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同心一人去
男子原本飛快的身影忽然停了下來,他定定地站在了小衫面前,原本猙獰的面容放緩,最終竟然流露出了絲絲悲傷。
小衫手中的銅鏡上面,呈現出身後的眾人,但是卻沒有那個男子的面容,他卻彷彿看過虛無的銅鏡,悲傷地走過去摸索了片刻,最終狠狠從小衫的手中搶了過來。
木牌席捲着鮮血飛了過去,一股浩然的靈氣從中穿刺出來,最終射向男子。
男子回頭看了一眼,冷笑一聲,將手中的銅鏡抱在懷中,頓時又變成了一團黑霧消散在空中。
容喚趕忙將小衫的領子一提,直接將她藏在了自己的身後,修月的木牌轉了一圈,小衫的手便一陣發燙,她忍不住擺擺手,而木牌便跑到她手心之中,吸收走了不少烏黑的陰氣。
修月已經走了過來,警惕地看着四周,沉聲道:“我們看不到他。”宇文盛在不遠處,此刻也是嚴陣以待,笑道:“竟是從畫中出來的。”
修月忍不住看向門口的畫,若是男子可以從畫中出來,莫不是女子也可以,若是如此,一個就如此難以對付,兩個就更不用說了。她嘆息一聲,無奈地看向四周。
木牌時不時轉動在身側,一陣陣靈氣逸散出來,將修月等人籠罩在裏面。修月忽然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羅盤,她將手指點在羅盤上面,然後又繞着盤面轉了一圈,盤面之上,紅色的指針開始迅速轉動,足足轉了十多圈卻沒有任何的停止,彷彿失去了方向感一樣,修月嘆息一聲,食指按向羅盤中間的太極陰陽圖,咔嚓一聲,一個小小的指針冒了出來,修月將食指放在指針上面,它就彷彿突然有了生命一樣,轉動着將她的手指割破,鮮血的吸收讓她更加鮮紅,最終,終於緩緩轉動起來,停留在修月的身後。
與此同時,她的身後一個男子的身形漸漸顯露出來。
修月驟然回頭,將手中的羅盤頓時拍向男子,羅盤乾坤離兌位迅速變換,男子躲閃不及,竟然硬生生被割斷了一個胳膊。
小衫正在一邊,忍不住尖叫一聲,修月剛想衝過來,沒想到男子竟然直接將銅鏡塞到了小衫的懷中,然後又變成了一陣黑霧,散在了空中。
電光火石之間,男子身形消失不見,眾人便又如同亂頭蒼蠅一樣,不知道給去那兒了。
宇文盛扭頭沉聲道:“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黑袍女子同樣屬於陰煞,自然應該能夠感受到的。
修月卻冷聲道:“就連小衫都沒有感受到,常人不可能感受到。”說著她緩緩轉了一個圈,正好將小衫護在懷中。“
“修月姑娘不如再用羅盤指路?”黑袍女子興緻盎然地看向修月手中的羅盤,一副看到寶貝的樣子。修月冷笑一聲,這個羅盤中心的羅盤開啟需要耗費精血,自己是那麼傻的人嗎?
心想着,她低頭看了眼小衫,小衫懷中的銅鏡很是普通,修月低頭看過去,都能從一旁露出來的地方看到銅鏡上面的自己,一邊的小衫也印在上面,她正睜着眼睛,看着鏡子,卻又彷彿是透過鏡子看向眾人一樣。
忽然修月一個翻身閃躲在不遠處,將小衫一個人停留在原地,她沉聲道:“大家小心了。”
容喚已經注意到了不一樣,他走到修月身邊,同樣皺眉看向仍舊低着頭的小衫,低聲道:“小衫……”
修月點點頭,朝着四周的眾人緩緩道:“小衫已經被附身了。”
說罷,她正想再說什麼,一邊的宇文盛卻突然接話道:“是被另一個女人附身了。”說道這裏,他的手指頓時指向了不遠處的木門上面,門上原本栩栩如生的畫卷已經空無一物,別說女子,就倆原本黃色的污漬都沒有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黑袍女子忽然站了出來,也走到眾人的身邊。原本這個屋子很小,但是此刻卻彷彿很大一樣。君千殤皺眉道:“我們為何不出去?”
修月冷笑一聲,說道:“聽沒聽過,有些地方沒有回頭路。”正說著,修月感覺自己耳側的頭髮突然晃動了一下,她反應十分迅速,立刻將匕首抽出來,狠狠地刺過去,明明是一片虛空,原本暗淡無光的匕首,此刻上面的血槽和紅色的紋路卻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狠狠在空中吸收着什麼。
一聲悶哼傳來,男子逐漸在空中浮現出身影。
修月冷笑一聲,正要拿出符紙,小衫卻突然開始動作,迅猛十分,修月根本沒有防備,便直接被撞在了一邊,而她,則張開雙臂護在了男子身前。
君千殤走過來,疑惑地看了兩眼,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容喚冷聲道:“被附身了。”
“那個銅鏡!”修月大喊道。
此刻,小衫的手中仍舊緊緊攥着那個銅鏡,而原本能夠照出真實景物的鏡子卻一點動靜也沒有,裏面只有空蕩蕩的房間,就連站在它對面的修月,都沒有出現在銅鏡裏面。
容喚也站在了修月身後,朝着銅鏡看了一眼,皺眉道:“小衫怎麼辦?”
修月知道他這是在擔心小衫,笑道:“沒事,我有把握。”小衫是陰陽體質,雖然現在被入體了,只怕現在那附在小衫身上的女鬼,也不好受吧。
男子終於穩固了身形,看到站在面前的小衫異常的激動,他似乎已經不能說話了,但是雙手卻忍不住輕輕捧起了小衫的下巴,一副眷戀的樣子。小衫小小的個子站在那裏實在是不協調,修月大喝一聲,直接將一個木牌扔了過去。
木牌扔過去,在空中一個深深的弧線也被劃開,一個個字從中冒出來,最終一個斥字有小衫那麼大,直接沖向了男子。
男子看了一眼,眼中毫無波瀾,竟然伸手抱起小衫,急忙往門口的畫跑去。容喚直接持劍一劍將畫砍成兩半,畫布飄散在空中,最終落在了地上。
而一直奔跑躲閃着身後修月字咒的男子,此時也停住了腳步。他悲憤地看了眼容喚,整個身子最終開始變化,竟然成為了一個長着四個胳膊的怪物,他張大嘴巴看着容喚,低頭齜牙咧嘴地看了眼小衫,最終沖了上去。
雖然他的戰鬥力有削弱,但是卻還是一樣的強悍,男子的手成爪狀,忽然出現忽然失蹤,直接在容喚的肩膀上開了一個口子,而容喚的刀也三番四次地將他的身子分裂割開。宇文盛走過來幫忙是,手中的絲線混雜着濃重的陰寒之氣,那陰森的氣息竟然遠遠勝過男子,正所謂欺軟怕硬,男子果然不再如何動作,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看着宇文盛。
因為男子的遠離,小衫反而落單了,只是小衫的身子也可以越發詭異,走路的姿勢十分彆扭,彷彿在自己扭動自己的骨頭,她彎着腰低着頭,就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屍體一樣。
字咒已經開始繞着小衫打轉,修月朝着宇文盛喊道:“撐住。”說罷,一把將小衫的隔壁抓了一起,直接將她整個人放倒在地上,銅鏡摔在一邊,發出清脆的響聲。
收字被修月從空中拽了下來,直接印在了小衫的額頭之上,某個東西開始在小衫的身體裏掙扎,竟然準備硬生生掰斷自己的手骨,修月冷哼一聲,手指點在小衫的腕部,她便直接脫離,只能倒在地上用仇恨地眼神看向修月。
一邊的男子看到小衫倒在了地上,竟然不管身上的傷口,只是一味地朝着修月跑過來,腳步踉蹌,周身地霧氣也漸漸散開,十分狼狽。
而此刻,修月已經從小衫身體之中漸漸抽離出了一個女子。
女子面容姣好,只是面目仇恨,一副想要吃了修月的樣子。
一隻手被帶離了出來,此刻,男子也已經重新被容喚的劍和宇文盛的絲線牽扯住。
女子大叫聲,忽然讓那原本虛空的手拍向了小衫的額頭,一個收字竟然硬生生被她拍碎了。
木牌微微裂開了一個縫隙,修月後退一步,壓住了胸口翻湧的鮮血,皺眉看向地上的小衫。
此刻,小衫也緩緩睜開眼睛,嘴角溢出鮮血,冷冷看了眼修月,最終爬起來,趕忙跑向了男子那邊。
而此刻,修月正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在相什麼。
青田和君千殤正在一邊翻找東西,自從女子和男子出現之後,這個屋子裏面一直在莫名其妙多處很多的東西,彷彿他們正在慢慢轉移到另外一個空間之內,兩人正急地找一些東西,可以證明自己的猜想。黑袍女子則是陪在她的隨從身邊,竟然坐着笑意盈盈地看着眾人的忙乎,一副好玩的樣子。
君千殤拿起了一個梳子,他趕忙叫青田過來,木梳上面,兩個字清晰可見:什麼銅鏡。
銅鏡,君千殤趕忙看向小衫而此刻,小衫正手中緊緊握着銅鏡,沖向不遠處的男子。
修月突然大喊了一聲,突然大聲道:“將銅鏡搶過來。”說罷,她快速地將木牌收起來,跟着小衫跑到了男子的身邊。
宇文盛的絲線已經將男子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容喚身上的傷口不大,已經不再流血了,小衫跑過來,盡然哭泣着跪在了男子的身下,悲傷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