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章刑
忽然,叮鈴鈴鈴的聲音響起,那男人愣了一下,忽然開心的衝到了房間外面,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了。
窒息的感覺不斷的侵蝕着我,我好像幾乎要失去意識了一般,但還是忍着,沒有把那口氣吸進來。
一旁的小東西還在不斷的努力,用牙齒撕咬嘴邊的塑料,可是,幾乎沒有什麼效果…
我幾乎想像得到我們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樣子,但凡有一個大一點的身體,我都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的。
但是,至少,我想讓他活着。
拜託了,請一定活下去吧。我這麼想着,終於無法再忍受那強烈的痛苦,輕輕吸入了一部分稀薄的空氣。
同一時間,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卻實在是思索不來了,大腦在一瞬間好像又清醒了,但只是能看到眼前的事物,身體卻動不了。
是的,已經死掉了,僵硬的無法再動彈的身體這麼告訴我說。
就連眼皮也只是耷拉着,完全睜不開了,也完全都合攏不了。
為什麼呢,這個世界,為什麼就是這個樣子的呢,弱小就活該是被欺凌的象徵,弱小就是原罪么?
後來想想這件事大概算是一個契機,一個讓我想要真正變得強大起來的,堅定了我信念的契機。
好像有新鮮的空氣涌過來了,但是,已經沒有辦法呼吸了。我能夠感覺到那個小東西一點一點的把腦袋又放在了我的脖頸間,輕輕的舔舐着。
它的身體溫熱又柔軟,活着,真好啊。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它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輕輕地顫抖着,雖然不明顯,我卻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它也知道了現在的情況似的,一動也不敢動,像我一樣的裝死。
當然,只是做出了我這麼一副樣子,畢竟我是真的死了的。
“看,禮物!”那男人矇著另一個人眼睛的雙手忽的張開了,“看,是不是很可愛。”
驚叫聲從我們耳邊傳來,我眼前的那個人忽然緩緩地倒下了,倒在了地面上。
“你,你想做什麼?”我聽到那人含糊的無力的聲音,恐懼,又壓抑。
“當然是想把你也做成這樣可愛的東西啊。”那男人輕笑着,把捂在面前那人臉上的毛巾隨手丟到了我們身邊,然後攙扶着那人,使他躺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被男人用針筒抽了出來,然後一點一點的推入到皮膚之下,那人已經完全動彈不得了,只是死死的瞪着那個男人。
“乖乖的,等我一會。”說著,他便走了出去了,來來回回的往房間裏拿了不少東西。
先是頭皮,被鋒利的刀片一點一點的劃開,又用針筒一點一點的注射進去了什麼,不多時,便露出了一個血紅的差不多已經能看到白骨的圓圓的腦殼。
我所在的這個角度,正巧能夠極其清晰的看到那個男人的所作所為,他用刀子一點一點剝開了那個男人的皮膚,從腿根到肚臍,把那裏的器官和皮膚下的組織卻都暴露在了空氣之中,就像是在做一場極其精密的手術。
太可憐了,如果是這樣一點一點被折磨着死掉的話,就太可憐了。
我同情他,但我什麼都做不了,我也是眼睜睜看着自己被那個男人用那種手段折磨致死的無辜者而已。
緊接着,是指甲,被一片一片拔掉的指甲。
楔子一樣的黑色的鐵片像是釘釘子一樣被他用一根小鎚子砸了進去,然後輕輕一撬,一整片完整的粉色的帶着血肉的指甲就剝離開來,被放在了一旁的禮盒當中。
緊接着,是手指。
被那種熟練的手法挑出了神經和血管以後,輕輕剝離了皮肉,然後用小小的鋸子一點一點隔斷韌帶組織,脫落下來的白色的指節,就像是什麼行為藝術的畫面一樣,極致的暴力,極致的美。
我忽然慶幸,自己只是窒息而已,並沒有感受到那種殘酷的折磨帶來的痛苦。
讓人對死亡感到慶幸,這是多麼多麼悲哀的事情啊。
到內髒了,我分不清那些血肉模糊的器官分別是什麼,只能看到腸子就像是被挑出來的肉蟲一樣,彎彎扭扭的落在那男人的手上。
他並不着急切斷手裏的那些東西,而是很悠閑的打開了一旁的自熱鍋。
我終於知道,那東西是用來幹什麼的了。
水沸騰起來,那些長長的還被連接在另一個人身體上的東西,就那樣被一點一點放到了鍋里,一股惡臭的味道頓時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即使是我也好像聞到了那血腥又惡臭的味道,甚至連那個男人也略感不適,甚至還帶上了口罩。
另一邊放着的還有一塊小小的烤盤,是那種最便宜最低級的類型,只是一個加熱板上面放了一塊鐵片,連上電源就能和熱得快那種燒水神器一樣發熱。
我看到那個男人用他手中那已經沾滿了鮮血的小刀,划進了那人臀側飽滿的肌肉,就像是在處理一隻已經洗的乾乾淨淨隔斷了喉嚨的豬一樣,把一大塊肉剜了下來。
黃色的油膩的脂肪出現在我的視野中,緊接着,被切成了一片一片的小片,丟在了烤盤上。
如同田雞刺身或是活吃章魚一樣的方法,讓他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骨肉被分離開,被吃下肚。
一股奇異的香味傳開來了,還混合著那種詭異的惡臭,可是,我真的看到那男人摘下了口罩,用刀尖將一塊烤的滲出了油脂的肉片翻了個面,狠狠的在滾燙的鐵盤上壓了壓,然後送到了口中。
大概只是肌肉鬆弛劑的東西讓那待宰的羔羊只能發出嗚咽的叫聲,根本掙扎不了也反抗不了,身體依然能夠感受到那個人帶給他的疼痛,但是,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一點一點死掉,一點一點接近真正的死亡。
真是,痛苦啊。
我幾乎要流下淚來,可是已經逐漸僵硬冰冷的小貓的屍體卻根本不足以支撐我做出那樣的表情。
那場慘無人道的折磨還在繼續,那個可憐的男人已經失去了他的頭顱,我親眼看着那人用鋸子鋸開了他的喉嚨。
此時此刻,死亡,已經是解脫了。
我身邊的那個小東西還是蜷縮着在我的身邊,盡量的忍住不動,依靠身下那被牙齒撕開的小小的縫隙微弱的呼吸,我不敢亂動,只是看着那個男人,享用他剛剛得到的可以入口的食物。
那些黃色的脂肪就像是什麼嘔吐物一樣,滑膩,噁心,我卻連移開視線都做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那種強烈的殺意,身邊的小東西顫抖着,可我已經做了所有我能做的,沒有辦法再幫助它了,也沒有辦法再安撫他。
那閃着紅點的攝像頭還在工作着,我忽然意識到,這個男人,居然把所有的一切都拍了下來了。
他還在不緊不慢的解剖着手下的那具肢體,把內臟一點一點的掏出來,然後丟到一邊接滿了水的鐵盆里。
鮮血已經浸透了那人所躺着的沙發了,可是他卻渾不在意,就好像那些血液只是無關緊要的食物溢出的水分。
我迫使自己記憶着眼前這個地方所有能夠記得住的地方,我知道,這樣的事情,我一定要,一定得告訴邢運的。
我死死地盯着那個男人的臉,雖然不會畫畫,但我一定要記住那張臉,只要記住那張臉,我所受到的那種窒息的痛苦,還有那個被活生生吃掉了的男人的痛苦,也能夠一併交給邢運來幫我們,讓他遭受到懲罰。
我忽然有些不理解人們消除酷刑的原因。
為什麼呢?受害者受到了這樣那樣的莫大的痛苦,他們就只是失去了自由或是失去了生命,完全抵不上自己所做過的惡行。
這就是,地獄存在的必要麼?
我勸說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以免失去了現有的這些記憶。
身邊的小東西也聞到了空氣中瀰漫開來的那種味道吧,此時它正止不住的發著抖,忽然,塑料的摩擦聲又一次的響起,雖然輕微又短暫,但是。
我緊張的盯着那男人的眼睛,但他顯然很敏銳的發現了,那聲音實在是太突兀了。
果然,他發現了我們了,他發現,它還活着了。
如果我現在有一句能動的身體的話,我一定也是在顫抖着的。
他微笑着看我們,又一次的拎起了袋子:“他都已經死了,你們只是禮物而已,小菜而已啊,怎麼能還活着呢?”
他檢查着本應該被他密封了的膠袋,不多時,就看到了被撕裂的那一道縫隙。
“啊,真聰明。”他切了一聲,忽然狠狠地把裝着我們的膠袋摔在了地上。
我沒有什麼感覺,感受不到疼痛,只是視野的變化讓我有些頭暈,但身旁的那個小東西卻不是。
一陣陣的嗚咽從我耳邊傳來,孱弱的貓叫聲讓我想起了那時候那個無助的身影。
心中滿是不忍和痛苦,卻什麼都做不了。
再一次的,膠袋被撿了起來,又一次的觀察。
又一次的狠狠摔落,我不知道它究竟忍受着什麼樣的痛苦,但它只是顫抖,幾乎已經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