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撲朔迷離
御劍去了食夢山,真真在復生前之地,找到了金鐘罩,而噬魂獸果然沒有蹤影。
有了金鐘罩,日後九曜同溪璞渡劫不成問題,柳慕庭高興得眼角都飛了起來。
當晚,他們入住到食夢山附近的城鎮裏,柳慕庭主動地攀附上了九曜之身,竭盡全力討好於他,幾經世間輪迴,深知這人方是自己此生唯一的羈絆。
光陰虛度,柳慕庭一直同九曜痴纏不離,而熒爍同溪璞也被兩人的感情感染,日夜不分,一直待在這城鎮裏過了月余,方啟程前往天極島。
五十年未見,天極島並未發生多少變化,初落天極島時,天釋早早有所感應,過來看到柳慕庭,臉上都綻出了笑容,千言萬語,只能從喉頭哽出一句:“你們一切安好。”
“是,我們安好。”柳慕庭會心一笑,目光掃到了雙樹之處,問道:“爺爺呢,可還安好。”
“你這小子,幾十年不來看我,而今卻來問我好不好,我未被氣死便已不錯了!”隨着聲音而來的,是一容顏貌美的紅衣青年,柳慕庭一見,人就跑了過去,抱着那人呼喚,“爺爺,你能離開雙樹了。”
“自然,不過我無法離開天極島的靈氣,一生若無機遇便只能活在這兒。得了,”推開了柳慕庭,花琅愛憐地撫摸着他的腦袋,“幾十年不見,長得愈發俊俏了,人還未老呢。”
柳慕庭臉色一赧,侃道:“爺爺您都修成了人形,成了一個俊俏的年輕小伙,我若比你老,成何體統。”
“嗤,”嗤笑一落,化蝶隨着走了過來,看着爺孫倆無奈地搖頭。
柳慕庭走到了化蝶身邊,眉目里卻滿是憂愁:“化蝶你,我……我不知能說什麼了。”
化蝶一下子便給笑了出聲:“瞧你這模樣,有何話不妨直說。”
柳慕庭看眾人一眼,頷了個首:“我們進屋說罷。”
這一說,便是說了整整一日,五十年來,在黃泉里發生的一切,在崑崙仙山看到的一幕幕,以及這匪夷所思的復生之事,盡數倒出。說完之後,在他飲茶解渴之時,沒有一人多說一句話。
天釋及花琅對於自己是復生后的人物感到很驚奇,化蝶則是一臉深思地看着花琅。
沉默在化蝶一記拊掌時打破。
“你若重回天界,那我下界助你的任務便結束,也是時候歸去了。”
“蝶意!”花琅緊張地握住了化蝶的手,臉現不舍之情。
化蝶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我必須回去,此刻的我,僅是一個化身,而非真正的蝶意,你也不想我一輩子都用一個化身來陪同你罷。我要回去,只有回去,方有再回來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你想……”
“脫離仙籍,”笑着對柳慕庭點了點頭,化蝶指尖扣住了花琅的,“你當年可做到,我為何不能。哪怕希望渺茫,我也要去試一試,總比一輩子兩人分開兩端的好。”
“但你的身體……”花琅豈會樂意,當年助蝶意成仙,便是顧慮到他身體,若是脫離仙籍,不知凡人之軀可能承受。
化蝶卻笑了,笑得坦蕩:“花琅,你不懂,與其分隔兩地,相思相望不相見,不如在人世間短短几年,好生相陪,總比苟延殘喘來得幸福,世間沒了花琅,蝶意活着,也沒有意思。”
心潮澎湃,感動洶湧。
花琅偏過了頭去,不再多言隻言片語,分別之苦,他最感受得到。
“莫怕,而今我們眾多靈力高絕之人在此,還怕不能幫蝶意續命么,逆天改命都曾做過,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柳慕庭說得是好,眾人卻只笑笑,神色暗淡下來,有些東西並非如此幸運的。
眼見氣氛緊張,柳慕庭轉口笑問:“是了,你們可曾見過影空,在幾十年來他都不見了蹤影。”
“影空?那一個不死魂靈?”天釋相問。
“是極,我受黃泉之主拜託,要去尋他的親兒,可我目前毫無頭緒,只望影空能相助。”
天釋搖頭道:“未曾見過,黃泉之海散出的魂靈盡皆被我們消滅,除非他混在裏頭,那我們……”他一看柳慕庭,又將頭低了去。
“不,他還活着,老子感覺得到,”九曜翹着個腳,說不出的閑適,“只是活在哪,老子卻不知了。”
“罷了,有緣定會相見。”影空常常不見影蹤,柳慕庭早已習以為常。
再多談幾句后,便相繼告別,各自回房歇息。
入得房內,九曜又纏着柳慕庭歡|好了一夜。而第二日之時,忽聞叩門聲響,開門便見花琅略顯憔悴之顏。
“爺爺,怎地了。”心裏一個咯噔,柳慕庭不安預感便起。
“他走了,只留了一張字條給我。”花琅指尖夾着的,是一張用娟秀字體寫的紙,上書:愛。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不多加半點修飾,卻道盡了他們之間的無奈與凄涼。
“爺爺,他會回來的,若是不回,待我回歸天界之時,也將他踹下來。”
“嗤,”花琅笑了,眉目如畫,笑顏動人,“好,我等着你將他踹下來。”
“爺爺,五十年前你望我成仙,可是因為他。”柳慕庭問道。
花琅一頓:“不錯,他騙我說,只要你成了仙,他便可完成任務下來陪我了,卻未想,世事難料,我終歸將事情想得太過美好了。”
“爺爺,”柳慕庭握住了花琅的手,此刻這雙手,早已非當年那蒼老的手了,修長瑩潤,竟比自己還白上幾分,柳慕庭安慰道,“千年來,您為他付出太多,也該留點時間,讓他為你做些什麼罷。”
“說的是,那我便在此等他罷。”
“好。”
“你呢,則早日成仙,去將他給拽下來,省得我日日在人界擔憂他歸去後會令結新歡。”
柳慕庭失笑,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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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數年,柳慕庭連同眾靈往來於靈脈大6同雪瑤山之間,修鍊並尋找着黃泉之主的親子連同噬魂獸的下落,可是均是一無所獲。他們回去了一趟月霞谷,愕然發現月印竟然對化蝶這人毫無印象,當柳慕庭提出化蝶之事,他還狐疑地問化蝶是何人,後來再去找天釋時,天釋一樣是不知化蝶是何人。似乎自打化蝶離去后,許有人關於化蝶的記憶都消失了,只有他們和花琅,還深深地記得化蝶。
“化蝶的任務,便是逼你成長,讓你步步沿着當年的路,重回天界,任務既已完成,接下來你的仙路一片廣闊,他也該回去了。”再次回天極島見到花琅時,他曾如是說道。
後來柳慕庭他們走走停停,天大地大,也不知去向何方,將所有的山水看遍,四海為家,路遇不平事,出手幫一幫,偶遇兇猛凶獸,便幫百姓們解決,修鍊玩耍,不知不覺中靈力提高了許多,即將突破關卡,到達仙境。在這期間,柳慕庭還因遇上了一個大凶獸,而用掉了混沌那張仙符,而今手裏僅剩下蚩尤了。他們彼此的感情愈發深厚,如膠似漆,形影不離,走到哪兒都有他們兩對不離不棄的身影。
不經意間百年過去了,他們依然快樂地生活在靈脈大6之上,時而逛逛,時而回去看看花琅,花琅需要汲取雙樹的靈力,不能長久離開,說著外邊地方都有他的回憶,他出外看,也是在增添傷感。
百年的時間,很多事情都在悄然改變,柳慕庭前生的記憶慢慢恢復,一些屬於靈道天君的仙力也激發而出。
柳慕庭見到了轉生的唐弘,真真同他娘一塊兒轉世再成親母子了,也如黃泉之主所說的那般,家境貧寒。但唐弘並不因此而頹喪,他廣結善緣,哪怕家境貧寒也依然幫助着需要的人,而於一次意外中救濟了一生意失敗的商人。多年後,商人發跡,回來尋唐弘報恩,將自己的女兒下嫁於他,並將自己的生意交予他手,唐弘的日子漸漸過得好了起來。柳慕庭一直看着唐弘的這一世,從幼年,走到中年,他始終未上去同唐弘說過一句話,他們的故事已是過去,前生過往,一碗孟婆湯后都將遺忘,他不想再以前塵之事,束縛於唐弘。在唐弘中年發跡之後,柳慕庭不再去看他了。柳慕庭長年不老,唐弘卻終有老去之時,他不忍看見唐弘又一次死去。
宸華天君默寒今生的命數已近,聽聞已回歸天界,那隻小白虎在他幫助下也成了仙,陪同他一塊兒在仙界生活。柳慕庭從崑崙仙山老仙人那兒聽到此事後,打心底為他高興,繼而握住了九曜的手,笑着道:“日後我們也能在天庭相聚。”
九曜笑着啄了他一口,熒爍也高興地抱着溪璞亂啃。
這百年間,柳慕庭只在偶爾方歸去雲靈宗,欲見他的師尊,但聽聞他的師尊閉關已有數年,許久未曾出來了。後來柳慕庭索性便不歸去了,留得半分幻想也當是好的。
他們依然在尋找着影空,尋找着黃泉之主的親子,尋找着噬魂獸,卻一直都無所獲。直待百年後的一天,一個人的歸來,給他們心底點上了一盞明燈。
那人是,蝶意。
不再是化身化蝶,是真正的蝶意本身。
那一日,他們還在外遊盪,忽而感覺到花琅欣喜的召喚,他們趕緊喚熒爍帶着他們回了天極島。
一下島嶼,便見蝶意滿面愁緒地等着他們,看到人,即刻迎了上前。
“我奉天帝之意下凡而來,告知你們一事。在此事之前,你先得告知我,關乎噬魂獸下落之事,你有何想法。”
柳慕庭眼見對方如此緊張,也不敢多打幾聲招呼,便道:“聽聞此獸擅長潛影,我尋了不少容易隱蔽身形之地,但卻毫無影蹤,尋訪了各地,也未曾聽聞過有人魂魄丟失之事。”
蝶意沉了沉目,又問道:“百年來,你可曾回過黃泉一探?”
柳慕庭一頓,搖首道:“這個倒真未曾。”
蝶意的唇抿成了一線,臉色微微一變:“實不相瞞,這百年來,黃泉開始動蕩,黃泉之主靈力將枯,壽命將近,幾十年前,他便上奏天帝,告知天帝自己靈力將枯之事,同時也告知了一事,怕是你都想不到的事,他的親子竟是放走噬魂獸之人。”
“什麼!”柳慕庭驚愕了,“若是如此,那麼豈非他的親子而今正同噬魂獸在一塊?”
“很有可能,”蝶意沉然道,“只嘆這黃泉之主,一直隱瞞此事,怕是要維護親兒,怎料親兒百年來都不現身,他油盡燈枯之後,方想着上奏天帝,請求天帝將親子尋回后,放親子一命。至於放不放另說,我是知曉天帝自打那一日後,便一直派人去尋噬魂獸的下落,但一直無所獲。直至幾日前,宸華天君綜合分析得出一事,噬魂獸極有可能會是你身側之人。”
“什麼!為何?”柳慕庭也愕然了,他身側之人,都是強靈,為何會有噬魂獸的出現。
“我們曾探過了,噬魂獸已然有千歲之靈,凶獸再命長,終有壽盡之時,在你前生之時,你接連打過他兩次,使得他負了重傷,又被囚於黃泉地獄,靈力耗損,逃出去后,必會尋一能避難之所,甚至有可能,他會奪舍修仙者之軀,侵入那人體內,藉以隱藏身形。”
“奪舍。”柳慕庭倒抽了一口涼氣,誠然,這麼多年來,不論是他抑或是仙家,都未能尋到噬魂獸的身形,奪舍成人,亦有可能,關鍵是奪捨去了何處。
“這便是我們的猜想了,他的體內有你當年的命魂,這命魂極其重要,可是能再次奪舍的重要之物。一般而言,奪舍僅能一次,但他若有你的命魂做保,奪舍你的身體不成問題。宸華天君給出這一結論后,我便聯想到了昔時在月霞谷中,你的法陣無法開啟之事,那很顯然定是有人在害你,但決計不是通靈那廝,我敢肯定,那廝絕無如此厲害的靈力可操控法陣,因此最有可能的,是你身側之人,例如……”蝶意眸光一沉,不消他多說幾句,柳慕庭已然知曉他猜測的是什麼了。
“不可能,他是不死魂靈,怎地可能被人奪舍。”
“魂靈不可奪舍,但卻可同他人合作。你忘了,黃泉之主的親子,也是不死魂靈么。”
如遭雷擊,柳慕庭雙目圓瞪,他怎地忘了,不死魂靈,影空本便是不死魂靈,若是真如蝶意所猜測的,那麼……他不敢想像,莫非一直以來在害他們的都是影空?!影空一直都在幫噬魂獸做事?!
“你再想想,除卻他,可還有不對勁之人同事。黃泉之主言道,他的親兒是為了能讓噬魂獸放出心上人的魂魄,方同噬魂獸交易的,若是影空乃黃泉之主的親子,那麼他定因放魂之事同噬魂獸有所接觸,你想想,影空可曾接觸過什麼人和事。”
“接觸過他人,”柳慕庭還未自震驚中走出,喃喃地看着蝶意,沉思回想,“似乎未接觸過什麼人,他大都一人隨性生活,連我們都甚少接觸,唯一真正接觸的,便是初次相識時的……”戛然而止,柳慕庭大驚失色,“不,不可能,不會是他。”猛烈搖頭,卻將盤桓心底的各種疑慮湧上心頭。結合之前種種,愈發覺得,更有可能。
“不!”
“慕庭!”抱着柳慕庭,低聲安慰,九曜親了他幾下,方將他從恐懼中走出來,“淡定,淡定,有何事都有我們呢。”
重重地自鼻腔吐出一氣,柳慕庭拍了拍九曜的手,搖頭:“無恙,我挺得住。”
蝶意灼熱地看向柳慕庭,輕輕道出自己所知:“實際上,有一事我不知當不當說。”
“你說。”
蝶意頷首:“雲靈宗在你前生成仙后,未過百年,便已沒落,後來世上再無雲靈宗。也即是說,除卻你們受輪迴玉盤影響而復生之人,在世人的認知里,雲靈宗早已不復存在。我不知這消息於你們有用無用,近日來天帝感覺到雲靈宗上有些異動,但這畢竟是人界之事,天帝不好管束,你們不妨去瞧瞧,興許會有所發現。”
柳慕庭渾身一震,雲靈宗,影空,那個人……眉心一沉,他對蝶意謝了一聲,趕緊招呼眾靈,準備啟程。
“慕庭!”花琅及時一喚,看着柳慕庭,只能握上他的手,輕輕一拍,“你注意些,我還想見你歸來呢。”
“放心罷,爺爺,”柳慕庭會心一笑,“我定會好好的,你也保重,蝶意,我也走了。”
“保重。啊是了,說這話,我還得為先前對你之事道歉了,”蝶意笑道,“此前為了能逼你重走當年之路,早日看淡人間,回歸天界,我同月印一塊兒用許多事情逼迫你,望你不要介意。”
“月印?”柳慕庭笑了,“說來,你倒也厲害,讓月印陪同你一塊兒脅迫我,你為何不去雲靈宗,反倒挑了月印。”
“嗤,雲靈宗那吃人之地,我可不想去,月印較為老實,我只需略施靈術,便可向他灌注一些記憶,隨同我一塊兒幫助你成仙。而我走後,他身上的靈術自然消失,也不記得我了。”
柳慕庭已然明白:“怪道周圍之人,除卻我們都不識得你了。”
“無妨,我的任務已然完成,接下來,便靠你了。若是此行順利,你將可能重返天界。”
柳慕庭只笑笑,並不再答。
騎上熒爍之身,柳慕庭同地上兩人一個擺手,便騰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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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眾靈都未有說話,尤以九曜臉色最差。
影空便是害柳慕庭之首,九曜如何接受,若是柳慕庭有何損傷,他這個影空的主人當如何辦。
柳慕庭抱住了九曜,輕順着他的頭髮:“不打緊的,影空其實並未真正害我們,不是么。他也助了我們許多事,我想他害我定是不得已的。”
九曜續答:“當年在黃泉地獄,我便感覺到了影空之氣,但須臾又消失了,後來你突生大病,遭逢襲擊,我老早便該想到是他,他能潛影,能躲於黑暗中,我為何一直都未想到是他,在雪瑤山也曾受過一次所謂的影靈攻擊,黃泉之主言道影靈靈力低微,我們定可發覺,我早便該猜到,一切都是他搞的鬼。那一日你遇襲時,我的火打向的不是劍,怕是他胸前的那塊黑晶。”
柳慕庭沒有多說什麼,抱着九曜,雙手相纏:“不論如何,影空始終是我們的夥伴,想來他心性未泯,若能拉他一把,定能讓他回頭。”
“但願罷。”
九曜輕落一吻於柳慕庭額上,再不多話。
熒爍四翼抖動,翱翔於高空之上,浮雲盡皆在身後飄蕩,從天極島出外,需得經過死亡之海,到達月霞谷,再從月霞谷返回雲靈宗。
未免熒爍過於疲憊,柳慕庭在到達月霞谷時,喚眾靈下來歇息一晚。
月印自然高興相迎,百年後的月印,依舊年輕俊朗,以前曾聽蝶意同花琅說過,天極島同月霞谷,起先本是一對半仙的兄弟所創,這半仙具有一半仙人的血統,靈力高絕不說,還有不老的容貌,以致他的後人都承襲了這等血統,千年不老。若問年歲,天釋同月印均同花琅是差不多年歲之人,但卻毫無靈力枯竭之態,可見厲害。
月印邀了他們共聚晚宴,晚宴之上,柳慕庭隨口問了一句雲靈宗現今如何,月印臉色登時給變了。
月印執杯的手僵在了半空,須臾方緩緩放下,對着柳慕庭搖頭皺眉:“不好。”
“何謂不好,究竟發生何事。”柳慕庭急道。
月印似乎對他多年不歸去看雲靈宗毫無興趣,只淡淡掃了他一眼,便言道:“這幾年來,雲靈宗內內鬥不斷,不知受到何人的挑唆,而今雲靈宗分為了兩派,一派是身份地位低的弟子,這些弟子雖靈力低,但是人數龐大,受欺壓欲反的氣勢甚盛。而另一派是身份地位都高人一等的子弟,這些子弟俱是世家出身,本便有很好的底子,靈力高絕不說,也得他們師父的相護,唯一的缺點,便是仗着自己有背景,因而盛氣凌人,氣勢略弱。兩派相鬥,其中死傷不計其數,怕是雲靈宗氣數將盡。”
柳慕庭揉了揉眉間,嘆息道:“我早知曉會有這麼一天到來,卻未想,竟如此之快。矛盾一經激化,那是非一時半會便能解決的。”
“不錯,”月印贊同道,“那地方的事兒不歸我管,我也只聽聽就算,總而言之,你做好雲靈宗覆滅的準備罷。聽聞近日來,矛盾擴大,雲靈宗內每日弟子都在私下纏鬥。我還聽聞不知是何人組織,慫恿那些低地位的弟子去攻擊高地位弟子一派,言道只要低等弟子將高等弟子這等惡人除去,他們便可飛升成仙。”
“笑話!”啪地一聲拍得桌子脆響,柳慕庭諷笑,“靠殺人便能成仙,簡直是痴心妄想。”
“但那些人顯然不這麼想。”月印續道,“那背後之人,很好地利用了人心,只怕他的目的,是要將雲靈宗毀滅。”
“毀滅雲靈宗,”柳慕庭低聲輕喃,倏爾一拍桌子站起,愕然道,“不,他的目的並非毀滅雲靈宗,而是,死人!”
眾靈渾身大震。不錯,唯有死人,方有源源不斷的魂魄可以吸食,且還不會被人發現,好一齣戲,好,真真是好!
看了眾人燃起決意的雙眸一眼,柳慕庭重一點頭:“明日我們便出發,趕往雲靈宗。”
月印知曉他們此刻有事要辦,也不打擾,頷了個首,便先告退一步。
燭光搖曳,輕輕地點落燭心,柳慕庭緩緩坐下,靠在九曜的懷中,沉默不言。
他需要冷靜地思考,接下來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