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番:公主
沈屹西車隊那堆活兒忙起來沒日沒夜的,路無坷也不相上下,懷孕那陣子舞團給她放足了孕假,現在孩子卸貨了也休養夠了自然就得回去。
稍微有點兒名氣的歌舞團不可能整天就進裏面接水喝茶,所以路無坷回去后除了忙就是忙,每天幾乎都有一場演出要跑。
爸媽都去工作的時候小沈歸路就給家裏阿姨帶着,當然這小孩兒也不是就這樣被他爸媽撂在家裏,沈屹西和路無坷再忙每天也會擠出點兒時間在家看這小子自己摸摸爬爬。
有的時候小歸路會和媽媽一起被爸爸送到姑奶奶那裏,沈卓儀是路無坷藝術團的團長,也是沈屹西他姑姑。
有幾個老人不喜歡小孩兒的,沈卓儀就喜歡得不行,小歸路剛生下來那會兒她還特意去了沈屹西家一趟,就為了抱抱這小孫子,等路無坷回到藝術團后,她平時一老人待藝術團里沒事,就攛掇他們把孩子帶過去讓她帶着,順便給她這老人解解悶。
所以路無坷做為一個舞蹈演員經常去跑演出的時候小歸路也經常是姑奶奶帶的。
而路無坷現在每天高強度跳舞也不像以前一跳腿准出毛病,去年沈屹西帶她飛了趟國外做了手術,雖然效果不說十全十美,還是落下了點後遺症,但總算不像以前那麼容易一跳膝蓋就紅腫發疼。
路無坷喜歡跳舞,沈屹西不會阻止她。
日子這麼一晃也過去了不少,轉眼小歸路就到了牙牙學語的年紀,小歸路最先會叫的是媽媽,是某天晚上一家三口在吃飯,坐在寶寶餐椅里的小歸路突然叫了一聲媽媽。
不熟練的,軟糯的,本能的。
路無坷愣了一下,而後看着抱着奶瓶啃的兒子。
沈屹西這個爹一點兒都沒鼓勵精神,說兒子:“喲,開竅了,學個把月終於學會了。”
說是這麼說,但後面一直拎著兒子教他叫爸。
可能爹媽智商都高,小歸路被他爸這麼一教很快就學會了,每天嘴裏也講不出個別的,天天嘴裏就嘰里呱啦地喊爸爸媽媽,開心了喊爸爸媽媽哭了也喊爸爸媽媽。
小孩子都是一天一個樣,小歸路也跟別的小孩兒一樣,七坐八爬九扶立,很快就長成了一個白嫩可愛的小王子。
用他爸的話來說就是,長得不那麼丑了,勉強看得出是個小帥哥了。
小歸路三四歲那陣子還沒去上幼兒園,路無坷有天正好也沒工作就在家裏待着,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她醒那會兒家裏靜悄悄的,沈屹西去車隊了,小歸路估計也還沒醒。
小歸路出生后哪兒哪兒都變了,長高了變聰明了,就是有一點還是跟以前出生那會兒一模一樣,每天很能睡,這倒是很讓父母省心。
他們結婚後沒住瀾江大學旁邊那套別墅了,搬去了一套離沈屹西車隊近的,以前路無坷生活在瀾江的時候只知道這片是富人區,也是到了後來才知道這片別墅都是沈屹西的,也就是說,別人都是買的他的房子。
這別墅還是沈屹西一貫住的那個風格,大片大片的玻璃窗把家裏弄得一片亮堂,風格簡約卻又不失大膽。
路無坷下樓后樓下的阿姨去給她做了飯,沒一會兒小歸路也從樓上下來了,一小坨邁着小短腿扶着樓梯走下來,還沒走到下面就在喊媽媽。
小歸路小時候除了睡就是吃,吃完睡睡完吃,看起來就一乖小孩兒,性格安安靜靜不吵不鬧的,隨着年紀長起來才發現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小歸路就一小男孩,也有調皮的時候,但他性子確實隨的路無坷多一點點,沒那麼吵,平時一干起自己想玩的事兒能半天不擾民。
留在基因里的東西不太容易丟掉,它們都是驅使一個人去做什麼的本能,小歸路某些方面像極了沈屹西,比如在興趣愛好上,才這麼小就喜歡玩具賽車那些東西了。
前段時間沈屹西放一拉力賽視頻,爺倆就那麼坐沙發上看了一下午。
小歸路從樓上下來后就爬上了椅子坐好,等姨姨把他的飯拿上來。
家裏用餐的時候都不怎麼說話,沈屹西從小在嚴格的家風熏陶下吃飯的時候不說話,雖然他在這方面不怎麼嚴格,但畢竟養成習慣了,路無坷從小吃飯也不怎麼說話,所以他們家無形中就形成了這麼一個吃飯不怎麼說話的習慣。
路無坷看阿姨給兒子戴上了食飯兜。
別的父母可能因為孩子還小自己吃飯會弄得到處都是,所以都會親自上手養。
但路無坷和沈屹西不會,小歸路好像對自己吃飯這事兒挺有興趣的,他倆就讓他自己學着吃,弄得小臉上身上桌上到處都是也沒關係。
路無坷看阿姨把兒子的飯端了上來。
小歸路拿着小匙子舀飯飯吃,姿勢乍看是挺小王子的,但就一小孩兒,而且自己也吃過沒幾次,沒一會兒那白白糯糯的小臉上就沾了幾粒白粥。
小孩兒臉上肉多,嘟嘟的,一吃東西臉上那兩小團動啊動。
路無坷看著兒子,也往嘴裏吃飯。
母子倆就這麼吃完了一頓飯,路無坷吃得慢一點,在等小歸路,小歸路一頓飯吃飯場面還不算太慘烈,他吃完就從椅子上溜下來,沾了滿臉的小飯粒,屁顛屁顛地到媽媽這邊了。
小歸路仰起小臉,大眼睛黑溜溜的:“麻麻。”
“擦嘴。”
路無坷拿過餐巾把他嘴邊的米粒一一擦掉,又幫兒子擦了小嘴。
阿姨過來把飯碗收拾了,路無坷起身帶小歸路上樓,小歸路乖乖牽着媽媽的手上樓了。
小歸路一上樓就要玩積木,路無坷坐在旁邊陪他玩。
小歸路搭了一小塊后不動了,等媽媽。
路無坷往上面搭了一個。
小歸路又搭一個。
路無坷搭一個。
沈屹西回家的時候老婆和兒子搭了一所大房子。
他鑰匙往柜子上一扔:“不得了,才一個早上沒在家房子都建起來了。”
當時就差個一小塊房頂,小歸路當時拿着積木往上搭的小肉手聽到爸爸的聲音后停了下來,頭都還沒轉過去先脆生生大叫爸爸,然後積木一扔朝媽媽伸手:“媽媽,抱。”
沈屹西就靠在門口那兒看着他們,也不過來。
跟去幼兒園接孩子的家長似的。
他接的倆。
路無坷看著兒子,把兒子抱起來了。
小歸路立馬抱緊了媽媽脖子。
路無坷抱着小歸路過去了,沈屹西對兒子拍了拍掌:“來,你爹抱一個。”
小歸路伸手爬他爸身上去了。
沈屹西一手抱著兒子,一邊把路無坷也抱進了懷裏。
路無坷趴在他懷裏,微仰頭接下他落下來的吻。
沈屹西問她:“怎麼樣,待家裏無聊不?”
路無坷看他:“不啊。”
她說:“一點兒都不無聊。”
沈屹西看了那房子一眼,哼笑一句:“也就你們娘倆能玩到一塊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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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歸路上幼兒園那年,老師問他名字的含義是什麼呀。
小歸路說:“因為我的爸爸叫沈屹西,媽媽叫路無坷,他們生了我,所以我叫沈歸路。”
這番話和那可愛的小模樣逗得老師直樂,給那天來接小歸路回去的阿姨講了好幾次。
小歸路那張小臉長得那叫一個俊,又因為臉上的嬰兒肥還沒褪去,所以顯得特別可愛,幼兒園裏的老師都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
學校里的人都知道小沈歸路的爸爸是賽車手,媽媽是舞蹈演員,個個都說沈歸路你爸爸媽媽好厲害。
小沈歸路也覺得爸爸媽媽挺厲害的,爸爸賽車開得很好很快,媽媽跳舞很漂亮很厲害,不,是特別漂亮特別厲害。
他的爸爸媽媽都是超人。
小歸路在幼兒園裏受寵,在家裏自然也受寵。
沈屹西和路無坷都不是溺愛型父母,不會凡事毫無原則地寵着慣着,當然也不是嚴父嚴母型,不干涉孩子的興趣愛好,跟孩子說話很少以命令式口吻,除非小歸路搗蛋,才會被沈屹西拎着一頓訓。
但大多數時候不是這樣,連家裏的阿姨都覺得他們家家風和大多數家庭不一樣,說他們有時候不像父母,對孩子更像是朋友。
是的,朋友,就是各方面都平等和尊重對方的那種朋友。
在這種開明家庭環境下長大的孩子自然性格很好,大方謙遜,也很有自己的主見。
小歸路跟他爸一樣喜歡玩車,家裏玩具賽車一大堆,但等大了點兒沈屹西就給他買那些能真開的車了,不過都是些兒童車。
小歸路不僅能開着車在家裏後面的賽道上亂躥,還有個自己的小車庫。
沈屹西平時沒事也會帶他去車隊,隊裏的那幫成員就喜歡小孩兒,小歸路一去就是團寵,一大幫叔叔給他買糖吃還帶他玩。
不過沈屹西大多數時候忙,路無坷也忙,所以平時小歸路也不是天天都能和爸爸媽媽出去,但一個月肯定會有一天能和爸爸媽媽出去的時候。
這是爸爸媽媽定的規矩,不管多忙一個月都會抽一天出來陪他出去玩。
那天一家三口去玩的卡丁車,沈屹西跟兒子說:“要輸給你爸了打算怎麼辦?”
沈歸路戴着個小頭盔,很認真地說:“我給你和媽媽買雪糕。”
沈屹西笑了:“那可一言為定啊。”
又補了一句:“你媽要比你慢也是你墊底。”
小歸路點頭:“好!”
對於家裏唯一的女生,父子倆的戰線都是一樣的,凡事路無坷第一。
沈屹西打沈歸路小的時候就跟他說過了,家裏最該疼的就是媽媽。
小沈歸路當時懵懵懂懂地問爸爸為什麼。
爸爸說身為男生得保護好家裏唯一的女生。
小沈歸路又問媽媽是什麼。
當時爸爸笑了,說公主。
父子倆對路無坷的無限縱容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這爺倆在這邊都商量好了,都沒問路無坷一句。
夾在他們中間的路無坷對這父子倆很無語,直接沖了出去。
那天是小沈歸路墊底,他爸他媽都沒讓他。
爸爸第二,媽媽第一。
沈歸路這小短腿出去后跑去給爸爸媽媽買雪糕了。
沈屹西接過他手裏的雪糕遞給了路無坷,又接過他手裏另一根。
沈屹西注意到了自己兒子發紅的耳朵尖,抬眼往那賣雪糕的小店瞟了眼。
果然,這小子有貓膩。
他笑了:“沈歸路。”
沈歸路抬頭看他爸。
沈屹西往對面抬了抬下巴:“那女生不你那小同桌?”
沈歸路小臉雖然板着,但還是太嫩了,沈屹西和路無坷都一下子就看出了兒子的不自在。
沈屹西這爸當的,逗兒子:“沈歸路,都跟人見着面了,怎麼著也得給人小姑娘買個雪糕不是?”
沈歸路一下子就給他爸忽悠了,又去看路無坷。
“媽媽是嗎?”
路無坷:“……”
沈屹西在她旁邊憋笑憋得很辛苦。
路無坷被兒子的視線看着,點點頭:“是。”
沈屹西在旁邊笑得更歡了。
他給兒子留了點面子,等沈歸路走了才拆他台:“沈歸路在這事兒上可一點兒也不像老子。”
他視線從兒子的背影上收回,瞥了路無坷一眼:“像你。”
是真的不像沈屹西,沈屹西臉皮厚,而沈歸路害羞得一批,耳朵尖沒一下就紅了。
這還能是像誰,答案不言而喻。
只不過他媽要比他硬氣得多。
路無坷吃着雪糕,跟沒聽到似的,薄唇上故意蹭上點奶白:“你教壞小孩。”
他倆就站在售票窗口伸出來的棚底下。
果不其然的,路無坷唇上那點白被沈屹西親走了。
他弔兒郎當道:“這不在教兒子怎麼追人女孩兒,以後好給你找個兒媳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