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你那是嫉妒人家比你漂亮吧,陳舒年很聰明地將這話放在心裏,沒有說出來。
“我這樣的算不算仙女?”陳舒年挑挑眉,沖梁辰拋了個媚眼,半真半假地問。
“你呀?”
梁辰將陳舒年來回掃了一眼。
“你也算吧,只不過早落了地。”
“落了地就不算嗎?”
“當然不能算!”
好吧,不算不算。
“還有呢?”
“身材要好,前突后翹的。”說完,梁辰眼神又回到了陳舒年身上,目光自然地停留在了突出那部分。
“你往哪兒看呢?”
她何時變成女流氓了。
“嘖嘖,你這樣就不錯,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汗顏,這形容……
如同梁辰所說的,陳舒年的確身材不錯,而且長得也漂亮,很明艷,完全御姐型,這也大概是剛剛為什麼有人會將她認成是陳太太的緣故,與梁辰站在一起,陳舒年的確是那個會最先被人注意到的人。
對此,梁辰曾頗有微詞,認定陳舒年這公務員的身份是用長相換來的,為此,惹來陳舒年的一陣好打。
“這些都是外在的吧?”
也不能太以貌取人。
“當然,這些是外在條件,至於內在,那就比較細了。”梁辰頓了下,那架勢,估計是要長篇大論一番,“能配得上我舅的,怎麼也得是個博士是不,科學家啊什麼的最好了。”
陳舒年無語,對着前邊的花架,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絕望地想,這姑娘思維果然異於常人,過日子又不是做科學試驗。
“我聽說那些女博士……長得都挺……抱歉的呢,而且,你想想,整天做科學研究的人哪裏會過日子,估計柴米油鹽都不分,要是你舅結了婚,吃個飯還得自己動手,這不本末倒置了嗎?”
陳舒年的話令梁辰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她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不過——“可以請保姆啊。”
咱不差錢不是,一個不行請倆,兩個不行請仨。
“估計你舅倒是寧願娶個保姆了。”
的確是,家裏一群保姆穿梭,的確是不像樣了點。
“那就降低點要求?”
陳舒年滿面黑線,僵硬地點了點頭:“可以降低點。”
“那就找個漂亮的,身材好的,會做飯的,能照顧小舅生活的,性格還必須得好的,敢不好咱就抽她!”梁辰握着小拳頭,在空中揮了揮,一副想要揍人的樣子。
想想小舅要是真給她娶了個小舅媽,她還真是覺得難受,能不能不幹這事呢?為什麼她們要討論這個?
“辰辰,你說的那個人,大概只有小說里才會有。”
“這是最低要求!”
要不然她怎麼甘心,小舅娶別的女人。不甘心!
唉,要求吧,按最高的來也沒關係,反正那個人永遠不會是她。
“如果這些要求都不符合,是很愛你舅,你舅也很愛的人呢?”
兩個人在一起,愛情不是才是最重要的嗎?所有條件,等到遇見了那個對的人,那些全都是浮雲了。你只一心一意地想要跟那個人在一起,所有別的想法全都被拋至腦後,不管以後,不管將來。
這樣的一心一意,那個人卻是不懂。
或許,她以為他是她的那個對的人,但她卻不他想要的那個對的人吧。
那日他說,如果她想結婚的話,他願意配合。多麼誘人的話,只差那麼一點,她就想要點頭說好了。
可是,因為愛啊,她太愛他,所以才捨不得他有一點點的委曲求全。路是她自己選的,她可以自己承擔所有的後果,只是不願意他有一丁點的不痛快,如果他不想要,她便不會勉強於他,儘管心裏頭有個人在瘋狂地吶喊:要的,要的。
僅存的理智到底還是制止住了她。
也或許,正如梁辰所說的,那樣優秀的人,的確需要一個優秀的女人才配得上,而她,大概太次了吧。她是個得過且過的人,優秀從來就與她掛不上鉤,小時候她爸爸媽媽經常說的一句話便是:你還不如陳錦年,陳錦年還是弟弟呢。
她也不想啊,從小她就是這麼個人,她習慣了,儘管她很願意為了那個人去改變,只是每當她想這麼做的時候,就有另一個聲音出現,告訴自己:沒有用的,你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他不愛你,他不要你……
是,他不要她。
“不,小舅不可以很愛很愛別人。”梁辰嘟着嘴不滿地道,小舅最愛的人只能是她,不可以是別人。
陳舒年轉過臉,神色複雜地看了梁辰一眼,想說什麼,張張嘴,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算了,她不摻和。
想想,她們也出來很久了,說是晚宴,其實也不晚,六點鐘就正式開始,要知道現在這個天氣,七點多鐘的時候天都還沒黑。好吧,現在已經七點多了。
“我們進去吧,出來得也夠久的了。”
“嗯,好。”
她這個陳太太也該進去了。
陳舒年與梁辰兩人回到前廳,陳舒年隨意地取了杯侍應生端着的香檳,梁辰則抻着脖子找陳錦年。
“幫我找找。”
“喏,那裏。”
陳舒年指着某處,正跟人聊天的,可不就是陳錦年嗎。
順着陳舒年的手指,梁辰看到了陳錦年,嘖嘖,不得不說,她男人真是長得帥啊,往人群里一紮,那光芒,刺眼哪。那側臉、那側影,嘖嘖,梁辰抿了抿唇,心裏一陣得瑟,這男人是她的,那個正在與他說話的女人,你再拋媚眼也是沒有用的。
不過,那女人似乎有點眼熟……
“辰辰,你這樣子,好像女流氓。”
陳舒年真擔心梁辰的下一個動作是衝到陳錦年面前去撕開他的衣服,哦,GOD,這太流氓了!
“嘿嘿,我們過去吧。”
梁辰收回那如餓狼的目光,拉着陳舒年就往陳錦年的方向走。
“老公……”
這發嗲的聲音,叫得陳舒年腿一軟,差點給跪下去。
同樣腿軟的還有被叫到的那位——“老婆……”
陳錦年拉過梁辰,圈入懷中,某人立刻被嫌棄地丟開。
不過,被丟開的某人一點也不介意,真的不介意。這兩人噁心得陳舒年都快吐了,她得找個地方好好一個人待會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們聊,我先撤會兒。”
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真的只有洗手間。
梁辰沖陳舒年擺擺手:“別太久。”
她是她的無聊備胎啊。
梁辰來到陳錦年身邊時,突然就看到宴廳里的人都朝着同一個方向走去。
“他們在做什麼?”
“慈善晚會,高潮部分當然是捐款了。”陳錦年偏頭,在梁辰的耳邊輕聲說道。
“那我們可不可以逃跑?”
梁辰也學陳錦年,在他的耳邊說悄悄話,眼睛裏滿是不甘願,要捐錢啊,雖然不是她掙的,但陳錦年的不就是她的嗎,她肉疼。
梁辰的這副陳扒皮的模樣,看在陳錦年眼中,甚是討喜。他低下頭,旁若無人地在梁辰的唇上印下淺淺一吻。
“可不能走,一會兒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真的不能走?”
梁辰舔舔被陳錦年吻過的唇,有些意猶未盡。
什麼事這麼重要呢,就非得在這裏做不可嗎?
這個世界上捐款的形式有很多種,比如說,你在路邊看到一個自設的捐款箱,或者是那些志願者身上背着的箱子,你捐一百是捐,你捐一塊錢那也是捐,沒有人會說什麼。
又或者是,自行將錢打入基金會,一萬塊錢是捐,一千塊錢也是捐,也沒有人會說什麼。因為你不留名,沒有人知道你是誰,就算你留了名,別人也不見得就認識你。
但是,像這種,以慈善為名目辦的慈善晚會,就不是隨便一點錢就能行了的。
要是主持人念道:“巨恆公司總經理,陳錦年陳總,捐款一百元。”
那能聽嗎?
搖搖頭,梁辰甩掉滿身的惡寒。
“乖,再等一會兒,一會兒我們就可以走了,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兒,我去叫陳舒年來陪你。”
梁辰抓着陳錦年的袖扣,有些不願意放開:“那你快點。”
“遵命,老婆。”
陳錦年起身離開,臨去前又在梁辰的唇上印下一吻,梁辰只能暈頭暈腦地接受,想要加深時,陳錦年卻已退開。輕笑聲傳來:“老婆,晚上回去補償你。”
接着輕笑聲遠去,梁辰才回過神來,嗷嗚,太可恨了。這是色誘!赤裸裸的色誘。
梁辰哀怨地盯着陳錦年的背影,唉,她為什麼總着他的道呢。
梁辰盯着看了一會兒,直到陳錦年的身影沒入人群,才收回視線。陳舒年這時候也來到了她的身邊,對着梁辰說:“你家陳錦年要做什麼呢,神神秘秘的,不會是幹壞事了吧?”
“我哪裏知道。”
“反正一會兒就知道了。”
陳舒年抻着脖子衝著剛才陳錦年的方向望了眼,這會兒卻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你們這次辦這個宴會,預期打算收多少?”
不要讓她太肉疼,哼。
“怎麼著也得八位數吧,保八望九!”陳舒年一臉淡然地說著,梁辰聽后差點從沙發上栽下去。
搶……搶錢哪!
“你上次給陳錦年項目做,其實是故意的吧?”
八位數,夠她活好幾輩子的了。
“放心吧,又不是你們家那位一個人出,你急什麼。這來了這麼多人呢,其中不乏只認得錢的暴發戶,為了跟政府套好關係,他們願意花這個錢的。”
她不願意啊,一點都不願意。
梁辰與陳舒年正說話時,那邊捐款已經開始了。
主持人連續念了幾個名字,都是幾十萬幾十萬的,總不會讓陳錦年也跟着幾十萬地捐吧,幾十萬很多啊。
瞧主持人笑得那一臉褶子,敢情這錢不是她家的。
“下面,有請巨恆公司總經理,陳錦年陳總為我們講話。”
喀——
梁辰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混得很好?今天來的可都是非富即貴啊,怎麼還輪到他上去講話了。
“陳錦年很有名?”
莫非還有她不知道的圈子。
“一般一般,至少今天來這裏的人,百分之五十都不知道他是誰。”
“那為什麼請他上去講話?”
弄得跟讀書的時候校長講話似的,好在他沒有拿手稿,要不然她絕對會鄙視他的。
陳錦年接過主持人的話筒,咳了一聲,梁辰立馬就覺得陳錦年的形象跟暴發戶已經畫上了等號。
“陳總今天打算捐多少呢?”主持人笑着調侃。不愧是主辦方請來的,那就跟吸血鬼似的。
“你說捐多少合適呢?”
陳錦年沒有直接回答主持人的話,而是又將問題給丟了回去。
“怎麼說也得百來萬吧?”
靠,梁辰差點就要暴走了,她……她怎麼不去搶啊,以為現在錢那麼好賺啊,百來萬,賣身去差不多。
台上的陳錦年眨眨眼,像是不經意般,眼睛往梁辰這兒看了一眼,然後道:“那就一百萬吧。”
台下發出一陣掌聲與驚呼,主持人的臉色剎那間崩盤,大概沒有料到陳錦年會答應得這麼爽快,現在正在懊惱她剛才為什麼沒有多說一點了。
不過,畢竟人是專業的主持人,不似梁辰那麼不淡定,很快恢復神色。
“陳總今天似乎還有什麼事要說,是什麼事呢?”
在底下的梁辰掐着陳舒年的手,那力道,就跟有仇似的,可憐的陳舒年,再一次充當了炮灰,關她什麼事啊,他捐的錢又不會進她口袋。
“辰辰,冷靜點,大不了晚上回去讓他睡客廳,冷靜點,放手放手。”她的手絕對被她掐青了。
“好,不好意思,在這裏耽誤大家一點時間。”
“沒事沒事,陳總什麼事快說吧,我們大家都很好奇呢。”
陳錦年也不再說場面話:“今天我來,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由我太太陪我一起來的。”
“陳總這麼年輕就結婚了?”
主持人一臉可惜狀,在台下聽得正起勁的陳舒年恨不得一巴掌甩過去,這時候搶什麼戲,沒看到人家正準備煽情呢。
“是,這正是我今天要說的,因為我還年輕,所以我太太一直沒有安全感,不管我怎麼努力她都覺得我太年輕,在今天,我想告訴她,不管我是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或者是七十歲、八十歲,我都想用一首詩來表明我的心跡。”
“我是不會變的/
就是不會變/
即使破了/
碎了/
片片都是忠誠。”
“同時,我也希望,今後大家在見到我太太時,能稱呼她一聲陳太太,我們已經領了結婚證,中秋節前三天舉辦婚禮,歡迎大家到時前來觀禮。”
陳錦年說完台下已經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紛紛好奇這位陳太太到底是誰,也有為數不多的人已經往梁辰這邊看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不妨把陳太太也請上台,讓大家見見,好讓大家今後見到的時候,叫一聲陳太太。”
陳舒年吸吸鼻子,好吧,她原諒這個主持人了,這件事她做得不錯。
“下面,讓我們有請陳太太上台吧。”
眾人隨着陳錦年的眼神看向梁辰,自動地為她讓出一條道來,但梁辰似乎還沒回過神。
“辰辰,上去啊。”
陳舒年推了推梁辰的肩膀,梁辰這才回過神,看向台上,正含笑看着她的陳錦年,眼睛裏嘴角邊全是滿溢的笑意,如沐春風。
像是被蠱惑般,梁辰站起身,往台上的陳錦年走去,眾人的目光一起跟隨着她,她居然沒有感到一點害怕。
彷彿一個世紀般,梁辰終於上了台,眼睛裏已經全然看不見其他的東西,只有陳錦年。
主持人這時候很是煞風景地問:“陳太太有什麼話想對大家說嗎?或者,對陳總說也可以。”
梁辰轉過臉看了看主持人,再看看陳錦年,像是有話要說。
陳錦年將話筒遞給她,梁辰接過,猛吸了幾口氣。
“陳太太想說什麼呢?”
“可不可以……”
梁辰看看台下的人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可不可以什麼呢,陳太太不用不好意思,有什麼話就大膽地說出來吧。”
這時,陳錦年也往梁辰身邊移了個步子,伸手,握住梁辰的左手,像是要給她勇氣般。
梁辰又猛地吸了幾口氣,然後豁出去般,抬起頭:“可不可以少捐點?”
嗯——
主持人,乃至台下眾人,還有旁邊坐的一干領導,全都愣住了。
“撲哧——”
人群中,不知誰發出撲哧一笑,然後就是一陣撲哧聲,一時間,整個宴廳里全是笑聲,好不熱鬧。
梁辰悄悄地退了兩步,有些害怕地抬眼看了看陳錦年的反應,心想着,完了,她又闖禍了。
不過,她家陳錦年並沒有太在意此事,仍然是笑得一臉溫和地看着梁辰。
拿過梁辰的話筒,陳錦年對着台下的眾人道:“不好意思,我太太總是懷疑我會養不起她,雖然家中一切大小事務都是由我太太說了算,不過今天這捐款的事,還是我說了算。男人嘛,偶爾也要做做主,雖然這做主的錢到最後也不是給我。”
陳錦年半是炫耀半是自損的玩笑話,引得大家又是一陣笑聲,梁辰咬咬唇,一臉沮喪,任由陳錦年牽着她的手,一起退下台。
唉,這下徹底把臉給丟乾淨了。
“老婆,別沮喪了,咱不丟人。”
聽完陳錦年的話后的梁辰,非但沒有心情變好,反而更加沮喪了。
“陳錦年,那錢不能再要回來一點嗎?”
嗯!
這下輪到陳錦年石裂了。
他還以為她的沮喪是因為……合著她是因為那錢哪,看來,他真是高估了梁二姑娘的智商。
“沒事,捐了就捐了,咱再掙回來就是了。”
“這得掙多久啊。”
梁辰哭,想當年她一個月的工資才三千來塊,就算是不吃不喝她也得掙三十多年才能掙到那麼多錢,他只一句話,就把它們全都給捐了。
嗚!啥敗家玩意兒啊。
“好啦,你剛剛不是想回家嗎,現在我們回家。”
他必然得回家修正一下她的觀念,她這反應,可完全沒在他的預料之中。
陳錦年牽着梁辰走到陳舒年面前:“我們打算先回去,你呢?”
“正好,順風車。”陳舒年擦了擦眼睛,咧開嘴笑了笑。
陳錦年在心底大嘆了一口氣,連個旁人都被他感動了,為什麼他家太太想到的就只能是錢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