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真假難辨
當我聽見我媽這句話的時候,心底下突然莫名一酸,這兩個人,我一直把他們當作親爸親媽的,怎麼就變成了假冒的呢?我強自一笑,就走進了家,不,這也不是我的家。
我爸從房子裏走出來,一看,就意外地道:喲!小雙姑娘,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來來來,先進屋再說!
他說著就上前,一把牽過吳小雙的手,就走回了去,完全把我當作透明了的。
看到這種情景我不禁又泛起了一絲悲傷,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該多好,但事實上我不是他們親生的啊,如果有可能,我寧願被他們一直欺騙下去。
我回來了,家裏多上吳小雙和洪武,一下子就熱鬧起來。尤其是我爸和洪武聊得那個叫相見恨晚,這也難怪,洪武是個風水先生,忽悠人的本事自然就有一套,口才方面更是沒得說,本來我坐在一旁還想問點什麼的,我爸還把我支開去打酒。
酒水打回來了,看見我媽和吳小雙正在張羅午飯,我又是暗暗感嘆了一番,這個溫馨的場景究竟還能維持多久?可能午飯還沒吃完就把我假冒的爸媽給拆穿了吧。
終於,菜都上齊了,我爸就先和洪武喝了起來,而我與洪武鄰座,旁邊就是我媽。
然而我爸和洪武瞎扯着,而我媽又和吳小雙聊得歡,我看着兩隻雞腿都被我媽夾給了吳小雙,就苦笑着說:哎哎,我是不是你們的親兒子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就這麼短短的一瞬間,洪武和吳小雙的臉色一變,倏地就安靜了下來。
突然,我媽輕輕拍了一下我的頭,說:這傻孩子,說什麼呢!
我爸卻激動了,他也是幾杯下了肚,他臉紅脖子粗地說:這臭小子,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倏地我爸就站起身,走回了他的房間。我聽見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他就又出來了,還捧着一本相冊。他坐下后就叫吳小雙也坐在了他的旁邊,便打開了相冊,從頭到尾給他們講解起我小時候的故事。
這我怎麼忍得住,馬上就走到他的背後也靜靜地看着。
從相冊里可以看到,一個光屁股蛋的小屁孩兒,逐漸長成了我現在這個樣子。
我驚愕了,而洪武和吳小雙臉上的表情,也終於露出了不解和疑惑的神色。這本相冊里記載着我從小到大的歷程,而且經我爸媽一說,兒時的回憶也漸漸地在心頭浮現。
這她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裏面肯定有天大的問題!
等我爸聊完相冊的事,他就又把話題扯到了別的上面去了,而我飯都顧不上吃了,而是拿起那本相冊坐在沙發上細心地對比起來。
隨着我的翻動,腦海里兒時的回憶我越發清晰,可是就算如此我也不敢相信,萬一這記憶也是虛假的,那我就又掉入了另一個套里,可想而知我的內心到底是有多震撼。然而讓我感到更可怕的是,這些照片我依舊是分不清真假。
吳小雙帶給我看的那張舊照如果是真的,那麼這本相冊就是假的,換而言之我爸媽也是假的。如果這本相冊是真的,吳小雙給我看的那張舊照就一定是假的!
最重要的是,舊照和相冊之中,其中肯定有一樣是假的,而我偏偏分辨不出來!
這個場面極有可能是那個邪物想看到的,他把所有的真相都弄亂了,真真假假相互交纏,讓我不能再追尋下去。
我傻傻地看着洽談甚歡的爸媽,心中的複雜可想而知,洪武趁機偷看了我一眼,他翻了翻白眼,而我給他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好不容易吃完了這頓飯,我媽收拾桌子上的殘羹剩飯洗碗,而我爸扯着洪武不放還滔滔不絕地說著。吳小雙想過去幫忙的,我媽卻笑着對她說:小雙,這活交給我了,你先去找正陽聊聊!
吳小雙走到我面前笑了笑,說:要不我們上去聊聊?
我點了點頭,就把她帶進了我的房間。
進了房,我把門關上反鎖了,我問:你怎麼想的?
吳小雙皺着眉頭,顯然也百思不得其解,說:相片也不像是假的,這下很難辦了,但我想這兩者之間肯定有一者是真的。要不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應付一下老張,而我留下來再看看。
我一聽頓時急了起來:那不行,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太危險了,如果我爸媽真的是假冒的,到時他們要是對你不利的話誰救得了你!
“這個你不用擔心。”吳小雙沉吟了一下,說道:“我都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個活人,但最重要的是,你說的那個邪物還需要把遊戲進行下去。只要我不露出馬腳,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如果你真的擔心,咱們就保持密切聯繫。”
吳小雙看着我一笑,說:再說,我覺得你的眼睛和嘴巴,跟你爸長得很像,而你的鼻子和臉,卻像足了你媽媽的,以我作為女人的第六感來看,你們很有可能是一家人。
聽她一說,我不由得就思索起來,其實我自從看了那本相冊,兒時的記憶也漸漸地回想起來了。說真的我已經害怕去思考孰真孰假,那個邪物實在是太過聰明了。
我說:那好吧,你注意安全,我現在就準備和洪武回G市。
臨近中午一點,我就像我爸媽告辭,說要回去工作了,我媽剛開始還一臉惋惜,拽着吳小雙的手不捨得放,等她知道吳小雙要留下來陪她玩一兩天之後,頓時就笑靨如花,拖着吳小雙回了去。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家和我媽的背影,不由得就想到了一個問題,難不成那個邪物真的僅僅是把我們當成玩偶?難不成,這真的只是一場屬於他的遊戲嗎?那未免也太複雜了。如果他真的想玩,完全可以更簡單點的。
而且再好玩的遊戲也有玩膩的時候,他都玩了好幾十年了。
吳小雙的車子由洪武開回去,而我坐在副駕駛上,也跟他聊了起來,我還是問他是怎麼想的。
他只是淡淡地說,他壓根一點想法都沒有,在沒找到方法對付老張之前,想得再多也是枉然,不過我媽做菜的手藝真心不錯,下次要是再來的話,記得叫上他。
我正想臭罵他一句的時候,張翰打電話過來了,他問洪武的人在哪裏。我說這孫子耐不住醫院的消毒水,陪我在外面散心來着,很快就回醫院了。
掛上了電話,我不禁皺了皺眉頭,難道這個張翰,還真是老張的傀儡不成?按理來說洪武不見了,應該是老張第一時間打電話來問才對,要不然怎麼會是他呢?
因為老張是邪物,而洪武和我都不見了,他不急誰急?不過看來我才是他最喜愛的玩偶,要不然他怎麼不打電話給洪武,而是打電話問我來着。
洪武看我想得入了神,就問:在想啥呢,你說,回去以後該怎麼辦?
我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媽的,你不是抓鬼大師嗎,當然是由你來想辦法收拾那個邪物啊,你問我我問誰去!
他呃了一下,就摸了一下自己腦袋自嘲道:你大爺的,我看我是被那個邪物嚇蒙了,還差點忘記了我還是抓鬼大師呢。
回到醫院以後,洪武就催我馬上幫他辦理出院手術,我想也是,他的傷好得也太快了點,要是被有心的醫生告密,說不準洪武改明兒就變成了一千幾百片的了。
於是我找到了主治醫生,強烈建議要病人出院,我說我是一分錢也沒有了,他也沒啥家人,你要是不讓我幫他辦出院的話,醫藥費就由你代交吧。
原本是想找那個鐘天偉還是鍾文的,但我想想還是算了,洪武沒了心跳的事,他們也應當知道,而且他們和張翰的關係非同一般,想必也不是普通人,我實在不想再跟他們有什麼交集。
出院以後洪武帶我回了他的周易風水研究中心,我問他幹嘛來了,他說要找傢伙對付那邪物才行,那東西實在是太霸道。
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他把黃符紙啊,銅錢劍啊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準備了一大堆,我不由得感嘆了一句:專業人士就是專業,這傢伙也太齊全了,就不知管不管用。
這句話明顯有點貶低的意味,沒其他的,我就想起了他給我的那張黃符。他明明跟我說能保我一命的,最後我才知道原來黃符是用來提醒我逃命用的,當真是不靠譜。
洪武雙眼一瞪,說:難道你還信不過我?也不想想我當年斬妖除魔的本事。
我說:你也不要忘了,這時代在進步,妖魔鬼怪也在進步,你的本事落伍了點也不奇怪,而且你說我的魂魄被烙印在鏡子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由不得我不這麼想,如果我的魂魄被留在邪鏡里,那麼我怎麼還會走動有思想呢。
洪武一看我不信,就把我帶去了一間偏房,他指着桌面上的七盞油燈,說:這叫七星燈,當年諸葛亮就是想靠它來續命的,如果你點得着就說明你有魂魄,點不着就說明了你沒有,不信的話你去點點。
我不以為意地笑了一下,媽的我就不信邪,於是我拿上了打火機,就點起油燈里的燈芯草。
但說來也怪,我點了很久,竟然都點不着。我想其中或許有貓膩,就說:好吧,我承認自己點不着,誰知道你這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段。
洪武對我的話嗤之以鼻,說:你拿起旁邊的鑷子,把燈心草點着試試看。
我依言照做,便拿起了鑷子,夾起燈心草一點,還真奇怪了,這次一點居然就着了。我輕輕地把燈芯放回油燈的位置,但更怪的事發生了。
這燈芯足足有十多公分長,可是燈芯的尾端一碰上一點油,卻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