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相府會議

第570章 相府會議

2月十八,南京城一片春景又歌舞昇平。

此時南京最流行的話題是會試大比,至於瀛洲蘭教造逆1事對於京中上下而言實在是有些遠了。

信息不暢、地域觀念深厚,帶來的影響就是如此。哪怕江北兩淮有軍隊叛亂或遭災,在京中百姓看來也只是談資罷了。更何況是遙遠的瀛洲?

此時叛亂消息傳來,馬後炮事後諸葛總是很多的,總認為瀛洲這地方會叛亂,不叛亂才是不符合常理人情的。

消息前日傳來,今日相府便舉行相關會議。

這是平叛,不是征討外地,平叛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警役部隊和武警部隊的事情,是法司與相府的事情。

在規劃里,將府的軍隊就是皇帝的私軍,是對外戰爭的。隨着警役、武警制度的貫徹,對內鎮壓工作已經漸漸過度到兵部和刑部,由相府、法司交叉控制的一種工作,說白了就是維穩。

這種殺自己內部刺頭的的事情,朱弘昭不喜歡讓軍隊背黑鍋,軍隊背黑鍋就是他在背。設立相府的作用就是找1個可以背黑鍋的人,將皇室摘出去。

警役搞鎮壓與軍隊搞鎮壓,是兩回事兩個概念的事情。軍隊搞鎮壓雖然效率高,可沒有了多餘的緩衝,就是上下尖銳對立,再無緩和的可能。

警役去搞鎮壓,出了事情(鎮壓失敗)還有緩衝在。唔,可以理解為萬能的臨時工。

再者,讓軍隊經常搞這類鎮壓的事情,會加速軍隊的腐敗。少讓軍隊出現在民眾眼中,保持神秘性能增加威懾力;也能減少軍隊腐化。

9這樣,瀛洲叛亂的消息連夜入京,連皇城都沒入,侍從司看了1眼后9轉呈到法司和相府。而將府那裏則不動如山,冷眼旁觀。

能把健全的日本1拳打翻,中高層等精英集體內遷后被更為廣大深厚的內陸精英骨幹階層沖的支離破碎。現在瀛洲剩下的百姓也是元氣大傷,所謂的頭頭真沒幾個能上枱面的。

所以將府真不認為蘭教叛亂是多大的事,隨便去鬧。等相府那邊擺不平,將府在出手不遲。

大局上來說這是一種有意義的內耗,資源虛耗。可資源太多了,就要內耗一些。從職權制度上確立新的分割承包體系,對以後是有極大好處的。

畢竟皇室養軍,對外征戰帶來的戰爭紅利能彌補軍費支出。可對內平叛,必然會將盤口打的稀巴爛,即內部平叛時皇室各處的產業的輸血能力會降低,進而導致軍費不足。

將內部平叛的盤口讓給相府,交給朝廷來弄。為的就是平叛的走戶部的路子,名正言順增加軍費來源,減輕皇室財政的壓力。

朱弘昭將搶錢這類有前途的事情做的酣暢淋漓,他不認為以後的繼承人能有他這麼霸道不要臉的搶劫膽魄,為了讓後來人日子好過1點,他9早早盯上了朝廷國庫公款。

先搞出警役、後備役交給相府來養,打仗時徵調后9隸屬於皇室的精銳兵丁;又搞出武警團去吃相府國庫,控制權還死死握在手裏。現在再把內部平叛的支出責任壓到了相府,為的還是以最少的錢,養最多的軍隊,辦更大的事情。

至於蘭教造反,中樞高層都有這個心理準備。

只是都沒想到,這些人如此心急,造反的有些快罷了。

相府,文淵閣。

這是1棟5層6角大樓,與梅樓一樣的內部佈局。

6面樓層都是各處輔相、行人司、中書科各人的辦公室,正中場地是環形向外由高漸低佈局。正北御座蓋着明黃色綉龍絲絹,內相趙儀坐在御座下首位置。

正南面是國相袁可立的位置,左右兩側是次相崔呈秀,右相鍾羽正。

西北面設立的位置也空着,蓋着白虎綉紋的厚厚紅絨布,東北面也是1面大椅,蓋着明黃色蟠龍團紋絲絹。這是將來太子參贊國政落座的位置

6角大樓內,6個方位設立的座椅以南北為分界標準,也就是北皇帝南國相,皇帝身側是左相大將軍和太子,國相身側是右相左都御史和次相。

6個方位,將權力構成體系鮮明的表達出來。

再外圍就是輔相等6部5寺次高層,若是重大會議將府、法司的人也會來佔據相應的位置,1層層往外排,能排到侍從司、御史司、虎賁司、行人司及中書科,以及以後東宮屬僚如詹事府的人。凡是在中樞走動的,都會有個位置,錯落有致高低官位1眼可知。

待該來的人都來齊了,中書科的中書令楊嗣昌雙手捧着花名冊來到正北御座下,呈遞給趙儀:“內相公,齊了。”

趙儀低頭掃1眼,印製好的花名冊上,各人都在上面蓋了私印。合起摺子轉手遞給身後司禮監的秉筆,點頭:“那開始吧。”

楊嗣昌拱手退下,他坐在第3排的位置,他老子楊鶴就在他前面。

袁可立翻開文案掃1眼,這是他的轉職秘書,也是中書科的中書丞所書寫的會議綱領條目,隨即他9合上這東西。

對於老1代臣子來說,他們上朝都會把摺子裏的東西記在心裏,要說什麼都心裏有譜,用不上這類教條行文,彷彿多低能似的。

相府與各處比起來有兩個預備役班子:行人司與中書科。中書科是類似秘書的機構,專門派人在公私兩方面為將府諸位相爺服務。行人司更為正式,屬於獨立辦公衙門。權位高低上來說,行人司權職更大,可中書科代表諸位相爺的體面,在外面說話聲音自然也就更大一點。

輕咳兩聲,袁可立道:“諸位也都知道今日議的是個什麼事,本相也就不再贅言了。眼前要平叛西瀛,本相預計有3個主要問題。若有其他遺漏問題,諸位也都提出,一併補全。”

“這第1,還是調軍問題,本相欲先期調山東齊州武警團、濟南警役團為輔軍,此為1路軍;另以北直隸河間府天津武警團、保定常山武警團,薊州警役團為輔軍,此為2路軍。第3路以台灣、漳州、延平3處湊集兩個警役團,並廣東武警團,負責運輸相關軍械北上匯合於琉球。”

對於琉球,袁可立是很熟悉的,曾作為欽差出使慰問過琉球。

兵部尚書王在晉緩緩點頭,沉吟道:“國相如此調集,4個武警團,4個警役團,頗有些殺雞用牛刀。本兵這裏,認為第3路可以裁撤,第2路再裁1個武警團。以兩個武警團、兩個警役團分作左右兩路,分別登岸9州南北,合力夾擊足以蕩平宵小。”

袁可立搖頭:“務必畢功於1役,就是大炮打蚊子,也要打出警役部隊的威風。何況平定要神速,更要減少損傷。王公也知道,前線多1個團與少1個團,完全就是兩種局面。”

王在晉自然也知道相府主導這件事的意義所在,對於皇室來說這是丟包袱,對未來來說是做好皇室財政與國庫財政合力的準備。畢竟平叛這種東西,失敗了倒霉的是大家所有人,相府代表的朝廷可以接受平叛時給軍隊撥發軍餉。

對於兵部來說這更為重要,這件事情意味着警役部隊再1次的更新軍械,也意味着對警役部隊的管制會更為嚴格。而兵部,則是相府管制警役部隊的唯一機構,這是兵部枯木逢春的1役。

袁可立要求打穩贏的仗,而王在晉也不是心疼國庫的人,他想要的是更光彩的戰績。派出去的兵少了,相同的戰功兵力越少,軍功含金量也9越大。

儘管將府根本不將西瀛亂軍看在眼裏,可這對兵部來說是1次翻身仗。

所以袁可立的大配置陣容,是王在晉所不能答應的。雖然都是純陽黨人又是老朋友,可王在晉要為兵部未來的出路做考慮。

兩個人爭論片刻,採取折中配置,以1主1輔配備3路平叛軍隊,1共6個團。

這下輪到戶部尚書畢自嚴不客氣了,老頭兒成功續了1屆,底氣更大的同時脾氣也大了。

本來戶部要換成李長庚或郭允厚,可朱弘昭想來想去,都覺得這兩個人沒有畢自嚴有節操本事硬。

畢自嚴的脾氣真的很不好,非常的沖,沖的1度讓朱弘昭難以忍受。換屆前夕可謂是門可羅雀,結果大多數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皇帝卻突然改變看法,讓畢自嚴留任。

感覺自己的能力、品性戰勝了皇帝的自尊心,所以畢自嚴這老頭兒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吹鬍子瞪眼指着桌案前的文檔:“國相!整個9州兩府,足足有5個步兵團,1個輕炮兵團,整整十3個本土警役團!近側又有予州府整整1個軍團,北面又有山口州兩個團。北洋水師軍團朝發夕至,何苦從內陸不遠萬里徵調兵馬?對上而言這是虛耗國庫,對中來說會讓瀛洲兵馬荒廢,對下而言遠征6個團的軍士,有着感染瘟疫全軍覆沒的風險!”

換1口氣,畢自嚴瞪眼:“本部也知此役對於今後、對於兵部顏面,對於相府的意義之所在。可本部不願花這類冤枉錢,國朝西北、西南多有百姓吃不飽穿不暖,我戶部沒錢救濟貧戶,難道就有錢去打沒意義的仗?”

看袁可立的臉都黑了,畢自嚴根本不給老朋友的面子,環視周圍:“在座諸公也都評評理,這錢我戶部該掏不該掏?掏了這不該花的錢,國子監的學生說不得會燒了本部家宅!”

次相崔呈秀還繼續兼任着工部尚書,訕笑道:“畢公,事情不能這麼看。警役部隊從未歷練過,不歷練一番這麼閑養着9養廢了。”

“驢唇不對馬嘴!本部是認為這錢花的冤枉,可沒說不許警役歷練。青海、安西、北庭、蔥嶺4省哪裏沒有潰兵山匪?這都是歷練的好地方,本部寧願花錢下去派警役去這4省,也不想他們去西瀛。那裏周邊將近2萬軍警部隊,難道9指望內陸6個團平叛不成?”

“還有!平叛得勝后,這些警役部隊要調歸還是留在西瀛?都不怕感染瘟疫或將瘟疫帶回內陸?”

畢自嚴想着9憤怒:“總之,本部這裏9這麼個話,調兵是兵部與國相的事情,但掏錢不掏錢是我戶部的事兒!老頭兒不掏錢,想要錢自己去民間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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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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