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凡爾納科幻故事精選(中)》(4)

第十一章《凡爾納科幻故事精選(中)》(4)

“我沒有騙你們,這個懸崖比海岬低,超過這個高原,穿過那片森林,要是再能一直向前走……”

“好!”多尼范說,“如果按這個路線走可就夠遠的了,你不是存心要折騰我們幾個吧?”

“你這是什麼話。”布里安說。他想起了臨行前與戈頓的囑咐,眼前的這位朋友現在雖然故意為難自己,但一切以大局為重,要忍耐。“你們在這兒等着,薩布斯,我們倆個人去。”

“我們也去,”威爾考庫斯說,“喂,多尼范,走呀!”

“休息一會兒再去吧。”薩布斯說。

進午餐用了半個小時,然後大家步行出發了。剛開始他們走得很快,在雜草叢生的土地上步行也很快樂。但是,當布里安他們越過高原,走到懸崖的另一側時,可費了他們不少力氣。

剛進入森林中,路就不好走了,躺倒在地的樹木十分礙事,阻礙了他們的進程,只有砍開茂密的樹木才能通過。少年們不怕困難,在森林中,用斧子砍出一條路來,他們已經累得手都抬不起來了,但是還必須不停地砍,疲憊極了。進展十分緩慢,走到夜幕降臨,也只不過前進了三四英里。

這是一片原始森林,沒有人到過這裏,在細細的羊腸小道上也沒有發現人腳印的痕迹,森林裏倒着很多枯朽的樹木,還有一些樹怕長高了被風颳倒,便自斷一些樹枝,一片片被壓倒的雜草,是被動物踐踏所致。

第二次休息,是在下午2點鐘的時候,他們坐在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邊,河水清澈透明,在黑亮的岩石間靜靜地流淌着,小河裏沒有枯枝敗葉,這很容易斷定小溪的源頭肯定就在附近,踏着河中的石砂,可以毫不費力地渡過河去,河裏的石頭不僅平整而且擺放也很有規則。

“這有點奇怪呀!”多尼范說。

小河裏的石頭完全像通道一樣排列着。

“簡直就是河堤!”薩布斯小心翼翼地踩着石頭往對岸走去。

“我們先別急着趕路!”布里安說,“應該研究研究這些石頭的擺法。”

“一個人很難把這些石頭擺成這樣。”威爾考庫斯接著說。

“不錯!”布里安說,“誰在這兒修了通道……瞧清楚了。”

布里安等人站在河邊細心地觀察起石頭來,石頭稍稍露出水面,在雨季,石頭一定會沒到水面下邊的,如果碰到大的洪水,水流湍急,不就變成了天然的河堤了嗎?

小河朝東北方向流去,跟海灣的方向相反,會不會流向了布里安從海岬頂上看見的那個大海里了呢?

布里安等四人,踩着小河中的石頭,小心翼翼地渡過去。比在海岸上步行輕鬆多了。下午5點鐘的時候,布里安和多尼范發現小溪向北流淌着,這令他們覺得不可思議。如果這麼走下去,就會越走越遠。他們離開河岸,穿過森林,向東行進。

越來越難走了,雜草高過頭頂,他們分散開走,還必須互相招呼着。

走了一天了,但是還沒有看到大海,布里安對自己也產生懷疑了,上次在海岬頂上看到的水平線,難道是錯覺嗎?

“不會是錯覺,”他想,“我沒看錯……不會的!”

到了晚上7點左右,他們還在森林裏走着,天已經暗下來了,不能再往前走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在樹蔭下露宿,他們吃了一些東西,填飽了肚子,用毛氈防寒,並點燃了枯樹枝,以防動物襲擊,他們挺擔心這裏有土著人,那可不妙。

臨近睡覺的時候,薩布斯發現附近有一處樹林異常繁茂,在暗處透過樹的間隙一看,不遠處還長着不太高的樹,樹的矮枝往地上長,少年們就在矮樹的枯葉上,裹着毛氈睡了。

當布里安和他的夥伴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7點了。薩布斯先鑽到樹林裏,鑽進了茂密的枝葉裏邊,突然他驚叫了起來。

“夥伴們,快來看!快!”

“發生了什麼事情?”布里安問道。

“快瞧瞧咱們睡覺的地方吧。”薩布斯說。

原來,這裏並不是一片繁茂的枝葉,而是印地安人用樹葉精心搭建的小屋,小屋的俗稱叫“阿基烏帕”,這個“阿基烏帕”並不十分古老,不過它的構造也不怎麼牢固。

“這裏有人住嗎?”多尼范不安地朝周圍看了看。

“肯定有過,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布里安回答說,“這個小屋,一個人是建不了的。”

“我們再聯想一下剛才小河裏的石頭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威爾考庫斯說。

“太好了,”薩布斯叫道,“這裏要是有居民,肯定是好人。這下好了,我們再也不會孤立無援了。”

這裏的土著人是不是好人還不能確定,如果這裏連着新大陸的話,那麼這裏的土著人一定是印地安人了;如果這裏是太平洋上的島嶼,有波利尼西亞嗜食人肉的種族,那可就太危險了。

布里安到外邊去了,多尼范在小屋裏細心地看了一遍,他小心地把鋪在地上當床用的枯葉翻過來,薩布斯從下邊撿起了一個瓦盆,這個瓦盆只有人類才能製作得出來,這令薩布斯感到很欣慰,關於這個小屋的其他事情就無法知道了,最後他們幾個人從小屋裏走了出來。

從7點半開始,布里安他們根據指南針所示,一直往東走,在草木茂密的密林中行走,他們花了兩個小時。

快到10點時他們終於走出了森林,森林外邊,是廣闊的原野,生長着乳香樹、麝香草以及其他各種植物。在東邊半公里遠的地方,出現了布里安上次看到過的大海,大海波濤洶湧,一直朝海岸上衝來。

多尼范面對大海,他無話可說,不得不承認布里安的說法是正確的。可是布里安卻沒有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他手拿望遠鏡,依然認真仔細地觀看着海面。

現在已經眼見為實了,這裏不是大陸,是島嶼,只能等待來自外部援救的機會了,徹底打消從這裏逃離出去的念頭。

4個少年,走過原野,在沙丘腳下休息,他們決定先吃了午餐,然後計劃穿過森林往回趕,爭取在傍晚前回到斯拉烏吉號。

用餐的時候,大家都沉默不語。

後來還是多尼范打破了沉默,收拾好東西,說了句:“走吧!”

4個人再一次看了一眼大海,轉身往森林走去,這時狗向海里跑去。

狗一邊嗅着沙子被海水打濕的氣味,一邊跑着,幾個猛跑便跳到了水裏,立刻大口大口地喝起水來。

“多喝點吧!”多尼范叫喊着。

多尼范橫穿過沙灘,用手捧起狗剛才喝過的水,喝了一口,他忍不住大喊了一聲:“是淡水!”

這是一個面積非常大的湖,不是海!

8.住人洞穴

到底是大陸還是島嶼的問題,一直都沒有一個結論,原來以為這裏是海,卻是個湖,這個問題已經確定下來了,但這可能不是島上的湖。

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個相當大的湖,因為三面都與地平線相連,所以說也許不是大陸湖!

“我們現在的處境還是很不妙。”布里安說。

“我的想法是正確的,這是事實。”多尼范說。

“反正我看到的是水。”

“但是它可不是海呀!”

多尼范非常得意地說著,布里安沒有固執地堅持下去,為了大家,他願意忍辱負重。如果這裏是大陸,就不用擔心在孤島上過一輩子了。可是,如果要到東邊去的話,就必須等到好季節,馬上就要到4月份了,南部的冬天會比北部的冬天更早到來,因此在這個月結束之前,必須離開斯拉烏吉號帆船。在懸崖的兩側沒有找到洞穴,所以只有在湖的四周尋找住處了。現在關鍵的是,找一個能住的地方,浪費一兩天也沒關係,但是這樣可能會令戈頓擔心的。布里安和多尼范他們很勇敢,食物還夠吃兩天的,晴雨計顯示最近幾天的天氣都不錯,他們幾個商議后,最後決定到湖岸南側去看看。

繼續探險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弄明白這附近到底有沒有人居住。小溪里擺放的整齊的踏腳石,還有並不十分古老的“阿基烏帕”就是充分的證明,說不定,這次探險會有意外的收穫。

關於探險的方向發生了爭執,往南邊去離斯拉烏吉號較近,最後他們選擇了這個方向,於是4個人早晨8點開始出發。

沿着海岸,他們時而在沙山腳下通過,時而在沙土上行走,照這個速度走下去,一天只能走十幾英里。一路上沒發現有土著人居住過的痕迹,樹林中也沒有煙飄出,在被海浪打濕的土地上,也沒發現人走過的痕迹,湖面上也沒有看到船帆和圓木小船的蹤影,樹林裏也沒有發現野獸。午後,有好幾次他們看到有鳥兒從樹林裏跑出來,但是並未接近這4個少年。薩布斯突然叫道:“快看,是鴕鳥!”

“原來是小鴕鳥!”多尼范說。

“如果真是鴕鳥的話,”布里安說,“那麼這裏應該是大陸吧!”

“這還用問嗎?”多尼范挖苦他說,“這裏如果有大量鴕鳥,那一定就是美洲大陸,我自始至終都相信這一點。”

傍晚7點左右,他們在外邊露宿,打算第二天回斯拉烏吉號。他們給斯拉烏吉號觸礁的海岸取了一個名字叫做斯拉烏吉灣。因為天黑了,所以無法再往南走了,前面有從湖裏流出來的小河,他們過不了河,在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昏暗的對面。

布里安他們吃過晚飯很早就休息了,這一帶沒有那種“阿基烏帕”小屋,只好露宿野外。天上有無數顆星星在閃爍,殘月就要沉到太平洋的西面去了。他們擁擠着睡在一起,這樣安全一些,他們睡得很沉,四周也沒有野獸出沒。他們度過了一個平安的夜晚。

布里安起得最早,他起來的時候,已經快到早晨7點了,多尼范等人隨後也迅速起來了。當薩布斯還在嚼着餅乾時,布里安、多尼范、威爾考庫斯在河床附近看了看。

“嘿!”威爾考庫斯叫喊道,“昨晚幸好我們沒渡過去,河對面是沼澤地!”

“不錯,”布里安回答說,“這裏的沼澤地可不少。”

“看!”多尼范叫道,“有很多小鴨子、鷸在飛哪,這些東西的肉可不賴。”

“確實是這樣。”布里安說著,向河的右岸走去。

後面,聳立着峭立的懸崖,懸崖的兩側分別是小河和湖,這個懸崖是向西北延伸,四周包圍着斯拉烏吉號嗎?

河的右岸,寬20碼左右,延伸到懸崖下邊;左岸低,不便於觀望;南邊的沼澤地很寬闊,要想看清河的流向,必須爬到崖頂,布里安想弄清楚這四周的情況,當他走到懸崖下邊時,威爾考庫斯突然驚叫着:“瞧!看那兒!”

威爾考庫斯看到的,是像河堤一樣堆起來的一些石頭。

“這裏肯定有人來過!”布里安說。

“不錯。”多尼范指着河堤下的木質碎片說。

那塊碎片像是從船上掉下來的,有一根柱子形狀的碎片已經腐爛了,還有火燒過的痕迹,其彎曲的形狀像是船體的材料,上面還帶着快要銹爛的鐵環。

“鐵環!是鐵環!”薩布斯驚奇地說道。

大家向四周環視着,似乎乘坐了這艘船並築造了河堤的人立刻就會出現在他們面前一樣。

看了許久,誰也沒有出現!這隻船棄在河邊,至少已經過去10年了。

這時,狗的樣子變得警覺起來,它像是嗅到了什麼,耳朵豎著,尾巴不停地搖擺着,鼻尖在草下面尋找着,拚命地嗅着泥土的氣味。

“獵狗在幹什麼呢?”薩布斯說。

“它嗅什麼呢?”多尼范說著並向獵狗那邊走了過去。獵狗抬起一條腿,站在那兒把臉仰起,突然猛地向懸崖下的樹叢跑去。

布里安等人緊隨其後追了過去,一會兒,他們在一棵山毛櫸老樹前停下來,樹皮上鐫刻着下邊兩個字母和年號:F·B1807

布里安等四人,在刻着字的樹前,一聲不吭地站了很長時間,全神貫注地凝視着。

“快回來!”布里安叫着。

獵狗“凡”沒有回來,卻聽到了它慌張的叫聲。

“有情況!”布里安說,“聚集到一起,注意警戒!”

說不定這時會有一隊土著人出現在附近呢,假如是南美洲阿根廷大草原的印地安強盜,那就應該更加小心了。他們把步槍子彈推上膛,手槍拿在手裏,只要一發生意外情況,就立刻進行自衛。之後,少年們往前走去,轉過海角,走出了狹窄的河岸,只走出了20步,多尼范的腳便碰到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把銹跡斑斑還帶有鎬頭的杴鎬,這不是波利尼西亞土人製造的粗糙鎬頭,是人類從美洲或者歐洲帶過來的東西,和船上的那個鐵環一樣不能再用了,這肯定是多少年前就扔在這裏的東西。懸崖下邊還有田地,是已經完全荒廢的旱田。

這時突然傳來了獵狗的叫聲,隨後“凡”出現在4個人面前,它顯得異常興奮,不停地繞着圈,在少年們面前跑着,看着少年們的臉,叫着,似乎有什麼重大的發現似的。

“肯定出現了什麼情況。”布里安邊說著,邊安撫地撫摸着狗,但無濟於事。

“我們去瞧瞧!”多尼范向威爾考庫斯和薩布斯遞了個眼色。

往前沒走多遠,“凡”在灌木叢前停下,樹枝一直垂到懸崖腳下,布里安懷疑灌木叢中有動物或人類的屍骸,所以他跑在了多尼范等人的前面,用手扒開了灌木叢,原來裏面是個狹窄的洞穴。

“是洞穴?”他立刻後退一步叫道。

“好像是,”多尼范回答說,“可是,裏邊有什麼呢?”

“看看就知道!”布里安說。

他們說干就干,立刻用斧子砍開在入口處對稱生長的樹枝,仔細地聽着,但沒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薩布斯迫不及待要鑽進洞裏去,布里安說:“先讓‘凡’進去探探。”

獵狗只在洞口“汪汪”地叫着。

如果洞穴里藏有什麼動物的話,周圍有動靜一定會立刻跑出來的,一定要看清它的模樣。布里安點燃了一把乾草,扔到了洞裏,火燒得很旺,但是空氣中並沒有發出怪味。

“讓我們進去吧!”威爾考庫斯說道。

“好!”多尼范回答說。

“等等,先找一個火把!”布里安說。

他砍下了幾枝生長在河邊的帶有松油的樹枝,燒了起來,幾個人舉着燃燒的松枝進到了洞穴里。

入口有5英尺高,寬有2英尺左右,一進到裏面立刻就變得寬闊起來,裏邊高有10英尺,寬20英尺左右,地上鋪滿了沙子。

剛一進到洞裏,威爾考庫斯就被凳子碰了一下,凳子的旁邊有一個簡陋的桌子,上面放着用貝殼做成的水罐,一把生鏽的小刀,兩三隻縫針,還有幾隻杯子,靠另一側牆壁邊上,放着用木板釘成的簡陋箱子,裏邊裝着已變得腐爛的衣服。

毫無疑問,這個洞曾經有人在此居住過,是什麼時候的事呢?又是什麼樣的人呢!

裏邊歪歪扭扭的床上,鋪着破破爛爛的毛氈,布里安等人懷疑毛氈下有死人的骨頭,他們嚇得連連後退。

布里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猛地把毛氈掀開。

毛氈下空空如也。

布里安等人覺得洞裏很恐怖,他們四個人急忙跑到了外邊,“獵狗”依舊在洞口“汪汪”地叫着。他們在河岸走出了20步遠,突然停了下來,他們看到了更為恐怖的場景。

在茂密的樹叢中,散落着人體的骸骨。

這些骸骨一定是多年前住在這個洞穴里的那個神秘人的,悲慘的是這個人最後竟沒能死在空空的洞穴里,就這麼凄慘地死在了樹叢中。

9.返回船上

布里安四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死者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是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沒被救出去的遇難船員嗎?是哪個國家的人呢?在這裏過了一生?他在這裏是怎樣生活的呢?如果是遇難者,那麼還有其他人生存下來嗎?洞穴中的東西是從船上運下來的呢,還是他自己動手做的呢?

他們有一腦子的問題,但是永遠也不會得到解答了。最大的疑問就是這個人漂泊來到了這裏,假如這裏是大陸的話,那麼他為什麼沒有到縱深地區有城市的地方,或者是到海岸的港口去呢?是他沒有能力回到自己的國家去了嗎?布里安他們只知道這個人的一點情況,那就是他是因病魔纏身或是衰老,最後連回到洞穴的力氣都沒有了,凄慘地死在了樹下。布里安他們在想,如果向北向東尋求援助的行動計劃行不通,那麼他們又會面臨什麼樣的結局呢?

不管怎樣,必須先對這個洞穴進行詳細的檢查,這樣或許能夠發現死者其他的一些情況,另外確定一下冬季少年們能否在這個洞穴里過冬。

“走,再去瞧瞧!”布里安說。

他們再次進入到洞穴裏面,最先看到在利用洞穴右側牆壁搭成的架子上,放着用油和麻線製成的很粗糙的蠟燭,薩布斯細心地把蠟燭點燃了,然後4人開始對洞穴進行檢查。

先從洞穴內部開始,入口處空氣流通很好,因此洞穴內沒有一點兒潮氣,海風也吹不進來,雖然陽光照射不進來,但是如果能在牆上再鑽出一兩個洞,住一二十個人應該不成問題。

洞穴的面積本來就不夠大,如果寢室、食堂、倉庫、廚房都使用,就太擁擠了。這裏的冬天長達五六個月,假如打算在這裏長住,可以把面積再擴大一些。

弄清楚面積大小之後,布里安開始查看物品,洞穴裏面的東西再也不能用了,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物品,布里安對多尼范等人說:“與這個不幸的人相比,我們擁有那麼多的物品應該滿足了。”多尼范等人聽了,都覺得確實是這樣。

緊接着他們又有了新的發現:一把殘破的小刀、水壺、船員用的纏繩器等,卻沒有發現望遠鏡、指南針、步槍等。

他們猜想這個人為了生存下去一定挖過捕獵的陷阱,這個問題立刻就有答案了,只聽威爾考庫斯叫道:“快來瞧!”

“什麼東西?”薩布斯說。

“是玩彈子遊戲用的吧。”威爾考庫斯開玩笑說。

“彈子遊戲?”布里安吃了一驚。

威爾考庫斯撿起了兩個圓石頭,布里安馬上就清楚那是什麼東西了。

那是一種狩獵工具。用細繩拴住兩個石頭,瞄準獵物,準確地投出去,石頭打在獵物的腿上,獵物的腿一受傷就不能逃跑了。

毫無疑問,這個狩獵工具是那個死者生前製作的,還有套繩,這是獵取近處動物時用的,是用長長的皮子做成的細繩。

與這幾件簡單的東西相比,布里安他們感到自己擁有大量的生活用品真是太幸福了,只是他們年紀還很小,而洞穴中的那個死者是成年人。

死者生前是什麼身份呢?

布里安開始查看起床鋪來,威爾考庫斯這時發現了掛在牆壁釘子上的懷錶。

這是一塊高級手錶,銀質表蓋,錶鏈也是銀的。

“瞧,手錶上的時間!”威爾考庫斯喊道。

“看它的時間沒有用的!”布里安說,“說不定在這個人死之前表早就停了呢。”

表蓋已經銹住了,布里安最後還是把它打開了,錶針指着3點27分。

“可是,”多尼范細心地看了看說。

“表上應該刻有名字的……仔細瞧瞧,也許……”

“對!”布里安也贊成。

他們又仔細地觀察了一番,上面確實刻有名字。

聖·瑪龍市,戴爾布殊,是製造者的名字。

“天吶,是法國人!”布里安激動地喊道。

接着,他們又發現了一件東西。多尼范動了一下床,看到扔在地上的一本筆記本,筆記本的頁碼已經發黃了,糟糕的是字很難認出來了,只有一點點還能勉強地看清,多尼范拼出了弗蘭索瓦·伏德安,與刻在山櫸樹上的縮寫字母F·B相同,這本筆記本記錄了死者在這裏掙扎生存的一生。布里安也拼出了幾個字:狄蓋特·魯安,那一定是遇難船的名字。

第一頁,所寫年代與刻在樹上的年代是一樣的,應該是船遇難的時間,那麼說,從弗蘭索瓦·伏德安漂落到此,已經過去了53年了,其間一直沒有得到援救。

布里安他們直到這個時候才認識到自己處境的險惡,連那些航海經驗豐富的船員們在這裏都生存不下去,那麼這些孩子們又將會怎樣呢?

接下來的另外一個發現,告訴他們要從這裏逃出去的機會幾乎等於零。

多尼范掀開筆記本,發現裏邊夾着一張紙,好像是一張地圖。

“是地圖。”多尼范叫道。

“像是弗蘭索瓦·伏德安自己畫的。”布里安在一旁解釋。

這張地圖將斯拉烏吉灣、暗礁、布里安他們剛才走過的湖、海面上的三個小島、河岸接連不斷的懸崖、島中央廣闊的森林,一處不漏地描繪出來。

多尼范的結論是武斷的,布里安的判斷還是正確的,這裏確實是島,因此弗蘭索瓦·伏德安不可能一個人逃出這個孤島。

伏德安所畫的地圖大體上把島上的地形描繪清楚了,當然了,距離是以步量計算的,而不是採用三角測量,布里安和多尼范比較了一下,沒有什麼出入。

幸虧有了這張地圖,布里安等人才對這個島有了更詳細的了解。這個島形狀像個展開雙翅的蝴蝶,中央是斯拉烏吉灣和東部海灣之間的狹窄地段,在廣闊的森林中間,有一個面積很大的湖,少年們站在湖的西岸,無法看到湖的北、南、東三岸,他們認為是大海的水域,原來就是這個湖,以湖水為源頭又形成了幾條小河。

這個島的最高處像是從海岬開始到河的右岸連接不斷的懸崖,北邊是一片沙地,河的對岸是寬闊的沼澤,東北和東南是長長的沙丘。

他們又仔細看了看地圖,發現全島南北長約50英里,東西長約25英里。

這個島在太平洋中間的孤島中找不到,如此看來,布里安他們只有長期生活在這裏了。洞穴是個很理想的隱蔽場所,所以在冬天的寒風還沒有把船體摧毀之前,最好先把船上的物品搬到洞穴里來。

是回去的時候了,戈頓他們一定擔心死了,布里安他們從出發到現在已經3天了。幾個人聽從布里安的建議,於當天午前11點快速往回返。有地圖作嚮導,通過東西流向的河的右岸,是最近的路線,不用攀登懸崖,從這裏到海灣不過7英里,三四個小時就行了。

在回斯拉烏吉號之前,4個少年為那個不幸遇難的法國人建造了一座墳墓。在那棵刻有伏德安名字的樹下,他們用鎬刨了個坑,還立了一個十字架。

舉行完葬禮,布里安他們又回到了洞穴,為了不讓動物進到洞穴里,他們堵死了入口,然後把帶來的食物也吃光了,接着沿着懸崖角,來到了河的右岸。

布里安考慮這條河對於將來斯拉烏吉灣和湖之間的交通會有幫助,便仔細地觀察着。如果走這條河的上游,用小船把行李運來一點都不困難。

下午四點鐘的時候,前進的道路出現了阻礙,前邊出現了沼澤地,無法通過,最好是繞着森林走。

布里安面向西北,手拿指南針,想抄近路回到斯拉烏吉灣,一路高高的雜草阻礙了行進的速度,這樣在所難免會耽誤一些時間。

天快黑了,走在杜松子樹、松樹、灌木等樹下,已經很難看清前面的路了。

天完全黑了下來,幾個人感覺到好像是迷路了,難道要在樹下露宿一夜嗎?食物早就吃光了,肚子餓得難以忍受。

“繼續走吧,”布里安說,“堅持往西走,一定會到船邊的。”

多尼范卻說:

“難道地圖就不會畫錯嗎?”

“錯不了。”

“你憑什麼說它是正確的呢?”

多尼范開始對那個死者所繪的地圖產生懷疑了,布里安不想多費口舌,他堅持往前走,大家又大步繼續往前走。

夜裏八點的時候,天已經暗得什麼也看不清了,他們怎麼走也走不出森林。

突然,強烈的光線從樹叢中射了進來。

“是流星嗎?”威爾考庫斯問道。

“很好,是煙火信號!”布里安說,“是從斯拉烏吉灣方向發出來的。”

“是戈頓他們。”多尼范叫道,他馬上開槍用槍聲作了應答。

當第二次信號亮起時,在星光的照耀下,大家這才看清了路,布里安等四人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回到了斯拉烏吉號上。

戈頓他們擔心布里安等人會迷路,所以戈頓燃起煙火作信號,為他們指明了船所在位置。

這個辦法不錯!布里安他們一回到船上,吃了一點東西,馬上就進入了夢鄉。

10.製造木筏

布里安4人平安無事回到船上,戈頓等幾個大孩子,上來和他們4人擁抱,小孩子們則摟住他們的脖子不放,他們高興地叫喊着,互相擁抱着,連獵狗也歡快地叫着,鑽到了少年們中間。

戈頓他們都急切地想聽聽探險的結果,但是布里安、多尼范等人實在太疲倦了,話只好留到明天再說。

“這裏是島!”

布里安只說了這麼一句。大家立刻明白了艱辛的生活從此就開始了,但是,戈頓聽后並沒顯出頹喪。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輕輕地說了一句。

第二天,4月5日早晨,年齡較大的9個人,還有麥克,趁小孩子們還在熟睡,聚集到了船頭,布里安和多尼范輪流把探查情況詳細談了談,兩個人連一點微小的細節都未放過,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大家看着地圖,看來只能依靠來自外部的援救了,要想靠自己的努力返回新西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未來會怎樣,最平靜的要數戈頓了。這個美國少年,在新西蘭沒有家,今天他能在這裏和大家共同生活在一起,一點都不感到擔心。他鼓勵大家說,我們大家互相幫助,彼此照應,在這裏是能很好地生活下去的。大家聽了他的這番話,精神重新振作了起來。

“我們最好還是搬到發現的那個洞穴中去,那裏比較安全。”布里安說。

時間很緊迫,戈頓說得對,帆船再也經不住折騰了,如果再被狂風吹打,都頂不了幾小時。光把船上的東西搬走還不夠,還應把船拆掉,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搬下來,好用來修繕那個洞穴——弗蘭奇·丹。弗蘭奇·丹是孩子們為了紀念那個遇難的法國人,特地為洞穴起的名字。

“現在我們搬到哪裏去?我們住到哪兒呢?”多尼范問道。

“住到布篷里,”戈頓回答說,“先在河岸上搭一個布篷。”

“真是一個好辦法!抓緊時間,馬上就干。”

用船帆搭起布篷,在船體裂開之前把東西搬走。到4月15日左右,孩子們把船上的東西都搬了下來。25日,狂風大作,斯拉烏吉號被風颳得散了架。其後三日,孩子們把艙板也搬到了河岸上。

“現在是造木筏的時候了。”戈頓說。

“對,”巴庫斯塔說,“造完木筏再往河裏運太費勁了,直接在河裏造不行嗎?”

“在河裏怎麼造?”多尼范反對說。

“好主意,就在河裏造吧,”戈頓說,“雖然幹起來有些不方便,但也省去了搬運的麻煩。”

第二天夜晚,月光很亮,孩子們都在工作。他們把從船上拆下來的木材擺放好,用鐵槌把釘子釘上,造成了一個長10英尺、寬15英尺的木筏,雖然很快地做,但還是花費了整整三天時間。

“5月6日就應該出發了。”布里安說。

“明天新月出來,過兩三天漲潮,要是潮水漲得很高的話,適合逆流而上,大家前面拽,後面推着木筏前進能行。”

“不錯,現在離5月6日還有三天。”戈頓說。

5月5日,他們開始往船上搬東西,為了安全,必須把東西放妥當,他們量力而行,小孩子們只搬較輕的東西。

到了5日,東西全都搬到木筏上去了,只等着解開木筏的錨繩了,等到明天早晨8點左右,一漲潮便行動。

少年們準備安心休息了。戈頓卻說,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朋友們,我們一離開這個海灣,就看不到大海了,即使有船從這裏經過,也看不到任何信號,因此有必要在懸崖上豎起桅杆,掛上旗幟,這樣,從附近海面上經過的船就能看到它了。”

雖然大家都很累了,但還是很愉快地做着,巴庫斯塔把英國國旗掛上之後,多尼范用炮聲祝賀升旗成功。

5月6日,大家一大早就起來,把布篷拆了,蓋到木筏的行李上,這樣就不必擔心天氣的好壞了。

7點,全部都準備好了,因為在木筏上不能生火,麥克把吃的東西也準備好了。8點半,每個人在木筏上的位置被確定下來了,孩子們拿着篙、棒等,站在邊上。

9點的時候,開始漲潮了,木筏嘎吱嘎吱地響起來。

“起錨!”布里安喊了一聲。

沉重的木筏起錨了,大家十分高興,他們對自己造的木筏非常滿意。

木筏前進的速度很緩慢,11點左右退潮了,他們急忙把木筏靠岸拴上,到傍晚還會漲潮,可是在黑暗中行船太危險。

但戈頓卻說:

“晚到一天,也會有安全的辦法的。”

這樣一來大家整個下午和晚上便要閑着了。多尼范和那幾個喜歡狩獵的夥伴,帶着獵狗從右岸登陸,他們打到了很肥的野雁和大量鵪鶉。

麥克說把這些獵物作為初到弗蘭奇·丹的食物,他細心地收管了起來。

晚上,巴庫斯塔、威普、庫勞斯三人值勤看管木筏。

第二天9點40分左右,開始漲潮,孩子們迅速登上木筏,又繼續出發。下午五點鐘的時候,木筏到了布里安他們4人上次返回斯拉烏吉灣時繞過去的那片沼澤地,木筏無法通過這片沼澤地。他們利用這個機會,對四周進行了一番探查,麥克、多尼范和威爾考庫斯坐上小船往北駛了一英里半遠,那裏有許多水鳥,多尼范又打了不少獵物。

夜晚靜悄悄的,冷風吹拂,到處漲滿了水。大家擠在帆下面,不是很冷,詹金斯和阿依瓦森抱怨了起來,說還不如呆在斯拉烏吉號上好呢。布里安幾次鼓勵他們要振作。

5月8日下午3點,水終於開始上漲,木筏一直向能看到湖水的地方前進,到達了弗蘭奇·丹的前面,他們把木筏停到了懸崖下邊。

11.返洞居住

年紀比較小的孩子們歡呼雀躍地登陸了,對於他們說來,生活發生的新變化,就如同換了個新遊戲一樣,輕鬆新奇,道爾比誰都高興,在岸上活蹦亂跳。阿依瓦森、詹金斯立刻向湖邊跑去,科斯塔則拽着麥克說:“晚上吃什麼呀?”

“不,今晚不做晚餐了,我的朋友。”麥克回答說。

“為什麼呀?”

“來不及弄了。”

“總不能讓我們空着肚子吧?”

“吃夜宵吧,野雁也能吃,而且還是很好的那種。”

麥克笑了笑,科斯塔親密地拍拍麥克的肩,這才放心地回到其他人中間去了。

布里安問傑克說:

“你怎麼不和大家一起玩呢?”

“不,我現在喜歡一個人獨自四處看看。”傑克回答說。

“稍微運動一下也好呀。你是不是有事悶在心裏?還是生病了?”

“沒有,哥哥,我很好。”

和以前多少次的回答一樣,布里安聽了很生氣,不管怎樣,也應該好好問問傑克,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今晚要在弗蘭奇·丹住下來,所以上岸后要抓緊時間搬東西。布里安首先想到,大家剛剛到這裏,應該帶領夥伴們到洞穴去看看。大家把木筏靠岸拴好,然後在布里安的帶領下,夥伴們往弗蘭奇·丹走去,麥克提着煤油燈緊隨其後。

先要扒開入口,布里安他們上次用樹枝隱蔽好的入口仍然原封未動。把樹枝取下來之後,大家從狹窄的入口往裏走,煤油燈比洞穴里那些蠟燭亮得多,四周照得很清楚。

“這麼窄小呀?”巴庫斯塔說道。

“怎麼?你還以為是住在船上呀。”格內托說。

“無論如何,”薩布斯回答說,“最重要的是要習慣,難道要求它像擁有客廳、食堂、寢室、會客室、吸煙室、浴室等齊全的上等公寓那樣嗎?”

“可是,”庫勞斯說,“還是應該有個廚房什麼呀。”

“洞外就是廚房。”麥克回答說。

布里安說:

“天氣不好時就不好辦了,明天把斯拉烏吉號上的爐灶放到這裏。”

“爐灶?……放在吃飯和睡覺的地方?”多尼范覺得不可思議。

“吸點興奮劑也不錯呀,多尼范老兄。”薩布斯逗笑說。

“也只能這樣了!”傲慢的多尼范皺着眉頭說。

“好了,”戈頓調解說道,“這麼做是令人討厭,但是條件有限,先忍耐一下吧。爐灶能做飯,還能取暖,冬天時再把房間擴大一些。心情舒暢是最重要的。”

到夜幕降臨時,他們把船上的寢具搬來,在沙地上整整齊齊地擺好,中間放上大桌子,格內托讓小孩子幫忙,往上面擺放食具。

麥克和薩布斯也做得非常好。他們倆在懸崖下擺好兩塊大石頭,搭成爐灶,把威普和威爾考庫斯抱來的樹枝點燃。6點左右,從湯鍋里散發出了誘人的香味,還有其他吃的,一打鵪鶉串在鐵條上在火上烤着,道爾和阿依瓦森翻動着鐵條,獵狗的頭也隨着鐵條擺動着。

晚上7點鐘的時候,大家都集中到弗蘭奇·丹唯一的房間裏——食堂兼卧室,麥克開始為少年們分配食物,沒有一個餓着肚子。

忙碌了一整天,他們累壞了,用過晚餐,大家就都想休息了,這時戈頓提議在睡前有必要參拜一下原來洞穴的主人伏德安的墓。

天黑了,湖面上連光線的影子都不見了。孩子們來到擺放着小木頭十字架的墓前,小孩子們跪下,大孩子們低下頭,為遇難死去的人祈禱。

第二天,孩子們從木筏上往下運東西。開始刮西風了,烏雲低垂,快到雨雪交加的季節了。為了食品和彈藥的安全,必須迅速往弗蘭奇·丹搬東西。

搬完了東西,接下來把木筏拆了,過冬需要木材。

遺憾的是,洞穴沒有足夠的地方安置那些木材,如果擴展洞穴的工程進行不了,就只好把這些材料放到裝物品的小屋子裏去。

5月13日巴庫斯塔和布里安及麥克,把爐灶擺放到了洞口旁,要豎個煙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幸好岩石很鬆軟,巴庫斯塔在岩石上打了個洞,把管子通到外邊。下午,麥克把爐火生起,烈焰竄起,天氣變冷之後,也不用擔心挨凍了。

接下來的一周,多尼范他們打獵打得很開心。一天,他們來到離洞穴半英里遠的森林,這裏到處有人類到過的痕迹,有用樹枝遮掩着的洞穴,還有困囿動物的大洞,那些都是一些年深日久的洞穴,其中一個還殘留有動物的屍骸,死去的是什麼動物已經無法辨認。“說不定還是已經滅絕了的恐龍呢!”威爾考庫斯說著,隨後下到洞穴里,把已經變白的骨頭一一扔了出來。

“是四條腿的動物,腿骨有四個!”威普很認真地說。

“不可能是五條腿的動物吧!”薩布斯說。

“別貧嘴了!”庫勞斯說。

“開開玩笑沒有什麼過錯的!”格內托回答說。

“肯定是個兇猛的動物,”多尼范說,“瞧它的頭和下巴很大,薩布斯現在還敢逗笑玩,如果這個傢伙還活着,不嚇死你才怪!”

“不會是獅子吧?”庫勞斯有點害怕了。

“可能是美洲豹!”多尼范說。

“真恐怖!”威普說。

“我們還是回去吧。”庫勞斯說。

薩布斯回頭瞧了瞧獵狗說:

“你明白嗎,‘凡’,這裏有猛獸!”

“凡”倒是不以為然地叫着。

多尼范他們隨後返回到了洞穴。

“我想到一條妙計了,”威爾考庫斯說,“用新樹枝把那個洞掩蓋起來,說不定利用它還能捕到獵物呢!”

多尼范他們又來到那個洞穴,把附近的樹枝砍了下來,把洞穴隱蔽了起來。

沒過幾天,又發生了一件事。

那天,布里安和夥伴們一起到懸崖邊的森林中去了,他們想到外面找找蓋倉庫能用得上的材料。

當他們從那個被隱蔽起來的洞穴旁邊經過時,聽到洞穴裏面有動靜。

布里安往那邊走去,多尼范也隨後追來,他們還準備好了步槍,“凡”也豎起耳朵往前跑去。

撥開隱蔽洞口的樹枝,往大洞穴裏邊觀望,一定是什麼動物掉進去了,現在還看不清楚,不過必須小心才是。

“嘿!‘凡’,嘿!”多尼范把獵狗叫了過來。

獵狗一呼就應。

布里安和多尼范最先跑到了洞口。

“快過來,快!”他們招呼其他夥伴說。

“不會是老虎吧?”威普問道。

“不是,顯然它是鴕鳥,是只鴕鳥!”多尼范回答道。

真的是只鴕鳥。感謝上帝在這片森林裏還會有這種鳥,它的味道實在是太鮮美了!

雖然它是鴕鳥,但是它比普通鴕鳥要小,腦袋像鴨子,全身長着灰色的羽毛,與南美洲草原叫做“南道”的動物很相似。

“不要搞死它!”威爾考庫斯說。

“當然要活的。”薩布斯叫道。

威爾考庫斯下到了洞穴底下,他非常勇敢,也很機智,他用上衣把鴕鳥的頭蒙上,讓它動不了,緊接着用手絹把它的雙腿綁上,隨後大伙兒一齊用力把它拽了上來。

“這下好了,它逃不了了!”威普大聲叫喊着。

“怎麼處理它?”庫勞斯問道。

“這還用問嗎?”薩布斯說,“把它帶回洞穴飼養,還可以騎着它玩。”

騎鴕鳥還沒有人開先例呢,可行性還要研究,不過和孩子們一起回到洞穴去,這隻鴕鳥可是一點兒也沒有抵抗。

要把鴕鳥養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戈頓擔心怎麼給它解決飼料,不過他想到有草、樹葉,還是歡迎鴕鳥的到來。小孩子們,看到鴕島高興極了,都跑來看它,聽說薩布斯要騎鴕鳥玩,他們也跟着起鬨,也想騎鴕鳥耍威風。

“如果它不淘氣,不搗蛋就行了。”薩布斯說。

“它比你還規矩。”科斯塔叫道。

“不會吧,科斯塔,你也想騎上它?”

“我不會跟你搶的。”

“我不玩了,上次騎在海龜背上,可把我嚇壞了。”

“這次是鳥,它不會跳到大海里去的。”

“但是它會飛呀!”道爾說。

兩個孩子一直在討論怎麼想辦法能騎上它玩。

在弗蘭奇·丹落下腳來之後,戈頓他們每天的生活都很有規律,他們不只是做事,還組織小孩子們繼續學校的學習。

“我們不是帶了課本嘛,”戈頓說,“把我們以前學過的課程,教給低年級學生。”

“就應該這樣做,”布里安回答說,“到我們回家之前,不應該白白浪費時間。”

到了冬季,天氣變得惡劣起來,少年們很少出去玩了。在弗蘭奇·丹居住最不方便的是房間狹窄,因此有必要把居室擴大一點。

12.新的發現

少年們曾多次到懸崖那邊去尋找有沒有其他大的洞穴,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因此只好計劃對住處進行擴展。

岩石十分鬆軟,擴展並不困難,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冬季漫長,到春天時這項工程才能完成。巴庫斯塔把入口擴展開,把斯拉烏吉號上的門安裝上了,並在入口的左、右兩側,開了兩扇窗戶,洞穴里明亮了,空氣也變得清新了。

一周之前,天氣越變越惡劣,強風在島上颳起,但對洞穴沒有產生什麼影響。

5月27日,少年們開始動手擴建洞穴,他們幹得很賣力。

“要是沿斜線刨下去,”布里安解釋說,“一直往湖的方向刨,還能打開一個入口,冬季風大,一側的入口不能打開時,還能夠從另一側出來。”

從洞穴中間到外側還有一段距離,巴庫斯塔認為應該先挖掘一個細長的洞,達到一定深度時再往寬擴展,這樣弗蘭奇·丹就能有兩個房間,另外又增加了一個走廊。

三天時間,工程進展得很順利,大家幹得也很賣力。他們用刀把木頭削成圓尖,豎起來支撐不讓牆塌下來,這活兒相當不好乾,還要把挖掘出來的土搬到洞外邊,當挖掘到五英尺時,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這天,布里安依然像前天那樣賣力,正往下挖岩砂時,好像聽到了從岩石中傳來不太強烈的聲音。

他警覺了起來,豎起耳朵,仔細地聽着……確實有聲響。

他立刻奔回入口,來到了戈頓和巴庫斯塔身邊,說了這事。

“是錯覺吧?”戈頓說,“會不會是你太緊張了?”

“不信,你可以到裏面聽聽。”布里安說。

戈頓鑽到細洞裏,很快就回來了。

“布里安說得沒錯!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遠處。”

巴庫斯塔也去聽了聽回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現在還不清楚,”戈頓說,“先別告訴多尼范他們。”

“也別告訴小孩子們,這件事非同小可。”布里安說。

吃飯時大家聚到一起,布里安說了這件事,大家都感到很恐慌。

等多尼范幾個人跑去聽時,什麼聲音也沒有聽到,他們說肯定是弄錯了。

夜裏9點左右,突然吼聲不斷,獵狗一邊不停地叫着,好像對那個吼叫聲作應答似的,一邊往外邊跑去。

英國的孩子,從小聽過不少恐怖的故事,因此道爾、科斯塔、詹金斯、阿依瓦森都被這聲音嚇壞了,儘管布里安為他們壯膽,但是他們幾個仍然嚇得睡不着,睡着的也都做了惡夢。

第二天大家一大早就起來了,巴庫斯塔和多尼范到刨開的細洞中去查看,什麼聲音也沒有了。獵狗若無其事地四處走動,沒有像昨晚那樣對着牆壁拚命地狂吠了。

“繼續刨吧!”布里安說。

“要是再有可疑的聲音,應該立即停止幹活。”巴庫斯塔說。

“會不會是岩石間流水的聲音?”多尼范說。

“如果是流水的聲音,每天都能聽得到呀。”威爾考庫斯說道。

“對,”戈頓說,“可能是風吹岩石裂縫的聲音。”

“爬到上面看看,或許能搞清楚。”薩布斯說。

下到河岸不遠的地方,有能登上懸崖頂部的彎曲小路,巴庫斯塔幾個人,快步登上了崖頂,爬到了弗蘭奇·丹的上邊,那裏的草雖然長得茂盛,但卻長得很矮,能鑽進風,但能存水的裂縫卻一個也沒有。

兩天的工程進展都十分順利,沒有聽到以前那種令人恐懼的聲音,鑿岩石的聲音也變得清脆了,也許那種聲音是自然洞穴發出的吧?如果這種聲音存在,說明此處有自然洞穴,這可是好事,擴展洞穴的工程也加快進程了。

大家都在拚命地勞動,沒有再發生任何意外情況。到了晚上,狗卻不見了蹤影,這使戈頓十分不安。平時,獵狗“凡”總是在吃飯的時候,坐在主人身邊的,戈頓連着叫了幾聲,獵狗“凡”也沒有出現,戈頓走到門口,開始大聲叫着……其他人隨後也都出來了,來到了洞穴的近處,到光亮的地方去尋找,但沒有找到獵狗“凡”。是“凡”迷路了?不會的,難道被野獸咬死了?有這種可能。

到了夜裏9點,懸崖、湖邊,附近的每一個角落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最後大家只好死心了。大家極其擔憂它不回來了,他們非常為那個聰明伶俐的動物擔憂,它大概永遠也回不來了,大家的心裏都很難過。

他們或躺在床上,或圍着桌子坐着,都不想睡覺,洞穴里一片寂靜。突然,有聲音打破了寂靜,隨之又聽到了吼叫聲,狂吠聲,痛苦的吼叫聲持續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聽出來了,是從那邊傳來的。”布里安喊着跑到了掘開的細洞那邊,大家都驚恐地站起來,年紀比較小的孩子嚇得鑽到了毛氈裏邊。

布里安返回來說:

“可能那邊還有一個洞穴。”

“會不會是動物的洞穴呢?”戈頓說。

“應該是,”多尼范說,“明天出去找找。”

“凡”的叫聲,狗的狂吠聲與那種吼叫聲混在了一起。

“這不是‘凡’嗎?”威爾考庫斯說,“像是在同什麼動物撕咬!”

布里安又重新鑽進了細洞裏,把耳朵貼到牆壁上,但這時什麼也沒有聽到,不管“凡”是否在那裏,肯定旁邊還有一個洞穴。

天亮了,他們到湖、河兩個地方仔細查找,什麼都沒有找到。布里安和巴庫斯塔繼續輪流掘洞。兩人一直都沒有休息,因為鎬頭太舊了。

用過午餐稍作休息之後,從1點鐘開始又接着掘洞,只差最後一鎬牆壁就要被鑿開了,人們擔心有什麼動物會從牆壁那邊跑出來,因此非常小心,低年級的孩子們被領到了河岸。多尼范、威爾考庫斯、威普等人,手裏都拿着武器。

下午2點鐘,布里安短促地叫了一聲,一鎬把岩石打開了,裏面果然有個大口子。

他來到了夥伴們中間,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一個動物猛地跑了過來……原來是“凡”。

獵狗“凡”先是跑到了裝水的水桶邊,張口就喝,喝了不少水,然後晃動着尾巴,跑到了戈頓的身邊。

布里安提着煤油燈,鑽到了刨開的細洞裏邊,多尼范等人也隨後跟來,扒開岩石,進到了入口,那個洞穴里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新發現的第二個洞穴,跟弗蘭奇·丹大小相等,但它比弗蘭奇·丹更深,洞底也鋪着干沙子,與外邊並不相通,他們把煤油燈撥亮,仔細地觀察起洞穴來,肯定會從什麼地方進來空氣,而且“凡”肯定是從那裏鑽進來的。

突然威爾考庫斯被什麼東西絆倒了,他低頭撿起來一看,是塊變硬的動物屍骸。

布里安用煤油燈照了照。

“是豹的屍骸。”巴庫斯塔有點害怕。

“我知道了!是‘凡’把它咬死的。”布里安回答說。

“這下真相大白了!”戈頓也說。

原來這個洞穴是豹窩,它是從哪兒進來的呢?這還是一個謎。

布里安從弗蘭奇·丹出來,爬上了湖邊的懸崖,在幾乎貼近地面的裂縫處,發現了一個窄小的入口。

令大家忐忑不安的事情終於弄明白了,大家十分高興,獵狗又回來了,少年們的情緒又好了起來。

道爾分析說道,看來伏德安一直都沒有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洞穴,它完全像是“特意”為我們準備的,大家聽了都很高興。

孩子們打算把那個細洞作為走廊,於是他們幹得更加賣力了,把第二個洞穴叫做“大廳”,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大廳,它既可作寢室又可作學習室,最初的那個洞穴,則作為廚房和食堂。

先把床搬進來,擺放好,然後擺上椅子、桌子、火爐。同時,把湖邊這一側的入口擴大,巴庫斯塔又設計安上了一扇門,又在門的兩側開了兩扇窗戶,室內顯得更加明亮了。

工程進展得非常順利,但還是花費了兩個禮拜的時間,這時,天氣變壞了,開始變冷,風很強,已經不能外出了。湖水像大海一樣波濤翻湧,河水逆流而上,毫不留情地衝到了岸上,幸好洞穴的兩個房間都受不到風的襲擊,另外還備有很多木柴,火爐和爐灶都燒得很旺。

戈頓擬定的計劃,要是大家贊成通過,那麼就必須實行。在島上一直要生活多久,目前還不知道,不過最好是一直到回國前都不要浪費時間,高年級學生一邊教低年級生,一邊通過學習來增長自己的知識。

在此之前,他們還做了一件有趣的事。

6月10日晚飯之後,少年們都聚集到大廳的火爐旁,商議決定應該給島上的重要地方命名。

“這個主意不錯!”布里安說。

“我贊成!”阿依瓦森也嚷道,“起好聽的名字!”

“魯濱遜以前不也是這麼做過嗎?”威普說。

少年們都開動腦筋想出了一些好名字。

“給斯拉烏吉號最初靠岸的海灣命名叫斯拉烏吉灣,這是早定下來的了。”多尼范說。

“不錯。”庫勞斯應聲說。

“為了紀念那個遇難的法國人,弗蘭奇·丹這個名字不能再使用了。”布里安說。

“經過斯拉烏吉灣那條河,取個什麼名字呢?”威爾考庫斯說。

“給它命名叫做西蘭河,在我們的祖國就有這麼一條西蘭河。”巴庫斯塔提議。

“好!好!同意!”

“那麼湖呢?”格內托說。

“我想了一下,湖就叫家庭湖吧!”多尼范說。

他們還給懸崖命名叫做奧克蘭丘,那個分開的海岬,布里安曾在那裏看到過海,因此被命名為“假海岬”,有陷阱的森林叫做穴森。斯拉烏吉灣和懸崖之間的地方叫做沼森,島的南邊叫做南沼,有踏腳石的河叫做踏腳石河,帆船漂流到達的那片海岸叫做風暴海岸,洞穴前的那片寬闊的草地,叫做運動場。

伏德安地圖上畫的海岬,也有了新的名字,北邊的叫做北岬,南邊的叫做南岬,面對太平洋的西海岸,他們命名為法國角、英國角、美國角,分別以少年們各自的國名來命名。

這個孤島應該取個什麼好的名字呢?

“太棒了!我給這個島已經起了個好名字!”科斯塔叫嚷着。

“你起的?你能起什麼好名字?”多尼范不相信地說。

“真聰明,科斯塔!”格內托說。

“叫它孩子島吧!”薩布斯在一旁尋開心。

“喂,你們別逗科斯塔,聽聽他取的名字吧?”布里安說。

科斯塔立刻變得慌亂起來,不敢再說話了。

“說吧,科斯塔,”布里安鼓勵他說,“說不定你取的名字真的很棒呢。”

“我是這麼想的,”科斯塔說,“我們是查曼學校的學生,就給這個島命名叫做查曼島吧!”

查曼島!太棒了,真是一個好名字,孩子們一致拍手贊成,科斯塔也立刻驕傲起來。查曼島,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都像是地名,就是將來記載到地圖上,也沒有什麼不妥的。

大家興奮了一陣,又該睡覺了,這時布里安說:“我們給島取了一個名字,難道就不應該給自己選舉一位治理這個島的指揮官嗎?”

“什麼?”多尼范頗感意外。

“不錯!能夠領導大家,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能順利進行的人!”

“對!應該選一位指揮官!”大家叫喊着。

“行啊,但是得決定任期,如果任期太長了不好。”多尼范說。

“這當然應該體現民主了。”布里安說。

“好!那麼誰適應當指揮官呢?”多尼范頗有些擔心,他在想要是布里安當選了,可太令他厭煩了。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最聰明的戈頓先生!”

“對!對!我們都贊成戈頓當我們的指揮官!”

戈頓面對這樣的榮譽,他真想謝絕,可又怕在眾人之間引出什麼糾紛,因此就答應了下來。

這樣,戈頓成了查曼島的指揮官。

13.渡過冬季

從5月份開始,冬天正式在查曼島停留,至少要持續5個月,戈頓領導大家把渡過漫長的冬天應該準備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了,孩子們不能到外邊活動了,因此決定每天必須做功課。

在這個島上,沒有原來查曼學校那些條條規規,戈頓認為每個少年應該平等,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還是遵從原先查曼學校的習慣。

大孩子跟小孩子還是有一定的不同。弗蘭奇·丹現有的書,只是旅行記和科學書。當然,少年們要研究怎樣解決生活的困難,怎樣應付一切危險,以及關於人生的有關問題,很多東西他們都在努力學習。

他們按照英國式的教育,為自己制定了學習計劃:不怕困難積極進取

樂觀自信

實行這樣的計劃,對少年們修身養性幫助很大。

每天午前2個小時,午後2個小時,15個少年,一個都不能少,集中在大廳學習,由高年級學生教低年級學生,科目有數學、地理、歷史,因為圖書室這樣的書多,資料也充足,每周的周日、周四,對與每天功課學習中有關的理科、歷史、時事進行討論。

戈頓作為指揮官,首先他自己做得很好,其他人都以他為榜樣。

誰也不允許改變這個計劃。

他們把斯拉烏吉號上的日曆也帶來了,渡過一天就撕掉一頁,還有鐘錶,為了確保時間準確,必須上好發條,表由威爾考庫斯掌管,日曆由巴庫斯塔負責,威普全權負責記錄氣壓計和寒暑計,由巴庫斯塔負責把他們在查曼島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記錄到了日記本上,巴庫斯塔功不可沒,他十分詳細準確地記錄了這一切。

這裏最麻煩,但又最重要的要算洗衣服了,雖然肥皂不成問題,戈頓也多次強調低年級學生在運動場、河裏玩時別把衣服弄髒了,但是麥克每天仍然要洗很多衣服,這麼多人的衣服,麥克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高年級學生也只好來幫麥克洗。

第二天是星期日,他們按照英國星期的習慣,計劃到家庭湖的岸邊去野遊,外邊有些寒冷,所以只在外邊進行了兩個小時的散步,就立刻回來了,吃了頓熱乎乎的晚飯。晚上還舉行了一場音樂會,格內托拉手風琴,其他人非常認真地隨着樂曲唱着,在這些孩子們的中間,唱得最好的是傑克,但是傑克並未加入到夥伴們的歌唱行列中。

6月,天氣已經很冷了,寒暑計顯示氣溫已降到零下十幾度了,隨着南風、西風的變化,溫度也隨之變化,弗蘭奇·丹的周圍到處是厚厚的積雪。孩子們開始到外邊打雪仗玩了。有一天,傑克一直站在一邊看別人玩打雪仗,突然庫勞斯扔過來的雪球不偏不倚地打中了傑克,傑克立刻委屈地哭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庫勞斯趕忙為自己推卸責任。

布里安聽到弟弟的哭叫聲,慌忙趕來說:“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你這麼用勁打雪球危險得很。”

“他不玩遊戲,站在這裏幹什麼呀?”庫勞斯反駁說。

“就會說漂亮話!”多尼范叫喊道,“這沒什麼嘛!”

“不錯,是沒什麼的,算什麼呀!”布里安說,“不過庫勞斯,我警告你,從現在開始,要小心!”

“你威脅小朋友,算什麼呀!”多尼范說。

“你不要多管閑事!這是我和庫勞斯之間的事。”布里安說。

“你也太霸道了吧!”多尼范說。

“你喜歡霸道是吧,你怎麼這麼愛用霸道這個詞呢?”布里安說。

“你凶什麼凶!”多尼范絲毫不示弱。

如果不是戈頓及時趕到,布里安和多尼范肯定會打起來的。多尼范對戈頓說了一些布里安的壞話,一邊嘮叨着回到了洞穴,他們倆人已經積怨很深,處理不好關係,衝突是遲早的事。

大雪一連下了兩天,為了讓小孩子們開心,大孩子們做了很多大的圓雪球,造型是大頭、大鼻子、大嘴巴,像個魔鬼似的。道爾和科斯塔,白天打雪球都玩瘋了,到了晚上又開始害怕起來了,阿依瓦森和詹金斯嘲諷他們膽子小,可是嘲笑他們是膽小鬼也沒用,他們害怕得不敢獨自出洞。

6月底的時候,天氣太冷了,不能再玩打雪仗了,地上積雪有三四英尺厚,幾乎邁不開步,從弗蘭奇·丹往外只能走出去百步遠,危險是很大的。

到了7月上旬,孩子們有半個月的時間整天悶在洞穴內,不能到戶外運動,每天都在學習,學習卻進步了,討論也有規律地進行,多尼范在討論這方面最出色了,但是他怎麼總是那麼傲慢呢?就是因為他的傲慢,反而把他的優點給遮住了。

儘管必須在大廳里度過休息娛樂時間,但是大家一直都很健康活潑,如果真的生病了,在這裏是無法得到必要的治療的,幸運的是,孩子們假如得小病,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喝些熱湯也沒什麼大礙。

在這個時候,他們遇到了麻煩的事,平時在退潮時,能從河裏打水,現在河水已經結凍,無法從河裏打水了。戈頓與被大家稱作“技師”的巴庫斯塔討論了一下,巴庫斯塔仔細琢磨了一番,若能在河岸下安上管子,水就不會凍了,他把在斯拉烏吉號上使用過的管子,費了不少力氣才把它埋進了地下,經過反覆試驗,水竟然成功地從河裏流到了洞穴,生活用水問題解決了。

食物問題一直困擾着少年們。狩獵、捕魚現在都無法進行了,麥克沒辦法,只好把以前省下來的從斯拉烏吉號上拿來的東西一點一點地用了,少年們的健康問題在此時顯得異常突出,這裏有15名少年,正是長身體、食慾旺盛的時候。在冬天,也不是不能吃到新鮮肉,威爾考庫斯對狩獵非常細心,他把肉儲藏到河岸的樹叢里。

在這種季節飼養鴕鳥,問題有不少。糟糕的是薩布斯,他對飼養鴕鳥沒有一點技巧,因為這隻鳥不吃肉,他不怕天寒地凍,親自到洞外,費力地弄些草、植物根子等用來喂鳥。

7月9日早晨,布里安一大早起來到洞口看了一下天氣,風轉成南風了,還有些寒冷,他急忙回到了洞穴,把天氣情況告訴了戈頓。

“這是一個大問題,”戈頓回答說,“這樣寒冷的鬼天氣,不知還要持續多久?”

“木柴不夠了。”

“這好辦!島上的穴森里不是還有很多嗎?”

寒暑計顯示,在有爐灶的情況下,溫度也只有5度,拿到外面一試,立刻就降到了零下17攝氏度。

9點左右,用過了早餐,他們就到穴森去了,今天天氣很好,萬里晴空,沒有風。

洞外是白茫茫一片。在雪地上行走很容易,但是要把許多木柴運到洞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麥克想出了個好辦法,把洞穴里長12英尺、寬4英尺的大桌子,翻轉過來,桌面朝下,讓它在雪地上滑行,由大孩子們用繩子在前面拽着桌子腿,朝穴森走去。

奧克蘭丘與家庭湖之間冰雪很厚,沾滿冰雪的樹枝在太陽光下閃爍着,非常好看。

大孩子們立刻開始砍伐,他們決定只砍粗枝,把細枝扔掉,為的是讓它們能在爐灶、火爐里燃燒的時間長一些,沒用多久,就砍下了不少樹枝,他們用桌子往回運,幾個人用力拽着,到中午前運了兩趟,下午繼續運,一直到4點。回到洞穴后,再把運回來的樹枝劈開,一切搞好之後,孩子們才去休息睡覺。

砍柴、運輸一連幹了6天,運回來的木柴可以燒很長一段時間了。

一轉眼就到了7月15日,這天是聖希金節。

布里安說:

“今天如果下雪,就會連續下40天。”

“管它下多少天,現在是冬天,就讓它多下一點吧。”薩布斯說。

但是雪並沒有接連下起來,風仍然是東南風,天氣仍很寒冷,少年們都怕冷,不敢到外面玩耍。

8月的上旬,外面的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27攝氏度,往外邊哈氣,立刻就凍上了,手碰到金屬上,被冰得像被灼燒了一樣疼痛。為了保持洞穴內的溫度,他們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因為天氣的緣故,不能到戶外運動,這令少年們有些失望,布里安看到低年級的學生埋怨上帝對他們不公平。然而少年們並沒覺得怎麼樣,大家順利地度過了這個危險期。

8月的上旬到了,風轉成了西風,天氣漸漸好了起來。多尼范、布里安、薩布斯、威爾考庫斯、巴庫斯塔5人,計劃到斯拉烏吉灣野遊,他們計劃早上出發,晚上返回洞穴。

海岸邊上可能會有不少動物出現,另外要把冬天被寒風刮成碎片的旗換下來,布里安提議,應該在桅杆上掛上弗蘭奇·丹的標記。

8月19日早晨,天還沒亮,布里安、多尼范等五人就出發了,天空無雲,月亮閃着青白的光。到斯拉烏吉灣有6英里左右就到了。

“看,有不少鳥在那裏!”威爾考庫斯叫喊道。

在岩石上聚集着成千上萬隻鳥,它們都長得不好看。

“這麼多鳥,到底是什麼鳥呀?”薩布斯問。

“是企鵝!”巴庫斯塔說,“不要傷害它們。”

這些動作笨拙的企鵝,直挺挺地站着,不知道如何逃跑,如果多尼范性起,早就胡亂的把它們都殺掉了,布里安事先有勸告,因此他們並未獵殺企鵝,因為這種鳥沒有什麼用途,要是煤油燈缺少燈油,這裏什麼動物都有。

在冰凍已經裂開大縫子的岩石上跳躍的就是海豹,如果想捕抓海豹,那麼事先應該堵死冰裂大縫,布里安他們現在要是立刻在近處圍攻,海豹馬上會從冰裂大縫奪路逃走,看來要捕獵海豹,以後必須組成特別的遠征隊才行。

布里安他們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又對海灣進行了調查。

從西蘭河到假海岬,一片白雪皚皚,企鵝、海鷗等海鳥以外的鳥,都沒有在這個時候出現,斯拉烏吉號已經深沒在大雪之下。

大家非常配合,把斯拉烏吉號的旗幟換下,換上了弗蘭奇·丹的標記,他們午後一點左右往回返,回到弗蘭奇·丹時,快4點鐘,太陽都快下山了。

9月初的時候,風從海上吹來,溫度也上升了,冰雪開始融化,能聽到湖表面解凍的聲音。

冬天就這樣過去了,由於十分小心謹慎,孩子們並沒受什麼苦,大家都很健康,學習也有長進了。

有一天,戈頓嚴厲批評了道爾,固執的道爾,有幾次寫作業時懶惰,都被戈頓發現了,但他沒有改正缺點,於是戈頓給了道爾懲罰,讓他受到了鞭打。

英國的少年,與法國少年不同,他們對這種懲罰見怪不怪,但是布里安卻反對這種做法。

道爾後來漸漸改正了自己的錯誤。從這以後再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到這個時候,少年們漂流到查曼島已經有6個月了。

14.湖岸探險

春天越來越近了,孩子們在漫長的冬季制定的各種計劃,終於能夠實施了。

查曼島的周圍地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這裏是太平洋的群島嗎?查看伏德安的地圖不是太平洋群島,但是伏德安沒有望遠鏡,從奧克蘭丘再往前幾英里的範圍他就看不清楚,這樣說來,也許從海面上能觀測到島。

在全面調查全島的情況之前,先對奧克蘭丘、家庭湖及穴森之間的四周進行探查是有必要的。四周有沒有大量能夠利用的木柴呢?為了對全島有一個全面的了解,少年們決定11月進行調查。

雖然日曆上寫着春天已經不遠了,但由於查曼島緯度高,天氣仍然很冷,風仍然猛烈地刮著,差點要把奧克蘭丘吹動了,連關門都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風進到走廊,一直鑽到大廳里,比天寒地凍時還要冷,這期間,雨、風暴也相繼襲來。這個時候,魚、鳥都無法看到,孩子們還是不能到外邊玩。要把堅硬的雪鑿開,沒有車子,只能用桌子了,巴庫斯塔製造出了能運重東西的工具。

斯拉烏吉號上有個卷錨繩的機器,上邊帶有兩個輪子,巴庫斯塔考慮如何利用這兩個輪子,面對該如何利用這兩個輪子即便是專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種輪子是齒輪,齒像米粒一般,巴庫斯塔把齒縫用小硬木塊塞上,接着用鐵片子把齒輪纏上,把鐵棒穿在兩個輪子中間,再用堅硬的板子套牢,就製成粗糙的車了。這輛車用處很大,不過目前還沒有拉車的馬,只能靠少年們勉為其難,做一回馬了。

事實上,只要有力氣比較大的動物,就能拉車了。查曼島沒有其他猛獸,只有鳥類動物,鳥怎麼能代替他們拉車呀!這個島為什麼只有鳥呢?提到了鳥,看看薩布斯的鴕鳥就會明白很難馴服它。

但是薩布斯對此並不以為意,他模仿《瑞士的魯濱遜》中的傑克,給鴕鳥取了個名字叫做布朗塞文頓號。有一天,他引證他最愛讀的書說:“在傑克眼裏,鴕鳥比馬跑得還快呀!”

“是嗎,”戈頓笑道,“小說中的傑克和你,傑克的鴕鳥和你的鴕鳥是不一樣的。”

“怎麼不同?”

“幻想和現實大不相同。”

“那又怎麼樣,”薩布斯不服氣,“我就不信不能把它馴服。”

“你要弄清楚,”戈頓開玩笑說,“這個鴕鳥就算能說話,但你說些什麼它也不能理解呀!”

不管朋友們怎樣開他的玩笑,都不能阻止薩布斯馴服鴕鳥的念頭。

10月下旬,天氣開始好了起來,土地的暖氣傳到了樹上,春天來了。

能夠到外邊自由活動了,孩子們把冬天的衣服脫下收起來,他們可是非常反感身上厚厚的衣服。他們捕抓鳥和野獸,薩布斯還在馴服鴕鳥,但是毫無進展。

11月26日早上,這個固執的薩布斯揚言不管怎麼樣也要騎上鴕鳥試試。

少年們都想看看薩布斯是怎樣馴服鴕鳥的,低年級的學生雖然對此有些擔心,但還是十分羨慕薩布斯,高年級的學生並沒把這事兒當真,戈頓好心勸薩布斯不要冒這個險,讓他停止,可是薩布斯已經下定決心,也只好由他了。

格內托和巴庫斯塔把鴕鳥抓住,用黑布蒙住它的眼睛,薩布斯不管怎麼努力都爬不上鴕鳥,最後好不容易爬到鴕鳥的駝峰中間,他全身都顫抖了起來,被蒙上眼睛的鴕鳥,剛開始一動不動,當把蒙眼布一摘掉,它撒腿就向森林裏飛奔而去。薩布斯在鴕峰上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他把它的眼睛蒙上,鴕鳥也沒有反抗,薩布斯兩隻手緊緊地摟住鴕鳥的脖子,直到進入到穴森,他才抓住一個機會摔了下來。

當其他人過來時,鴕鳥早已沒了蹤影,幸好薩布斯摔到草地上時沒有受傷。

“這個傢伙太可惡了!”他氣憤地大聲喊着,“等我下次抓住它……”

“你不想放過它!”多尼范嘲笑他說。

“你可比不上書上那個傑克!”威普說,“因為它還不習慣你,彼此都還不熟悉!”

“你們永遠都熟悉不了,”戈頓說,“薩布斯死心吧!我早就告訴過你,現實與虛幻是不相同的。”

11月一到,就可以進行長期探險了,目標是對家庭湖的兩岸一直到北部的兩側進行探查。天氣晴朗,並不寒冷,再也不用擔心露宿野外了,大家開始為出發作準備。

這次行動人員有了一點變化,戈頓參加這次行動,而布里安和格內托留下看管洞穴。

11月5日一大早,戈頓、多尼范、巴庫斯塔、威爾考庫斯、威普、庫勞斯、薩布斯一行,告別夥伴出發了。

這次探險中雖然沒有麥克的參與,但探險隊吃飯不會成問題,因為薩布斯總是自稱廚藝厲害,他說想讓大家見識一下他做廚師的本領,但大家對他的動機心知肚明,知道他想去找鴕鳥報仇。

戈頓、多尼范及威爾考庫斯,都帶上了武器。為了節約彈藥,巴庫斯塔帶上了投石和套繩,他為人很老實,也很有才華,肯動腦筋,他能極出色地使用這種工具。

戈頓還帶了橡皮艇,他把它摺疊起來,很輕。從地圖上看有兩條相連的河,接下去是湖,橡皮艇是能夠派上用場的。

戈頓又看了看地圖,湖的西岸包括轉彎處長有18英里,來回是很費時間的。獵狗在前面當開路先鋒,他們一邊在岸邊的沙地上行走,一邊警覺地觀看四周。

走出了2英里,來到了荒草茂盛處,這片草長得十分茂盛,人一進去,便會被草遮掩住。

走着走着,獵狗發現了一處動物的隱蔽洞穴,多尼范舉槍就想朝洞裏開槍,戈頓把他攔住了。

“別亂開槍!”

“洞裏肯定有動物,它的肉說不定味道還挺不錯的呢!”

“填飽肚子很重要。”薩布斯邊往洞裏窺視邊說。

“不開槍,怎麼打死獵物呀?”威爾考庫斯問。

“接下來,做什麼?”威普問。

“洞裏好像有狐狸,一熏就出來了。”

威爾考庫斯抱了一堆枯草放在了洞口,點燃了火,只一會兒,被煙嗆出來的有12隻動物,都是兔子,薩布斯和威普用斧子砍死了它們,獵狗也逮住了三隻。

“兔肉的味道不錯!”戈頓說。

“看到這些兔子,我都快要流口水了。”薩布斯恨不得立刻把肉吃到嘴。

“先把它們收拾好。”戈頓說。他們用了半個小時穿過了這片小森林,在這之前,是佈滿沙子的沙灘,風吹得漫天是沙。

踏腳石河一直向湖流去,當孩子們到達河口時,臨近正午了,已經走出了6英里。

他們決定在樹林裏休息一下,並排擺上兩塊大石頭,升起火,馬上就烤起兔子來了,薩布斯趁烤兔子的香味還沒把獵狗招來之時,不停地翻動着,以免烤糊。

兔肉很快就被少年們分割而盡,有兔肉就足夠了,它代替了兩包餅乾,省了不少食物。

吃完后,就開始過河,河水不深,很容易就安全地過去了。

湖岸漸漸變成了沼澤地,必須到森林邊上去了。森林中有很多鳥兒飛來飛去,薩布斯聯想到魯濱遜的故事,對此刻沒能發現鸚鵡從林中跑出來,感到有點失望,他想那隻鴕鳥是逃走了,會說話的鳥兒是不是會老實一些。

傍晚5點左右,他們來到了一條河面比較寬闊的河前。這條河從湖裏流出來,繞過奧克蘭丘的北側,注入到大海里去了。

戈頓一行決定先停下來,一天走了12英里遠,這表明沒有浪費時間。雖然已經給這條河命了名,因為他們現在在這裏停留過,所以又為它起名叫做“斯道普里弗”。

大家的肚子又有些餓了,他們又烤了些兔肉,吃完后他們都覺得很累,在火堆邊裹上毛氈睡下了,威爾考庫斯和多尼范一邊說著話,一邊值班。這一夜很安全,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事件,第二天早晨,他們早早就出發了。

斯道普里弗河水淺,橡皮艇終於派上了用場,這隻小艇,一次只能渡一個人,因此必須往返七次,這樣花費了一小時。也多虧這隻小艇,才讓大家安全過了河。

獵狗被水打濕,它一點都不在乎,它鑽到了河裏,一口氣憋到了對岸。

這裏不是沼澤地,他們10點之前就到了湖岸,他們上岸找了一個歇腳的地方,休息一會兒,湖水剛剛沒過腳面,東邊的水平線仍然是天水一線。到了正午的時候,用望遠鏡觀察的多尼范叫道:“能看到對岸了!”

大家都朝那個方向望去,果然能看到對岸的樹梢。

“我們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到那裏。”戈頓說。

沙灘上到處是茂密的荒草,一直擴延到了北部。查曼島的北部,似乎是寬闊的沙地,與中央地帶的森林正好相反,戈頓給那裏取名為北沙灘。

“繞着湖的右岸走吧!”多尼范說道。

“那樣走不對路!”戈頓說,“看地圖有30英里到40英里遠,需要四五天,費時又費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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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納科幻故事精選(全三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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