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兩個混蛋
連着兩天的致命打擊,本以為會徹夜難眠,但羅菲竟然沾床就睡着,只是一夜惡夢纏身。早上醒來時,鏡子中的人,明顯一副飛沙走石的鬼樣子。
她沒有去上班。發生那種事,叫她再去上班面對一個強,暴犯,她絕對是做不到的。
不過,大概是因為吳晨的背叛,分走了一部分對鄭天野的憎恨。羅菲現在想起鄭天野,倒也沒有最初時想殺人的衝動了。
不得不說,吳晨對她的打擊要比鄭天野對她身體的傷害大得多,本以為可以託付一輩子的人,竟然早已出軌。連吳晨那樣忠厚老實的人,都不可靠,這世界上,又還有什麼是值得信賴的。至於鄭天野的行為,最多就當作是被惡狗咬了一口。
正當羅菲思考着,自己該何去何從時。敲門聲響起。
她還在渾渾噩噩,沒多想,便去開了門。卻見吳晨衣冠楚楚地站在外面,從前羅菲只覺吳晨是個普通人,可現在立在她面前的人,卻讓她覺得,原來這個人如此醜陋,因為內心醜陋,所以外表也隨之醜陋無比。
“菲菲,今天是我們去登記的日子。”吳晨站在外面,兩手相握,很局促地開口。
羅菲冷笑一聲:“吳晨,我從來沒想,原來你臉皮這麼厚!”
說完,便要甩門將他關在外面。
吳晨手快,趕在門關上前擋住,急急開口:“菲菲,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羅菲此時也沒了氣血沖腦,鬆開關門的手,抱胸斜睨着門口的人:“好,我聽你解釋。我倒要看看你能編出一個什麼能讓我信服你的故事。”
吳晨臉色發白,小心翼翼道:“能讓我先進去么?”
羅菲想了想,挪開身,放了吳晨進屋,然後關上門。雖是上班時間,但難免有鄰里經過。
“說吧。”羅菲冷冷開口。
“她家裏很窮,為了給爸爸治病,送弟弟讀書,高中沒念完就輟了學,被迫在夜總會陪酒。”
羅菲知道他是在說他公寓裏的那個叫他老公的女孩。
“我和同事去喝酒時認識了她,知道她的遭遇后,覺得很可憐,所以就幫助了她。你知道的,我以前也有過這樣的經歷,算是同病相憐。”
羅菲打斷他:“所以她就以身相許,你就順水推舟。多精彩的故事,你早說我早退出,成全你們一對痴男怨女,不是很好么?你為什麼還要和我結婚?”
“菲菲,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愛的是你。我早就和她說清楚了,她也知道我馬上要結婚了。”
“你愛的是我,但睡的是別人。”羅菲嗤了聲,“吳晨,我真是瞧不起你,要是你說你移情別戀,我無話可說,但是在和別人同居,允許別人叫你老公時,竟然還口口聲聲說你愛的是我,要和我結婚。我怎麼之前就沒看出你這樣的人。果然是不叫的狗才更容易咬人。”
本來一直唯唯諾諾的吳晨,忽然也正了正色:“你從來也沒瞧得起我過。你和我在一起,也不過是因為我比他們都愛你,對你比他們都好。可是這麼多年,你作為我的女朋友,你有關心我過嗎?別人還知道給我做一頓飯等我回家,為我端一杯熱茶,關心我工作累不累?而你,只是這樣一直把我的愛踐踏在腳下,這麼多年甚至連碰都不讓我碰。”
羅菲愣了下,面對突如其來的苛責,忽然有些錯愕。只是片刻之後,又反應過來,出軌的人他,他又有什麼權利指責自己。
於是惱羞成怒地走到門口,大力拉開門:“既然這樣,你就去找關心你照顧你的人,找願意讓你碰的人去!”
吳晨自知失言,有些懊惱地軟下語氣:“菲菲,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是我的錯,一時鬼迷心竅,我也決定和她斷了,昨天是最後一次見面。我愛的是你。我們說好了結婚的。你要是反悔,我們怎麼給爸爸媽媽交代。”
“你給我滾!”羅菲拉住他,不管不顧地往外推。
推搡之中,忽然撞到了出現在門口的一人。
吳晨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羅菲本也打算道歉,但抬頭一看,眼前差點一黑。還嫌不夠亂么,這個混蛋來添什麼亂?
鄭天野拍了拍衣服,像是嫌棄自己被人弄髒一樣。也沒看吳晨,只是抬頭盯着羅菲,見她要關門,趕緊用手抵住門板,沉聲道:“你怎麼不去上班?”
羅菲無語,像看怪物般看着門口這人,在他對她做了那樣的事,他還如此理所當然地問她為什麼不去上班。
她忽然得住一個篤定的結論。這個人一定是腦子不正常。一定!
羅菲瞪了他一眼:“鄭總,我辭職了,不幹了。”
吳晨一聽,趕緊回身拉住她的手:“菲菲,我知道你生我氣。但是別跟工作過不去,你的工作不是很好么!”
鄭天野似乎現在才發現吳晨這號人,看到他拉住羅菲的手,皺了皺眉,然後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拉,將他從羅菲身旁扯開,自己站在了羅菲面前,昂頭斜睨着他:“你是誰啊?”
他其實知道吳晨是誰。不過,在他的概念里,吳晨這個羅菲所謂的男友,就是羅菲用來氣他的,完全是微不足道的人物。
吳晨剛剛有聽到羅菲叫他鄭總,再看他長相氣質,應該就是傳說中那個名聲在外的恆天總裁鄭天野。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羅菲家門口,但還是彬彬有禮道:“我是羅菲的男友。鄭總,很抱歉,因為我和羅菲有點誤會,所以導致她今天沒上班,還望鄭總包容。”
“男友?”鄭天野仿若對他其他話置若罔聞,只對男友兩字咀嚼了下,“說錯了吧,應該是前男友。”
其實連前男友三個字,他都不願承認,這種人根本就應該是自己女人的路人甲。
吳晨還未搞清狀況,訕訕笑道:“我和羅菲只是一點誤會。鄭總不用擔心,羅菲很快就會去上班的。”
鄭天野嗤笑一聲,轉頭問羅菲:“你和他只是一點誤會?”
現在面前的兩個男人,羅菲無疑更加厭惡吳晨,只覺得他從頭到腳都無比醜惡,便冷着點回道:“我和他已經分手,一點關係都沒有。”
“菲菲……”
吳晨上前一步,想去拉程菲,卻被鄭天野一手擋開:“聽見了?我的女人說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可以走了。”
他話音落,吳晨怔忡片刻似乎才反應過來,欲上前的身體,往後退了幾步。又好像有點懷疑自己耳朵,猶疑地問:“你剛剛說什麼?你的女人?”
鄭天野理所當然地點頭:“不錯,羅菲是我的女人。所以,你可以走了。”
說完,他還握住羅菲的手,像是在證明。
吳晨不可置信地看着羅菲:“不可能。菲菲,你告訴我他是在騙我。”
羅菲看着吳晨慘白的臉色,忽然有種快意,乾脆笑着挽上鄭天野的胳膊:“他沒說錯。只准你劈腿,就不許我出牆。”說完,又倨傲地笑了笑,“不過,我的眼光可比你高多了。”
這句話大概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本來吳晨就有些自卑,現在一個樣樣比自己高不知多少倍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更加顯得自己就像個小丑。
他冷笑着點頭:“原來是這樣,難怪你這麼決絕,原來是找到了高枝。羅菲,我也看錯了你,以為你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原來你和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
鄭天野對他的話顯然很不滿,不等羅菲回答,已經先開了口:“行了,既然你們沒有關係,你可以走了,別在這裏妨礙我們。”
吳晨被她這傲慢鄙夷的模樣刺傷,也不再多做逗留,跌跌撞撞跑下了樓。
羅菲胸口一陣悶痛,原來以牙還牙,也並不那麼好受。吳晨是混蛋,但過去那幾年他對她的好,確實是毋庸置疑的。他對她的指責,也全是事實,是他不夠關心她,所以他才會淪陷別人的溫柔鄉。他到底只是個普通的男人。
鄭天野見羅菲忽然悻悻的轉身,似乎是很低落的模樣,知道她是因為剛剛那個路人甲,心中有些不高興。跟在她後面,冷聲冷氣道:“你今天為什麼不去上班?”
羅菲愣了下,片刻才回神,再次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覺得我們這樣了,我還會去上班?跟你共處一室?”
鄭天野愣了下,竟然認真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也是,我們公司一直是不主張辦公室戀情的。我做老闆的也理應避嫌。不過如果是不同部門就沒關係,恆天這種例子還是很多的。要不,我將你調回製圖部?”
見羅菲兩眼噴火地瞪着他,他皺眉想了想,又道,“要是你不想上班,或者想做別的我也沒意見。不過呢雖然我養你沒問題,但還是建議女人應該有自己的工作,不然會被社會淘汰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