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草根叫板太子爺（上）

若自己外邊吃，飯量不小的楊晨絕不踏入性價比不高的KFC，與摳門小氣無關，尚無收入來源的他深知父母賺錢不容易，一人吃頓飯三十上下，怎麼忍心，他素來鄙視那些隨意糟踐父母辛苦錢的渣滓。

李楠去排隊點餐，楊晨則靠自身迅速敏捷的動作，佔據緊挨落地玻璃窗的沙發卡座，坐下來淡然注視李楠，讓女孩請客，並且還是個大美女，這廝毫無壓力，換做其他小男生無論如何得掏腰包展現紳士風度。

楊晨不會這麼矯情做作，為人處世自然老練，這也是九中一中那麼多男生覺得跟他相處特舒服的原因。

李楠排隊十多分鐘，端着滿滿一托盤東西走到桌邊坐下，楊晨掃一眼，估摸這妮子這頓至少破費七八十。

誠意十足。

這份誠意背後是否隱含其它信息，不得而知。

楊晨懶得胡思亂想，生活不能靠意淫支撐，女人同樣不能靠意淫征服。

“你吃，不夠一會兒我再要。”李楠笑呵呵把一杯冰可樂放到楊晨面前，開學開始攢零花錢，本想趁國慶節大商場搞活動打折買件像樣衣服，結果今兒一次性花掉三分之一積蓄，但素來節儉的她一點不心疼，反而覺得花的痛快。

她自己都納悶兒，想來想去把今天的異樣總結為懂得感恩，瞧啃漢堡包的楊晨，突然想到個問題，便問：“對了楊晨，那會兒你對張嘯說沒能力保護中意的女人就不要追求人家，什麼意思？”

“你說呢？”楊晨玩味輕笑，將失手掉桌上的上校雞塊重新撿起來塞嘴裏，全然不顧對面坐個美女。

自然，真實。

李楠見太多在她面前裝模作樣的男生，唯獨面前這傢伙特立獨行，仔細想想他的話，她猛然省悟，表情誇張指着自己，道：“你是說我”

楊晨點頭，玩味道：“昨天他叫我出去說喜歡你，要追你，還說什麼跟我公平競爭。”

“呃”李楠一愣，旋即嬌羞嗔道：“你們這些男生盡想些什麼。”

“你，大美女一枚，張嘯想追你太正常，沒人追才奇怪。”楊晨說完吮吸可樂，眼神恰好落在李楠顫巍巍的胸脯上，寬鬆新校服都無法掩蓋賁然欲出的性感，楊晨腦海頓時浮現某日產床上教育片童顏巨ruAV女被老漢推車的火辣畫面，心道這妮子那地方規模不小，以後必須親手試試。

無恥？

未必。

有幾個男人追女人最終目的不是為了品味剝掉對方衣服那刻血脈賁張的成就感，男生男人中的一類，比食髓知味的老爺們高尚不了多少。

“他想追，那你呢？”李楠不假思索問完才覺得自己問錯話，小臉、耳朵、脖頸瞬間通紅，嬌艷欲滴。

“你猜？”楊晨輕咬可樂吸管邪笑，李楠羞赧尷尬之餘忽然發現這廝目光定格她敏感部位，羞不自勝說聲你，再也不知該說什麼。

午餐在這持續許久的尷尬氣氛中結束。

兩人走出肯德基，並肩走向學校，雖沉默無言，但彼此察覺到與對方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距校運會召開僅三四天時間，楊晨忙着動員班裏學生參賽，擬定各種計劃，跟着班主任忙前忙后，李楠被選入健美操表演方陣，時間緊任務重，幾乎停了課的綵排，現在一中頭等大事就是迎接校運會，據說市領導出席開幕式，誰敢掉以輕心。

兩人經歷一次英雄救美后，之間的距離感消失無形，並且楊晨明顯察覺李楠對他多了一絲關心和信任，遇到問題或買上零食總會第一時間想到他。

李楠這一點點變化足夠刺激暗戀她的眾多小男生頓足捶胸黯然神傷。

楊晨，寵辱不驚，既沒乘熱打鐵展開猛烈攻勢，也沒正面表明態度，始終自自然然跟李楠相處，這叫307班眾多男女生納悶兒不解，甚至有人認為這廝情商偏低，不懂如何風花雪月征服女人。

近兩天楊晨從一些人臉上捕捉到這隱藏極深的嘲諷。

他一笑置之，自己胸中對於征服的定義，哪是這幫稚嫩犢子所能領悟。

征服女人不是你哭着喊着跪着求人家給個機會或傻呵呵一味付出，更不是人家無意的一舉一動或叫你悲或叫你喜，而是不動聲色潤物細無聲，使她在某一天突然發現離開你，生活將不再幸福，哭着喊着求你上她，這才叫征服！

校運會舉行前一天下午，表演方陣換裝綵排。

一中去年新建的校內體育場鑼鼓喧天，彩旗飄揚，各個方陣依次通過主席台，之後是健美操方陣、腰鼓方陣、武術方陣表演，每次稍有差錯，綵排便重來一次，雖然新豐秋高氣爽，但午後驕陽依然摧殘眾人汗流浹背。

連續三遍綵排，老師們見學生撐不住，才讓原地休息，好在學校提供免費礦泉水，分發給眾人。

“李楠，我愛你。”

突兀刺耳的呼喊回蕩體育場，綵排學生哄一聲炸開鍋，老師們東張西望愣沒找到喊話的學生，又氣又無奈，彼此嘮叨現在學生越來越放肆，越來越難管。

看台下的陰涼地，席地而坐的健美操方陣里，穿白色緊身弔帶背心超短熱褲，盡顯大好身材的李楠面無表情喝礦泉水，已然習慣這樣的突發情形。

小學五年級收到第一封情書。

初中三年，本班半數男生因她爭鋒吃醋。

三年來每逢假期休息，總有男生在她出門的必經之路徘回，製造偶遇。

往日的“彪悍”人生歷程，造就她對男生的淡然清冷，獨獨一人例外，她喝着清涼礦泉水，腦海浮現那雄健洒脫的身姿，情難自已輕笑，全然忽略周圍一些小心眼女生各種羨慕嫉妒恨。

“快瞧，楊晨。”

健美操方陣有小女生花痴似的揪扯同伴望向看台，不少女人紛紛側目，看台上，楊晨身姿挺拔，黑色緊身背心完美勾勒他算不上爆炸性，卻絕對透着陽剛美的肌肉線條，搭配寬鬆校服褲子運動鞋，洋溢說不出的瀟洒。

“真帥，本姑娘決定了，倒追他。”

有個大大咧咧的女生攥粉拳發誓，花痴的一塌糊塗，敢表達愛敢發泄恨，校園青春的獨特魅力，脫離這片凈土后夾雜太多現實因數的猶猶豫豫，總讓不經意間老去的男女憂傷緬懷這段時光。

有人發誓，有人起鬨，有人一個勁兒盯着楊晨，心思細膩的李楠從中察覺楊晨殺傷力之大，忽然沒來由緊張。

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一種害怕失去的感覺。

看台上，閑來無事觀賞綵排的楊晨，緩緩坐下來，瞅見李楠，笑着揮了揮手，搞得李楠瞬間綻放燦爛笑容，這一笑不傾國也傾城，絢爛奪目。距楊晨不遠地方，張嘯目睹此情此景，表情陡變，不自然地低頭，悶聲不響離開。

情竇初開的年紀。

最拿不起放不下的便是感情。