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你想和我睡個回籠覺倒是可以,想做回我女朋友的話——”
“做!夢!”
一、如何科學地閹割前任
我是蘇恬,知名暢銷雜誌《時光》的主編。
我的公司地處這座城市的CBD世貿大廈的頂層。我每天早上六點準時起床,給自己泡一杯咖啡,順便打開電腦,回復一些工作郵件。七點到公司,我會坐在面朝湘江的辦公室里,發一會兒呆,然後組織我的員工開早會。
我這樣的生活看起來非常高端、大氣、上檔次,彷彿我已經是人生贏家,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然而我有一個傻瓜老闆。
今天,我就接到老闆簽下的一份合同。
一個名叫遠樹的寫手,竟然被老闆以十萬冊的首印量簽了下來,並成為《時光》未來五年重捧的一線作家!
Areyoukiddingme?
按照合同規定,今天,我要給這位寫手送去二十萬預約金。
我很想問問我的老闆,為什麼簽個作者,還要付預約金,是不是錢太多花不完。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很樂意效勞呀!
唉,不管怎樣,我是蘇恬,一本知名暢銷雜誌的主編,專註為老闆擦屁股一百年。
面對老闆任何合理的或者無理的要求,我永遠只有一個姿勢,立正站好做站軍姿狀,再說四個字——好的,老闆!
我看了看合同上寫的住址,托斯卡納一棟。嗯,托斯卡納是這個城市的別墅區,有錢人都住那兒,那也是我的夢想居住地。
於是,我開着我的小破車前往目的地。
作為一個專註為老闆擦屁股一百年的熟練工,我需要先了解老闆這次是和什麼人簽約,簽下了什麼作品,我們要提供什麼資源等等。
當我的小破車緩緩駛入這個別墅區的時候,我第一次明顯地感覺到,有錢人的世界,我是不太懂的。
先不說在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建起一片別墅區這種誇張的設定,就說每一棟別墅的門口都安排了一個身穿保安制服的小帥哥站崗,看到有人來,他就立正、敬禮,我覺得……真的,有錢人活得太浮誇了!
停好車之後,我禮貌地和保安小哥打了聲招呼:“你好,我需要找一棟的業主,可以放行嗎?”
我不得不承認,保安小哥的顏值很高,可惜他是個面癱。
何以見得呢?因為像我這樣可愛的女孩子跟他主動搭訕,他依然面無表情地說:“抱歉,這位女士,請問您和袁先生有預約嗎?”
我:“沒有……”
保安小哥:“那可能沒辦法幫您通傳了,袁先生說過,所有沒有預約的客人,他一律不見,非常抱歉。”
此時此刻,一萬頭中華猛狼在我腦海中呼嘯而過。
這是什麼變態的規定?如果他的媽媽來找他,也需要預約嗎?
我雖然心裏很難受,但是有求於人,也沒有辦法。
我翻了翻合同,發現合同里有作者的手機號。於是,我耐着性子打過去。
“喂?你好,我是《時光》的主編,請問你是……”
“嘟嘟嘟……”
什麼?電話剛剛接通就被掛斷了?
這是什麼作者,這麼沒有禮貌,不是欺負人嗎?
小心我帶着原本該屬於你的二十萬元巨款遠走高飛哦!
正當我氣得像只氣球,差點當場把手機扔在地上再踩幾腳泄憤的時候,保安小哥身上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
對講機里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嘈雜,但我聽出了大意,是讓保安小哥放我這個在門口發瘋的女人進去。
什麼叫在門口發瘋的?我明明已經很克制了。如果我不忍着點的話,他大概會知道什麼叫路子很野!
根據保安小哥的指引,我終於來到了一棟別墅的側門。
我不清楚為什麼這位作者願意見我,但又讓我從側門進去而不走正門。
我準備推開門的時候,那扇純白色的實木門突然自行打開了,一個高挑的身影和一張帶着一抹邪氣笑容的臉映入我的眼帘,接着他低沉性感的嗓音響起。
“好久不好見啊,蘇小恬。”
我叫蘇恬,恬不知恥的恬。
以前剛和前任在一起的時候,我經常這樣向他介紹自己,他總是捏着我的臉說我“厚臉皮”“小淘氣”,然後我會一把把他撲倒,和他一起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然而此時此刻,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給我開門的,穿着簡單的棉質襯衣和中褲,頂着一頭稍顯雜亂的頭髮,看起來還算帥氣的這個年輕男人,竟然是我的前任——袁樹。
遠樹——袁樹。是我太大意了,竟然沒有想到是他。
我也沒有想到,短短五年時間,他竟然從當年窮得要靠我養,混到現在住進富豪區。
俗話說,前任相見,分外眼紅,請問,我該如何科學地弄死他呢?在線等!急!
但顯然,袁樹並沒有打算給我多少在線求救的時間,他長臂一伸,就把我提進了房間裏,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他單手撐在我的臉頰旁邊,他的臉一點一點朝我逼近……
糟糕!我竟然被我的前任壁咚了!
更可怕的是,我的心臟竟然開始不聽我指揮地一通狂跳……
臉頰也開始不爭氣地燒起來。
袁樹倒是一臉鎮靜,甚至臉上還帶着一絲“你很好笑”的表情:“蘇恬,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蘇恬。”
他的手指從我的臉頰上慢慢滑過,我感覺頭頂“砰”的一聲,燃了起來……當然這只是我的想像。如果我有自燃這項超能力的話,可能此時此刻,我已經被自己燒成了渣渣。
“我我我……我怎麼了!”唉,我就是這麼沒出息,在袁樹面前,一向伶牙俐齒的我也變結巴。
“臉紅成這樣,都在想些什麼?不會在回味以前我們怎麼卿卿我我的吧?”
……這個前任怎麼能臉皮這麼厚!
我惱羞成怒,奮力一推。
然而對方身體結實有力,紋絲不動,反而讓我觸到了兩塊大而結實的胸肌。唉,我的臉已經紅到耳朵尖了。
袁樹並沒有打算放過我,他的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讓我無處可躲:“你這次找我想幹嗎?知道我有錢了,想吃回頭草了?”
什麼鬼?面對前任這種東西,我只希望和他老死不相往來,誰還想要複合啊!
“我跟你說,你想和我睡個回籠覺倒是可以,想做回我女朋友的話——”袁樹說到這裏時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輕在我耳邊吐出充滿嘲弄意味的兩個字,“做!夢!”
真是夠了。
兔子被逼急了也會有脾氣,何況像我這種脾氣本身就不好的暴躁girl!手勁拼不過,我只好眼明手快地拿起我穿的高跟鞋,對着袁先生的某個部位使出七成功力。
只聽“嗷嗷嗷”三聲,原本威武霸道地壁咚我的傢伙,現在已經痛苦地捂着某處躺在地上翻滾。
呵呵……所以說,不要輕易招惹前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二、如何科學地追到前任
認識袁樹的時候,我還是個年少無知的青蔥少女,每天聽室友安利她們的愛豆——袁樹。不用走出宿舍大門,我就已經對他的身高、體重、星座、三圍了如指掌。
每次經過籃球場,我都會看到一個穿着22號風騷的紅色球衣的男生,他投三分球、帶球過人、灌籃,各種花式耍帥。當時我就覺得,袁樹果然像宿舍妹子們說的那樣,帥極了啊。
當時的我年方二十,春心萌動,特別想談戀愛。
將身邊的異性審視一圈后,我覺得校園偶像袁樹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唉,所以說,只怪我當時年紀輕,是人是渣都分不清。被袁樹的外表迷惑之後,我從室友口中打聽到他住的寢室,發現離我所在的女生宿舍並不遠,只隔着一棟樓的距離。
於是,我精心策劃了一場表白。
什麼樣的表白才夠清新別緻,令人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掉呢?
擺心形蠟燭?太俗。
彈結他唱情歌?太酸。
寫情書?太老套。
看我的——
我花了十元“巨款”,從學校外販賣甜酒的大嬸手裏收購了一個小喇叭。小喇叭是藍色的,帶錄音功能,裝上一節五號電池,錄音能重複播放一整天。一般,它用來播放這種錄音:“甜酒,小缽子甜酒。”或者這種錄音:“回收冰箱、彩電、洗衣機、舊電腦。”
我當然不會這麼庸俗。
我錄了一段特別有文藝范的告白,覺得這絕對令袁樹終生難忘。
於是,每天,在四棟的男生宿舍樓下,有個長相一般、體重超標的妹子搬了小板凳坐着,她手邊的小喇叭充滿激情地重複着:“1203的袁樹同學,請注意!1203的袁樹同學,請注意!你已經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請現在速速下樓,將你的未來女票領走……”
我的表白起初並沒有引來袁樹,反而吸引了宿舍大媽的注意。她勒令我馬上搬凳子走人,不然要告到我的教導主任那裏,以擾亂寢室紀律為由扣我學分。
宿舍大媽實在是太狠了!我跟她指天發誓,再讓我堅持一天,只要一天,如果袁樹還不來見我,我就永遠消失在男生宿舍四號樓前!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我堅持了三天之後,高冷的袁樹終於下樓了。
對於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我想像了無數種可能。
或許他覺得我這麼做太丟人,會讓我趕快走人。
或許他見多了大方得體的校園女神,覺得我這種粗野狂放的女生也挺有味道的,想要大膽一試,拉着我的手就跟我說:“那我們試着交往看看吧!”
……
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只是走到我的身邊,平靜地和我對視了半分鐘,然後輕輕笑了起來。
他說:“我很心疼你,也知道你每天坐在這裏表白面臨著很大的壓力,畢竟——”
唉,看我男神,他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我的心坎里。畢竟像我這種爹不疼、娘不愛的女孩子,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這麼窩心的話。
不行不行,我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可是他突然話鋒一轉,接著說:“畢竟你承受了你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肥胖和智障。”
“哈哈……”
圍觀群眾很不客氣地爆發出了陣陣笑聲和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我以為自己會很生氣,會撲上去和他打一架,依照我不服輸的性子,至少也要上前罵一頓。但是,我的心情並沒有多大的起伏,只有一個念頭偷偷在我腦海里閃過——原來袁樹這麼毒舌啊,看他純良的外表,我還以為他是清純無害的小鮮肉。
如果是這種腹黑的設定的話,我感覺更難搞定他了。
想到這一點,我決定撤退。
他說的一點也沒有錯,我承受了我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肥胖。當時身高一米六的我,拖着六十公斤的身體,臉上最引人注目的不是眼睛,而是雙下巴;身上最讓人移不開目光的不是姣好的身材,而是肚子上的游泳圈。
這樣的我,竟然妄想追到校草級的他,是我過於天真了。
從此以後,我對袁樹這棵草就死了心。魚找魚,蝦找蝦,校花配校草,恐龍配青蛙。
像我這種平時不打扮、生活作風比較狂野的女漢子,應該只能配配那些沉迷遊戲、滿臉痘痘、不會撩妹的宅男吧。
倒追袁樹的這段經歷,對我而言並非一無所獲,我從那時開始決定減肥。我戒掉了所有零食,每天早晨六點起床,就着微微的晨光和露水帶來的濕意,在操場上跑十圈后再吃早餐。
有人說過,努力的女孩最美麗。努力堅持減肥一個月後,在我身上真的發生了一個奇迹!
不,不是體重銳減,顏值提升,成為女神,迎來了更好的人生,而是發生另一件更詭異的事情——
袁樹,那個曾經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嘲笑我的肥胖和智商的男生,不知道哪裏不對勁,竟然開始跟着我一起跑步。
剛開始,他什麼也不說,只是到了時間就默默地出現在操場上,然後又默默地跟在我身後和我一起一圈一圈地跑。
我以為他只是想找一個和他一起跑步的跑友,所以我並沒有理他。
結果有一天,我跑完十圈后,筋疲力盡、汗流頰背地坐在操場旁邊休息,他走過來,逆着晨光,我看不清他的臉,只是隱隱覺得他的頭上彷彿有光圈。
這麼好看的男孩子,接下來說的話卻震碎了我的世界觀。他說:“我沒有想到為了追我,你會付出這麼多。”
我驚得下巴都掉到了胸口。這男人的認知能力是不是出現了障礙?如果說自戀是一種病的話,我相信他已經病入膏肓,無葯可醫。
袁先生,拜託你搞清楚,之前是我主動追求你沒有錯,但是我早就已經放棄你了好嗎?我很感謝你提醒我,原來我已經胖到表白都會被人嫌棄的地步。此時此刻,我只想安靜地減肥。
他顯然誤會了我的意思,以為我是被他的主動搭訕感動了,所以挺了挺胸,自信滿滿地說:“很好,你很執着。你的誠意打動了我,或許,我們可以試着交往一下。”
Areyoukiddingme?我幻聽了嗎?如果早知道跑個步就能追到男神,那我之前嘩眾取寵的表白算什麼?
我的腦迴路跟不上這劇情的變化。於是我站起來,想看看他臉上的表情,以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
這時太陽已經升起,那橙色的柔光擦過他的耳朵、臉頰,投映到我的臉上,彷彿我們之間本身就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我也注意到,袁樹的耳尖悄悄地紅了。
我不確定他是不是開玩笑,以往失敗的經驗告訴我,此時此刻,我保持沉默比較保險。
袁樹今天倒是顯得話比較多,他說:“那就這麼說定了,以後,我負責貌美如花,你負責賺錢養家,聽到了嗎?”
說完這句話,袁樹就轉過身,不再看我。
他是害羞了嗎?還是他覺得我笨,想要逗我玩玩?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雖然我依然不能理解男神的腦迴路,但是作為一個路人粉,能追到一個帥男神,我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我感謝天主、上帝、聖母瑪麗亞還來不及!
於是我一高興,紮起馬步,使出十成功力,給袁樹來了個公主抱,然後還抱着他轉了個圈!
三、如何科學地親吻前任
知乎上有一個著名的提問:喜歡一個人是種怎樣的體驗?
被點贊最多的一個回答是:想給他花錢。
再往下翻,全是其他答主問第一個答主:你還缺不缺女朋友?
呵呵……這些網友真是天真,這麼有才華的答主,怎麼可能缺女朋友,他連男朋友都不會缺,好嗎?
因為那位答主,正是區區在下我。
沒有錯,我是蘇恬,恬不知恥的恬。
我喜歡一個人的方式就是這麼特別,就是這麼直接粗暴。
更何況,我的男神在我們交往的第一天,就已經清楚明確地對我們進行了分工——“從此以後,我負責貌美如花,你負責賺錢養家。”
論顏值,他是可以貌美如花的;論財力,我就不足以賺錢養家了。看來,我是時候在發家致富上下點功夫了。
我想賺錢這個念頭並不是空穴來風。自從袁樹答應我的追求,正式成為我的男朋友之後,我幾乎每天晚上翻看他的朋友圈一百遍。
有一天,我不小心翻到了他許久以前的朋友圈動態,內容如下——
“一直希望有一個女孩,可以送我一雙AJ……”
AJ,這麼隱晦的兩個字母,到底是什麼神器?
我百度一番后,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把我腦袋裏污穢的想法全部抽出去!
AJ不過是一個高端運動品牌!
我的男神,真是一個純潔而又耿直的運動boy!我心中對他的敬佩和崇拜又多了幾分,同時在心中默默地立下誓言,這個需求,我一定要滿足他!
我點進AJ的官網,結果球鞋下面的標價讓我馬上關掉網頁。一雙籃球鞋賣一千多,真的不如去搶好嗎?袁樹這個浮誇、腐敗的傢伙,真是太奢侈了!我網購的五十塊錢的帆布鞋就很好穿好嗎?
可是袁樹想要,我就一定要買,而且不能在別人送給他之後才送,要趕在他的粉絲後援會行動之前出手。
於是,還在讀大一的我,開始利用課餘時間尋找各種打工機會。
我沒有一技之長,顏值不高,除了身材壯碩,幾乎沒什麼特長,我最終只找到一份純體力的工作——發傳單。
這工作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只需要逃課,站在人流量較多的車站口或市中心就可以完成,我怎麼覺得還挺適合自己的呢?
當時正值七月,是這個城市熱得最為厲害的時候,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散發著火熱的氣息,在太陽的直射下,那種火辣辣的感覺更是令我想要回去。
可是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再熱、再曬,只要想想袁樹開心的笑容,我也堅持了下來。
二十天後,我賺夠一千塊錢,再從生活費里拿出一點,終於湊夠錢給袁樹買一雙最新款的AJ籃球鞋。
我拿着這些錢,在39℃的高溫下傻笑。我彷彿看到袁樹勾唇一笑時迷人的樣子,以及他感動地俯下身來親吻我時的畫面。
唉,我們交往這麼久,竟然還停留在牽手階段,也是夠鬧心的。我能否成功地和男神有進一步的發展,就在此一舉了!
由於白天逃課打工,下班后累成狗,晚上幾乎倒頭就睡,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袁樹了。
這天,我開心地給他發了條微信:“小夥子,晚上有時間嗎?我請你吃大餐!”
他對於我的突然出現好像不是很驚訝,如同往常一樣,淡淡地回了一句:“好。”
“晚上學校門口燒烤攤,不見不散。”
這次袁樹顯然被不按套路出牌的我給驚到了,他反問了一句:“在燒烤攤?吃大餐?”
看出他的質疑,我邪魅地一笑。
年輕人,這只是我撩漢的套路,你懂不懂?
想着能否與男神有實質性的進展,成敗就在今晚,出門之前,我特意挑選了一條弔帶碎花裙穿上,又威逼利誘室友,讓她們貢獻出自己的化妝品,給我精心化了妝,最後我美美地前去赴約。
別人家的男朋友在看到自己的女票精心打扮后,一般會說:“寶貝,今天你真美,愛你么么噠。”
可是我的男朋友呢?
芝蘭玉樹的他穿着一件白襯衣和一條牛仔中褲,站在燒烤攤前,樣子帥得不像話,可是在看到我之後,他的表情竟然扭曲了起來:“蘇恬,你今天是撞鬼了嗎?”
這算是他對我的一種另類的誇獎嗎?
我也不是普通女子,所以四兩撥千斤地說:“撞鬼是個什麼姿勢?”
袁樹愣了一下,然後突然就笑得直不起腰來。
我想了一下,終於發現自己說了什麼,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蒼天啊,大地啊!我只是想說“撞鬼是個什麼東西”,怎麼一張口就變成了……
唉,不知道袁樹會不會嫌棄自己的女朋友有一點點污呢?
為了彌補袁樹受到的驚嚇,我請他吃了十串烤牛肉和一份蛋炒飯,我自己就吃得“少”多了,只吃了幾十串烤肉和烤雞翅、烤茄子、烤魚……
就着漫漫月色,吃完飯後,我和袁樹在校園裏一圈一圈地走着。我手上抱着一個盒子,盒子裏裝着一雙紅色球鞋。我想,這雙紅色球鞋搭配他那件紅色的22號球衣,那樣他在球場上奔跑的樣子一定帥極了吧。
可是送他這份禮物之前,我該說些什麼呢?
“袁樹,你想要什麼,我都會送給你。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會想辦法摘下來給你,何況只是一雙AJ的球鞋呢!”
這話想想都肉麻,我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袁樹,我發了二十天傳單,活生生把自己晒成了非洲人才賺到給你買鞋的錢,你快試試鞋子吧!”
這怎麼這麼像八點檔電視劇里老母親對兒子說的話呢?
正當我埋頭走路,努力構思台詞的時候,額頭突然撞上軟中帶硬的東西。
我停下腳步,抬頭一看,不知道袁樹什麼時候站在我的身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傻乎乎地保持着抬頭的姿勢仰視着他:“你幹嗎?”
不站得這麼近,我根本不知道他長得這麼高啊,我的個頭還沒到他肩膀。如果不是撞上了他,我也根本不知道他的力氣這麼大。我幾乎被他撞得彈回來了,而他依然紋絲不動。
“你傻乎乎地抱着個盒子,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你在密謀什麼呢?”
果然,袁樹一開口,就不會有什麼好話,總是讓我想揍他。
於是我也不讓他順心:“哼,我不告訴你。”
“這麼久沒見我,你不會是背着我偷偷找男人了吧?”
聽到他這麼質疑我的忠誠,我一下子就怒了,要知道,我可是專一到二十幾年都只交過他一個男朋友!
“你說什麼呢?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袁樹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給我一種神之蔑視的既視感,說:“有什麼區別嗎?”
好像……也是哦。
我的思路明顯跟不上他的套路,就在我大腦當機之際,他伸出手,說:“盒子裏裝的什麼東西?拿出來給我看看!”
我就這麼沒出息地乖乖將盒子上交了。
他找了張長凳坐下,又拉着我坐在他的旁邊。昏黃的燈光照下來,我竟然有一瞬間想着,如果這就是地久天長就好了。
他打開禮盒,裏面球鞋的包裝盒顯露出來。他吃驚地看了我一眼,繼續掀開鞋盒蓋,一雙紅色的球鞋正靜靜地躺在裏面。
袁樹一直獃獃地看着那雙球鞋,久久沒有說話。那一瞬間,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喜歡這份禮物。我也不敢講話,只好忐忑地坐在他的身邊陪着他。
很久之後,他才轉過身來,摟着我的肩膀,命令道:“閉上眼睛。”
我那麼相信他,於是乖乖地閉上眼睛。
我感覺他的呼吸漸漸逼近,心跳聲近在咫尺,有什麼覆上了我的唇,應該是他那笑起來總是很好看的唇,輕輕的,溫柔的,如同蝴蝶輕輕停在花間,猶如蜻蜓悄悄劃過水面。
他又撬開我的唇,舌頭趁機溜進來。
這一刻,我心跳快到要窒息了。
這一刻,我覺得就算我死掉了,也是值得的。
然後我就聽袁樹着急地喊着:“蘇恬,呼吸!你會憋死自己!”
哦,原來接吻還要換氣啊,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呢。
如果當時我就這麼死掉了,我的墓碑上不知道會不會寫上這麼一句:她是歷史上第一個因為接吻時忘記換氣而死去的人。
唉,我丟臉丟大了!
四、如何科學地對前任始亂終棄
我是蘇恬,一個接吻時忘記換氣而險些死掉的人。
之後,袁樹都拒絕吻我,美其名曰“我擔心你再次暈倒在我懷裏”。以前沒開過葷就算了,憑什麼現在我吃過大餐了,又讓我吃素?
我不服,我抗議。
袁樹顯然不是省油的燈,每次我和他鬧騰,他覺得自己招架不住了,就丟出一個連結,說:我喜歡這款表/衣服/褲子/包/鞋,除非你給我買。
呵呵……我最喜歡這種明碼標價的交易了。像袁樹這等顏值的男神,如果他可以滿足我一個變態少女的獸慾,那我有什麼理由不滿足他的物質慾望呢?
所以我說了三個字:“買買買!”然後自己偷偷勒緊褲腰帶,吃了一個月泡麵。
袁樹倒是挺配合,每次收到禮物后,一開心,對我約他去學校後面的小樹林的事情就沒有那麼抗拒了。
對於我們的相處方式,我經常產生懷疑,我不止一次地問過袁樹:“袁樹,你到底喜歡我的錢,還是喜歡我的人?”
袁樹每次都嗤之以鼻:“說得好像你很有錢似的!”
也對,我並沒有錢,我明明很窮。每次袁樹想要什麼,我都需要打工很久才能買給他。這樣看來,他似乎不算貪圖我的錢。
反而每次袁樹的反問總讓我無力反駁:“蘇恬,我問你,你究竟是喜歡我的肉體,還是喜歡我的靈魂?”
說這話的時候,他經常已經面臨快要被我扒掉褲子,和他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而他卻死死地扯住褲腰帶,不肯鬆手。
這個問題難不倒我,因為我每次都會真誠地回答他:“當然是喜歡你的肉體!”
袁樹:“……”
啊!作為一個純情的少女,我竟然敢於在袁樹面前如果直白地承認我只是迷戀他的顏值,這樣的女生也很標新立異了,不是嗎?
袁樹有時候也會不耐煩,面對我的不要臉,他白眼一翻,罵一句:“神經病!”
我也不生氣,還搖頭晃腦的,可開心了。
對啊,我就是神經病。
我要在你平淡無奇的人生里,做一個閃閃發光的神經病。
我是蘇恬,一個重度精神病患者,具體癥狀:過分迷戀自己的男票,只想滿足他的一切需求。
昨天他讓我幫他買一件GUCCI的毛衣。
他說馬上就要立秋了,他缺少一件毛衣,一件讓他一穿上就像我守在他身旁,讓他覺得溫暖的毛衣。
這個理由甜到令我無法拒絕,我像只小哈巴狗一樣,搖着尾巴說:“好的,你等着!”
說完之後,我在他嘴角親了一口。從男生宿舍走出來,我卻覺得苦惱極了。
是的,沒錯,我的男票和我在一起才短短几個月時間,他的物質水平飛一般地提升,已經從穿AJ的鞋上升到穿GUCCI的毛衣了。我覺得再這麼下去,我可能需要成為年入百萬的霸道總裁,才能繼續和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在一起。
我在宿舍下面的ATM機上查了我銀行卡的餘額,裏面靜靜地躺着三塊五毛錢。
我嘆了一口氣。
明天我可能連泡麵都吃不上了。不知道小賣部打特價,一塊兩毛錢一包,快過期的餅乾還有沒有。
回到宿舍,小妖精們很難得地沒有出去約會。我看了看睡上鋪的李茉莉,又看了看對面床位的柳依然,還沒等我開口,兩人卻先聲奪人了。
“看什麼看,你又要找我借錢啊?”
還有沒有同室之間的革命友誼了?
於是我死鴨子嘴硬地回:“庸俗!我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市儈了,除了錢,我們就不能聊聊人生、理想、學習、戀愛嗎?”
柳依然揭下臉上敷着的面膜,挑唇一笑:“聊戀愛啊,行啊,你打算什麼時候和你的小白臉分手啊?記得要點分手費,不然我擔心你沒錢還債。”
好毒的一張嘴,和華妃的有得一拼!如果嘴賤是一種罪,她一定已經罪無可恕。
我也不是好惹的,我挺了挺肥厚的背,說:“哦,想讓我和袁樹分手,那可能有點難哦,畢竟我家袁樹對我的愛始於顏值,陷於才華,終於人品。”
還沒等我說完,她就笑得更放肆了:“哈哈……蘇恬,你別搞笑了,他對你的愛是始於金錢,陷於物質,終於貧窮吧!”
好樣的,柳依然!你這番話對我造成了一萬點以上的傷害!我要不是看在打不過你的分上,你早就已經血濺五步了,嚶嚶……
我含着一口老血,躺在床上,開始直面一個問題:我到底要不要這麼辛苦地和袁樹交往下去?
事實上,為了滿足他的各種需求,我已經借遍了所有同學和朋友。信用卡我都辦了兩張,但是每個月都還不上,現在我已經不敢接銀行打來的電話。連我媽媽打給我的下個學期的學費都花掉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愛,換來的是全世界的債。
糾結了許久后,我終於鼓起勇氣給袁樹發了條微信:袁樹,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毛衣能晚點再買嗎?
過了許久,袁樹才回我,從他的簡單的字裏行間,我竟探不出他的語氣是生氣的,還是平靜的。
他問我:你不愛我了嗎?
——不是啊,我很愛你。我只是太窮了,消費不起這麼昂貴的你。
短短一行字,我在手機上打了又刪,最終什麼都沒有發出去。
我不想承認自己low,明明遇到的是一個小白臉,卻還哄着自己說這是真愛。
我不想承認袁樹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只是把我當成一個提款機。
這麼想着,堅強的我,壯碩的我,厚臉皮的我,竟然悄悄地把頭蒙進被子裏,哭了起來。
我叫蘇恬,恬不知恥的恬。在我平淡無奇的人生里,我終於靠自己獵奇的手段追到了一個男神。
可是我並不快樂,相反,如何科學地對男神始亂終棄,是我最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對於我在微信上委婉地表達分手的意思,袁樹總能一招制勝。
比如我說:袁樹,我覺得我們最近在一起,讓我覺得挺辛苦的,不如我們分手吧!
袁樹回: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
我哪能不愛你,我只是愛不起你!你太貴,而我太窮,可是這好像也不是你的錯。
再比如我說:袁樹,我愛上別人了,我覺得隔壁班的張大山挺好的,我想和他試着交往。
袁樹回:哦,那你注意分寸,玩膩了記得回到我身邊。
我:……
什麼鬼啊,我的男票怎麼尺度這麼大啊!
就在我想罵袁樹無恥沒下限的時候,他的信息卻先發了過來:我還有多久可以穿上GUCCI的毛衣?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啊!嚶嚶……把我論斤賣,十塊錢一斤,都不知道夠不夠給他買一件毛衣。
不過我也越發地對袁樹刮目相看了。如果說我的臉代表着他歷任女朋友的顏值底線,那他的賤也刷新了我歷任男友的人品底線。(呵呵……說得好像你以前有過男朋友一樣。)
於是,我一邊努力打工,一邊思考着究竟用什麼樣的理由和袁樹提分手,才顯得體面而又乾脆利落、不留後患。
一天晚上十點,我從兼職的咖啡廳下班。我拖着兩條沉重的狗腿回到學校,本來想用剩餘的力氣爬到學校小賣部買一包打折的餅乾,沒想到,我走到小賣部時,看到小賣部旁邊昏暗的角落裏,有兩個人在拉拉扯扯,儼然上演着一出言情大戲。
我揉了揉眼睛,就着昏黃的燈光,我發現男主角我非常熟悉,赫然是我的現任袁樹同學。
女主角……等一下,各位親愛的觀眾朋友,非常抱歉,我的大腦剛剛一定是出現了錯覺,因為這出言情大戲的兩位主角,竟然是兩個男生。
另一個男生我也是聽聞過大名的,他是外語系另一個系草級人物,韓丁。他戴着銀邊眼鏡,清瘦的身材,斯文而白凈,與陽光運動型的袁樹站在一起,完全不同的類型卻碰撞出了別樣而又唯美的視覺效果。
為什麼我有一種錯覺?
如果讓這兩個人在一起的話,我是會愉快地接受,並祝他們永遠幸福、早生貴子的。
我一定是過期餅乾吃多了,以至於智力和情商雙重退化。
此時此刻,袁樹似乎有些不耐煩,想要甩手離開,韓丁卻緊緊拉住他的手,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
沉默了許久,韓丁終於開口:“你是不是從來沒有考慮過和我在一起?”
袁樹回了一句:“你覺得呢?”
他的聲音冷漠而疏離,彷彿與韓丁之間隔着一千座冰山。
韓丁不死心,繼續追問:“所以,你寧願為了那個醜女人,葬送自己的一生?”
我一不小心get到了“醜女人”這三個關鍵字,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覺得,他極有可能說的是我。
原來我也是這出言情大戲裏不可或缺的角色,雖然韓丁和袁樹在一起,看起來像一出唯美偶像耽美劇,而我只是誤入該劇的一個丑角。
“袁樹,我可以給你更好的人生。”韓丁想了想,拋出了自己的撒手鐧。
非常奇怪,這樣一句話,特別像中年富婆包養小白臉的經典台詞,可是從韓丁嘴裏說出來,不但沒有讓人覺得猥瑣,反而覺得他非常誠懇。
不知道袁樹會不會也和我一樣,覺得他一副很有誠意的樣子,就答應了他的告白。
我被這劇情帶動得有些緊張,我躲在角落裏,靜靜地注視着袁樹,期待着他薄唇輕啟,公佈答案。
或許他會說:“那我們就試試看在一起吧。”然後他和外語系系草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我也不必每天思考着,到底是該繼續拼了老命去賺錢養活他,還是想個決絕的方法和他提分手,讓他再也沒有貼上來的可能。
也有可能,他這個耿直的boy會這麼說:“我對男人沒興趣!”
這樣的話,我相信自己會對他高看一眼的。要知道,像韓丁這種顏值的人要是對我表白,我要是男人,分分鐘就轉變性取向了。
呵呵……
可是袁樹就是袁樹,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他帥氣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開口說話的語氣也是冷冷的,他說:“我因為什麼和誰在一起,都和你沒有關係。請你管好自己的事,不要再來干涉我了。”
說完之後,他轉身就要離開,韓丁想去拉他的手,沒想到撲了個空。
唉,可惜,我還以為韓丁抓住他的手之後,會霸道地將他抱到懷裏,然後會發生一些擁抱、接吻之類辣眼睛的事情。
韓丁看着袁樹離開的背影,表情頹然,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
順應着劇情,我的心跳竟然也漸漸加快。剛才袁樹拒絕韓丁的那番話,真是好帥!我要不是克制着自己,差點就從角落裏跳出來,抱着他在原地轉三圈,然後親一口,說:“老公好帥!”韓丁顯然很難過,但也無濟於事。他在原地坐了一會兒,然後起身離開了。
我看着空蕩蕩的小賣部門口,心裏開始變得空落落的。
我彷彿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又彷彿自己心愛的玩具即將被人搶走。
我說不清楚自己內心的感受,只是覺得大腦深處泛起了一絲憂愁。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少女心吧。
我甩了甩頭,把這矯情的情緒甩到身後,默默地掏出一塊兩毛錢,在小賣部的打折區拿了一桶餅乾。
我一路啃着餅乾,回到了寢室。室友都熄燈睡覺了,除了柳依然。她躺在床上,敷着面膜,長長的頭髮鋪滿床頭。就着她床頭亮着的一盞小夜燈,我的視線掃過去,被她的女鬼造型嚇了一跳。
柳依然這人除了毒舌和八卦,其實沒有什麼缺點。
此時此刻,她的缺點正是我需要的信息來源。
我遞給她一片餅乾,她非常不友好地翻了個白眼:“要死啦,你讓我吃這種打折、快過期的東西!”
我收回之前的話,她除了毒舌和八卦外,簡直全身都是槽點!
我忍了忍,再忍了忍,將即將衝破頭頂的怒火努力壓下去,心平氣和地問她:“你知道外語系的韓丁嗎?”
一句話就點燃了柳依然的八卦之魂:“就是那個家裏有錢到可以買下整座C城的韓丁嗎?”
Ohmygod,這話信息量實在太大!
剛剛袁樹做了什麼?他竟然為了我,拒絕了一個有錢到這種程度的人?!
我究竟應該歡呼一句“他對我是真愛”,還是罵他一句“愚蠢”?!
韓丁有錢到什麼程度?用柳依然的話說,就是“錢在他的眼裏,只是一個數字,只有多幾十個零和少幾十個零的區別”。
聽到這樣的形容,我分分鐘給嚇跪了。於是我放下窮人的自尊,勇敢地表達了自己的感想:“嚶嚶……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別說多幾十個零了,就是多一兩個零,在我眼裏差別都很大啊!畢竟一塊錢連打折餅乾都買不到,一百塊錢卻可以去市中心吃一頓超豪華自助餐,管飽管好啊!”
柳依然對我的想法嗤之以鼻:“蘇恬,不是我說你,你窮就算了,還窮酸。你說請袁樹吃大餐,是不是帶他去超市的試吃區,說‘別客氣,儘管吃’?”
呵呵……別說,柳依然還挺懂我。這事我不止一次想做,又怕袁樹這個大少爺拍死我,所以我一直努力壓抑自己奔放的天性。
“這個韓丁,家裏富有到極致,人又長得帥,穿着白襯衣和米色長褲,不管站在哪裏,都跟偶像劇里走出來的男二號似的。他一直潔身自好,連花邊新聞都沒有,真的很難得。”柳依然一邊拿着小刀悠閑地磨着指甲,一邊感嘆着。她好像一頭狼,在感嘆一塊五花肉多麼誘人又美味。
不過我覺得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柳依然,你這是夸人還是損人呢?韓丁那麼帥氣的小夥子,怎麼到你這兒就成男二號了?”
柳依然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說:“蘇恬,你到底有沒有智商,韓劇里最帥氣、體貼的,永遠是男二號好嗎?而且,我們談話的重點,不應該是為什麼韓丁那麼帥、家裏那麼有錢,他卻一直心甘情願做只單身狗嗎?”
呵呵……
我笑而不語。
這個玄機我早就在剛才參破了。
為什麼韓丁那麼帥、家裏那麼有錢,他還情願單身?
那是因為他愛的人,世俗不會允許他們在一起啊!
啊,真是一出唯美、虐心的年度大劇!
這時候,柳依然的聲音非常不合時宜地打斷了我的思緒:“蘇恬,你笑得那麼猥瑣,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呵呵……哪有,人家明明笑得非常有內涵。”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