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我已癲狂
原來的地方是哪裏?我不禁一陣茫然,但是我很快就想了起來,原來的地方不就是在太平學校嗎!
等等!
太平學校明明什麼都沒有,怎麼洪武還說在原來的地方?
我嘗試地問道:你說的是太平學校?還是一樓設備間?
那就更不可能了,一樓設備間,昨晚才剛剛去過,那裏什麼都沒有,如果說是我眼瞎了,難不成全部人都眼瞎了嗎!
洪武苦笑地搖着頭,說:不是,但它就在原來的地方。
這一句話,直接讓我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要不是看着洪武有口難言的樣子,要不是我已經知道他已經脫離了張凡和石浩的隊伍,我還真的會認為,他正在耍我。
不是在太平學校,不是在一樓設備間,它就在原來的地方?
難道是在羅布泊?
我當即就否認了這個想法,那不可能的!因為黑影在G市,葉秋也在,那也就意味着青銅鏡也在。
青銅鏡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像遠在天涯,我現在想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罵人!
但是我知道,罵人也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而且,我一直以來都有一種預感,那就是青銅鏡一定會自主出現在我面前的。這不是妄想症,而是一個聲音。
每當我想到青銅鏡,那個聲音就對我說,青銅鏡不用去找,它一定會回來的。
你越想否認這個觀點,那個聲音就會在我的腦海里響得越加強烈,所以最終我還是堅信了自己的想法。
總而言之,不到青銅鏡出現那一刻,我想出去是沒指望了,可是我難道就這麼乾等?
這裏面肯定是差了其中的那麼一點東西,我想只要填上那欠缺的一點,很有可能青銅鏡就會出現了。
而那一點,我一直盡量地都不去想,可是卻又不得不想,那就是我用最後一把鑰匙,打開的那隻鐵盒子裏面的幾張紙。
每一張紙上的那個殺字,還如同在我眼前,是那麼的觸目驚心。如果這是我之前留下的,那麼這個是想提醒我什麼呢?
難道是.?我不由得瞥了一眼洪武。
是不是先要把他們都給殺光?
我的心頭放泛起一絲殺意,卻又突然想到了,上面不光有着我的名字,還有着吳小雙的名字。
這還讓我殺了吳小雙不成?還得殺了我自己嗎?
我馬上就想到了,當一個人做夢出不來,就用自殺的法子讓自己出去的故事。
但是,我不是沒有自殺過,事實上證明我還是出不去。在G省,住在王大牛家,那個冰屍作亂的晚上,王大炮變成了冰屍要殺了我。
我敵不過,在我快要死的時候,我拿起青銅匕首捅向了自己的心臟,最後的結果是我非但沒死,還把屬於自己的能力給找回來了。
這,我試過了的,沒用,要不然我就出去了。
或者是要我先把他們殺光了再自殺?
這個瘋狂的念頭一上來,就再也不可抑止,好像一個走到絕路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會孤注一擲,就像狗急跳牆人急懸樑。
除此之外,我還有別的辦法可想嗎?沒有啊,我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我看着洪武的眼神,也漸漸地趨於冰冷。
他就坐在我對面,所以我輕微的一個反應都逃脫不了洪武的眼睛,很顯然他也感知到了我的殺意。
他楞了一下之後,才苦笑的說道:李正陽,好像你是真的懂了。
他這話讓我的背脊骨又是一寒,什麼叫真的懂了?陡然的我明白了洪武話里真正的意思,我的心在這一刻,也徹底地涼了個通透。
“我,我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是最後一個。”洪武苦笑地嘆了口氣,又說:“至於原因,我說給你聽了。”
這賊老天,為什麼要給我開那麼大的玩笑?
殺,把他們都殺了?我不是劊子手,我不是,可是我又非得這麼干不可。
或許我的臉色過於難看,刺蝟用手探了探我的額頭,擔憂地說:哥,你別想太多了,我生怕再這樣下去,你會出問題!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問題?我他媽一早就出問題了!
渾渾噩噩地喝完了桌上的酒,我微微抬起頭,看着洪武說道:既然你也是這麼想的,那好,我可以答應你這個要求。
隨後,我又轉眼看向刺蝟:你現在回太平學校,帶着鬼王一起,還有洪武,回到我們租住的公寓裏面,哥有點事,辦完了就回去了。
“可是.”
“聽話!”我的語氣不容置疑。
其後,我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了出門。
今天似乎特別的冷,往年這個月份的天氣,足以讓人脫掉身上的厚衣服,然而街道上的人,卻還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樣。
太陽在上方迸發著光芒,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一陣風吹過,凜冽的寒流讓過往的行人都不約而同地縮了縮腦袋。
我使用了隱身術,茫然地在街道上走着,我在想事情,在良知和深淵之間掙扎着。
想要出去,就必須殺了所有人,我不下手,那就永遠都出不去。
這是一條讓我直通地獄的門。
我很清楚,也沒有別的人讓我更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我遲早都會動手的,人,遲早都要殺的.不管,是誰。
只是,我想給自己一些時間,讓我為自己做一次告別,為自己即將要泯滅的良知默哀。
接下來我要找的是張凡和石浩了,我想先向他們下手,因為他們兩人,正是我最為痛恨的人。尤其是石浩,我那時簡直要將他當作了是我的好兄弟,他為何又要這樣來對待我,最後還要把我給殺了。
我以前是個軍人,我不能容忍背叛,但結果是我容忍了,哪怕是他們在後來,做了更多讓我寒心的事,包括他和張凡要生吃了我。
是,我承認,很多時候,我都想把他們給殺了,可我也不斷地給自己機會,給他們機會。如果能避免,能讓我直接找到青銅鏡,那麼我還是不願意見到血光的。
可是,這真他媽會開玩笑啊,最終我不光得把他們殺了,還得吳小雙!
這她媽是誰立下的規矩?是葉秋嗎?還是黑影?
呵呵,等我把他們都殺了,我會不會恨?我會,目前來說我的恨意都已經足以滔天。
之後呢?殺光他們青銅鏡就會出現。那麼青銅鏡出現了之後呢?我會不會把葉秋殺了?然後再殺了黑影?
不啊,我就只是一隻闖進來的魂魄,又怎麼可能是鏡靈的對手啊.我跟他們拼個玉石俱焚,那我就出不去了。
我要是出不去,那我殺了那麼多人,到頭來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殺了他們之後,我是不能對葉秋和黑影動手的,不能。
一想到這個,我頓時心若死灰,可我真的想出去。
我不是為了什麼狗屁自由,而是為了自己的父母,我要出去好好活着,贍養他們得以終天年,給爸媽生一兩個孫子,享受兩天齊人之福。
哪怕,最後,我換來的是永世沉淪!
哪怕,這條路,會讓我走向地獄!
我在靈魂深處瘋狂地吶喊,而我卻是發出了桀桀的笑聲,我承認,我是瘋了。
這些個選擇,足以把任何一個人活活逼瘋!
對了,還有一點,萬一,要是都把他們殺了以後,到最後青銅鏡依然沒有出現呢?
但不管怎麼說都好,我怎麼都要去嘗試一下啊!
我已癲狂。
二月末,三月將至,G市多了一個二十四小時都在不停遊盪着的人。
我大街小巷地穿梭着,目的是為了把張凡和石浩給揪出來。與此同時,我也在不斷地催眠着自己,讓自己變得再心狠手辣一點,到時候給他們一個痛快,這或許就是我最後能給他們做的。
沒有人能看得見我,但是我卻窺得見每一個人,只要我想,沒有誰在我面前還能留得住一點私隱。
可是我沒有這麼做,因為我本身就不是那樣的人,而我的目標也只有兩個。
我不斷地找啊找,直至找遍了整個G市,我已經沒有了時間觀念,也再感覺不到疲憊,或許我想吃東西了,哪家的飯店會莫名其妙地不見了一盤菜,或許我想喝酒了,就又有一瓶酒到了我手中。
這些店主們會為突然消失不見的物品而感到奇怪,可這些小問題,不值得我放在心上,拿了,我就走。
我沒有灰心,因為我知道自己這麼找下去,他們遲早都會被我找到的。我沒有了耐心,但我卻清楚,再沒有耐心也得找到他們。
或許過去了一個月吧,也或許是兩個月,誰關心呢,我不關心,但我轉悠了G市一圈了,我又回到了太平學校。
那是凌晨十二點,我站在正門,一站就站了好久,接着我走了進去。
看了一眼設備間,裏面什麼也沒有,然後我上了六樓,看見了刺蝟正在釀睡,洪武也在打呼嚕,鬼王在飄來飄去,唯獨不見黑影。
於是我又離開了太平學校,準備再由頭找上一遍,直至把他們倆給找出來,然後殺了。
看,我的想法很簡單。
我的手機一早就沒電了,不過我每天晚上都記着一件事,那就是在十一點,走進有電話的地方,給刺蝟打一個電話,告訴她我還沒找到。
我讓她再耐心等等,等我處理好一切事宜,我就會回來,和她一起出去的。
包括今晚也是。
於是我又在G市尋尋覓覓地找了一遍,好像又過去了不少時間。
當你想找一樣東西的時候,它偏偏就讓你找不到,但是當你不找了,它卻又會在無意之間出現在你眼前。
根據我的經驗,這是在鏡面世界裏常有的事,我自身經歷的多了。
我在這段日子裏一邊尋覓着,一邊想着各種各樣的古怪問題,比如這一件。為什麼我要找的或物事或人,卻找不到呢?
不過還沒等我想出答案之前,我找到了。
我不是找到了他們兩人中的其中一個,而是經過天橋底下的時候,我看到了橋墩子上寫着的一句話。
哪個城市也好,都有塗鴉者。
而我看到這句話是用紅漆噴上去的,醒目,刺眼,讓人經過時,無法忽略它的存在那種。我記得,前一次我走過,還沒看到這句話的。
上面寫的是:你是不是在找我?其實,我就在某處等着你,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