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弱者永遠沒有和強者對話的權利(6)

第27章 弱者永遠沒有和強者對話的權利(6)

第27章弱者永遠沒有和強者對話的權利(6)

“學長你的心太柔軟了,不懂得拒絕別人,我看得出,學長不喜歡我,是嗎?不想和我一起來歐洲,是嗎?學長的心一直在毓靜那裏,是嗎?那為什麼要對我好呢?這樣我會心痛,你知道嗎?”錦如說道。

“怎麼無緣無故地說這種話呢!”憶遠說道。

“學長你還不明白嗎?你是白痴嗎?”錦如彷彿越來越激動,“我喜歡學長,難道學長感覺不到嗎?”

憶遠低頭,不知該說些什麼,片刻的沉默便讓人覺得快要窒息。

“我們去嘆息橋吧。”憶遠低語道。

就這樣,兩人各懷心事地來到了水城威尼斯聞名遐邇的嘆息橋。

繞過威尼斯聖馬可廣場,公爵府的側面,便是這座不算雄偉的乳白色的巴洛克風格石橋,密封式拱橋建築,由內向外望只能通過橋上的小窗子,過橋的人被封閉在橋樑里。

兩人站在橋上,透過雕刻着八瓣矢車菊的窗欞向外望着,被兩邊高聳的古老建築切割成一小片的湛藍色天空中,有潔白的雲朵飄過。低頭看,一片悠長狹窄的水域中蕩漾着一隻只當地人稱“岡都拉”的小船,不時可見一兩對情侶纏綿地擁吻在緩慢漂過的小船上。

在這條不算寬的運河上,有好幾座橋樑,但最為著名的,還是這座嘆息橋。

“你知道為什麼這條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橋會這麼有名嗎?”錦如問憶遠道。

“它是歷史上死囚奔赴刑場的必經之地,橋下船夫常聽到橋上死囚臨刑前的嘆息聲,便取名為嘆息橋。來這裏的人們總會將自己心中的憂傷化作一聲嘆息付諸東流。也許是這樣,越來越多的人便知道了它,這也就是它聞名世界的原因吧。”憶遠說道。

“想不想聽我了解到的一個傳說?”錦如問道。

“當然。”憶遠說道。

“很久以前,有個男人被判了刑,走過這座橋。‘看最後一眼吧!’獄卒對男人說,讓那男人在窗前停下。窗欞雕得很精緻,是由許多八瓣菊花組合的。男人攀着窗欞俯視,見到一條窄窄長長的岡都拉,正駛過橋下,船上坐着一男一女,在擁吻。這麼美好的景象,卻讓男人情緒失控,瞬間崩潰!”錦如賣了個關子,“你說他為何會這樣激動?”

“他看到這麼美好的世界,或許想起往事心存遺憾吧。”憶遠說道。

“他看到的那女子竟是他的愛人!在他臨死時卻發現自己深愛的人,竟早已投入他人懷抱!怎能控制內心的痛苦呢。後來,男人瘋狂地撞向花窗,窗子是用厚厚的大理石造的,沒有撞壞,只留下一攤血、一個憤怒的屍體。血沒有滴下橋,吼聲也不曾傳出,就算傳出去,那擁吻的女人也不可能聽見。血跡早洗乾淨了,悲慘的故事也被大多數人遺忘。後來人們便說這是‘嘆息橋’,犯人們最後一瞥的地方,而且把那悲劇改成喜劇,說成神話。從此如果情侶能在橋下接吻,愛情將會永恆。”錦如說著,表情肅穆而淡然。

“看過亦舒的《嘆息橋》,她說人生就像一座橋,我們自彼處來,往那頭去,一邊走,一邊不住地嘆息,只因恨事太多。”憶遠說道。

“你看,運河兩岸的風景多美!那對相互擁吻的情侶,不知他們是不是聽到過這一聲沉重的嘆息。所有美好的背面,是不是都有過疼痛、流血和掙扎?”錦如眼望滿目的錦繡景象,低嘆一聲。

“不要那麼悲觀,畢竟,存在在世界上的大部分事物還是美好的。”憶遠安慰錦如道。

六十、淚的使命是墜落

乘坐岡都拉漂浮在威尼斯的水上世界,卻並沒有想像中那樣的歡愉。即使是在聲色犬馬與燈紅酒綠的環抱中,錦如的心依然像是漂浮在海天相接處的一葉孤舟,不知該向何處停留。

向學長表白以來,錦如的心,便被莫名的憂傷所籠罩,記憶的潮水幽靈一樣翻來覆去,直至將自己淹沒到無力抵抗。這個內心強大的女子,第一次對生活感到深沉的失望,人生的意義,在這個飽經風霜卻依然狂熱喜愛太陽花的女子身上頓時變得蒼白而無力。

那些曾經無數次心痛過的畫面,像電影一樣,在錦如凌亂的腦海中一一劃過。

五歲時,因為想要像鄰家女孩一樣的粉紅色蝴蝶結頭花而被母親打;和堂哥爭搶速食麵里附帶的塑料玩具車時,被爺爺奶奶訓斥;家裏人對笨拙的堂哥數學考到六十分而熱烈慶祝,卻對自己一直都考一百分熟視無睹。六歲時,因為發現父親和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在一起,而遭到威脅與毆打;和母親背井離鄉被別人欺負,被人罵做“野丫頭”。十二歲時被一群社會混混劫持,不堪凌辱用磚頭將其中一人打成重傷,為還清高額醫藥費,母親竟被迫去鎮上不三不四的歌廳當舞女,還完債后,又因湊不齊學費,被工廠老闆羞辱;后因母親生病,輟學一年,做公司公關,為公司拉客戶,陪酒賠笑,一次不小心,被人灌醉后竟委屈失身!自己就是這樣摸爬滾打在社會底層,當同齡人還在看言情小說時,自己已在為生存疲於奔命,早早地練就了刀槍不入的功夫!被現實壓榨的童年和青春,慘不忍睹,閃着冷酷而灰暗的光。

運河中的水,安然地流淌在眼前,遠遠望去,聖馬可廣場上鴿群悠然嬉戲,東邊教堂傳出安詳的鐘聲。錦如的淚,悄然滑過臉際,滴落在河水中,泛起輕柔的水暈。

憶遠看在眼裏,心卻如迷途的羔羊,不知所措。他想,錦如的心比誰都苦吧,自從得知了這個看似瀟洒的女子的身世后,憶遠不免生出些許悲憫之情,不只是悲憫,還有敬佩和些許的無奈、些許的矛盾和不知所措。他不知該怎樣面對這個給了他愛的、自己殺父仇人的女兒,他不想利用她,但是他無從選擇,已經邁出這一步,就再也無路可退了。

他走過去,輕輕地擁抱着錦如的肩,說道:“錦如,不想再看見你的淚,不想你再有憂傷。你看,天空中成群的白鴿,教堂中安詳的樂聲,這世界多麼美,他們都是真實存在的。只要你打開心扉,就可以感受到,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空氣中都有愛的味道。所以,不要再哭了好嗎?做我女朋友好嗎?我們交往吧!”

錦如聽着憶遠貼心的話語,心瞬間變得溫柔起來,彷彿所有的委屈瞬間消失一樣,將自己埋在憶遠的懷抱里失聲痛哭,眼淚打濕了憶遠雪白的襯衫。

看到錦如因流淚而花了的眼妝,憶遠不禁笑說:“都哭成熊貓啦。”說著拿起錦如的小鏡子給她看。

錦如見狀也不禁破涕為笑,說道:“學長,以後都不要再欺負我好嗎?”

“我怎麼能欺負我的頂頭上司呢,你可是我的女老闆吶!”遠說著從錦如包里拿出一沓濕巾,輕柔地擦去錦如花了的眼妝。

“學長,以後要是我的眼妝花了,你還會為我擦嗎?”錦如問道。

“我不會。”憶遠遲疑了一會兒說道。

“為什麼?”錦如失望地說道。

“因為,不想再看到你哭了。”憶遠說道。

錦如的包掉落在木質的甲板上,她緊緊地擁着憶遠的腰,踮腳吻上了憶遠的唇。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心像是開滿了花的春天,有暖暖的溫馨甜蜜的感覺。

晚上,憶遠為錦如包下了威尼斯久負盛名的LocandaMontin餐廳,親自安排了具有歐式風情的浪漫燭光晚餐。

暖暖的燭光,輕柔舒緩的鋼琴曲,微涼的海風,獨特意式風味的比薩餅和海鮮粥、西紅柿填餡,讓人口齒留香。

“學長,我覺得好幸福,我在想,我是不是在做夢。”錦如說道。

“如果你喜歡,每天都讓你做夢。”憶遠笑道,說著夾了一隻茄汁雞腿給錦如,“這是用番茄汁、玉米、香菇、洋蔥等小火燉制而成的,國內沒有這樣地道的口味哦。”

“恩,你說的,我都喜歡吃。還有這個,檸檬土豆酥餅,很鬆脆香甜。這個西紅柿填餡也不錯,吃出了沙丁魚的香味,哈哈。”錦如笑說。

“看你吃得這麼開心,就多吃點,都把它吃光光。”憶遠說道。

眼前的憶遠,在暖暖的燭光中更顯俊朗溫柔。

錦如陶醉了,在憶遠貼心的情話里,找到了未曾有過的幸福感。

兩人就着威尼斯的美味和讓人陶醉的小曲,品着紅酒聊着天。

“學長,你是怎麼找到這麼美的餐廳的?”錦如問道。

“人們都說,這裏很‘蕭邦’。”憶遠答道。

“是的,這裏很浪漫。”錦如說道。

“很多藝術家都鍾愛這裏。”憶遠說道。

“那你是說,你很有藝術‘細菌’嘍!”錦如說著笑起來。

“是呀,我是被你感染了。”憶遠說著也笑起來。

窗外夜色已闌珊,兩人拖着微醉的身體回到了酒店。第一次,憶遠的臉那麼貼近自己。錦如的心,狂跳不已。

就這樣,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就這樣發生了。

……

錦如看着沉沉睡去呼吸均勻的憶遠,撫摸他濃濃的眉毛和寬厚的耳垂。這一張俊朗的臉上,顯現出安詳的神情。

錦如穿好睡衣,拿起憶遠的手機細細地翻看。憶遠發給毓靜的短訊清淡卻充滿沉甸甸的愛意。

存放照片的文件夾里,幾乎全是毓靜和憶遠在一起時的照片。照片上毓靜開心的笑容卻成為錦如心痛的病源。

錦如狠狠地將手機摔在沙發上!

“我不能這樣,我要剋制,我要讓憶遠自己心甘情願地刪掉那些照片。”錦如想着,拿起手機放回了原處。

錦如躺回了憶遠的身邊,靠在遠堅實的胸前安然入夢。

伴着聖馬可教堂的鐘聲,憶遠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晨曦中微弱輕薄的陽光透過紗窗撒了滿屋的金黃。

遠穿好睡衣,佇立凝望着西南穿行在湛藍天際的鴿群。

不一會兒,錦如也醒了。

“什麼時候起來的?”錦如問道。

“剛剛,你再睡一會吧。”憶遠說道。

“沒有你在,睡不着了。”錦如用曖昧的語調說道,說著從背面抱着憶遠的腰,右臉貼着憶遠的背。

“怎麼了?”憶遠用溫柔的語氣說道。

“沒有,只是想要再感受到你的氣息。”錦如說道。

就這樣,兩人安靜地佇立在窗前,看着窗外晴朗的街景和飄浮在藍色天際的雲朵。

“學長,你覺得幸福嗎?”錦如問道。

“幸福,有你陪着我,安靜地聽時光靜逝,我覺得很幸福。”憶遠說道。

“我也好幸福。希望時光能夠停留在這裏。”錦如說道。

憶遠的心裏,想起他和毓靜去流蘇湖畔看桃花的情景,他們當時所說的,是如此的相似,只是,再也回不到那時的心情了。

“靜,對不起,我給不了你幸福……”憶遠在心裏想着。

“學長,答應我一件事好嗎?”錦如說道。

“什麼事?”憶遠說道。

“你必須先答應我!”錦如說道。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應你。”憶遠說道。

“不要再和毓靜在一起了,好嗎?”錦如說道。

“其實,我和毓靜之間的感情在認識你之前已經破碎了,現在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憶遠說出這句話時,心裏有微微的刺痛。

“真的嗎?可是,你不是還買了那麼多她喜歡的東西送她嗎?”錦如問道。

“曾經在一起時也沒送過她什麼,這次有機會來歐洲,就買了幾件她喜歡卻買不到的東西,也算是一種彌補吧。”憶遠說道。

“你是不是還是忘不了她?”錦如失望地問道。

“不是,只是畢竟朋友一場。”憶遠說道。

“學長,你現在已經和我在一起了,不是嗎?所以不要再和毓靜來往了好嗎?”錦如說道。

“好的,只要你開心,我答應你,我和毓靜只限於朋友關係。”憶遠說道。

“那你的那些東西還是要送給她嗎?我會吃醋的!”錦如說道。

“已經買了,那要怎麼處理?”憶遠掩飾不住心中的失落。

“學長你信得過我嗎?我幫你交給她吧。”錦如說道。

“好吧,你看着辦吧。”憶遠掩飾住悲傷說道。

“好啦,學長,你要是不開心的話,我就收回剛才的要求好吧。”錦如拉着遠的手,幫他理了理衣角說道,“真是傻學長,我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我太在乎你啊。”

“我懂的,錦如,我們去吃早餐吧。”憶遠說道。

早餐后,兩人乘車前往意大利羅馬古城。

坐落於梵蒂岡聖彼得大廣場上的聖比得大教堂,莊嚴肅穆。西方宗教文化的神秘色彩在此表現得淋漓盡致。羅馬市中心,古羅馬斗獸場和側面的君士坦丁凱旋門歷經千年風雨依然巋然不動,散發出古樸而滄桑之美。威尼斯廣場上,世界上最古老的、羅馬境內最大的、久負盛名的許願泉旁,來自世界各國的不同膚色的人們,雙手合十虔誠祈禱,但願美夢成真。

兩人在羅馬城裏盡情觀賞,猶如《羅馬假日》裏那個剛剛獲得自由的公主,想要走遍每一個曾經嚮往卻又未曾去過的地方。晚上,在位於羅馬的奧雷利奧附近,靠近多里亞潘菲利別墅公園、梵蒂岡花園和聖彼得大教堂的RaganelliHotel水療賓館舒適溫馨,兩人泡在溫泉水中洗去一身的疲憊。

兩人正要入睡時,錦如接到景銘基的電話,說地中海風情別墅工程快要開工了,希望憶遠拿出詳細方案后儘快回國。錦如忙應聲回應,說他們將馬上回國。

“本來還想去瑞士呢,學長,瑞士的‘郵票王國’——列支敦士登離羅馬城不過兩三個小時,真是可惜了,董事長讓我們儘快回去。”錦如不無遺憾地說道。

“沒關係,下次還有機會的,不過,列支敦士登離蘇黎世和琉森已經很近了,那裏風景真的很美。”憶遠說道。

“要不,我們先去瑞士玩一下再回去。”錦如說道。

“去完瑞士還想去法國,去完法國還想去奧地利,是不?”憶遠說道。

“沒有啦,好不容易來了,總想要多看一些地方嘛。”錦如說道。

“我們還是回去吧,要不耽誤了工作就不好了,以後有時間再來也可以。”憶遠說道。

錦如最終同意了憶遠的建議,畢竟取得景銘基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事!

第二天一早,兩人便急急地飛回了流蘇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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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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