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 30章
雖然新月此時仍在文瀾苑,與養心殿內的乾隆隔得很遠,可乾隆還是一愣,然後眼光狀似無意掃向了空無一人的右邊,他,有些尷尬了。其實不止乾隆,新月脫口問出“行房”的話后,自己也感覺有些不妥,畢竟,她雖然活了千餘年,可還是個“處女”啊,怎麼這次這麼隨意就問出了這種話。
“我......”
“你......”
想要化解尷尬的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愣住了。
新月這時也感應到乾隆的尷尬情緒,心中不由覺得好笑,仔細想想,他也不過是個才開智三個多月的傀儡而已,雖然他現在肉身已經是個年近花甲的老人,腦中又有自己這活了千年的主人的神識指引,智商可以說完全秒殺以前的那個腦殘龍,可情商?想想自己被南宮鳶困擾了幾百年,差點把命都弄沒了,主人都這情商了,傀儡能好到哪兒去?
於是,新月放緩語氣對乾隆說:“你現在畢竟是大清朝的一國之君了,朝堂上的事你要用心,可後宮,你也得安撫。我也知道這後宮的女人都是你這個肉身前任留下來的妻子,還有個母親,可你既然接手了他的身體,自然就應該接受他留下來的一切因果!不只是你,就連我也不能例外。”
乾隆仔細一想,才知道主人說的是她如今新月格格的身份。對啊,主人在如今的世界可以說已經是個6地神仙了,她完全可以不管不顧的拂袖而去,可她還是老老實實的留在了紫禁城,謹守一個皇家格格需要遵守的一切規矩。乾隆一直以來有些扭捏糾結的心思終於放了下來,誠懇地對新月說:“主人,我明白了!只是......”
乾隆於是將“如影”交上來的後宮徹查報告的內容詳細地對新月說了一遍,縱是早已知道後宮這種地方不會幹凈,新月也被乾隆轉述的內容驚住了。
令妃娘娘,除了矯揉造作,愛給別人上眼藥,沒想到還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算算她手裏的人命,比起自己來也不遑多讓啊!
不止令妃,還有太后,看着和眉善目,真像個慈悲的老佛爺,可沒想到她也是個下得了狠手的主,新月估計她以前還是熹妃的時候也不是個善茬。
就連皇后,平日裏看着覺得只是有些呆板,事事都將規矩,可在她的坤寧宮裏也有個放滿了刑具的小暗房,雖然暫時沒查出來具體的東西,但新月知道皇后的手裏也不會幹凈。
這後宮的女人,真真是將這圍牆內的一方天地當成了她們的戰場啊!
“我倒不是真的介意那些女人是前面那個糊塗皇帝的人,只是主人,您看看她們乾的這些事,除了太后是這具肉身的親身母親沒得選,其他的女人......想想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女人整天睡在自己身邊,我就覺得心裏膈應,也不知道以前那個糊塗皇帝怎麼忍受得了的!”
新月心想,她們這麼心狠手辣,歸根到底還不是因為你這具肉身嗎?
乾隆不等新月開口又接著說:“之前那個糊塗皇帝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差,主人,您知道這麼多女人裏面,糊塗皇帝心裏最看重誰嗎?居然是手裏人命最多的令妃,嘖嘖嘖。他最厭惡的皇后,反而要乾淨得多,這眼光,這智商,活該他被那黑霧妖選上!”
新月聞言發覺乾隆對皇后的印象似乎比其他女人的印象要稍微好些,想到帝后和諧,立刻順着傀儡的話說:“是啊,說來這麼多後宮女人中,皇后倒還和我結了些善緣,她嗅過清心丸的葯香!如今她的頭腦應該是這群女人中最清醒明白的了。”
“噢?”乾隆似乎來了絲興趣,追問新月具體的情形,新月如實對他說了,聽了之後他思考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地說:“那好,既然皇后和咱們修真之人有些淵源,那,後宮和諧,就從她開始吧!”
新月點點頭,想想有多說了句:“大清朝皇帝三年一次選秀,以後的秀女,你可以挑自己看得順眼的。只是,莫要荒廢國事!”乾隆聽到點點頭,心中倒是認真考慮起秀女問題來。三年選一次,會不會太密集了?他如今真的很忙,沒空在女色上耽擱太多時間啊!
新月雖然能感應到乾隆的情緒,但他心中的想法卻是無法探知的,若她知道,定會無語地說,秀女可不是為你一個人選的,你覺得密集,那些等着指婚成親的王爺貝勒們可等不及了啊!
新月和乾隆達成共識后便止住了這個問題,乾隆另向新月請教起前朝的事來,新月對自己的傀儡立志做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的願望是非常支持的,雖然她在綠萍的世界呆得時間不久,許多深層的問題她也了解有限,但也盡量將自己在那個世界的所見所聞仔細地描述給乾隆聽,讓乾隆自己去領悟。
“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現在你的動作還不大,所以沒引起旁人的注意,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修真是一個人的事,但治國肯定得舉國上下一塊兒努力。
“嗯,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短時間內實在無法找到對我完全忠心的人!”乾隆早就派人尋了一批資質不錯的孤兒讓“粘桿處”負責訓練,可等到他們長大成才至少還需要三五年,可他腦中的這些計劃卻已經箭在弦上,等不了那麼久了。現在的這些大臣良將呢?說實話,他們也不全是庸才,甚至很多人還很有能力,可如今的乾隆始終不太相信他前身的眼光,如果能力沒問題,那忠心問題上肯定就有污點。
人心難測,確實,找一個棟樑之才容易,找一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卻很千難萬難,就算一時忠心,也不敢保證一世忠心。可這只是凡人的煩惱,對新月這種修真之人來說,想要獲得凡人的忠心完全就是小問題。想想當她還是綠萍的時候,就曾經為了行事的方便,給汪氏企業的員工下過“忠心符”,期限二十年。
對自己的傀儡,新月當然不會吝嗇,她對乾隆說:“忠心問題你完全不用擔心,你難道忘了主人我是修真之人,別的法寶沒有,‘忠心符’卻完全沒問題!”
“真的!”乾隆聞言眼中一亮,他自從開智后就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雖然與新月有一絲神識相連,能感應到新月的大致修為,但對自己主人的具體能力,他卻完全不知。如今新月替他解決了心中最擔心的問題,那他也就不用再遮掩,完全可以放手大幹一場了。
心中的石頭放下,乾隆的心情也變得很好。在太后又一次苦口婆心地勸他要努力開枝散葉的時候,他就順水推舟地點頭同意,當晚就宿在了坤寧宮。
新月有些擔心乾隆第一晚就選擇宿在坤寧宮的事會不會加深太后對皇后的厭惡,可又一想,就算是綠萍那個世界都號稱男女平等了,婆媳關係也是千年未解的難題,何況現在呢?心裏也就釋然了。
解決了傀儡的問題后,新月又修鍊了一會兒,知道第二天天亮她才走出小佛堂。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門外的雲娃見了立刻迎上來,眼圈紅紅地說:“格格您總算出關了!世子他,他出事了!”
原來,克善雖然遠離了努達海和將軍府,可還是不可避免地感染了傷寒症。
“格格,小世子前兩天和十二阿哥出宮去京城逛了一圈,沒想到,今天早上在上書房念書的時候,他忽然暈了過去,莽古泰將他抱回阿哥所后,他就開始高燒嘔吐,全身起了斑疹。太醫看過之後說,說他是染了傷寒!”
“傷寒?”新月沒聽說過這個病,但看雲娃兩眼通紅,淚水忍不住的往外涌,她猜這個病在大清朝應該是重病。
雲娃以為新月也被“傷寒症”給嚇到了,接着哭泣說:“聽太醫說,傷寒症會傳染。今年年初,這個病就在京城郊區蔓延,四月的時候,皇上不得不將疫情最嚴重的西山化作疫區,得病的人都要送去西山隔離治療,以免疫情擴大......格格,世子他還那麼小,去了西山,他,他......”
新月懂雲娃的意思了,克善得的是傳染病,按照宮裏的規矩,就算不送去西山疫區等死,也得移到宮外隔離治療。宮裏的貴人這麼多,不說別人,就是自稱老佛爺的太后,也不可能讓克善待在宮裏。
新月倒是不太擔心克善的病,她正想說幾句話安撫下雲娃,就聽見院外傳來一陣嘈雜聲,不一會兒,就見紅菱臉色煞白地跑了過來。紅菱她們還不知道新月已經出關,此時見新月正在跟雲娃說話,緊張的心裏忽然一松,雙腿居然打起顫來,不過臉色倒是好了許多。
雲娃趕緊過去扶她走到新月面前,紅菱噗通一聲跪下來哽咽着說:“格格,不好了,十二阿哥他,他也染上傷寒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