我就來照顧他，就只是這樣而已，不是你說的那樣。”
老大爺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反倒嘆了口氣，“唉，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一點也不誠實，口是心非的，老頭子我看得可清楚了。”
聶雪霽：“……”
“你呀，喜歡他，他呢，也對你有意思。那還要遮遮掩掩的幹什麼嘛，我可是不會看錯的，明明就是很有夫妻相嘛。”他繼續補充說。
聶雪霽嘆了口氣。猝不及防的，洛寒江卻突然將她扯了下，拉住她的手腕，一下一下地捏着她的指尖。
“你瞧，你瞧瞧，我就說嘛，我也活了大半輩子了，就這檔子破事，哪裏還能看走眼？”他咳嗽了幾聲，繼續說，“不是我再吹，也不瞞你們說，想當年啊，我也是遇到過高人的人，那叫什麼，啊，‘偶開天眼見紅塵，方知當時眼前人’，想當年啊……”
說來也是奇怪，這位大爺不說話的時候，就是在病床上躺着，閉着眼睛睡覺，安安靜靜一聲不吭的，不發出一點動靜，就好像是空氣一樣，存在感極低。可是，一旦他醒了，說了那句嘰里呱啦一大串的類似於“過年啦，放炮啦”的口頭禪之後，就像是施了魔法咒語一般，他的話匣子就打開了。還一說就是一大堆，滔滔不絕，大有停不下來，一口氣能說上個三天三夜都不會喘氣歇息的那種。
就很神奇的一件事。
那個被叫做阿珍的女人也是一面以十分抱歉的神色向聶雪霽和洛寒江傳達歉意，一面試圖阻止她的父親：“爸，爸！您別說啦！你吵着人家小兩口啦！”
女人的聲音非常大，幾乎要蓋住她的父親的聲音。
老大爺不僅神智不大清，而且好像還間接性耳背。
“所以我說哇，你們到底是怎麼感情這麼好的，也教教我們家阿珍和阿強吧，這倆孩子吧，就感情不太好，我也是挺着急的，”老大爺撅了撅嘴，“你們不要這麼小氣嘛，就說一下子嘛。”
“爸！爸！您聽得見嗎！”阿珍揪着他的耳朵湊近他大喊着，“我說！阿珍她不愛阿強！阿強也不愛阿珍！您就別再瞎操心這個啦好不好啊！”
阿珍喘了口氣。
“哎呀哎喲，你沖我嚷嚷什麼啊，懂不懂得尊老愛幼嘛，懂不懂？！”
聶雪霽就差沒拿個棉塞子來堵住自己的耳朵了。這感覺，實在是！太痛苦啦！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叩叩”了幾聲。
隨後護士手裏夾着個檔案板子走進來，“2209房間裏的病人可以小點聲嗎？都已經有好幾個其他的病人家屬來投訴了。”
“好的，好的，一定注意，就是我爸，他就經常這樣，有點神智不清的。”
護士也沒說什麼，她認得，這就是今天下午來找她麻煩的那個人的家屬。她只是略微又交待了幾句就又關上門出去了。
經過這樣一個小插曲，老大爺才慢慢消停下來。
眼見着話題就要沉寂下去了，他還是不甘心地問一句：“小姑娘，就說說嘛，又不會怎麼樣啊，你說是不是？放心，我老頭子信得過，又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聶雪霽：“……”
簡直要窒息。
內心艱難地掙扎幾秒后，最後，也還是耐着性子向他解釋道：“大伯，真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我們真不是夫妻，也沒有什麼你所說的那些增進感情的辦法。”
言外之意就是，可不可以結束這個尷尬的話題了。
“你就可勁地騙我吧，這不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嘛！你要不是喜歡他，能這麼細心地陪在他身邊照顧他嘛，還騙人，哼，不想說就不說嘛。”
“……”
聶雪霽只覺得腦門發熱。
偏這時候洛寒江還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指尖，手指在她的手掌心慢慢地畫著圈圈，撓人得很，就像是個沒有骨頭的小貓咪，軟綿綿的纏人。
“喜歡我，嗯？”洛寒江拖着尾音，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聶雪霽偏過頭去，沒說話。
“還不承認？”
“……”
“還不理人兒？”
“……”
“不理人兒？”
洛寒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笑得像個妖精，還是個沒有臉皮無恥到沒有下限的妖精。
洛寒江抬眸，看向老人的方向，聲音多了幾分正經：“真是不好意思，我媳婦兒，她臉皮薄，有點害羞。”
“……？”
聶雪霽瞬間盯着他，有種他其實也是神經兮兮的幻覺。
聽聽，聽聽這不要臉皮的語氣！還一本正經！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聶雪霽強忍着沒出聲反駁的衝動。
“還是小夥子會說話，”老大爺笑了笑，心情似乎是變好了不少，“我也是好久都沒有看見過長得這麼清秀的小夥子了，不錯，有前途啊。”
末了，還不忘提醒句：“你這小媳婦兒對你還是不錯的啊，你可要好好對人家，女孩子啊，就是要多哄着點的。”
洛寒江笑得像朵春天裏開放的花：“嗯，一定會好好寵着我家媳婦的。”
因為洛寒江的這些話，聶雪霽氣得好幾天都沒有理他了。
以至於回到督軍府邸的時候，她也還是繃著張小臉。
“還生着氣呢？”
“……”聶雪霽狀若無事發生的從書架抽了本書下來。
“那老人家不就是隨口說說的嘛，我要是不那樣說，估計他能就着那話題扯一晚上。我不是怕耽誤你休息了嘛。”
聶雪霽翻開書頁，用手指抵住下巴。
“不至於吧？”
洛寒江從後面走過來，不動聲色地扶住了她的腰，慢慢覆上，還控制着力道慢慢收緊掐住。
“你幹嘛呀，放開。”
“不放，”他還補充了句，“我家媳婦什麼時候不生氣了，我就放開。”
“你這不是占我便宜嗎？”
“哪裏佔便宜了？”洛寒江故意在她要上撓動了下，“就抱一下，怎麼了？”
“耍流氓。”
“怎麼又耍流氓了？”
“就是耍流氓。”
洛寒江眼眸微斂，勾着唇角笑了笑，“那是你還沒見過什麼是真正的耍流氓。”
“……？”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整個人就被他勾着腰肢往後一扯，被帶進了他的懷裏。洛寒江控着她的肩膀，將她轉了過去。隨後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
女孩的一張小臉白皙而精緻，皮膚光滑細膩，此時還因為有點生氣而染上了淡淡的嫣色，就像是一顆嬌嫩的小草莓，惹人採擷。
她的嘴唇微微抿着，腮幫子氣得還有點發鼓，就像一隻小河豚，可可愛愛的。眼眸明亮又澄澈，泛着水光，就那樣有點生氣的又茫然驚愕地看着他，嬌嗔的模樣勾得他魂都快沒有了。
洛寒江的眸色暗沉下來，喉結上下滑動着，那一瞬間，就有一種很想弄哭她的衝動。想讓這個生氣的女孩俯在他的懷抱里染上柔軟的水色，水眸顫顫，想讓她掐着他的肩膀，上氣不接下氣地低低哀求那幾聲，似乎就，格外過癮。
“你放開我。”
這樣的衝動只在一瞬間就又被她對上的目光給打破。
他眼神一停，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這樣的想法是不是有點過於禽獸了？嗯，是有點。
可是這也並不妨礙他嚇唬她一下。
默然幾秒，洛寒江慢慢湊了過去，他緩慢地彎起唇角，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離自己越來越近。
聶雪霽的肩膀稍微顫抖了一下，“你能不能不要用這個姿勢，有點，難受。”
“哦，”洛寒江意味深長地回應了聲，“那我們就換個姿勢。”
他的聲音裏帶着細碎的笑聲，然後手從她的下巴上收回來。
“我不喜歡別人勾着我的下巴，一點也不舒服。”
“哦，下次會注意的，”洛寒江的聲音綿長，氣息里含着笑意，“我下次會讓你舒服的。”
“還有，你下次能不能不要這樣……”聶雪霽停頓了下，還是開口，“笑得……”
“嗯？”
“就是笑得像個男妖精似的，還很神經兮兮的。”
***
【洛寒江：嗯？神經兮兮？？？我再給你三秒鐘的時間組織語言。（霸總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