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跡
小劉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哥,什麼中年男子,明明是一個年輕的女人,這事在紙人店老闆死之前這事就已經傳開了,只不過這事才跟她聯繫上而已啊。”
我這才鬆了口氣,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這兩天我都被那中年人搞的有點神經質了。
然後我問小劉他這幾天看沒看見過一個穿着單衣的中年人。
他搖了搖頭。
聊了會後我又去別的方轉了轉,一天下來腳都走斷了,沒什麼有用的線索,倒是紙人店老闆的死傳的沸沸揚揚的。
而且縣裏也沒有一家接連三口的,畢竟除了殯儀館我們這相關行業的消息算是最靈通的了。
接下來的兩天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我盤算了下中年人這三單總共能賺三萬多,快頂上我三個月的收入了。
今天是那中年人取貨的日子,上午去參加紙人店老闆的葬禮。
吃飯時,花圈店的老闆跟我們說警察從紙人身上發現了重大線索,不僅確認了紙人上扎的頭髮就是紙人店老闆自己的,而且經過化驗那紙人居然是人皮做的。
人皮?聽到這我看着剛上來的炒豬皮直犯噁心。
居然用人皮做紙人,這得有多變態。當即就有人問那紙人衣店老闆訂做紙人的那年輕女子不就很有嫌疑了。
花圈店老闆點了點頭,他倒是滿不在乎的夾了口炒豬皮放進自己嘴裏說,據他在縣公安局裏的親戚說已經把那年輕女子為嫌疑犯了。
我們這些行當本來就有些神秘都紛紛猜測那年輕女子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紙人店老闆被嚇死。
這飯都給我吃鬱悶了,他們說的也太玄乎了,讓我不得不多想,不會那中年人和年輕女子有什麼聯繫吧。
回去的路上小劉還在不停的說剛才的事。
“哥,你沒事吧,臉色這麼差。”小劉見我心不在焉,隨即掏了根煙遞過來。
點上后,深吸了一口,便把中年人這些天訂棺材的事跟小劉說了一遍,要不要考慮報警。
小劉疑惑的說不能吧,今天不是那中年人取貨的日子嗎,搞清楚了再報警也不遲。
我一想也是,僅憑着一點關聯就懷疑人家跟通緝犯有關聯確實有點勉強,是還好,要是不是的話那我可就得罪大客戶了。
剛回來沒多久就到縣殯儀館的電話,骨灰盒不夠了讓我去送點貨。
我看了下時間頂多兩個小時就能回來,中年人應該不會這麼早取貨就讓小劉幫我看下店。
然後我便開着那隨時都會散架子的金杯就去郊區的縣殯儀館。
中間有點事耽擱,回來的時候四點多一點,天剛黑。
剛一進店鋪,小劉就哭喪着臉跑過來,“哥,我對不起你啊。”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小劉的話讓我摸不着頭腦,連忙讓小劉坐下來。
“哥,剛才你說過的那個人來去貨了,他。。。他。”小劉的表情很是着急。
“別急,慢慢說,什麼他,怎麼回事。”
“哥,你說的那個中年人來了,我就那麼一轉身的功夫,他就帶着棺材不見了,還留下了這個東西。”說著小劉跑向櫃枱。
我心裏一驚,轉頭一看果然店裏的那口新做棺材沒有了。
只見小劉從櫃枱上拿過來一個東西,一套壽衣。
這他媽的是什麼意思,咒我死呢!連忙問那中年人是從哪個方向來的,走了多久。
小劉往北邊指了個方向說,剛走十多分鐘。
朝着小劉指着方向追了上去,看我不揍死他丫的。
我們的小縣城不大,棺材鋪本來就開在縣裏的邊緣,順着街道跑一會便沒有了人家。
可這時偏偏天上還下起小雪來,地上薄薄的一層,勉強能看得清前面的路。
跑了大約二十多分鐘,終於看到人影,有幾個人正抬着棺材在前面走。
大喊了一聲,前面的人沒理我,我又大喊了幾聲,前面的人還是沒有停下腳步。
我還不信邪了追不上你們,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跟他們一點都沒有接近,突然意識到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前面的幾個人走過後,在雪地上留下一點痕迹!
雪地上沒有腳印,讓我腦袋裏不自覺的想起在飯桌上紙人店老闆死的那些謠言,心裏不由的開始慌了,難道說紙人店的老闆真的是撞邪死的?
如果是真的話,那中年人和那年輕女子都是高價買東西很有可能是一夥的,那我現在豈不是羊入虎口?
正當我想着要不要往回走時,前面那幾個人突然拐進一座廟。
猶豫了一會,心裏一橫,最終還是決定跟上去,要是搞不清這件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安生。
從外面看廟不大,很破,推開廟門,漆紅的木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讓人有些瘮的慌。
一顆老槐樹遮住了大半個院子,地面上乾乾的,裏面的大殿裏有亮光。
小心的走過去后發現門沒有鎖,進去一看,整個人一下子呆住了。
幾根紅色的蠟燭擺在供台上,殿裏的大佛沒了腦袋,兩口棺材正擺在大殿的中央,而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人都去哪裏,我明明看見他們抬着棺材走進來了啊。
在殿裏繞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麼藏人的地方。
而我越看那兩口棺材越眼熟。
我靠,這不是中年人前兩次在我這訂的棺材嗎,怎麼在這裏。
這時外面一陣冷風吹來,供台上的蠟燭呼呼直響,扯着我的影子老長。
“咚咚咚。”
冷不丁的嚇了我一大跳,連忙後退好幾步,狂拍着自己的胸口。
小心看着其中一個棺材,聲音是從裏面傳來的。
有人不成?
過了一會沒了動靜,我不會碰到了像新聞里那樣,棺材裏的人假死,我去,那現在沒動靜了不會又被憋死了吧。
想到這,我連忙推開棺蓋,還好沒被封死,要不然我根本推不動。
等棺材蓋被我推開將近三分之一時,我看着裏面的人愣住了。
居然是壽衣店的老闆,正穿着一身壽衣,趕忙摸着他的脖子,還沒死。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弄出來。
而他醒過後卻非常驚恐的看着我問:“你是誰!”
我一腦門的黑線,“是我啊,楊樂樂,你旁邊棺材鋪的。”
他這才認出我來,可他臉上的表情更加的驚恐了,聲音顫抖的問我,他怎麼在這裏。
我還想問他是怎麼回事呢,可他沒給我機會,神經質般的自言自語然後站起來,然後從那口棺材裏居然拿出一個等人高的紙人來,大聲的質問我,這一切是不是我做的!
壽衣店老闆的樣子讓我更加疑惑了,我連忙解釋不知道他說什麼,可他卻根本不聽,說什麼我要害他。
這時我也看出他有問題來了,想先讓他冷靜下來,誰知道他卻直接給我跪下,眼淚橫流的說什麼他上有老下有小讓我放他。
剛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在給我下跪,走到他旁邊想把他扶起來時才發現,他跪的是那個等人高紙人。
我疑惑看着地上那等人高的紙人,畫得很形象,如果打眼一看真像個真人躺在地上,特別是紙人頭上的頭髮特別的真實。
等等,頭髮!
心裏頓時生出不好的感覺,撿起來一摸,皮膚般的觸感,連忙把它扔到了一邊,瞪大了眼睛大聲的問着壽衣店老闆,這是不是紙人店老闆死的時候那個人皮紙人。
壽衣店老闆已經崩潰了,兩眼無神的喃語着,根本沒聽到我問的話。
就在這時他驚恐的向門外看去。
我也順着他的目光往外瞅,朦朧的月光下有四個人抬着棺材慢慢的走進來。
我以為是剛才那幾個抬棺材的人來了,剛站起來要走過去,可等我看清楚他們的模樣后,從腳底直往頭頂冒涼氣,腦袋一片空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