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郊遊
第66章郊遊
大四開學,課程驟減,除了少數人把大四當做最後的瘋狂,大部分學生們已經開始為畢業做準備,在外找工作,準備考公務員、事業編,或者像安然這樣備戰考研。方哲找了一家不錯的公司實習,畢竟有了多年的經驗,工作起來得心應手,公司有意留他。
雖然學校公司兩頭跑,但只要有時間,方哲仍然會在晚上到A大圖書館陪安然學習,在安然同學眼中,他們已然算是情侶了。
新學期,A大新一屆的大一女生當然也在圖書館見到了這個外校帥哥,但都還沒來得及展開攻勢的時候,便被學姐們提點:“不用惦記,名草有主了,B大的,為了追咱們大四一個學姐,被人家前男友把腿都打斷了,你要是覺得頭硬不怕撞南牆,也可以去試試。”
於是,安然便莫名成了傳說中的人物,經常會有小姑娘與她擦肩而過時被同伴小聲提醒:“她就是那個大四的學姐……”“就是她啊?”
旁人的看法姑且不論,只在他們二人之間,對於“同意你追我”這句話,雖然方哲表示“完全明白”安然的意思,但是在實際操作層面上,他還是自動理解成“我同意跟你和好,但是需要一個緩衝期,暫緩實質性親密接觸”的意思。
也無怪乎方哲會這麼想,只能說他了解安然,知道她不會故意給人希望,最後再一竿子打死,她能對他說“同意他追她”,就說明她已經對他卸下了心理防線,徹底接受他不過是時間問題,他要需要做的就是抓住一切機會,試探她對他的接受程度,包括但不限於言語試探和身體接觸,靠近,靠近,再靠近。
傍晚,安然和方哲在食堂窗口等小炒的時候,旁邊有兩個貌似同學院的學妹在等飯,假裝無意地竊竊私語偷瞄他們,安然習以為常,也只當沒看到。
兩人端着菜,尋了個位置吃飯。
方哲買了一瓶新口味的飲料,嘗了一口后遞給安然,開啟日常試探模式:“還挺好喝的,嘗嘗?”
安然自然不接,回說:“實習生都很閑嗎?天天來。”
“這不是追你嗎。”
“這叫追嗎?來食堂吃個飯,還是我請客,感覺你這是天天上我這兒蹭飯來了,我這一個月生活費本來就沒多少,還得養着你。”
方哲笑了笑,回說:“我想養着你啊,只要你願意,我月月給你生活費。”
“想包養我啊,公司給實習生髮多少錢?我看你養得起養不起。”
“實習生能有什麼錢,基本等同於免費勞動力。”方哲道,“不過我還是有些別的收入。”
“什麼收入?”
“向我媽借的本金,做點兒投資。”
安然挑了下眉梢,問說:“股票?基金?這些年的漲跌你都記得住?”
方哲回說:“重生一回,總不能就為了把媳婦兒搞沒了吧,還是要有點兒福利的。”
“切……”安然瞪了方哲一眼,繼續邊吃邊聊,“你打算畢業后在這個公司入職了?”
方哲答:“有這種考慮,不管實際能力怎麼樣,畢竟我現在就是個學生,對於一個新人來說,這家公司已經算是高起點了,先不論薪資,履歷至少會好看。”
安然若有所思地看着方哲。
“怎麼?”方哲問。
安然低頭撥了撥菜:“沒事兒。”
方哲看着安然,大概明白她在想什麼,但沒點破,只換了話題提議道:“十一假期,我請你去爬山吧。”
“你這腳剛好,爬什麼山啊。”
“就是因為養了這些日子,老不用也不行,鍛煉鍛煉。”方哲道,“我大姨一家暑假去的,在遠郊,說是一個正在開發的野山,景色好,人還特別少,山不是很高,很安全,挺適合郊遊的,住就在山腳下的農家院兒,包吃包住也不貴,就是那種特別古樸的小村子,空氣特別好。”
安然當然知道方哲打的什麼主意,孤男寡女一起在外留宿,很難不發生點兒什麼,不過轉一想,陪他一起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答說:“考慮考慮。”
十一的時候,安然跟家裏說和宿舍同學去郊區玩兒兩天。
安然是路痴,一進山就懵了,完全辨不出東南西北,他們出來的晚,出租車足足開了半天兒,到了目的也都快五點了,她很慶幸上車之前吃了方哲給她準備的暈車藥。
他們在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子下了車,村子不大,確實如方哲說的,不是那種遊客常來的地方,但一路走着,也能看見一兩處提供住宿的農家院。
方哲一進村就給住處的老闆打電話,老闆親自出來迎,是一位肌膚黝黑,皺紋寫滿風霜的樸實農民,滿臉的笑容讓人一看就覺得親切,能找來這兒的,也都是熟人介紹,老闆便像自家親戚似的招呼。
這家農家院新蓋沒幾年,老闆說原是給他兒子結婚用的,不過孩子在城裏上班兒,女朋友也都是城裏人,不打算回來住,房子空着也是空着,頭兩年就聽說村前頭的山要開發,去年終於見了動靜,想着搞個農家樂賺點兒外快。
院子是典型的農家四合院,正房東西兩間,都是客房,東廂房和西廂房也都是客房,據說為了城裏來的住客,還都給加了單獨的廁所,倒座是廚房和餐廳,房費包吃包住,老闆娘親自下廚。
因是十一假期,他們進院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有別的住客了,老闆帶着他們去了東廂的客房,進屋就是通頭的土炕,床品是嶄新的,但花紋樣式頗具農村特色。
老闆說:“原來是兩張單人床,不過你們城裏來的都愛住我們農村大炕,去年才改的,西廂房原來還留的床,這兩天也讓我搬出去了,趁着天兒還暖和,也給壘上炕。”
安然看了看屋裏的土炕,瞥了一眼方哲:為了睡一起,繞了半個城,你也是夠費心的。
方哲假裝沒明白安然的意思。
老闆說:“另外那兩家這會兒外頭轉悠去了,明兒我帶你們一起去山上,你們先歇會兒吧,家裏都按了熱水器,熱水澡想洗就洗,一會兒就開飯,沒什麼好東西,都是家常菜,嘗嘗咱們村裏的味兒。”
安然和方哲跟老闆客套了兩句,老闆就出去忙活了。
老闆走後,安然把包往炕上一放,對方哲道:“你這不叫追,叫誘拐。”
“我這是讓你體會體會睡大炕的感覺,我小時候住我姥姥家還有這種炕呢,後來拆遷就再睡不上了。”方哲坐到炕上道,“那會兒寒暑假的時候,我們幾個兄弟姐妹一起睡這大炕,還挺懷念的。”
“那咱們晚上也像兄妹那樣啊,別有雜念。”
方哲只是笑,沒應。
晚些時候,院裏另外的住客也回來了,是兩家人,都是四十多歲的中年夫婦帶着孩子,一家的孩子是姐弟倆,另外一家是個獨生子,兩家的夫婦似乎是大學同學,十一假期約出來一起玩兒。
晚飯就在院裏的餐廳吃,說是餐廳,其實就是個大廚房,老闆娘在一旁炒菜,住客門不分桌,都圍在一個大圓桌上一起吃。
那兩家人都很熱情健談,沒一會兒就都熟悉了,姐弟倆中的姐姐被大人們叫凡凡,和她們年歲差不多,弟弟丁丁才上小學,另一家的獨生子叫海博,高中生。
巧的是凡凡也是B大的,正在讀大二,顯然早就認出方哲了,只不過沒好意思問,在飯桌上一起邊吃邊聊熟悉了,才開口問方哲是不是B大的學長。
方哲說是,她便笑了,卻沒太多與他搭訕,反而對安然很感興趣似的,坐在她旁邊一直跟她聊天。
兩家父母聽說方哲跟凡凡是同校,更熱情了幾分,說這就是緣分,要不要一起喝兩杯,安然和方哲推辭不過,喝了兩杯啤酒。
晚飯後,兩家大人去打麻將,丁丁自己回屋看電視,安然、方哲和凡凡在院子裏聊天兒,沒一會兒,海博不知從哪兒閑逛回來,說才去了老闆家自己住的後院,登着梯子去房頂上玩兒了會兒,風景特別好,問他們去不去。
安然說不方便去人家老闆家裏打擾,老闆娘在收拾廚房,聽見他們的話,便笑說沒什麼不方便的,讓她們隨便去。四個人從東廂房後邊的一個側門穿過去,進了老闆家的老院子,房子要矮些,頗有些年頭了。
他們從梯子爬到房頂,老闆家地勢高些,從他家房頂能將整個村子的全貌一覽無餘,又有山景,確實是個看風景的好地方。
方哲怕安然地上坐久了腰疼,下去找了兩個小板凳,給了她和凡凡各一個,自己和海博便席地而坐。星空下,四個年輕人在屋頂上海闊天空地閑聊,大多是凡凡和海博說,安然和方哲聽,凡凡和海博是發小兒,話說不了兩三句就開啟互懟模式,海博每叫一聲“凡凡”,凡凡總要糾正說“凡凡姐”,海博說你才比我大兩歲,凡凡說大兩歲也是你姐,安然和方哲便相視一笑。
幾個人在屋頂坐了一晚上,直到安然和凡凡都覺得有些冷了,才下去各自回屋洗漱睡覺。
山裏的溫度要比城市低很多,老闆很貼心地給各屋都放了取暖器和電熱毯。安然洗漱回來見方哲已經給兩人鋪好了被褥,通頭的土炕,擠一擠能睡四五個人,兩人的被褥則不出意外地緊緊貼在一起。
安然調侃說:“還行,還是兩個被窩兒,我還以為你打算就鋪一條被子呢。”
方哲笑說:“也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